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嫣本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只因家道中落才不得已賣唱求生。
她雖身處煙火之地，卻是賣藝不賣身。
可再怎麼樣，在外人眼裡，唐雨嫣始終是個青樓女子。
誰也沒想到，秦驍會在凱旋迴來的第一天幫她贖了身，還帶回了府裡。
裴卿珏站在院門口，擔心地望著前廳方向。
好一會兒，小云才攙扶著臉色煞白的慕筠瑤走來。
慕筠瑤步履蹣跚，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裴卿珏心驟然一緊，立刻上前：“夫人？”
慕筠瑤停住腳步，慢慢地抬起頭看著他，通紅的雙眼中還有未褪去的痛苦和失望。
見她不說話，裴卿珏望向小云：“將軍說什麼了？”
小云也紅了眼，哽咽了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慕筠瑤闔上眼，淚水隨著她的動作淌過臉頰：“回去吧……”
說完，她邁開腿，可才走了兩步，整個人突然倒在了地上。
“夫人！”
“瑤瑤！”
天色陰沉，晚秋的風帶著幾分涼意，枯黃的葉子緩緩從枝頭飄落在地。
見小云終於從房裡出來了，裴卿珏趕忙問：“夫人怎麼樣？”
小云皺眉搖了搖頭：“不太好，剛剛竟然吐血了。”
聞言，裴卿珏心一沉。
吐血……
“他們說了什麼？”他抑著心頭的慌亂，問道。
“將軍非要納妾，夫人只說了句不合禮數，將軍竟然罵她不賢，老夫人說了夫人小產一事後，將軍還讓夫人自省悔過。”
小云頓了頓，沉嘆了口氣：“現在那姑娘已經在攬月閣住下了。”
裴卿珏聽著，胸口鈍痛翻湧。
難道這都是命嗎？不管是顏惜君還是慕筠瑤，都非得經歷這些痛苦不成？
可秦驍的所作所為，何嘗不是自己曾經做過的。
他緊攥著拳，轉頭看著緊閉的房門沉默不語。
自打秦驍納了唐雨嫣為妾，便再也沒有來過慕筠瑤的院子。
轉眼入了冬，雪一天比一天大。
裴卿珏剛從管家那兒領了炭要給慕筠瑤送去，卻見聽見房裡傳出慕筠瑤沙啞的聲音。
“你說過這輩子只要我一人的！”
手中的炭砸落在地，他不由自主地喚出：“惜君……”
緊接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伴隨著茶碗的破碎聲傳了出來，裴卿珏呼吸一窒，將所有規矩拋到了腦後，不顧一起地衝了進去。
只見慕筠瑤倒在地上，左臉通紅，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淚水。
而秦驍冷冷地站在一邊，似乎對她的悲慼毫不在意。
裴卿珏瞪著他，積壓在心底多年的嫉妒和怒火在瞬間爆發。
他雙拳一握，朝秦驍揮去。
秦驍目光一冷，亦如當年那般躲過後狠狠踢了下他的膝蓋。
裴卿珏悶哼一聲，疼的跪了下去。
“卿珏！”慕筠瑤緊張地看著他。
秦驍嗤笑：“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也沒有。”
說完，又看向慕筠瑤：“有這麼個忠僕，即便沒有我，你也不會寂寞吧。”
聽了這話，慕筠瑤面色一白：“你！”
“混蛋！”
裴卿珏咬著牙，忍痛站起身，卻被秦驍再次踢了腳痛處。
劇烈的疼痛讓裴卿珏臉刷的白了，冷汗一滴滴地從他臉上滑落。
他抬起頭，猩紅地雙眼死死看著帶著諷笑的秦驍。
秦驍冷哼了一聲後漠然離去。
裴卿珏喘息了幾口氣，轉頭去看慕筠瑤。
卻見她淚流滿面地望著自己，乾裂的嘴唇嚅動著：“卿珏，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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