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江老夫人就說：“大忙人，你怎麼有空來了。”
這話裡，多少都有些埋怨。
江月笙坐下來，視線在客廳轉了一圈，沒見著白瀅的影子。
江老夫人掃了他一眼，捧著平板滑動圖片，那些都是品牌店裡剛上市的衣帽圍巾，她挑選了一些，讓陳媽派人去商場訂了。
都是買給白瀅的。
她說：“這陣子，就讓小瀅住在我這兒。”
也懶得回刺玫山莊拿行李。
況且，江老夫人也知道白瀅平時就不怎麼花錢，莊園裡那幾身衣服還都是幾年前買的。
白瀅她這是，不敢用江月笙的錢。
“之前，您說那天下水救我的人是她。”
江月笙來時一直在想這件事，從前他沒認真聽過，今天想好好問一問。
江老夫人皺了皺眉，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所指的是什麼，臉色驀地沉下來。
沈雁趕忙上來說好話：“老太太心如明鏡，什麼都逃不出您雪亮的眼睛。江先生之前大意了，才不小心被人矇騙，不過現在已經弄清楚，並非當時查到的那樣。老太太還是說說，那天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吧！”
“哼，矇騙？他連我說的話都不信，就活該被騙！”江老夫人雖然氣江月笙，但為了給白瀅討個公道，還是開口了，“話我已經說了很多遍，那天是我帶著小瀅跟你住在一個酒店的。為了撮合你們兩個，我故意約她去泳池，就是想讓你們兩個單獨處處。”
江老夫人一邊回憶，一邊開始慢慢訴說。
白瀅救起江月笙後，酒店工作人員也陸續趕到幫忙急救。
那會兒正值入秋天涼風冷，白瀅渾身溼透，便先回了房間換衣服，但之後還是感冒發燒好幾天。江老夫人常常想，如果那時白瀅再多留一會兒，這兩個年輕人會不會就不用誤會這麼多了。
江月笙的腦海裡也浮現當年的那些場景。
還記得，那時他被逼著跟白瀅結婚，江老夫人讓他們兩個去度蜜月，但種種原因，他還是無法接受白瀅，於是拋下白瀅一個人走了，所以根本不覺得白瀅會出現在那兒。
他是會游泳的，可那天突然腿腳抽筋，因此溺了水。
等他完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救護車上了。
在醫院時，江老夫人說是白瀅救了他，白瀅也點頭承認。
可後來他查了監控，出現在游泳池邊的卻是蘇品濃。
那時他覺得江老夫人有意替白瀅攬功說話，也覺得是她們兩個聯合起來誆他。所以她們越步步緊逼，他便越是拒絕。最終，逆反情緒將他徹底推向蘇品濃，他執意要相信這個女人。
江老夫人現在的說辭跟當年沒什麼兩樣，江月笙沉著臉聽完，說：“我想見見她。”
“她已經睡了。”
說到這兒，江老夫人深深嘆了口氣，眉宇間滿是對白瀅的哀傷和心疼，“除了身上那些傷，醫生說，她還有長期的心神不寧，導致神經衰弱。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在你身邊就這麼誠惶誠恐！今天我在醫院陪著她看著她的時候，短短一個小時，她就驚醒了無數次。你若平時偏愛她，她心裡又怎會毫無安全感。哪怕是不能偏愛，你能不能對她溫柔一點？”
一想起白瀅那副小可憐的模樣，江老夫人心裡就難受，眼眶都紅了。
她也問過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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