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人頭睜眼的情景,總覺得那一幕看似幻覺又不像是幻覺,想起來讓人寒毛直豎。
跟孫棠這一番對話,讓我對這個人頭案更起了興趣。
到底是什麼人送來的人頭?為什麼要把頭顱存放在孫棠這兒呢?
要解決這一點,看來得查查陳娜的資料。
但是這案子終究不是我負責,況且已經結案。貿然去查問,總有不方便。
想到這裡,我回到物證倉庫辦公室,開啟警局資料後臺,查了查案卷裡是否有陳娜案子的相關資料。
資料裡記錄了一個男人的口供。警局內部的資料,正好有這口供的掃描版。這人叫林海,是陳娜的男朋友。我又去戶籍那查了查林海的地址,這才決定立即就去找他問問看。
林海住在二樓,就在小區門口斜對面的樓上,倒是很好找。我走上樓梯,找到203門口。正要伸手敲門,卻發現房門虛掩著,裡頭透出一絲微弱的燈光。
我上前拉開房門,看到玄關的燈開著,但是客廳裡昏暗一片寂靜無聲。
“有人在家麼?”我喊道。
無人應聲。我於是邁步進去,感覺有點不對勁,於是悄悄將腰間的伸縮警棍悄悄握在手中。
等我慢慢走進屋裡,只覺得這屋子安靜得出奇,一點動靜都沒有。片刻後,我聽到衛生間裡傳來滴滴答答的滴水聲。沒多會兒,突然發出一陣馬桶沖水的聲音。
我霍然轉身對準衛生間的門。衛生間的門是暗光玻璃門,裡面沒有開燈,門虛掩著,顯然並沒有人在裡頭。
既然沒人在衛生間,那又是誰在給馬桶沖水?
我提著警棍閃身到衛生間門前,輕輕將門一推,門便開了。
裡頭不大,一覽無餘。確實沒有人。
然而,馬桶依然發出沖水聲,嘩啦作響。
我疑惑地摸到燈的開關,按開,瞧見馬桶裡的水真的在嘩啦啦地衝。我盯著那水流,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後背爬了上來,就彷彿有一雙冷冰冰的手慢慢從腰間摸到我的後背。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燈毫無緣由地滅了。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驀然回頭,正看到洗手間的鏡子裡自己那驚慌蒼白的臉。
自己嚇自己。我好笑地想道,好歹我也是個丨警丨察,怕什麼?!
於是我定了定心神,轉過身來。但是在轉身的一瞬間,我頓時怔住了。
鏡子裡應該映出的是我的影子,轉身的瞬間鏡子裡的影子也該跟著轉身,然而,好像它並沒動過!
我頭皮發麻,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了看鏡子。這一看之下,震驚地看到鏡子里居然出現一張冷笑著的女人的臉。
“誰?!”我喝道,立即轉身看身後。然而身後無人,鏡子裡那女人的臉依然在笑。
驚嚇之餘,我手中的伸縮警棍立即抽到那鏡面上。
嘩啦啦一聲脆響,洗手間的鏡子居然讓我給擊碎了。
就在鏡子碎成碎片的時候,我聞到一股怪味兒,彷彿是血的腥氣。
我循著氣味往後一看,吃驚地看到馬桶裡的水變成了血紅色,一股股地往外冒,而一隻,或者說半隻血手從馬桶裡探了出來,衝著我伸了過來。
是幻覺,是幻覺!我額頭上頓時冒出一陣冷汗,去摸門口的開關。
然而這時,那馬桶裡的手突然抓住我的小腿,死死鉗住我。
這是不是幻覺?我感覺額頭的汗珠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於是手下意識地舉起伸縮警棍,對準那血手拍了下去。
伸縮警棍拍下去之後,我彷彿聽到一聲女人的慘叫,瞬間,那血手不見了。
馬桶裡的水恢復了正常,洗手間的燈依然滅著。
幻覺,幻覺。我默唸道,抹了一把額頭,才發現冷汗涔涔。
“誰?!出來!”我正回神兒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斷喝在門外響起。
我立即扭頭看向門外,看到有個男的站在外頭。客廳的燈依然沒有開啟,他手中拿著一把水果刀,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
“林海?”我疑惑地問道。
“你是誰,到我家幹什麼?!”林海喝道。
“我是丨警丨察。”我走出洗手間,按開客廳的燈光,直覺這燈光白慘慘的也是嚇人。
燈光照在林海臉上,我打眼一看,這男人個頭不高,瘦巴巴的,臉色蒼白,黑眼圈很重,留著一圈鬍子,挺邋遢。
“丨警丨察?!丨警丨察來我家幹什麼?”林海狐疑地看著我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我是刑警隊的,我叫唐彧。你的門沒鎖。”我說道,將丨警丨察證給他看了看。
林海卻並未放下水果刀,往洗手間看了一眼,冷冷問道:“洗手間的鏡子,是你打碎的?”
我有點尷尬:“這個說來比較複雜,總之你這門沒有鎖,裡面也沒開燈,我以為有賊呢,就進來看看。”
林海這才慢慢放下水果刀。
“我來是有一件事想問你。”我說道:“關於前陣子你女朋友的事情——”
“你問這個做什麼?”林海皺了皺眉:“不是結案了麼?”
“是結案了,但是我們收拾物證倉庫意外地看到了你送來的——那個頭顱。”我盯著他說道。
“什麼東西?”林海不解地問道。
“就是你女友的頭顱。”我說道:“我很想問問,你既然接受了她自殺定案這個結果,為什麼要把她的頭送去法醫科儲存?又怎麼會到我們物證倉庫裡?”
其實我並不確定是他乾的,只是隨口這樣說而已。
“你說的是,陳娜的頭顱在你們那?”林海的臉色瞬間變了。
“對啊,不是你送的麼?”我問道。
林海此時的表情已經不是震驚,而是恐懼:“不,不是我。你們千萬別給我!走,你快出去!”
說著,林海立即將我推出門去,咣噹一聲關上房門。
“哎哎,你——”我無奈地被關在門外,想了想,還是轉身離開了。
路上,我腦子裡一直在回憶著剛才洗手間血手的事情。我以前分明精神正常得很,不可能有幻覺。
可如果不是幻覺,那又怎麼可能。廁所裡怎麼會有血手。
我踏上回家的地鐵,站在地鐵裡燈光下的時候,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我的腿。
然而這一眼,我卻真的從頭冷到腳:我的牛仔褲褲腿上,有一個溼漉漉的手印!
沒錯,剛才我是在廁所裡看到那血手。想必是那血手留下的!而且這血手印是紅色的!這要是被地鐵上的乘客看到我身上有血跡,想必也是一場麻煩,我怎麼說得清?
想到這裡,我趕緊蹲下身去擦腿上的血手印,但是那印痕越擦越明顯,怎麼都擦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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