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那個女子本來正是哭哭啼啼的,聞言,眼睛頓時亮了。
而一邊的小丫頭,則是奇怪道:“這位大哥哥,既然你說百姓不易,為何不不要利息呢!”
這童言無忌的一面,頓時嚇得那個女子也是不敢再哭了,急忙伸手去捂著自己女兒的嘴,一邊卻是連連彎腰致歉。
他已經聽出來了,眼前之人正是縣令和鄖陽伯,這可是活了萬民無數的大好人啊!
張書堂蹲了下來,他笑著伸手掛了小女孩的鼻子:“小丫頭,上學堂了嗎?”
“阿大說我還小,只是讓哥哥去了!”
一邊的那個女子手指頭絞著自己的衣角,臉色通紅,他宛若蚊子翁翁一般的聲音響起:“大官人,小民家中太窮,便算是小兒沒有學費,也是承受不住的,不過好在大官人治下的生計很多,倒是使得小民一家搬來竹溪不過是一年有餘,日子卻是要比前幾年好了很多!”
張書堂長嘆一聲,他詢問道:“你這公爹是怎麼回事?”
“唉!”
那女子長嘆一聲:“小女子楊劉氏,我這公爹名凰珙家勝,之前的時候,因為在石場裡面做工,本來肺部就是不好,老是咳嗽,等到了竹溪之後,因為旅投洶累,卻是發了病……”
“但是,家中貧寒,家爹只得撐著身子,與我相公上工,哪知道前月,家中小叔子摔斷了腿,家中積蓄的銀錢全部耗盡,家爹的毛病又是犯了,如此一來……”
他已經是說不出來話了。
張書堂嘆息一聲。
這時候,士卒們已經將那老爹救了上來,就連他那兒子也是被帶了上來。
張書堂拍著陳廣炬的肩膀:“陳縣,先給他們特事特辦吧!”
他對著正在咳嗽的楊家勝道:“楊老爺子,肺癆不是什麼絕癥,況且你這還不曾到了肺癆的程度,只需要日常多吃豬血,便是能夠好轉的。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想來您老也是知道的,這銀錢,某不能送您,但是,本伯已經讓竹溪縣令設定賑民款,這年息啊,只有一分的銀錢,接待盜乘準呢,是一人最高一兩銀子,還款的期限,您自己選,可以逐月還款,也可以逐年還款!”
張書堂繼續道:“所以啊,萬萬不可在尋死了!”
那楊家勝既然是一個能夠帶著家人到了竹溪的人,自然不是什麼眼界狹窄之人,畢竟在逃亡的路上,頭腦不夠的,要麼便是餓死在了某一處,要麼就是被人害死了。
他自然是明白張書堂的意思的!
此時一邊的官吏已經是提醒他這位正是鄖陽伯。
當即楊家勝恨不得帶著全家跪下了。
“渤霐,您是萬家生佛的大好人啊!”楊家勝帶著家人就要跪下。
張書堂阻攔住了:“某是八府總督,自然是需要對某轄境的百姓負責的,不能讓大家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某已經慚愧有加了,老先生切勿如此!”
“不不!”楊家勝抹了一把眼淚,只是這眼裡的淚水怎麼也是止不住:“俺偛嶷陜西的時候,家裡什麼都沒有了,樹上的葉子早就沒了,就連樹皮、草根都是被挖掘一空,來了渤朧治下……”
他按著一邊兒子的腦袋,就要強壓著他下跪。
張書堂擺擺手,然後嘆息一聲,吩咐了身邊的本地小吏幾句,帶著竹溪縣令陳廣炬等人離去了。
張書堂特意要陳廣炬與自己同行,這倒是驚煞了陳廣炬,只是在張書堂的強硬下,還是做上了這個八抬大轎。
但是,這廝的屁股就是捱了一個邊。
張書堂閉著眼睛,想了一會,開口道:“陜西那邊完了!”
“什麼!”
陳廣炬驚得一屁股從軟凳上面跌落。
他忙不迭的抱歉這,然後被張書堂拉評№,給按在了座椅上。
“你跟著本伯多久了?”
張書堂看著陳廣炬,開口道。
“回渤霐,自從渤霐來了鄖陽,小的便已經在崇禎二年的年底,見了渤霐,那時候便是更在了渤朧身邊了!”
“快五年了啊!”
張書堂感慨一聲。
“渤霐聖明,還差三個多月!”陳廣炬開口道。
張書堂想了想,然後道:“商州那邊缺少人手,你先過去擔著吧,記住了那邊現在一片民不聊生的狀態,當以穩固為主,同時儘量將流民,安分的流民,朝著這邊呃窗桑�
張書堂一開口就是讓陳廣炬驚喜交加。
他吃驚的是這時候的商州可是在陳奇瑜的麾下啊,再說了陛下那邊的意思,這可是想要讓陳奇瑜領搗膱書堂的,若不是張書堂的功勛太大,怕是,早就將左軍都督府置在陳奇瑜這個五省總督的麾下了!
但是,張書堂竟然是直接畢霣要讓他接管陜西的商州!
這是什麼意思?
他喜的卻是,商州雖然窮困,此時更是一片滄夷,但是,那裡再差,可是一個州啊!
他這是等於從縣令的職務上,直接升到了散州的州牧上!
這可是從七品官,直接上升到了從五品的大員上面啊!
“渤霐,小的自然是唯渤霐之命是從,只是,朝廷那邊……”
陳廣炬小心的道:“朝廷那邊對於渤朧意思,小的也是猜到了一分,渤霐這樣做,可是會引起朝廷的反感的!”
“無所謂了!”
張書堂苦笑一聲:“五年前,本伯只有十七歲,那個時候!”
他苦笑一聲:“我張家世代忠良,便是在唐王府世子遭受了陷害的時候,都是不顧著自家的安危,全力活了世子一家之命!”
剩下的已經是不需要再說了!
那世子朱聿鍵的確是不輸與張書堂一家的這一份恩情的。
這幾年,他數次上疏,告誡崇禎,張書堂是一個善將,又是大明的福將,這樣的人,不能限制他的。
朱聿鍵的意思是,不是流民不清麼,不若在山陜那邊沒有進展的時候,放手讓張書堂去幹。
但是……
誰都是沒有想到——
去年的時候,朱聿鍵有一次喝醉酒了,不知怎麼的就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父親先後被毒死的事情,於是杖斃了自己的一個叔叔,也就是那福山王朱器塽。
然後又杖傷了自己的另一個誓,安陽王朱器埈。
這兩人正是當初與朱聿鍵父親爭奪世子王位之人,本來事情都是過去了一年了。
但是,誰都是沒有想到,就在前幾個月,在陜西流民聚集山西的時候,朱聿鍵請求朝廷,派出張書堂進入山西,剿滅流民,但是,再一次的石牛陳海了!
於是朱聿鍵只得自己徵召了兩三千人,然後準備親自去與流民作戰!
哪知道出了河南府,出了張書堂的地盤之後,就是引上了朝廷的使者。
那太監呵斥了朱聿鍵一頓,然後讓他返回藩地。
在回來的路上,朱聿鍵遇到了從黃河順河而下,然後在開封府橫行的流民。
朱聿鍵親自上馬衝殺,然後斬首一千有餘,剩下的流民登時打散。
朱聿鍵盤恆開封數天,與流民大戰五次,雙方忽有勝負,但是總體上還是朱聿鍵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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