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嘆一聲，江辰將蛇皮袋搬回電單車的踏板上，準備直接回出租屋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來電的是黃浩，江辰在大學時的同學。
“老黃，今天怎麼突然打我電話了？”江辰先開口問道。
大學畢業後，因為工作繁忙，他們的聯絡逐漸變少，一年也聚不了幾次。
“……晚上有空嗎？出來聚聚。”黃浩似乎話裡有話，但不好明說。
江辰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到晚上了。
“沒問題，去哪聚？”
“還是老地方，學校后街的熊記燒烤攤。”
這家熊記燒烤攤是他們每次聚會必去的地方，價格實惠，吃飽喝足費用平攤的話也花不了多少錢。
結束通話電話後，江辰騎著電單車直接往濱海大學去了。
等他到了學校后街的熊記燒烤攤，黃浩已經在等著他了。
黃浩自己點了一瓶啤酒，自酌自飲，顯得落魄憔悴。
江辰停好電單車，手提著蛇皮袋，走到黃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麼了？一個人喝著悶酒，工作不順？”江辰邊說著邊坐到黃浩對面。
“工作不順還是小事，我女朋友天天跟我鬧，都快把我逼瘋了。”黃浩訴苦道。
黃浩和他的女朋友許雅麗是大學同學，他們倆談戀愛的時間點跟江辰差不多，只不過畢業後他們同居了，江辰跟周芝萱一直都是分居的狀態，到現在都分手了。
“你不是跟雅麗感情挺好的嗎？”
黃浩仰頭灌了一大口酒，表情難受扭曲，說道：“說起來都是淚啊！雅麗她父母發現我跟雅麗同居的事了，非逼著我今年就把婚禮辦了。”
“結婚也是好事啊，早結晚結不都得結。”
“我一開始的想法跟你一樣，既然雅麗父母那邊這麼說了，那就結婚唄。但她父母開出了條件，結婚要三十萬的彩禮，還有一套濱海市的房，一輛十萬左右的汽車。你說我哪弄這麼多錢來，我剛工作也沒多久，積蓄才幾千塊，而且我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做小生意的，根本滿足不了雅麗父母的要求！”黃浩說著說著，都快流眼淚了。
“慢慢來，肯定還有鬆口的機會。”江辰安慰道。
“我也想過慢慢來，就先貸款買了一輛豐田卡羅拉，有輛車開著至少面子上看得過去。”
江辰往黃浩的背後望去，在馬路邊確實停著一輛嶄新的白色豐田卡羅拉。
“下次同學聚會，你可以使勁吹牛逼了，你應該是我們這幫同學裡唯一個買了車的人。”江辰笑了笑，緩和了一下氣氛。
“吹啥牛逼啊，每月還車貸都要愁死了，上個月還勉強能還上。這個月公司精簡員工，把我給裁了，我現在連車貸都還不上。許雅麗每天跟我在家裡因為這件事吵，現在她已經搬去她閨蜜家住了。”
黃浩仔細打量了一下江辰，一身業務員必備的廉價西裝，腳邊還有一坨土氣的蛇皮袋，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看上去混得也不咋樣。
本來，黃浩是想約江辰出來，問他借點錢救急。但看現在的樣子，估計問了也白問。
“我聽說你在廣告公司跑業務，業績怎麼樣？”黃浩問道。
“這個月一單還沒開呢。”江辰如實回答。
黃浩嘆息一聲，果然如此。
“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你想吃些什麼自己點吧。”黃浩知道借不到錢後，連燒烤都不願請了。
突然，只聽見一陣汽車的警報聲響起。
黃浩心頭一顫，他可寶貴那輛新買的豐田卡羅拉了，畢竟因為這輛車，他欠了一屁股債，要是汽車被磕著碰著，還不心疼死。
他趕緊回頭一看，三個留著鍋蓋頭，穿著背心，露出一手刺青，滿臉橫肉的男人正在打量他的那輛豐田卡羅拉。
“雷哥，你看這車牌號是不是那小子的？”其中一個男人站在車牌前，問另一個看上去像他們頭目的男人。
“媽的！就是這小子的車，總算找到他了！”那個被稱為雷哥的男人抬起一腳，踹在車頭上，汽車又發出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黃浩看到這三個混混，瞬間嚇得臉色蒼白，伸出一隻手遮臉，連自己的車子都不要了，想迅速溜走。
“小子！走哪去呢？！”
黃浩還沒離開燒烤攤就被雷哥一把從腦後抓住衣領。
“雷哥，你就寬限幾天吧，我真的沒錢了！”黃浩雙手合十，就差沒跪下了。
“寬限幾天？你說說我都寬限你多久了，起碼有半個月吧，我們這行的規矩，欠債要是半個月不還都可以卸了你一條胳膊！”雷哥惡狠狠道。
黃浩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雷哥的兩個手下上前圍住黃浩，防止他逃跑。
黃浩低頭想了一會兒，無奈道：“……我實在籌不到錢了，要不就用那輛車抵債吧。”
雷哥呵呵冷笑了兩聲道：“你那輛車肯定是要歸我們的，算上折舊費也就夠抵利息吧。”
“大哥，這車我剛開一個多月而已，怎麼也值個八九萬啊！”黃浩抓著雷哥的褲腿哀求道。
“哼！你欠的利息早就不止八九萬了，我拿你那輛車抵利息，算是很寬宏大量了！”雷哥一腳將黃浩踹翻。
黃浩爬起身，連車都不要了，試圖逃跑。
“抓住這小子！要是還不上本金，就把這小子的腎賣了！”
雷哥一聲令下，兩個手下一個抓住黃浩頭髮，另一個勒住脖子，準備將黃浩拖走。
“大哥！大哥！求求你了！寬限幾天，我很快就會把本金還上……”黃浩求饒不已。
但雷哥根本充耳不聞，打定了主意要把黃浩的腎賣掉，他才沒那麼多閒功夫追著黃浩要債。
眼看著黃浩就要被拖上一輛舊麵包車了。
江辰拍桌而起，大喊道：“等等！”
雷哥等人回過頭看著江辰。
“怎麼？你想替你朋友還錢不成？”雷哥冷笑道。
“他欠你多少錢？”江辰將腳邊的蛇皮袋提起，放到餐桌上，裡面傳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小子別逞能，看你的樣子估計也沒多少錢，別朋友沒幫上，自己反而栽了進去。”雷哥說道。
“你們不是放高利貸的嗎？眼裡只有錢，管那麼多幹嘛。”
“行！有種，那姓黃的已經還了利息，你只要替他還十萬塊的本金就可以了，現場給錢，我可沒功夫追著你跑。”
“利息我也幫他還。”
雷哥看了一眼跟死狗一樣的黃浩，笑道：“你小子運氣不錯，交到了一個講義氣的朋友。本金加利息的話，那就是十八萬塊。”
黃浩臉上依然一片絕望，他不相信江辰能立馬拿出十八萬來。
他反倒擔心江辰戲弄了雷哥，雷哥會變本加厲地折磨他。
江辰開啟蛇皮袋，從裡面拿出一塊閃閃發光的金條，拍在桌上。
“這塊金條應該夠十八萬了吧。”
看到江辰從蛇皮袋裡拿出金條，雷哥等人和黃浩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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