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裴晉過來，坐在她旁邊的一張單人沙發上，目光視究著她。
不會才兩天，她就想著江月笙、想要回去了吧。
白瀅指指放在對面毛毯上的購物袋：“這些，讓你破費了。所以我在想，我應該送你些什麼。”
這個回答也沒好到哪裡去。
裴晉眼裡深沉了幾分：“一定要弄的這麼生分嗎。”
白瀅張張口，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總能一句話堵的她說不出個理由來。
裴晉倒了杯熱茶，喝了一口，中間也思考了片刻，他道：“你我從前相處甚少，所以你才對我如此疏離。可既然我媽一定要我照顧好你，我便不敢輕怠，你我來往必定是要比從前多的，難道你要一直對我這樣客氣，不難受麼？”
白瀅知道舅媽的好意，只不過這事得慢慢來，她向來慢熱，一開始也不習慣。
眼下，她若再扭扭捏捏，就是不給裴晉面子了。
“那謝謝表哥了。”她過去把購物袋裡的東西都拿出來，一件一件的看，“都是表哥挑的嗎？眼光真好。”
翻著翻著，她翻到兩套內衣。
她心裡咯噔一下。
內衣挺好看的，就是出現的不是時候。
結合剛才誇他眼光好的那句，總感覺......哪哪兒都不是時候。
白瀅動作迅速地用別的衣服把內衣壓住，偷瞄了裴晉一眼。
裴晉喝著茶，目光朝她這看著，神色平靜未有變過，也不知道看見了沒。
白瀅繼續翻著購物袋，餘光看到對面的人站了起來，她把頭埋的更低了。
“想出去走走嗎？”裴晉問。
白瀅眼睛一亮。
在這兒悶了兩天，她也實在想出去透透氣：“去江邊吧？我剛才看到電視上說，晚上八點有燈光秀，我還沒看過燈光秀。”
白瀅的要求很小，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小小的要求。
吃過晚飯後，他們到了江邊，已經有不少人在那邊散步。
裴晉在車上給她套了個遮住耳朵的毛線帽，又套了雙手套，這才讓人下車。
這裡是靠近江岸的廣場，地勢較高，展眼望去，江面盡收眼底。至時沿岸的高樓大廈將被燈光串連成一幅巨幕，呈獻一場視聽盛宴。
邊上有賣棉花糖的，好多小孩兒圍著攤位轉。白瀅記得自己只在小時候吃過一回，裴晉見她往那兒瞧了好幾次，手指彈彈她的額頭：“等你病好了，再買給你。”
白瀅點點頭。
準時八點，音樂聲響，燈光秀起。
五彩繽紛的畫面燃起，白瀅看的認真。
裴晉站在她身邊，看她鼻頭凍得發紅，卻還笑得那麼甜。
喬都這裡的燈光秀去年就有了，每週末都有兩場，白瀅卻是第一次來。歸根究底，是平日裡她不能經常出來，更不能晚上出來，也沒有人帶她出來。
短短的十五分鐘，白瀅被江風吹的瑟瑟發抖，但她是高興的。
燈光秀結束，白瀅滿足了，也算在這裡打過卡了。
可就當人散場得差不多時，燈光再次亮起來，兩岸的高樓大廈上又浮現出絢爛的圖案。
白瀅駐足觀望，看了半天，直到最後出現兩個名字和那串英文，她才發現原來是有人在求婚啊。
“現在的求婚方式層出不窮，還挺意外和浪漫的。”
白瀅朝旁邊的裴晉笑笑，轉身之即，她臉上的笑意，消沉了下去。
真好啊，她還挺羨慕那位被求婚的女孩。
她跟江月笙結婚，連婚禮都沒有，更別說什麼求婚了。她體會不到那是什麼感覺，不過一定是會開心幸福吧，真好啊。
回到車上，白瀅靠在窗邊，默默望著江邊高聳的大樓。
裴晉看她兩頰紅彤彤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又發燒了。
他迅速開車回家，一邊給醫生打了個電話，讓醫生再過來一趟。
等紅燈的時候，他轉頭看了白瀅一眼，發現她臉上溼溼的，淚痕從眼角滑落至下巴。
再摸了摸她的圍巾，早溼了一片。
被他發現，白瀅扯了兩張紙巾，背過去身，不吭聲。
裴晉抿了抿唇，下頜線條緊繃。
他猜到白瀅在傷心什麼，可如今的他也不能做什麼。就因為這種無能為力，他心底憋了一股氣，綠燈一亮，他一腳油門，車子飛躥在馬路上。
他開得太快，車內系統一直在警報城市道路已超速。
白瀅反應過來車速不對勁，默默握緊了安全帶，轉過頭看見裴晉臉色陰沉得恐怖。
她小心翼翼對他說：“表哥，你開太快了，不安全，會扣分的。”
裴晉轉動方向盤，轉進了一條剛新建好的路段。
沒有紅綠燈沒有監控，這條路晚上也基本沒人，半夜會有很多跑車來這裡轟油門。
白瀅心裡害怕，安慰自己裴晉是想快點帶她回去看醫生，所以才會這樣。
一腳油門轟隆，車如離弦的箭飛速在路上。前面黑的看不清，只有兩束車燈遠遠照著。白瀅不敢說話，渾身緊繃著，一直到駛入別墅大門，車才慢慢停下來。
白瀅嚇哭了，忍著不出聲音。
裴晉也不跟她說話，冷著臉下車。
她也想下車，手指拉了一下車門，發現自己使不上力，就連腳都是軟的。
裴晉在邊上透了會兒氣，消化自己的情緒。見白瀅在車裡不出來，以為她鬧脾氣，過去拉開車門。
白瀅在裡面泣不成聲，心理的恐懼和身體的難受讓她沒憋住，眼淚不停地掉。
裴晉動作一僵，心軟了：“我以後不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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