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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舉文裡的惡毒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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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討喜(一更)

 為了不搶新娘的風頭, 大部分人都選擇避開紅色的衣服,妙娘也不意外,但是這種場合也不能看起來太素淨了, 更不能表現的像在程晏表面那樣嬌媚柔弱,在當家主母的眼中, 那是賤妾的做派, 不是正妻的做派。

 做正妻的人要看起來端莊有福相,更要沉穩大氣, 相貌反而在其次。

 因此妙娘著杏黃色繡梅竹蘭襴邊綜裙,上面著米黃掐珍珠白短襖, 黃色素來顯得端雅端莊,披帛則是一條流光溢彩的珍珠白色。頭上梳著驚鵠髻, 露出修長的脖頸,如白鶴一般, 隨著她緩緩走來,頭上的累絲紅寶石珠釵微微晃動。

 她今日並未來爭奇鬥豔,故而自己妝扮也是往嬌憨方面打扮, 端莊可不是要老氣, 比起年紀尚青春就打扮的老氣橫秋的姑娘家, 那才叫人看不慣,但嬌憨卻顯得有幾分女兒氣, 但攻擊力也不那麼強,最重要的是有煙火氣。

 就跟前世追大美女的人不一定是最多的,但是追那種中上等美女, 性格稍微活潑點的卻是不乏人追。

 人有點菸火氣, 才能讓人好接近。

 猩紅氈子掀開後, 妙娘見眾丫鬟屏氣凝神, 內裡雖有女眷在說話,但並沒有人敢放肆大笑,屋內縈繞著一股海棠香,這海棠是外番之物,也叫“女兒棠”,故而把這海棠香叫作“女兒香”。此香一兩千金,一香難求,程家五房如今卻是富貴至極。

 她斂神跟在母親身後進來,連安文安武兄弟這倆小精怪也安靜的跟在程氏身後進來,卻沒想到和大家一打照面,眾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探究的目光。

 程氏和沒看見似的,反正在場她丈夫官位不算太高,敬陪末座已經是很好了,否則這樣的場合她都進不來,她低著頭對費氏聶氏和羅氏幾人問好,眾人皆側過身子不受全禮,只聽程昐的媳婦龔氏忙站起來道:“八姑太太遠道而來,恕我沒有遠迎了。”

 程氏笑道:“今日是溫大哥哥的喜事,家中忙也是應該的,我們因住的遠,未曾幫忙一二,反倒是心中過意不去呢。”

 她又讓妙娘走上前介紹:“這是你昐二嫂子。”

 妙娘笑著行禮:“昐二嫂好。”

 龔氏上下打量一二,只見這姑娘微微低著頭,露出粉嫩白皙的脖子,再看容貌,她只覺得這大概是她平生見過最美的姑娘了,而且不是那種飄渺人間之美,反而可愛嬌憨靈動逼人,讓人望之就生好感。

 她想也難怪羅氏力排眾議,讓此女做程晏之妻,這番容貌氣度,很難有人相提並論。

 想到這裡,她親暱的拉著妙孃的手道:“真是個鍾靈毓秀的姑娘。”

 程氏謙虛道:“快別誇她了,在家裡可頑皮著呢。”

 妙娘嬌羞的用帕子捂著臉,讓女人們都看了心生搖曳。

 這魏令月還是小的時候見過妙孃的,本以為她是個瘦仃仃的樣子,卻沒曾想到這樣的寶相莊嚴,還帶著女兒家的嬌羞,一臉的甜蜜快樂,讓人看起來心情大好。但相貌如此,言談不知道如何?

 女兒家的賢德,可不在相貌上。

 又聽羅氏問起妙娘:“近來在家中做些什麼?”

 包括魏令月在內的人,表面在品茶各說各話,但其實全部張著耳朵聽的。其中就有程溫的女兒劉太太,她青年喪夫,立志守節,卻並非是什麼清心寡慾之輩,反而最喜八卦,家長裡短,奈何家中嫂子弟妹,都是持重之人,最是老成,新進門的龔氏也是從不語她人之短,讓她好生寂寥,現在終於可以見證橫刀奪愛的女主人公了。

 劉太太使勁的看了看,“嘖”了一聲,這小姑娘也太好看了,但是又不是那種細緻妖媚樣,本來大家眼裡,狐媚子樣大多都是細緻妖媚的,卻沒想到生的如此氣派,氣度煌煌。

 外表先鎮住眾人了,那瘦弱的魏令月正垂著頭不知道想什麼,聶六娘卻是眼神淡淡。

 大概都想聽她言談如何。

 只見妙娘回羅氏的話:“近來在家中也不過是做些女紅,偶爾看看書罷了。”

 羅氏有意為未來兒媳婦抬樁:“哦,不知道讀的什麼書呢?”

 妙娘笑道:“回舅母的話,妙娘最近在看《閒花集》,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論起學問魏令月那可是翹楚,她雖然身子骨弱,但是為人極其聰明,尤其是在學問上,比男子還要勤奮,因此聽妙娘提起《閒花集》,她不由得道:“顧妹妹,我也在讀《閒花集》,尤其是詞人上官先生作《秋風》,更是不少人推崇。”

 若非是從後世而來,妙娘還真的招架不住,上官先生是本朝開國宰輔之女,擅長時文詩詞,曾女扮男裝進書院讀書,嫁人之後,因為婆家規矩森嚴,她再也回不到在孃家時快活恣意的日子,故而寫了很多閨怨詩。

 其中最有名的是《秋風》,行文駢儷不說,和柳三變都有一比了。

 但是這首《秋風》雖然如雷貫耳,受到不少人稱讚,堪稱閨怨詩之最了,可有一點,這是上官先生諷刺她婆婆所作的,裡面把她婆婆形容的如惡風一般,暗示自己悽慘可憐之意。

 妙娘根本不上當,反而道:“愚妹才疏學淺,讀詩喜讀昇平之詩,我倒是認為《滿團圓》寫的最好。”

 羅氏忍不住讚歎:“我也喜歡《滿團圓》,家中絲竹班子在我們老太君六十大壽的時候還以這首詞唱過曲兒呢。”

 魏令月笑了笑,沒再說話,聶六娘卻不以為然,她覺得此女實在是太功利了,但她也清楚天下間稱為才女的又真正有幾個,那魏令月心胸狹窄,卻被顧妙娘反降一軍。這番小小的討論讓她覺得乏味的很,她從不掩飾自己是個有野心的女子,要在政事上輔佐自己的夫君,故而本以為這顧妙娘多麼有見識,卻沒曾想到是個草履蟲一般的人,只知道討好婆母。

 明明像她這種相貌,應該是往明豔大氣打扮,她卻非要往討喜打扮。

 看她一聽就明白上官先生所作《秋風》是諷刺她婆婆的,料想學識不淺,卻只知道討好婦人們歡喜。

 這種人就像是文人中一味賀昇平的弄臣,但聶六娘欣賞的是那等有文人風骨,有骨氣的人,就像林寒哲一樣,雖然處於微末,卻依舊文章敢於為下民發聲。

 顧妙娘配不上林寒哲,這般圓滑之人毫無風骨,只知道趨炎附勢。

 但在場諸人包括費氏都對妙娘很是喜歡,在程家這樣的人家女子學識亦不亞於男子,很少有目不識丁者,費氏本人也出自名門,頗好讀書,平日裡也喜魏令月,就是覺得她飽讀詩書,纖巧秀麗,腹有詩書氣自華。

 可就在方才她改變了主意,不得不承認顧妙娘確實比魏令月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好處,一來此女討喜,一臉福相,卻又美麗雍容,二來有氣度,不是尖酸刻薄之輩,明明察覺到魏令月的不懷好意,卻並不放在心上,三來就更好了,她把倆個弟弟攏在身邊照看的極好,身子骨看著也康健,一看就是宜男之相。

 費氏覺得自己摸到關竅之處了,為何羅氏挑選顧妙娘,她美麗足可以打動任何男人,程晏那樣心高氣傲之人,若是說一門庸脂俗粉,怕是程晏心底也會暗自怪羅氏,故而羅氏既可以討好嗣子,又在子嗣上無憂了。

 要知道二房沒有分家,程家二房一共三房中,小長房進門的兒媳婦韓氏到現在膝下空空,若是此女進門,率先生下兒子,那麼家族就會著重培養。

 真的是打的好算盤。

 如費氏這般想的佔了一大半,包括年輕點兒的龔氏也覺得羅氏這步棋走的妙,雖說這顧妙娘不是聶家韓家這等宰輔之家出身,但是其父也是進士,位列三品,其叔父也是進士,在六部任職,況且她母親還是程氏女,家教上更不必說,肯定也是極好的。

 更重要的是顧妙娘父母雙全,兄弟眾多,方才言談中提及程氏長子,十二歲就為秀才,未必據不是後起之秀,所以,她這樣的家世雖然帶不來多大助益,但也絕對不短板。

 妙娘哪裡知道這些,她隨程氏坐下後,又有新客進來,大家的目光又在新客身上。

 大人們這樣的場合是很坐的住的,小孩子卻不行,尤其是雙胞胎,坐了不久就要出恭,程氏便讓其丫頭們帶他們出去出恭。

 這倆小子早就在內裡待的不耐煩了,一出去見四處張燈結綵就鬧著要在外邊玩,湊巧遇到程晏了,程晏也不料見到雙胞胎。

 這倆臭小子戴著虎頭帽,一點都不怕生的要程晏抱,都一齊喊著:“晏表哥,晏表哥。”

 “安文,安武。”程晏一邊一個提溜著,好奇道:“你們怎麼跑出來外邊玩兒呢?”

 安文皺皺鼻子:“娘和姐姐在那邊和好多個舅母說話,我們倆在那裡坐著好累,所以就出來透透氣。”

 程晏失笑:“你小孩子學大人話。”

 程晏好友劉叔同還不解道:“咦?這倆孩子長的一模一樣,二郎,這是誰家的孩子啊?親戚家的嗎?”

 “顧家的。”程晏笑道。

 劉叔同聽聞是顧家那就什麼都明白了,此人平日對小孩子敬而遠之,聽到嬰啼就會不爽的人居然還一邊一個抱著,原來是小舅子啊,不過這小舅子也太小了。

 當即劉叔同就取下自己的玉佩贈予安文安武一人一個,雙胞胎看著程晏,見程晏點頭,他二人才施禮謝過。

 方才還是熊孩子,給了玉佩立馬彬彬有禮,現在的小孩子也這麼現實?劉叔同搖頭不解。

 程晏則吩咐顧家丫鬟帶著雙胞胎回去,估計馬上就要開宴,不能亂走動云云,丫鬟們愈發小心。

 故而雙胞胎回來之時,腰間繫著的玉佩讓程氏問道:“這是誰人給的?怎麼還戴著玉佩。我不是讓你們不許要別人的東西麼?”

 安文向來口齒清晰,忙道:“是個姓劉的大哥哥給的,我和安武知道娘說不收陌生人的東西,但是晏表哥讓我們收下的。”

 一聽是程晏,程氏倒是沒說什麼,妙娘也是笑著摸了摸雙胞胎的頭,再抬頭,她覺得有一道眼神像毒蛇般盯著自己,她左右看了一下,大家神情都如常,妙娘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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