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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指揮官又冷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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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講座

 偌大的一號報告廳中,佈滿暗紋的淺褐色瓷壁攏繞著廳內的一排排座椅,嵌在牆壁與天花板上的牆燈瑩瑩散發著柔和而不刺眼的光芒,主講臺的裝飾不算複雜卻足夠精美,而在報告廳中央部分的左右兩側則分別懸著一面螢幕。整個報告廳的設計非常大氣,可以說是十一艦內氣勢最為磅礴的建築之一,也因此一直以來都是年度講座開展的固定場所。

 報告廳前半部分的所有座椅都被坐得滿滿當當,其中第一排坐著的,多是十一艦內最為頂尖的那一批人,就連顏至這樣擁有著一定話語權的部長級別的人都親臨現場,安靜等待著講座的開始。

 報告廳的後半部分一般情形下也是擺滿座椅的,但是由於報名人數過多,遠遠超過了報告廳的最大可容納數量,因此早在講座之前,學校就將後半廳的座椅全部撤掉,改為站席,直接將可容納人數擴大了兩倍有餘,不過就算是這樣,這會兒一眼望去整個會場依舊處於爆滿狀態,人排著到了報告廳的外面,就連大門都無法關閉。

 這樣的安排十分容易產生講座會場的秩序混亂,好在主辦方考慮到了這一點,對站席做了一些限制,再加上十一艦本就全民皆兵,整個人群很快就在安全部的維護下變得規整起來,活像一塊密集方陣一般,人與人之間的間隙還是很窄,簡單通人卻沒了問題。

 “麻煩借過一下,謝謝。”

 “你見到何前輩了嗎?他說他也來了講座,但我四處都沒找到人。”

 “何前輩?第一排那位不就是,坐在平前輩旁邊的。”

 “噢看到了看到了,多謝!一二三……十一十二……嘶,是我算錯了嗎,前排的大佬們這、這幾乎是要全齊了啊!怎麼連兩位軍長都在!”

 “嘖,今年這排面是真拉足了,不然我們何至於站著啊。”

 講座尚未正式開始,偶爾有人低聲交談,但他們清楚這是正式場合,相互間音量十分克制。

 這樣的交談同樣出現在第一排之中。他們基本是十一艦雙榜其一的前十人員,即使是混坐在其中的十一艦中高層們也同樣如此。他們能夠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本身當然也得具備相應頂尖的實力。

 不過他們的交流更傾向於技術的討論而非閒聊。指揮榜的第四與第七都是總指揮部核心指揮系統的人,稍知內情,此時正討論著岑初稍後將會講到的某個附件在曾經極少出現的實戰中的具體應用例項,一致認為當初它被使用到的幾個場景都並不合適,猜測著岑初接下來有可能要講的方向。兩位算不上年輕的軍長坐在整排靠近中間的地方,低聲交談著某個陣列式與某個快艦級附件的組合適配性。

 岑初站在主講臺上將全場的情況掃入眼裡,幾乎每一位他所認識的人都能在人群間找到身影。

 講座主持人站在他的身邊,低聲問道:“馬上就要開始了,您這邊沒問題吧?”

 岑初抿了口溫水,應道:“嗯,沒問題。”

 主持人安心地點了點頭。

 終於,時間來到整,主持人清亮的聲音自臺上傳來,全整個報告廳都安靜了下來。

 全場的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到一人身上。

 受到萬眾矚目的長髮青年眉眼極淡,等待主持人簡單開場完畢之後,從容地接過了場面。

 這是他在十一艦的首次公開演講,神色間卻不見半分緊張,好像這對他而言只是一個非常普通且常見的場面。

 清冷的聲音似薄荷般沁入心扉,身後大螢幕上的畫面也隨著話語不停切換。主講指揮官從一個小話題引入,漸而層層深入到主題裡面,他用三個例項提出附件選擇時應當遵循的基本標準,繼而再深入例項,引出數個十一艦人鮮少使用的罕見附件,用以說明搭配思路與場景選擇。

 聽眾自然而然地跟隨他的思路,將所有心神都沉浸在了其中。

 岑初站在主講臺上,柔和而精緻的面容配上眸裡的極盛氣勢,整個人都顯得格外出塵,修身西服更是將他襯得高挑而挺拔。他的雙手輕輕撐在臺子上,語氣清淺,輕描淡寫便將十一艦尚未正式踏入的陌生領域清清楚楚地展開呈現在了他們面前。

 一切都彷彿是信手拈來。

 從容,自信,又不顯倨傲。

 他的聲音並不洪亮,如水般平靜而溫和。

 但偌大的報告廳內,除卻他的聲音之外,再聽不見任何聲響。

 所有人都在淺淡的話語間沉醉。

 人們聽得太過入神,自然也就鮮有人能注意到話語間偶爾雜著的兩聲低咳。

 譚栩陽失神地望著臺上的青年,近乎忘記如何呼吸。那人舉手投足間投出的強大氣場毫無保留地碾在心上,直接將他的整顆心臟緊攥於手。

 劇烈的心跳聲伴隨著血液汩汩在耳邊格外清晰。

 他想,自己怕是真的栽了。

 這樣耀眼的人,怎樣才能讓人不去喜歡呢。

 彥淮擠在站席前排,原本打算記錄筆記的儀板被捧在手上,自講座開始五分鐘之後就再也沒有被動過。少年臉龐上帶著震撼,隨著岑初話語的層層推進,他覺得自己似乎進入到了一個以往從未接觸過的全新領域。

 而這個領域與十一艦向來推崇的正統指揮法毫無關係,與他目前探索的路子更是不盡相同——在對方言語間體現出的極其成熟的思想體系之下,他與十一艦內其他同樣行走於這條道路上的其他前輩,相比之下都是相同地蒼白與稚嫩!

 許煌坐在坐席第三排的位置,整隻手都在微微顫抖。他是一名幾近成熟的指揮官,對於知識的判斷能力不能說是犀利,但一定足夠精準。

 所以他分外清楚,岑初在這場講座上分享出的思路與知識到底珍貴到了怎樣的一種程度!

 這,是一場完全足以掀起指揮體系大變革的講座!

 他連心也跟著顫抖地想,當十年後岑初的名字被刻入艦史,為全艦所崇敬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也有機會在未來成為他生平傳記上的一行話——

 “十一艦208年8月21日,首次完成考核並且斬獲全艦首個一級指揮官頭銜的指揮官岑初受到了不少人的質疑,其中率先向他提出挑戰的,便是當年剛剛畢業的二級指揮官許煌……”

 是的,許煌堅信,即使光憑著這一場分享,岑初之名也足以被記入艦史之中!

 聽聽,看看!

 要是連這都無法被記入史冊,那就不配有人在上面刻上名字了!

 主講臺上,青年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停止。

 人們沉浸在先前的震撼之中無法自拔,足足沉默了長達半分鐘的時間,才終於有人反應過來。

 掌聲從一處響起,以燎原之勢瞬間傳遍了全場!

 震耳欲聾的掌聲轟然響起,整個報告廳的屋頂彷彿都要被掀開來!

 “好!說得好!”

 有人情不自禁地在臺下喊道。

 艦艇一層,悠哉悠哉抽著長杆電子煙的武備處大爺忽然一個激靈,手上擺弄的金屬塊哐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他也顧不上撿,滿是皺紋的雙眼瞪大,望向艦艇上方二層的位置,忽然爆發的轟鳴讓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這些個小年輕又在搞些什麼花樣……”

 掌聲尚且都傳到了艦艇間的另一層去,對於站在同一空間內接受掌聲的岑初而言,這聲響更是如炸雷一般。

 將原定拆成兩部分的內容一口氣講完之後,岑初很是疲憊。掌聲一爆發,他的腦海中當即像是投顆核彈一樣,轟然炸開!

 岑初一個趔趄,差點就要站不穩身子。

 好在一直撐在臺上的雙手勉強幫他穩住了身形。

 但聽眾們可不知道。

 他們激動得面紅耳赤,情不自已地叫著好。

 掌聲依舊在繼續,一波更比一波高!

 這樣轟動的響聲之下,幾聲難以抑制的悶咳聲根本掀不起任何的浪花。

 岑初蒼白著臉,盡力斂住神色,不想讓自己的脆弱在臉上顯出分毫。

 講座還沒結束,一會兒還有很長的一段提問環節。要是從一開始沒有接下這件事情就算了,既然現在已經接下,以岑初的性子,當然不可能允許它有頭無尾。

 於是岑初抿起薄唇,面色平靜地站到了主講臺的邊上,禮貌地向著臺下的眾人一頷首。

 他的這一行為更是激得掌聲大漲!

 長髮青年的眉眼冷淡,並未對他們的熱情做出任何回應,頷首致謝之後,便轉身向著後臺走去。

 “岑指揮!!”

 有人見他打算離場,情不自禁地喊出聲來。

 主持人立馬上臺接手了局面。

 “請大家不要著急,提問環節將會在中場休息之後進行!”

 可惜他的聲音被滔天的掌聲完全淹沒,根本沒人注意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岑初掀開了主講臺側面的布簾。

 剛一消失在前臺視野範圍之內,岑初身形便是一個踉蹌!好在五指抓著布簾,勉強沒有摔倒在地。

 場外尚未停歇的掌聲刺激得他的腦海一陣陣地發疼,眼前更是一片發黑。

 安靜點,小聲點。

 他無力地想。

 可根本沒有人聽得見。

 “隊長!”

 這時,一雙大手忽然橫過他的肩下,另一隻手穿過他的膝蓋,直接將他一把橫抱了起來。

 岑初悶哼一聲,他的眼前發黑,來不及看清對方的樣子。但這熟悉的體溫與有力的手掌讓他一下就認出了來人。

 ……是譚栩陽。

 他來了。

 莫名的安心自心底裡浮現,一直撐著的身體終於松下勁。

 隔著衣服貼著男人的胸膛,岑初恍惚間似乎聽到隔膜那側傳來的重重的心跳聲,有些急促,一下下地打在耳膜。

 有那麼一瞬間,這個聲音甚至蓋過了外面的轟動。

 後臺是一處並不大的房間,一名工作人員在此操控著外面的巨牆熒屏。他見到兩人嚇了一跳,急忙起身清走旁邊單人沙發上亂丟著的外套和布包,揮手招呼著譚栩陽把人搬到這裡來。

 “這裡!”他在嘈雜之中大聲喊道。

 譚栩陽抱著面色蒼白的體弱指揮官快步走到沙發邊上,輕輕地將人放下,緊接著寬大的手掌直接堵在了岑初雙耳邊上。

 噪音像被蒙上層霧。

 岑初閉眼輕輕喘著氣,感覺終於不那麼難受。

 當然更好的是,主持人終於控制住了場面,掌聲漸熄。

 “還行嗎?”

 男人彎著身子,在他耳邊擔憂地低聲問道。

 岑初陷在沙發裡,耳朵和腦子逐漸安靜下來,視野也逐漸恢復了顏色。

 “嗯。”他啞聲應道。

 “已經通知醫院了,應該很快就能來人。岑指揮,需要我讓外面將中場休息時間延長些嗎?”工作人員十分擔憂地問道。

 岑初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精神地應道:“不用,半小時夠。”

 “讓他們外面控制下音量。”譚栩陽說。

 “好的,我這就去。”工作人員應下,馬上向著外面跑去。

 譚栩陽低嘆一聲,半蹲下身,平視著精神懨懨靠陷在沙發內的體弱之人。他伸手摸了摸岑初的手掌,有些發涼。他脫下外套給隊長蓋上。

 “休息一下吧。”他說。

 岑初輕咳一聲,低聲說道:“行,那時間快到了記得喊我。”

 譚栩陽沉默了下,說:“放心。”

 “嗯。”岑初點了點頭,放心地閉上眼,靠在沙發裡沉沉睡去。

 微繭的掌腹自臉頰邊輕輕擦過,指尖停在了距離蒼白薄唇半釐米左右的地方。

 譚栩陽輕嘆口氣,收回了手。

 這時,口袋中儀板微微震動。

 譚栩陽拿出一看,是平前輩發回的訊息。

 平羿:對戰?可以,時間晚點再定。你之前還說想再等等,怎麼,這就等不及了?

 譚栩陽想了想,打字回覆。

 譚栩陽:我只是覺得,第一也該配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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