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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書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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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喬鶴枝乘著馬車從外頭回去, 今日城裡有個商戶做宴席請客,昔時又是他孃家那頭時常來往的叔伯,那頭就送了帖子來。

 先前也問過方俞, 說是親戚來往倒是也無妨,但今日方俞出門去了書院不在家中, 也只有他去吃席了, 時下他還是商籍,去此等宴席倒是也合適。

 回來的路離城郊的馬場也不遠,他想著要不要趕著馬車到馬場去接方俞一同回家去,但是想著馬場大,今日人又多,恐怕也不好找,最重要的是不知他有沒有半路回去, 到時候走了場空, 人沒接到估摸著回家天還黑了。

 於是作罷,讓車伕直接趕著馬車回家去。

 馬車才到宅子外頭, 他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往馬車前逼近:“正夫,您可算是回來了!”

 喬鶴枝立馬掀開了車簾子:“怎的, 出了何事?”

 “主君從馬上摔了下來,那頭用擔架送了回來, 宅子裡急慌慌的, 老太太讓趕緊尋著您回來呢!”

 喬鶴枝呼吸似是凝滯了一般, 抓著車簾才穩住了身子沒有傾倒, 他匆忙下了馬車, 連墊腳的凳子且尚未在馬兒跟前擺好便先跳了下去。

 “什麼時候的事情, 怎麼也不早些派人來通知我!”

 “主君這才送回來不多久, 已經派人去尋正夫了, 許是那小廝急著尋正夫走了小道與您未碰著。”

 喬鶴枝聽著聽著便小跑了起來,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不禮數的了,心裡惴惴不安,慌的就要情緒失了控制,到暮蒼小榭時才覺自己兩頰冰涼,眼淚竟然已經滑到了臉上也未察覺,他胡亂擦了一下便闖進屋去。

 “這陣子嚴寒,傷勢好的沒有那麼快,一定要按時用藥,內外兼服。再者除夕再即,定然是頓頓飯食豐盛,切不可吃用過多,少用上火之物為好。否則容易引的傷口發炎,不利用身子恢復。”

 喬鶴枝見著陳氏和大夫正在重重屏風外頭交談,聽著大夫的話倒不像是有什麼危及性命的大礙,但他還是著急想進去看方俞,卻被陳氏一把拽住了手腕:“你也仔細聽著大夫的交待,整日往外頭跑,丈夫出了事都什麼時候了現在才回來。”

 “我想看......”

 “急什麼,俞兒在屋裡躺著呢,他需要好生休息,你這忙慌慌的進去不得吵鬧著他。”

 老大夫見怪不怪的在一旁立著,但凡是家裡的主事男人出了點事情,老夫人無有不訓斥兒媳的,見婆婆訓完了,他才繼續道:“小郎君也不必著急,方秀才身體健朗,想來用不著多長日子就會養好。摔馬墜馬之事在世家子弟中是常有的事情,無需過分憂慮。”

 “那、那我夫君傷的可嚴重?”

 “只是受了些擦傷,約莫傷了點筋骨,調養一陣子就大好了。”

 喬鶴枝這才鬆了口氣,無性命之憂便好,但突然想到方俞的特殊性,他瞳孔微縮,藉著送大夫出門的功夫,他私底下又多取了二兩銀子給大夫:“我夫君從馬上摔下,可有出現失智的情況?”

 大夫疑惑的看了喬鶴枝一眼,轉而似是意會到了什麼一般:“噢,小郎君不必擔心,雖然墜馬也有出現摔失智的情形,但那是因為摔到了頭部,淤血造成的一些病狀,方秀才只是摔到了身子,人尚且很清醒。”

 喬鶴枝點點頭,摔著身子了他也害怕,墜馬這般劇烈的事情,若是摔的靈魂出竅了怎麼辦,方俞並非常人,自然是要處處小心謹慎著,若是有個好歹,那輕飄飄的東西,一下子散了飄走了都是有可能的,但聽到大夫說人很清醒那應該便是沒事,這下才是真的放心了。

 他折身趕著回去,陳氏卻還未走,正立在門口等著他。

 “我看這些日子是俞兒把你給慣壞了,請安給你免了,家裡的大小事也交給了你管,你倒是借勢抖了起來。俞兒再是要有個傷病,我看你下半輩子該如何。也沒個一男半女的,又攛掇著俞兒不知給人下了什麼蠱,這下連尹家的親事也給折騰沒了,我看這方家的子嗣香火都得斷送在你這頭!”

 陳氏原本是壓低著聲音訓斥,一說到激動處就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到底是剋制不住在鄉野住了幾十年的習慣。

 這一嚷屋裡的方俞便聽見了動靜:“母親!您訓他做什麼,又不是他害我墜馬的。”

 陳氏聞聲連忙捂住了嘴,過了一會兒見屋裡沒有在多傳什麼話出來,死死颳了喬鶴枝幾眼,這才又道:“你且好生照料者俞兒,再要出個什麼差錯,要你好看。我且先回屋去了。”

 喬鶴枝也未反駁陳氏,他心裡惦記著方俞,哪裡還有功夫聽陳氏訓斥什麼,只聽見要走兩個字,連忙道:“我送送婆婆吧。”

 “不必了。”

 一直見著陳氏塞腰出了暮蒼小謝,喬鶴枝才趕忙躥進屋裡去。

 方俞趴在床上,聽著外頭總算是沒有動靜了,他才吐了口氣,陳氏也當真是能嘮叨,一直絆著小喬不讓人進來做什麼,不過喬鶴枝現下也合該能進來了,他偏頭,果然瞧見了喬鶴枝。

 眼睛紅紅的。

 方俞心裡暗自美的很,不過又心疼:“怎麼還哭了?母親又訓你了?可別她的話放在心上。”

 喬鶴枝抿了抿唇,在方俞跟前蹲下,答非所問般輕聲道:“明日我就讓表姑娘過門。”

 方俞聞言,幾乎是一瞬間疊起了眉毛,他抬手在喬鶴枝的額頭上拍了一下:“失智了,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喬鶴枝捂住額頭,這才放心了:“我、我只是想試試看你是不是........”

 話雖未說話,方俞卻是也明白小喬的意思,忍不住長嘆了口氣:“你真把我當孤魂野鬼了?想趁機讓你原來的夫君回來是不是?”

 “行吧,那我去閻王爺那問一聲,看他有沒有走遠,沒走遠我去替他讓他回來。不過估計也懸,眼下天下太平,也沒有什麼天災饑荒,閻王殿那兒估摸著也清閒的很,你夫君都去了那麼久了,時下應該已經喝了孟婆湯早把你給忘了,他回來也不知還頂不頂事。”

 “我沒有那個意思!”喬鶴枝當即反駁,連忙拉住了方俞的手:“別。他也不是我的夫君。”

 “為何不是,你們好歹也三書六禮,拜堂過。”

 “可、可我們也未行夫妻之實!”

 方俞見人都快急紅了臉,輕笑出聲,便也不逗他了,他捏了捏他的臉:“好了,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喬鶴枝垂下了眸子,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見著人趴在床上,臉上還有些草屑的擦傷痕跡,雖也不明顯到破相的程度,可到底是傷著了,忍不住埋怨:“買馬的時候我便說了那馬看起來不精神,你不聽非要買,時下可好,摔了個大跟頭。”

 “是跑馬的時候肚繩鬆了轉鞍這才摔了下去,得虧是那馬不精神,若是在精神些我不得被它一腳踩碎了骨頭。”

 喬鶴枝心中被其驚險嚇住,眼睛又紅了:“你身上疼不疼?”

 方俞擺擺手:“被馬踢了一腳而已,其實也不疼,就是傷口有些像針扎,又似被火鐐著一樣,一點也不疼。”

 喬鶴枝蹙起眉:“都這樣了還不疼!我去叫雪竹來給你擦藥。”

 方俞拽著喬鶴枝的手,涼了這麼些日子好不易是親近了些,怎麼願意人離了自己的視線:“內服的雪竹已經拿去煎了,外敷的藥就在桌上。”

 喬鶴枝倒也真在桌子上瞧見了藥,拾起藥盒子,開啟聞了聞。

 “是不是聞著有些熟悉?”

 方俞笑看著喬鶴枝,便就是想聽他說自己以前也用過,好巧不巧就是之前他給他搽的同一種傷藥。

 “先時罰跪祠堂的時候也用過。”

 方俞聞言卻是沒了話,跪祠堂這麼一說就讓人怪尷尬的了。

 “那我幫你擦吧。”

 喬鶴枝心想也不過是擦擦背罷了,先前追著要伺候他沐浴都不肯,時下可算是逮著了機會,原本也是覺著他不習慣別人看見他的身體所以說讓雪竹進來替他上藥,竟然他這麼說那也就別怪他了。

 方俞挑眉:“真的?”

 喬鶴枝一本正經道:“這有什麼好鬧著玩兒的。”

 方俞笑眯眯的看著喬鶴枝,他們家小喬可真是上道。

 “那你是傷著哪兒了?我把衣服給你解開,這樣也好塗藥一些。”

 “尾椎。”

 方俞說的很委婉,也很實誠。

 “什......什麼?”

 喬鶴枝拿著藥的手一僵,怪不得趴著睡,原.......原來是傷到了那種地方,一時間竟叫他手足無措了起來,這下子是跟他塗也不是,不塗也不是。

 “怎麼了?”

 “沒、沒什麼。”

 方俞自也是看出了小喬的侷促,他頗為“善解人意”道:“你若是不想塗就算了,且讓我先疼著吧,想來雪竹應該也快回來了,大夫說那藥守著熬個一個時辰就好,我瞧著他都出去一刻鐘有餘,也是等不了多久了。”

 喬鶴枝握著藥瓶子:“我、我給你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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