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誰又能拿江月笙怎麼樣呢，只要他想，還不是想走就走。尤其一遇到跟程雪有關的，江老夫人的命令都沒法困住他。
白瀅回到醫院，陳媽給白瀅在裡室鋪好了小床。白瀅拿上毛巾準備進衛生間洗漱，陳媽叫住了她，張張嘴卻又不吭聲了。
“有什麼事不妨直說。”白瀅停下來看著她。
陳媽是江老夫人身邊的人，平時除了傳達江老夫人的意思，其他時候不曾聊過什麼。
今天找到她，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話想說吧。
陳媽猶豫了一下，拉著白瀅到角落：“少夫人，江先生這種性格，可能是被老爺和夫人影響的。他患得患失，或許是覺得終有一天會失去你，所以才會裝作那個樣子，以為自己無懈可擊。”
陳媽提到的，是江月笙的父親和母親。
白瀅沒記錯的話，他們兩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離婚了，而江月笙的父親在七年前從江氏集團墜樓殞命，當時轟動了整個商界。
白瀅不清楚這其中的恩恩怨怨，也從來沒人跟她說過。
不過她記得，每到江父忌日時，江老夫人都特別難過，嘴裡也總是念著一句話：本不該這樣的。
白瀅沒敢細問這些傷心事，也就雲裡霧裡的。如今陳媽說起，她不由多問了一句：“當時江老爺和江夫人為什麼會離婚？”
“夫人偷了公司的重要檔案，老爺很生氣。”陳媽欲言又止，最後咬咬牙還是說出來，“他們離婚之後，夫人就跟當初讓她偷檔案的那個人在一起了。她騙了老爺，從嫁進江家開始，就一直在欺騙老爺，這對老爺打擊很大，也因此患上了心理疾病。後來幾年，老爺過得很痛苦，所以......所以在最後撐不下去的時候，選擇殞命高樓。那一天，還是前夫人的生日。”
聽完這些，白瀅心裡有很多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一晚，她睡睡醒醒，到最後窗外透出光亮，她起來去看江老夫人。
一進門，她看到江月笙坐在裡面。兩人目光對視，誰都沒有先說話。
白瀅轉身去小客廳倒了杯水，站在視窗望著樓下。
不一會兒，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
她知道是江月笙，語氣平靜地開口：“奶奶住院了，你不先來看望自己的奶奶，反而跑去見程雪，這件事不合適。”
如果奶奶知道江月笙做這樣的選擇，肯定會傷心。
而她對江月笙這樣的做法也感到不舒服，覺得應該提出來。
“奶奶這邊有人照看，所以我就先去了雪兒那邊。”江月笙單手撐在窗臺上，斜側著身體，近距離與她貼著，“雪兒忽然陷入昏迷，情況比較緊急。”
白瀅離他遠了兩步，皺了皺眉：“是需要你撥醫療款，還是需要你簽字，又或者要你親自救治？”
聞言，江月笙臉色瞬間變了：“白瀅，你說的是人話嗎，你也未免太冷漠了。雪兒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你至少留點口德。”
白瀅抿著唇，眼睛死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放下水杯進病房。
江月笙深吸一口氣，張手把她撈回來：“算了，我不和你爭這個了。之前是我誤會你，你罵我打我都行，不過你以後不要再到處亂跑玩消失，好嗎？”
他從後抱著她，下巴擱在她肩上，不停的蹭。
因為有兩天沒刮鬍子，他臉上的短鬚蹭在白瀅的頸窩，又癢又扎。
白瀅扭身躲開他，目光冷冷的：“江月笙，你又以為只要三言兩語這些事就過去了嗎。”
江月笙動作一僵，沉下了臉。好一會兒，他才道：“段家和曲家，的確是我撮合的。”
但那些流言蜚語，不是他傳播和控制的。
聽到他親口承認，白瀅心裡說不出的感受。
她諷刺地笑笑，聲音裡有些發顫：“你是從那時候就看不慣我了麼，我怎麼記得當時，你我之間並沒什麼恩怨。”
江月笙說不出來。
那時他就是單純的不想讓白瀅跟段博煬在一起，所以才會想辦法塞給段博煬一個未婚妻。本來計劃著，他們兩個能就這樣普普通通的分手，誰料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那樣。
“那麼，你要什麼補償？說出來，我能做到的，都會給你。”
事到如今，白瀅一定要追究這件事的話，他只能這樣。
只要白瀅提出來，不管多難他都會想辦法辦到。
然而，白瀅只覺他好笑。
她的人生，從那一刻就已經毀了。甚至到現在，那件事再次被提起，她仍然是人人口中的小三專業戶。這些傷害，又能用什麼彌補得起來？
和江月笙的談話不歡而散，白瀅最後表示離婚的事她會找機會跟江老夫人慢慢說，只是江老夫人現在身體不好，至少要等過陣子。之後她就回病房照顧江老夫人了，江月笙站在視窗抽了兩根菸。
他想起白瀅的夢想，是做個優秀畫師。
下午，白瀅就接了七八通來自平臺和出版社的約稿，還有人邀請她參加講課和參賽。她覺得這事兒不對勁，一問才知是江月笙。
白瀅拒絕了這些人，並找到江月笙讓他不要插手她的事。
她有自己的計劃，也有能力靠自己來獲取機會。她絕不希望將來有人提起她的畫時，被說是用錢砸出來的。
江月笙說：“那你想怎麼辦？要麼不離婚了，你也不用讓出什麼少夫人的位子，我用一輩子償還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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