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墨時寒卻聽不懂了。
他眉心皺成一團:“你說什麼?”
陸柒轉過身,那雙眼睛跟墨時寒下午看到時的沒有半點區別,黯淡、疲憊。
她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啞了:“我們離婚,我放你走。”
墨時寒目光晦暗,嗓音跟結了冰似的:“你又在無理取鬧什麼?”
見他一副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陸柒覺得好笑,法院傳票是他送來的,現在卻來裝傻。
可她笑不出來,墨時寒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刀子,將她的心傷得鮮血淋漓。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誰的臉色都不好看,空氣都是凝固的。
陸柒突然想起來十年前,他們也是這樣站著,在學校的一棵桂花樹下。
那時的墨時寒對她笑得溫柔,聲音也溫柔,他說:“要是十二月下雪,你就做我女朋友,好嗎?”
他們身在帝都,十二月怎麼可能不下雪。
換作是別人,陸柒連赴約都不可能,可他是墨時寒,是她同樣也喜歡的人。
他們在一起後沒多久就是冬天,初雪那天他陪她堆了個雪人。
站在冰天雪地裡,陸柒卻看見了墨時寒眼中炙熱的愛。
她問他:“如果我們以後分開了,你會找一個什麼樣的人?”
墨時寒回答她:“我們不會分開。”
誓言在說出口的那一刻都是真的,可又有那句誓言真的被實現?
就像現在,陸柒再也不能在墨時寒的眼睛裡看見從前的炙熱。
她撇開視線看向遠方,嗓音微涼:“今年帝都的雪,不會和以前的一樣好看了。”
帝都的雪每年都會下,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墨時寒怔了怔,眼底情緒複雜不明。
翌日醒來,陸柒下意識伸出手,卻撲了滿懷冰冷。
她睜開眼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墨時寒睡在了客房。
十年來,他們第一次分房睡。
壓下心中苦澀,陸柒起身收拾趕去律所。
下午,陸柒接的案子開庭審理。
嚴復看過她準備好的證據後,比她還信心滿滿:“絕對能勝訴。”
陸柒強扯出抹淡笑:“師兄放心,不會砸你的招牌的。”
不料嚴復卻突然盯著她看了幾秒,而後輕嘆口氣:“不想笑就別笑了,挺醜的。”
他語氣調侃,這次陸柒的笑帶上了幾分真心。
將陸柒送到法院,嚴復給她加了句油就走了。
剛要和委託人一起走進法庭,助理倏地出現攔下陸柒:“江律,對方律師換人了,聽說不太好對付,您小心。”
她點點頭,沒太在意,對她來說對手是誰並不重要。
但很快,陸柒就發現她錯了。
而且是錯的徹底。
在推開門看到溫菀的那一刻,陸柒狠狠怔住。
但溫菀絲毫不意外,甚至滿眼勢在必得。
她揚著手中的資料走到陸柒面前,勾起抹挑釁而得意的笑:“這是時寒幫我準備的。”
頃刻間,陸柒腦海裡準備好的辯護說辭悉數模糊。
一場官司下來,她無數次被溫菀手上的鑽戒刺痛眼睛和心臟。
最後的結果,陸柒敗了。
她輸給溫菀的不止是這一場官司,還有墨時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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