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73

秦驍和慕筠瑤成婚後第三年便升了懷化大將軍，被皇上召回了京。

入京後月餘，邊關戰事再起，秦驍奉旨領兵退敵。

裴卿珏雖跟著伺候慕筠瑤，但還和慕府一樣，不能進內房，只能在外間。

興許是徹底接受了自己奴才的命，從前他那份傲骨也被消磨的一點不剩了。

哪怕秦驍明裡暗裡地挖苦，他也滿不在乎。

畢竟對他來說，看見慕筠瑤過得好就已經足夠了。

直到秦驍準備出征前一晚，裴卿珏端著慕筠瑤要的熱湯進了院，剛把湯遞給丫鬟小云，便被推了回來。

“先別送進去，將軍和夫人吵著呢。”小云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臉上帶著幾絲擔憂。

裴卿珏眉頭一蹙：“吵什麼？”

因兩人關係還不錯，小云將他拉到一旁低聲道：“夫人這幾年肚子不是沒動靜嗎？老夫人便想讓將軍納妾。”

聽了這話，裴卿珏心沉了沉。

“還有，我無意間從將軍侍衛那兒聽見將軍和煙香苑的一個賣唱的女子走的很近。”

說到這兒，小云嘆了口氣：“你也知道，夫人受老夫人的氣已經夠多了，怎麼受得了將軍變心呢。”

未等裴卿珏反應，房門突然被踹開，秦驍冷著臉走了出來。

小云立刻站直身子低下頭，不敢去觸黴頭。

秦驍也沒在意他們，直接除了院子離開了。

小云這才朝房裡跑進去，裴卿珏站在原地，心似是還未從剛剛的話中回過神來。

直到慕筠瑤細細的哭聲從房裡傳出，他才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端著湯的雙手在顫抖。

不知是因為心疼慕筠瑤，還是想起了以前自己的所作所為。

裴卿珏望著房門，心一點點地緊縮起來。

難道這一生，她還要受到同樣的折磨嗎？

深夜。

慕筠瑤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腹部莫名的絞痛疼的她直冒冷汗。

想起秦驍那句“才幾年你就成了個妒婦”，她更覺呼吸艱難。

忽然，一股溼黏在大腿間漫延開來，慕筠瑤渾身一怔，強撐起身子掀開被褥。

一瞬間，她心驟然緊縮。

白色的褻褲竟然已被血染紅。

慕筠瑤臉色一白:“小，小云！”

在急呼一聲後，小腹就像炸開了似的痛了起來。

守在院外的裴卿珏也聽見了慕筠瑤這聲嘶啞的呼喊，心跟著一提。

沒一會兒，小云滿臉無措地開了院門，帶著哭腔叫著：“快去叫大夫，夫人可能小產了！”

聞言，裴卿珏眸色一緊。

小產！？

一時間，幾乎快要被遺忘的記憶如浪潮撲來。

滿地的鮮血，顏惜君捂著肚子痛不欲生的臉就像無形的大手死死攥著他的心。

“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小云又急又慌。

夜色下，裴卿珏在無人的街道上飛快地跑著。

才下過雨上的路上分外溼滑，他不知摔了多少下，臉上衣服上滿是泥垢。

他紅著眼，只恨自己動作太慢。

他怎麼可以，怎麼能再次眼睜睜地看著她失去孩子……

兩炷香後，裴卿珏帶著大夫來了。

而慕筠瑤已經痛的暈了過去，身下淡青色的床褥也已經被血浸透。

大夫把完脈後，一臉凝重地搖頭嘆氣：“孩子……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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