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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年花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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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夢

這一夜,註定不是一個平凡夜。

對於香陵的老百姓來說,依舊平靜如初,香甜的做著美夢。

可對於一些人來說卻猶如狂風暴雨,府內燈火輝煌,下人們戰戰兢兢不敢發出一點的聲響。

一個滿臉褶皺的男人身著官袍深沉的看著皇宮的方向。

良久,才開口:“來人,備轎。”

他真的沒有想到那個小子竟然不聽的話,揹著他又去見了那些人。

皇宮內,麗貴人小聲的哭泣著,“聖上,厲兒肯定是受了那些人的矇蔽,聖上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他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威嚴的男子怒不可斥:“事到如今,你還在給你的侄兒找藉口,麗貴人,你太讓朕失望了。”

“不是,聖上,你聽我說……”

麗貴人嚇了一跳,想去解釋什麼,可惜威嚴的男子直接摔門離去。

剛剛還哭的柔弱可憐的女子,立馬擦開了眼淚,眼神堅毅,她們蕭家一定不能倒,若是蕭家倒了,她的皇兒該怎麼辦?

既然聖上不念及舊情,就不怪她翻臉無情。

“去,讓清兒過來見我。”

丞相府內。

顧傾之打著哈欠,實在太困。

若不是等一個結果,她何至於如此辛苦。

“主子。”吳剛從門內走了進來,高大的身影將燈光遮蓋住,投下一大片的yīn影。

“啊,回來了,人救到了嗎?”

“恩。”

“奧,那我去睡了,困死我了。”顧傾之擺擺手,也讓他早點休息,又打幾個哈欠,進屋找床。

吳剛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退了出去。

雖然他話少,但是並不笨。

不然也不可能在蕭厲身邊呆了這麼久,還全然無事。

因為他知道,對於主子的事,該知道就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好奇。

可是今夜他卻生出了少許的好奇心。

這個把他贏過來的女子,比他想象的還要神秘。

顧傾之的事蹟他也聽過一些,可是那些很難跟如今的人對上號。

難道她是特意讓人那般誤會嗎?

還有今夜,她怎麼知道會有事發生?

顧傾之是倒床就睡著了。

她感覺她又進入了一種奇怪的夢境。

這是第三次做這樣的夢了。

第一次做這樣的夢,還是白晨軒染上水痘的前兩天。

那夜她夢見,她就站在一處柳樹下,穿著湛藍色的長裙,很是焦急的看著湖中。

很是奇怪,她知道那個她根本不是自己,可是她卻能真真實實的感覺到女子心中的緊張不安。

她透過女子想看清湖面上有什麼?

只看見一個孩子浮浮沉沉的在湖面掙扎。

那個孩子她也認識,不就是白晨軒嗎。

眼見那孩子就快沒命,她恨不得跳下湖去救,可是女子在岸邊來來去去,就是不敢下水,似是極怕水。

看著孩子的頭頂慢慢沒入湖中,女子似乎下了決心,一頭紮下水,可惜自己卻沉了下來。

周身全部都是冰冷的湖水,可是那個孩子在哪裡?

忽的一聲,畫面再一轉。

女子躺在床上,白修然一身的黑衣,袖子上幫著一塊白布,冷冷的看著她:“顧傾之,是你害死了白晨軒。”

女子想去解釋什麼,可是誰都沒有聽。

白家的好多人撲上來,廝打著她。

此刻,她又感受到了女子的想法,愧疚,對不能把孩子救上來的一種濃濃的愧疚。

懷著這種心情,她突然醒了。

很奇妙的心理,顧傾之知道,她夢見的一定是她祖宗經歷的一切。

可是這些還未發生啊,她怎麼能夢見之後的事?

或許她祖宗的愧疚真的影響了她,為了彌補上一世不能救那孩子的愧疚心情。

她盡一切可能的對那個孩子好。

第二次做這麼奇怪的夢,大概是她那夜差點慘遭意外的時候。

夢裡,她在牢裡,蟑螂鼠蟻到處橫行著。

沒有了光鮮亮麗的衣服,她頭髮蒙亂,像個瘋婆子一般。

耳邊是牢獄們的嘲諷聲,她聽見他們幸災樂禍的說著顧家惹上了大麻煩,沒準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這時候,竟然有人來看她了。

依舊穿著精緻的女子,抱著一個孩子緩緩走來,她給了獄卒銀子,說要單獨說兩句。

獄卒手下銀子,開心的走了。

旁邊跟著的人,上前摟著女子的腰側,小心的護著。

這幾個人,除了那個嬰孩,顧傾之都認識。

一個就是她爹的小王英花,一個就是她爹最信任的管家。

瘋瘋癲癲的女子似乎受了刺激般,朝著那兩人嘶吼。

王英花手中的嬰孩嚇得直接哭起來,管家看著心疼,隨手拿過一根棍子打了過去。

頓時,瘋癲的女子額頭上血流而下,好不恐怖。

大概是太過得意,王英花說了很多。

多到連現在的顧傾之聽來,都有些憤怒。

她自認為顧雷霆對王英花不錯,可是對方竟然覺得自己委屈。

呵呵,一個為了錢出賣自己的人,憑什麼覺得自己委屈。

再後來,畫面又是一轉,這大概是瘋癲女子生命的最後一刻。

女子躺在冰冷的地上,口中不斷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

獄卒嘲笑著她還想癩蛤蟆吃天鵝ròu。

女子眼神空洞的看著鐵牢外的天空,終是閉上了眼睛。

顧傾之心中卻是一動,因為她似乎聽到了她祖宗內心的聲音:若能從來,只望爹能安穩到老即好。

大概哀大莫於死也不過如此。

若這是她祖宗的願望,她就來幫她實現。

所以才有了今夜她讓吳剛去幫忙的一處。

顧雷霆之所以被人誣陷與外族勾結,就是因為在顧家發現了大量的外族書信。

再加上很多人證明,他與外族的人關係密切。

恰時,王英花拿到了鑰匙把顧家的財產拿走了一半。

顧家生意又遭人阻截。

樹倒眾人推,堂堂顧家就這樣轟然倒塌。

其實從她聽來的故事中,販賣奴隸案不會這麼快解破。

顧雷霆大概不會想到一時的好心,會給自己惹下如此的禍端。

異族的公主落難,被人買入青樓。

顧雷霆是生意人,難免出入一些場所。

外人不懂異族語言,偏偏顧雷他懂得一些,異族公主的求救,他聽了一個透徹。

這才有了後來白修然他們解破奴隸案。

當然,顧雷霆也從此成為了蕭國舅他們的眼中釘。

顧家災難就此開始了。

今夜白修然直接把異族的公主解救了,就再也沒有後面的事,這一次,一定不會再重蹈覆轍。

此刻,她又做夢了。

她在虛空的一端,另一端站著一個長相跟她相同的女子。

女子眉眼帶著笑意,渾身自帶富貴人家養出的貴氣。

顧傾之突然生出些感慨,她祖宗拋棄一些小缺點,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女人,為何就沒得到幸福了?

大概喜歡上了一個不喜歡的人,才會落得此下場吧。

若是能遇上一個真心喜歡她的人,或許命運又會不同。

不過,她怎麼能夢見她祖宗了?

難道是她今日的舉動改變了一切,圓滿完成任務,可以回去了?

這麼一想,心裡有些美滋滋的。

艾瑪,終於能回去了。

沒有網路沒有手機的日子多難熬。

回去以後,她一定要去海底撈大吃一頓。

對面的女子像是明白她的想法一般,“我既是你,你既是我,你回不去的。”

啥?

你是你,我是我。

憑什麼你是我,我是你。

顧傾之不依了,想要找她祖宗理論一番。

沒想到一著急,夢醒了。

她睜眼看了看窗外,天亮了。

麻蛋,那個夢到底什麼意思?

白修然從yīn影處走了出來,把她嚇了一跳,他怎麼出現在她房中?

“你剛剛什麼意思?”

顧傾之一頭霧水,她剛剛有說什麼嗎?

白修然直接走到床頭,俯身靜靜看著她,看的她頭皮發麻,驀然想起以前養的一隻貓,每次捉住老鼠後,就是這般看著它。

“呵呵,呵呵。”麻蛋,笑的好尷尬。

他伸手撫在了她的臉上,把睡亂髮絲攏在耳後。

若是換成其他女子恐怕早就心跳加速,小鹿亂撞,不敢直視眼前的男子。

顧傾之卻是嚇得一把抓住白修然的手,這位大哥的神情太可怕了,“我真的沒說話,我發誓。”

雖然很沒有出息,但她真的慫了。

白修然:“你說你要回去,你想去哪?”

“額?”

顧傾之想了想剛才那個夢,難不成說出來了?

“啊哈哈,夢,夢而已,當不得真。”

當不得真嗎?

可他為什麼覺得那不僅是一個夢了,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他是五更天才回來的,滿身疲倦他沒有回到自己院子,而是走到她這裡來。

他也是很不懂為何這麼累了,他腦海裡想的會是她。

好像見一見她,他的心才會滿足。

可是,床上的人似乎睡的不安穩,嘴裡嘰裡咕嚕的說了很多。

哪怕睡著,她的表情都很精彩,“憑什麼不讓我回去,是你喜歡他,又不是我喜歡他。”

她什麼意思?

他考慮了很久,久到她醒來。

既然想不明白,不如直接問她。

可她似乎不想回答。

是她拼死拼活嫁進他府中,是撥亂了他的弦,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

“顧傾之。”

“恩。”她做乖寶寶狀,靜聽下文。

“我困了。”說著,他脫了鞋,把她往裡推了推,抱著躺了下去。

顧傾之:……

啥情況,這是啥情況?

她剛睡醒啊,她根本睡不著好吧。

不對,她現在該糾結這些嗎?孤男寡女躺一張床上,傳出去,她的名譽啊。

額?

好像也有點不對,她貌似成親了,夫妻躺一張床上,也挺天經地義的。

哎,算了,看著白修然的睡顏,眼底都有淡淡的青色,想必昨夜定是辛苦了一番,還是讓他好好睡一覺。

這麼一想,她竟然又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驀然,一雙眼睛清亮的睜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臉上閃現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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