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棠離開後,方氏便覺得身上麻麻的,但她只是讓劉嬤嬤給揉了揉,以為睡一覺就好了。
沒曾想,第二日起來,倒越發嚴重了,右半邊身子麻的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早上穿衣裳,甚至都是劉嬤嬤和兩個小丫鬟合力幫她穿的。
她如今身體發福,兩個身量纖細的小丫鬟累的滿頭大汗。
方氏眉頭緊皺,“怎麼今日右胳膊一點勁兒都使不上?”
“老奴請大夫過來,為夫人看看吧?”劉嬤嬤一邊幫她捏著,一邊問道。
“許是睡覺壓的,一會兒就好了。”方氏嘀咕著,看大夫買藥都要花錢,如今沈氏的嫁妝被陸錦棠那小賤人扒的差不多了,她更得省吃儉用了!
劉嬤嬤明白方氏的思慮,也沒多說什麼。
但方氏身子仍舊不爽利,翻看賬冊時,用的都是左手,右手一點兒都抬不起來了。
她正望著賬冊發呆,卻聽聞廊下有兩個小丫鬟在說閒話。
“你聽說了嗎,寶春有個遠房的姑姑,一開始只是手麻,後來整條胳膊麻,再後來是半邊身子發麻,沒出三五日,就偏癱了!”
“聽說了,聽說了!都說她是虧心事做多了,才會這樣!真好笑呢!”
“也是怪可憐的,偏癱就夠受罪的了,後來還被夫家給休棄了……”
……
咣噹一聲,方氏手邊的茶碗被碰翻了。
茶水流了一桌子。
方氏慌忙去搶救賬冊,可只有左手能動十分不便,她眼睜睜看著來不及拿起的賬冊泡了水。
“劉嬤嬤……劉嬤嬤……”方氏疾呼,聲音裡都隱隱含了哭腔。
“夫人有什麼吩咐?”劉嬤嬤連忙跑進來。
“快,快去請大夫!快去!”方氏眼都急紅了。
劉嬤嬤嚇的拔腿就跑,慌忙去找大夫。
半柱香後。
顧子煜皺著眉,為方氏摸了半天的脈。
“怎麼樣?”方氏緊張問道。
“從脈象上看,夫人的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有些血行不暢,略作調理就好。”顧子煜卻是搖搖頭。
“那……那為何會半邊身子發麻?你看,手都抬不起來了。”方氏費力的抬了抬右手。
手抬不起來還是小事,她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像個瘸子,毫無主母的威儀。
顧子煜皺眉搖頭,“這個……不應該呀!”
若不是顧子煜的爹很早就在陸家看診,收的診金極為便宜,且父子兩人醫術不錯,方氏早就破口大罵了。
“夫人別急,婢子聽說,薔薇院的楚嬤嬤在沈家的時候學過點穴按摩之法,寶春的姑姑就是楚嬤嬤給治好的。”丫鬟紅梅突然上前說道。
“寶春的姑姑?就是偏癱被休那個?”方氏瞪眼問道。
“是啊,她被楚嬤嬤治好以後,又改嫁了,還生了兩兒子呢!”紅梅連連點頭。
顧子煜聞言,眸色深深地看向紅梅。
紅梅被顧子煜看的臉頰發燙,目含秋波的瞥了他一眼,他才忙轉開視線。
“楚嬤嬤……”方氏遲疑片刻,咬了咬牙,“叫她來!”
顧子煜面露好奇,並不著急離開。
“顧大夫聽著,覺得楚嬤嬤能治好麼?”方氏小心翼翼的問,畢竟楚嬤嬤可是陸錦棠的奶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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