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源換了個房間睡覺。
待在差點和元墨髮生什麼的那間臥室,宿源睡不著,有心理陰影。
就算能睡著,恐怕也會做噩夢,夢見他做劇情任務失敗,一命嗚呼的慘狀,或者是元墨折斷他的四肢,血濺三尺。
在另一個新房間,宿源都花了很長時間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宿源被智腦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他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手腕抬到眼前。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透進來,灑在纖弱的手腕上,面板白的近乎透明,被元墨攥出的痕跡連同疼痛全部消失無蹤。
昨夜臨睡前,宿源在手腕上塗了藥,星際的藥就是見效,那些猙獰的青紫彷彿從未存在過。
宿源坐起來,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智腦,戴回手腕。
門被敲響了兩下,宿源開口道:“進來。”
一個身穿僕人衣物,清純可愛的少年走進來,朝宿源鞠了一躬,說道:“少爺,今天蘭玉服侍您。”
元墨出現前,宿源的貼身僕人就是蘭玉。
當時蘭玉很受偏愛,這個名字也是宿源給他的。
給僕人取名,是主人家一種表達信重和喜愛的行為。
宿源從奴隸販子手裡買下元墨後,直接指定他當自己的貼身僕人,原本的蘭玉自然被頂替了,負責莊園別的工作。目前元墨關在禁閉室,無法服務宿源,這份工作重新回到蘭玉身上。
宿源穿上拖鞋,蘭玉過來伸手就要解開他睡衣的腰帶,宿源驚得朝旁邊挪了一步,“你幹什麼?”
蘭玉咬了咬唇:“為您換衣服啊。”
宿源立馬道:“我自己來。”
昨天元墨為他更衣是必須走的劇情,今天沒有系統任務了,換衣服當然不能再讓別人動手。
蘭玉大驚失色:“怎麼能讓您親自做?管家會責罵我的!”
“不會,等下我和管家說一聲就好。”宿源道。
蘭玉心不甘情不願,只能遵從命令。
宿源換完衣服,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內熟悉的人影。
原主的長相和穿越前的他一模一樣,難怪系統說他的匹配度是百分百。
他離開更衣室的時候,臥室已經不見蘭玉的人影,宿源頗感欣慰,蘭玉是領會了他不需要貼身服侍,自覺去忙別的事了?大貴族家的僕人察言觀色真厲害。
這樣想著,宿源開啟盥洗室的門,冷不丁看見蘭玉就在裡面。
“你怎麼在這?”
蘭玉更委屈了:“我服侍您洗漱。”
牙膏已經擠好,蘭玉手邊的杯子盛著溫度剛好的漱口水,看他的架勢,還要親手給自己刷牙?宿源敬謝不敏,用和之前相同的理由,讓蘭玉離開。
待在盥洗室門外,蘭玉將下唇咬的發白。
少爺連他的服侍都不接受了,寧願自己來,是徹底厭棄他了?
都是元墨,奪走了少爺的寵愛。
莊園僕人陸陸續續將宿源收到的生日禮物運送進來,宿源從盥洗室出來,便看到地上堆成小山的精美禮物,這是原主昨天吩咐的,禮物他要親自拆。有份禮物被特別放在桌案上,宿源走過去一看,上面寫著莫斯宇的名字。
莫斯宇是帝國的二皇子,原主的暗戀物件。
由於他過分優秀,遠超其他皇子,是所有人心目中確鑿無疑的下一任皇帝。
元墨的長相和莫斯宇有點相似,原主才尤為中意他。
換句話說,元墨就是原主買來當替身的。
元墨的名字,也是宿源和莫斯宇的名字各取一個字,簡直是司馬昭之心了。
事實上,元墨和莫斯宇的父親都是當今皇帝,兩人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外貌當然有相似之處。
宿源不能大幅度破壞劇情走向,更不能透露元墨是流落在外的皇子。
只有等皇室和元墨自己發現。
至於元墨是莫斯宇的替身這點,倒不怎麼重要。
自己在宿源眼裡是替身,元墨根本不會在乎。
宿源拆開莫斯宇的禮物,裡面躺著一對奢華的袖釦,中間鑲嵌的墨藍寶石,讓人聯想到深海的顏色,握在手中會感受到來自大海的靜謐,人的精神似乎都得到了洗滌,宿源情不自禁閉上眼。
這是人魚之淚。
宿源忽然睜開眼睛。
人魚的淚水會化成珍珠,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鮮少有人知道,極少數特殊人魚的眼淚,會化為寶石。
莫斯宇的禮物不可謂不用心。
劇情中原主對這枚袖釦愛不釋手,經常佩戴。
不過,宿源今天穿的短袖,不適合戴袖釦,暫且先放置了在指紋鎖抽屜裡。
宿源脫掉拖鞋踩上羊絨地毯,盤腿坐下來拆別的禮物。
很快,他拆到一塊最新款的古典風機械錶,這塊表的市價高達幾百萬星幣,還有價無市。
宿源對收藏名貴手錶沒有興趣,他的左手腕常年被光腦佔據,沒法戴別的表,要是右手再來塊表,也太奇怪了。
蘭玉低眉順眼站在宿源身後,隨時聽候吩咐。宿源想起自己先前拒絕服侍時,蘭玉臉上的委屈,把機械錶放在他手裡,“送給你。”
“送——”
蘭玉滿臉不可置信,受寵若驚,忍不住重複:“送給我的?”
宿源點了點頭。
蘭玉險些喜極而泣,顫抖著手接過禮物。
宿源繼續拆,不知不覺手痠了。
和原主差不多,他也喜歡拆快遞或者禮物,不同的是,他從未想過有拆到累的一天。
宿源甩了甩痠麻的手,道:“剩下的讓管家拆了,分門別類放在儲藏室。”
多位僕人進來,忙裡忙外搬走禮物。
宿源問:“父親在家嗎?”
蘭玉恭敬回答:“不在,公爵一早外出了。”
宿源的父親是帝國公爵,事務繁忙,絕大多數時間都不在家。
不用花心思和公爵父親打交道,是件好事。
宿源穿上鞋,走向臥室外。
蘭玉連忙跟上,問道:“您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宿源露出笑:“晨練。”
*
穿越前,宿源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父母清楚他的生命註定短暫,隨時可能離開,於是給他生了個弟弟,把大部分的愛都給小兒子。家裡人有意不在宿源身上投注太多感情,害怕有朝一日他離開,會給家庭造成巨大的創傷,宿源明白這點,同樣與他們保持距離。
他死後,親人固然會傷心,也會有種搖搖欲墜的石頭終於落下來的如釋重負感,不用宿源擔心,他只需要好好珍惜新生活。
宿源曾經嚮往盡情活動身體,在陽光下揮灑汗水。
真到了實現的一天,確實會產生由衷的幸福感。
不過,這具身體實在嬌弱,比穿越前的宿源好不了太多,沒過多久,宿源累得頭暈眼花,不得不坐在椅子上休息。
歇息完,閒不住的宿源來到射擊場。
射擊是原主少數拿得出手的技能之一,他想試試。
為了避免自己新手上路誤傷別人,宿源用的是假彈。
他握住槍柄,對準前方的十米靶扣動扳機。
一聲槍響,靶子表面依舊乾淨,什麼都沒有。
他毫不意外的脫靶了。
宿源努力調動身體與大腦儲存的經驗,繼續嘗試。
這次,子彈擦過十米靶的邊緣,留下一點紅漆在上面。
不知幾次過去,紅漆終於正中靶心。
在此之前,靶子上已經佈滿假彈的紅漆,都是宿源嘗試留下的痕跡。
持續專注的精神鬆懈下來,宿源喘了口氣。
帝國的制式槍後坐力都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他握槍的手沒什麼不適。
不遠處的蘭玉立刻道:“好厲害!”
宿源微微臉紅。
十次以上才射中靶心,放在不學無術的原主身上,都是爛到不行的成績,真虧蘭玉誇的出來。
“時間不早了,去吃早餐。”為了掩蓋羞赧,宿源倉促離開。
*
莊園餐廳的長桌上,擺滿豐盛的早餐。
原主吃飯時不喜歡被人圍觀,餐廳空空如也,只留一個蘭玉。宿源感覺早餐做的太多了,以後得吩咐廚房做少些,至於現在,滿桌琳琅滿目的早點,他能吃下四分之一就不錯了,剩餘都是被扔掉的下場。
鋪張浪費是可恥的,宿源向蘭玉招手,“坐下一起吃。”
“這怎麼可以?”蘭玉已經不是受寵若驚,而是惶恐不安,“我這樣卑賤的人,怎麼有資格和您共進早餐?”
宿源直接道:“坐下來。”
蘭玉不敢違抗他重複兩次的命令,拉開餐桌前的一張椅子,只虛虛坐著椅子的一角,方便隨時起身,遠離這個不該自己涉足的區域。
宿源略感苦惱,蘭玉很容易被他嚇到,就像戰戰兢兢的兔子。
“想吃什麼都可以。”宿源放輕聲音。
一開始,蘭玉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擱,渾身僵硬,咀嚼非常緩慢,一個奶餡包能吃半天。漸漸的他發現,少爺似乎真的沒有戲弄自己的意思,更不像以前那樣,正常吃著忽然翻臉讓他滾,把熱騰騰的咖啡從他頭頂倒下去,或者讓他不停吃還不許吐出來,津津有味觀賞他撐得流眼淚的樣子。
蘭玉緩緩放鬆下來。
今天的少爺,溫柔的不可思議,送給他昂貴的禮物,屈尊和他共進早餐。
是開始不喜歡元墨,意識到他的好了嗎?
如果一直這樣就好了。
他不會像元墨那樣,不懂得珍惜。
元墨竟敢出手傷害尊貴的少爺,太過分了,就該死在禁閉室。
這時,宿源的指尖點了下桌布,思忖道:“這桌早餐我們吃不完,你去送些給元墨。”
蘭玉的滿心雀躍,以及一直當宿源貼身僕人的幻想,驟然被澆了盆冷水。
“元墨傷了您,為什麼還要送給他?”蘭玉失聲道,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在質問主人,“他不值得您關心!”
話雖這麼說,但元墨出手傷人,根源是原主做事不地道。
原劇情的元墨僅僅捱了一巴掌,卻在宿源這裡多受了一次電刑,他有些過意不去。
“去吧。”宿源說。
蘭玉默默咬牙,控制住情緒裝好早餐,前往禁閉室。
【叮咚——】
聽見這道聲音,宿源苦下臉。
工作又來了。
他加快速度吃完早餐,拿餐巾擦拭嘴角,同時聽著新劇情的內容。
【昨晚被元墨流露的厭惡所冒犯,你一直死死惦記著,無法釋懷,剛用完早餐,就迫不及待前去禁閉室,看元墨有沒有反省,蘭玉在旁邊拱火,有心要報復元墨奪走你的寵愛——】
【滋啦……檢測到現實與原劇情產生誤差,但不影響主脈絡發展,進行微調。】
【你讓蘭玉送飯給元墨,蘭玉內心的嫉恨越燒越旺,來到禁閉室,他當著元墨的面將早餐砸在地上,並汙衊說是元墨扔掉了你賜予的早餐。他取下牆上掛的鞭子,準備懲罰元墨,正在此時,你恰巧出現。】
宿源擦嘴的動作僵住了。
【請前往禁閉室,完成劇情。】
宿源傻了。
蘭玉在他面前單純柔弱,背地裡居然是這樣的?
宿源顧不上別的,匆匆趕去禁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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