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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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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民女不認

公堂上氣氛威嚴肅穆,齊雲姝挺直腰背,跪得直直地道:“民女不認,民女未曾偷過任何人的銀錢。”

她未曾做過的事,否定的時候鏗鏘有力。

劉縣令對上她清澈透亮的眼眸,白胖地臉上滑過不悅瞪她一眼:“人證物證俱在,趙齊氏你好大膽子還敢否認?”

“民婦未曾做過的事情怎可亂認?”齊雲姝想看看劉縣令所說的人證物證何在?

劉縣令往旁邊一指:“柳萬成,你是苦主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左側下首處站著一個年輕男子,他手上端著紅漆小托盤,托盤上放著兩張雪花花的銀票,大寫的五十、二十的字頭刺得她眼花。

齊雲姝在看到的瞬間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還真是這七十兩銀票的事!

這銀票是她陪趙景出發去保寧府前由月娘送過來的,當時說是齊家給她準備的嫁妝銀子。

她想著當時去保寧府銀錢不夠,再說是原主的嫁妝便收下了,但後來趙景弄到了銀子,她便想將這七十兩還回去,但因為趕時間沒來得及還,便一直縫在她衣服內袋,打算等趙景回來一起去還。

沒想到此刻卻成為誣陷她偷錢的證據!

柳萬成指著她振振有詞:“我柳家曾經請她去做過菜,她做完之後經過我母親的院子,當時我就覺得她不對勁,沒想到她竟然順走了我母親隨手放在桌案上的銀票。”

得他提醒,齊雲姝才想起這柳萬成是誰,鎮子東邊開酒樓的柳家二兒子,今年十七歲,別看他年紀不大,這戲卻很好,將一件無中生有的事說得有鼻子有眼。

要不是齊雲姝知道自己沒有做過這事,恐怕她都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了。

但她沒拿就是沒拿:“你胡說,我雖去你們柳家做過菜,但未曾帶走過任何東西,更不用說銀票了。

柳萬成立刻揮著手頭的銀票問她這不就是她偷出來的嗎?

齊雲姝別過臉大聲道:“這是我妹妹月娘給我的,不是偷來的!”銀票是衙役從她身上搜出來的,說不是她的肯定行不通,為表清白,她只能說實話。

只要劉縣令把月娘請來做證,相信就能還她清白了。

但莫名其妙身陷囹圄,齊雲姝卻又不得不多想一想,萬一月娘跟他們是一夥,她又該怎麼辦?

齊雲姝正煎熬時,卻聽那上首的劉縣令直接道:“這麼說來你承認這銀票是在你手上搜到的對不對?”

這是事實,齊雲姝沒說話,劉縣令只當她默認了又道:“那麼你也承認去過柳家,是也不是?”

齊雲姝直覺不對勁,可這問的都是事實,她否認不了,便默默地點了點頭。

劉縣令當即一拍驚堂木:“既是如此本官便判你偷竊罪成立!”

齊雲姝有些發矇,怎麼可能,這還什麼都沒有審了!

她慌亂而茫然地四處望了望,終於看到了站在木樁外的趙景,他負手而立,看著她的一雙眼裡滿是信任。

齊雲姝心想,要不是有趙景幫她,恐怕她早就被劉縣令神不知鬼不覺地流放了,既然有這個當眾審訊的機會,那麼她就要好生抓住了,不然怎麼對得起趙景的努力,怎麼對得起自己的清白?

她咬咬牙根鼓起勇氣反駁:“就算我去過柳家,這銀票原本也是在我身上的,他柳家又如何證明這銀票是他們家的?”

齊雲姝話一出來,圍觀的人立刻就議論起來:

“是啊,這柳家別看生意做得不夠大,倒是很霸道!”

“就是,我還說這七十兩銀票是我的了!”

……

百姓議論的聲音很大,坐在右側堂前的師爺立刻起身維持秩序:“公堂之上禁止喧譁,否則打板子伺

候!”

而此時劉縣令冷哼一聲命柳萬成拿著銀票在齊雲姝面前晃了一下:“好好讓她瞧瞧,也好讓她心服口服,以免有心人士指責本官判案敷衍了事草菅人命。”

柳萬成欣喜地笑著湊近她,將銀票露給她看,勝券在握地笑著:“瞧見了沒,這裡用硃砂印記寫著一個柳字!”

齊雲姝抬眼看去,果然在銀票的左下角有一個紅色墨跡的柳字,只是它夾在銀票那花花綠綠的頁面上,旁邊又蓋著匯豐錢莊鮮紅的大印,一時之間很不容易看出來。

齊雲姝心口一縮,果然跟趙景打聽到的一模一樣,她捏緊衣袖用力一搓,然後朝著柳萬成的方向用力揮袖,日光的照射下,有肉眼無法看清的粉末飛向銀票左下角。

眼見著那紅色硃砂正在以人看不見的速度消融著,直到絲毫不剩。

齊雲姝立刻抓住時機大叫:“你騙人,這上面根本什麼標誌都沒有!”

柳萬成開始看得清清楚楚,此時聽她反駁只當她嚇急了胡說八道,哪裡會聽她的話,只看向正中的劉縣令對他感謝一番,口稱劉青天,請求他對行偷竊之事的齊雲姝趕緊處置以正視聽。

劉縣令目光帶著鉤子掃向旁聽席,那裡坐著雲家大少爺雲如圭,可那又如何

,他們出身再高貴,當著眾人的面也得講道理,他要是膽敢再出手阻止,他立馬就能寫一封彈劾他們雲家的奏摺,遞往京城,要知道他劉家上頭也是有人的!

人群中的雲如圭與趙景對視一眼,攤了攤手,表示如果案情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也無能為力了。

畢竟如今人證物證的確俱全。

他先前可以幫趙景向劉縣令施壓要一個公平審訊的機會,卻不能打著雲家的名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幫助他將黑抹成白!

趙景別過眼看向正

中一直跪著的嬌弱女子,她身材纖細,可腰背卻挺得直直的,那筆直的脊樑彰顯著她的堅韌不屈。

他不由握緊雙手,心神揪成一團,他該為她做些什麼?

而與此同時劉縣令再度將驚堂木一拍,說齊雲姝那是毫無根據的狡辯。

齊雲姝銀牙一咬疾聲道:“青天白日之下,大人敢向所有的人展示嗎?如上面真有柳字的硃砂印記,這罪民婦認了,任打任罰!若上面並無柳字印記還請大人還民婦清白!”

齊雲姝聲音悲愴,字字句句卻都說得極其清楚!

她的負隅頑強,抵死不認罪的態度令劉縣令很不高興,但當著雲家大少爺的面他卻不得不命令身旁的曹師爺這麼做。

曹師爺從柳萬成手上端過放著銀票的托盤送到旁聽席,讓眾人驗看。

雲如圭滿懷好奇打瞧一眼,頓時驚得睜大了眼睛,忙不迭地從懷中取出別的銀票進行比對。

趙景看著情形心頭有所感悟,他先是看了一眼跪著不動的女子,才俯身看向盤中的銀票,大紅的印章旁並無印跡,那裡面的兩張與雲如圭掏出的其他銀票並無任何異樣之處。

雲如圭一遍看過沒有發現異樣後,示意曹師爺往後遞,心中浮想聯翩,看剛剛劉縣令和柳萬成信誓旦旦,他懷疑是不是他沒有看仔細。

但他很快便聽到後面一排人發出了直擊靈魂的追問:“柳字標誌在哪呢?”

“沒看著呀!”

“你看到了嗎?”

“沒了,找找看!”

……

趙景雙眸直勾勾地看向大堂之上那個柔弱的女子。

一身白色囚衣混著監牢的髒汙,頭髮凌亂不堪,可她半側的臉上神情從容淡定,讓人很容易就忽略了她形容的狼狽而被她感染了鎮定定。

“你看到了嗎?”雲如圭一邊瞧齊雲姝一邊問邊。

趙景

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相信也許一開始的確是有的,但他只要知道現在沒有就是了!

“一直聽聞劉大人公正廉明,乃是咱們縣裡的父母官……”雲如圭的話還未說完,劉縣令就知道攤上事兒了!

他連忙招回曹師爺,兩個人仔仔細細地在上面找了一圈。

奶奶的,標誌真沒了!

劉縣令和曹師爺倒還好,一開始他們也沒仔細看,這會兒懷疑先前是不是看錯了,而所謂原告柳萬成卻懷疑起齊雲姝來。

他很確定一開始銀票脫手明明那麼大一砣紅色硃砂,可這回到自己手中,竟突然沒了。

“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他第一個反應過來看向齊雲姝。

齊雲姝心中冷冷一笑,卻一臉認真地否認:“銀票要不是一直在你手上拿著,要不就在曹師爺手上,我連碰都沒有碰過它,大庭廣眾之下的,我怎麼做手腳!”

“這……這……這不是你,還有誰?”柳萬成風中凌亂了,懷疑的目光不自覺地打向曹師爺!

曹師爺不高興了,他只接了一下托盤,壓根啥也沒做,他那眼神啥意思?這是在懷疑他嗎?

他走近劉縣令附在他耳邊小聲耳語一番,劉縣令面色不虞,一會兒看向齊雲姝,一會兒看向柳萬成,一會兒又看向雲如圭,但到底不敢看實了,只敢虛虛地瞄上一眼,臉上一時之間變幻莫測,等到曹師爺悄悄話說完,他心頭已有決斷。

看向柳萬成的眼神無比憤怒,此事他已經知道該如何處理了,當即拍下驚堂木,判柳萬成誣告,而齊雲姝無罪釋放。

齊雲姝終於聽到自己想聽的,頓時心神一鬆,緊繃的自己一下子綿軟,眼前發黑暈倒過去。

臨倒地前她彷彿看到被木樁攔住的趙景一下子衝了過來,嘴裡大喊著“娘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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