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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識君唯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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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塵埃落定

一句話,輕易使得容母的身子徹底僵硬。免-費-首-發→【求】【書】【幫】

若是真的想要毀掉容家,若是真的恨極了容朗,若是這一切……真的只是報復而已,方才,卻又為何不假思索在紙上書下一個“朗”自?

那一瞬間,莫阿九竟覺,之前還那般絕豔的容母,恍若一瞬間蒼老了下來,她的背,都有了些許佝僂,未曾應聲,她只是轉眸,望向一旁門口的光亮處。

“容郎,你回來了?”她以往,總是喚他容郎的。

“快些去沐浴更衣吧,瞧你身上這般多筆墨斑駁。對了,今日……父親有在說你我二人之事,你看……何時我們也挑個日子,把終生大事解決一下……”

以往,她日日滿心歡喜的候在家中,等著容朗前來,她盼著有朝一日,他會騎著高頭大馬前來迎娶他。

即便……他的目光,從不曾在她身上停留。她是那般愛他……

可是容郎不愛她,他說過,他心上之人,當是能與他般配之人。

所以,哪怕她如何溫柔,如何善良,如何善解人意,終究……不是他心底那個人。

然,卻又為何……在她將要放棄之時,他喝得滿身酒氣找到了她?

那一日,她徹夜未曾回家,那一夜……她成了他的女人。

可是第二日,容朗卻走了,遠走京城,留下一紙書信,說要去實現他的抱負。

終究心有不甘,終究……難捨牽掛。

她隻身一人,再受不了周遭之人的指指點點,收拾了包裹,一人北上京城去尋他。

可是,她卻又得到了什麼?得到了……容朗即將迎娶吏部尚書千金的訊息。

她挺著肚子去找他,告訴他,她已經懷有身孕,可是……他卻讓人輕易將她打發離開,給了她一筆盤纏,讓她擋在京城之外,安生養胎。

她終究怨了,恨了。

在他與那名門千金成親之日,她偷偷混入其中,放了一場大火。

那場大火之中,她本yù和他同歸於盡的。

可是……除卻那個淚流滿面的新娘子,她未曾見到容朗。

她在火災中,手捧著碩大的肚子,未曾想要逃離。

可這時,容朗卻趕來了,未曾穿喜服,隻身騎著高頭大馬,飛奔而來。

他闖入火災之中,那般清儒的一個男子,第一次打了她,給她一巴掌,她卻只後退著,將新娘子推到他身邊,轉身,步入火海之中。

可是……事情又是如何發生的呢?屋頂房梁倒塌之際,她被人重重拉開了,是容朗,將她帶出了火海。

房梁倒塌,新娘子在火海之中,再未出來,喜事變喪事,紅緞變白綢。

容朗似乎怨極了她,他將她接入府中,未曾給她半分名分,也未曾再同她言語一句,即便遇見,亦視若無睹。

在她臨盆前夕,容朗找到了她,近乎報復般,那般絕情的將她逐出了京城。

她一人,身子太過虛弱,方才走出京城便已暈倒在地,再醒來,人已在亂葬崗,她掙扎著爬出,亦是在亂葬崗,誕下一子。

若是這般,她當是不恨的,畢竟是她,造就這一場場錯。

可是……那一日,在城門處,那個一直覬覦她的乞丐死死的跟蹤著她,她遇到了那個已成太師門生的容朗,她想求他幫她,他卻拂袖離開。

那一夜,那個乞丐,破碎的衣衫,以及……一旁咿咿呀呀哭個不停的嬰兒。

也是那一夜,她開始害怕那個嬰兒,他見證了她的黑暗。她亦恨上了容朗,若不是他,也許……便沒有那一夜,也沒有骯髒的她!

她看著這個孩子成長的這般優秀,看著他這般聰慧,看著他懂事善良,終究怕了,怕這一場場苦難,只有自己記得,怕這場恨意,就此斷絕……

所以,她“死”了。

將容陌安放在角落之中,一封絕筆信送往太師府,她不知容朗會否前來,然,當高頭大馬到達五穀廟時,她知道,他來了。

於是,在容朗眼前,她喝下那dúyào。

她“死”了,也似乎……只在“死”前,方才看見那個清儒的容朗,第一次情緒大變。

她卻笑了,她知道,容陌看見了,恨的種子,已然種下,只等著發芽便是了。

然,卻終究未曾想到……一切,都變了。

而今,那場恨,在愛中,逐漸消散。

“呵……”終究,容母忘了一眼莫阿九,笑中盡是苦澀,良久,她方才將目光徐徐落在容陌身上,目光中,隱有幾絲水光;“容朗葬在皇陵了?”

“是。”容陌緊盯著容母之處。

“他還是那般高高在上,越發襯的我這般不堪啊……”容母輕嘆一聲,微微後退,靠在木桌前,雙目微眯。

“你當真這般以為?”容陌聲音緊繃,“你當初害死吏部千金,難道你就未曾想過,為何你能安生在府上養胎?為何那吏部尚書未曾找你麻煩?你又可知,父皇和那吏部千金大喜之日,為何不在府上,為何不穿喜服?為何騎著馬自城外而歸?為何他救的是你,而不是那名門千金?”

容陌的聲音,越發凌厲了。

一席話,輕易讓容母呆怔,臉色慘白。

莫阿九轉眸,再不忍看。

“他……他……”容母低聲呢喃,竟是什麼也道不出了。

“他臨死之前,唯一心願便是……要我將你之畫像拿與他看一眼,他說,怕下了黃泉,忘了你的模樣。”容陌垂眸,聲無波瀾。

“竟是這般……竟是這般……”容母不斷重複著,眉目之間越發瘋狂。

下瞬,她猛地轉身,朝著廟外跑去。

“皇上……”一旁,嚴嵩飛快上前。

“由她去。”容陌厲聲道著,他望著容母已消失的背影,良久轉眸,望向身側莫阿九,唇角勉強微勾,“阿九,這下,我真的……只有你了。”

他知道,容母……不會獨活了。

莫阿九鼻子一酸,眼圈都隨之紅了,良久,她回他一笑,“我亦是。”

溫青青已被守衛桎梏,打入死牢之罪,只是,她似乎還未曾從這場變故中反應過來,神色呆滯,唯有被帶走之時,對莫阿九道了一句:“溫林氏卻是我親手所殺,只因,她不該對你心軟!”

溫林氏……對她心軟?

莫阿九心底輕笑,她對她心軟嗎?也許吧,可是當初,溫林氏求她獻出半身血救溫青青之時,那般認真。

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可莫阿九心底……卻陡然升起一股恍如隔世之感,許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許是……容母的故事太過悲慘,許是……太過熟悉……

熟悉到……就好像她亦曾經經歷過一般。

“怎麼?”回程之路,容陌望了一眼莫阿九,柔聲問著。

“無甚……”莫阿九搖首,下瞬,似是突然想到什麼,猛地轉眸:“容陌……”她低低喚著他的名字。

“嗯?”

“容母之事,和我們……當真好像啊……”她低聲呢喃,言語之間,添了幾絲後怕。

“可我們與他們不同。”容陌輕怔,卻很快了然,伸手,將她攬於懷中,“此一生,我再不會放開你。”

“我也是……”莫阿九低聲應著。

氣氛,似有些許曖昧。

“皇上,這紙詔書如何處置?”轎簾外,騎在馬上的嚴嵩沉聲問著,打破此間平靜。

那詔書,正是容母之前所擬詔書。

“我們當要感謝這紙詔書呢,為我們爭取了些許時間。”莫阿九眯眸,低低道著。

“……”容陌微微靜默,良久眉心緊蹙:“她素來心思縝密,從不會犯這般明顯錯誤……”

莫阿九蹙眉,不知為何,突然想到容母之前同她說的話;“這幾日我可是待他極好呢,這般重要之詔書,都jiāo由他隨意把玩……”

不會吧……

莫阿九震驚睜大雙眸,容陌多聰明之人,瞬間反應過來。

二人同時轉眸,望向一旁,已然恢復平靜的小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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