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池察覺到宿源在躲避他。
面對面的時候, 宿源經常目光閃躲。
相比他那晚的表現嚇到了宿源,更像是宿源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白瑾池等著看,宿源要做什麼,然而宿源避著他的時候, 白瑾池一向平穩的心境, 總會產生波動。昨天他給宿源準備晚餐, 發現宿源將一個影片刷了兩三遍, 是在講首都上城區新開的一家手工食品店。
結束了今日在首都大教堂的修習, 白瑾池前往那家店,看到店外擠擠攘攘的人排了長隊, 他走到隊伍末端,垂眸忽視別人的目光。教堂的一位同僚也在這裡, 看見白瑾池,他顯然十分驚詫, 過來問:“瑾池,你是幫朋友買?”
同僚知曉白瑾池清心寡慾, 不可能浪費時間來買這類東西。
轉念一想, 同僚又覺得不對。
白瑾池的朋友,都不是好意思麻煩白瑾池來排長隊的型別。
他看了白瑾池脖頸的項圈一眼, 緊接著收回視線, “難道是,那位貴族?”
“是的。”白瑾池道。
前排一位女生打量白瑾池許久, 鼓起勇氣過來,“這位先生, 我不趕時間, 你要不要和我交換位置?”
“謝謝, 不用了。”白瑾池拒絕道。
聽著白瑾池溫柔的聲音, 女生臉色發紅,“能交換聯絡方式嗎?”
白瑾池微微搖頭。
見白瑾池脾氣好,女生沒有退卻,“我就靜靜躺在你的列表裡,不會打擾你的。”
白瑾池抬手撫向奴隸項圈,“我的工作不允許。”
女生收住聲音,這類項圈的含義,她作為資深網民是有了解的。
時至今日,奴僕的存在越來越少,但不代表沒有。
女生設身處地想,如果她的奴僕像白瑾池這樣,她肯定也不許奴僕談戀愛。
說不準,都不讓奴僕出來拋頭露面。
女生表情遺憾,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排隊。
“你都拿僕人的身份做擋箭牌了,看來真沒有戀愛的想法。”教堂的同僚調侃道,“你最近的狀態不對勁,要不是我知道你在為貴族工作,我會以為你談戀愛了。”
“你誤會了。”白瑾池笑了笑。
他的境況,和談戀愛相差甚遠。
白瑾池走進寢室,將雨傘收進傘架,過來撓了撓宿源懷中黑貓的下巴,白瑾池氣質親和,討小動物喜歡,黑貓又是自來熟的黏人性格,沒有拒絕。接著,白瑾池將食品包裝袋放在桌上,去廚房洗乾淨手,拿宿源的餐具出來,宿源已經湊到包裝袋前,對白瑾池道:“我昨天剛想吃這家店的東西,這麼巧?”
“不是巧合。”白瑾池道,“那個影片的內容,我聽到了。”
宿源恍然:“你也想吃?”
白瑾池無奈切好食物,整齊擺放在宿源的盤子上。
“有許希聲的份吧?你也幫他弄好。”宿源希望促進白瑾池與許希聲的關係,讓許希聲放棄他。
其實沒有。
剩下的,都是留給宿源慢慢吃的。
“快點。”宿源催促道。
白瑾池心情複雜,宿源希望他和許希聲的關係恢復?
不可能恢復的。
白瑾池給許希聲準備了一份,拿他的備用餐具盛著。宿源與白瑾池各有一套備用餐具,防止現有的摔碎,白瑾池的備用餐具還是新的,從未用過,可以直接送給許希聲。
期間,白瑾池與許希聲沒有任何對話。
沙丘訓練場那天后,他們徹底斷了交流。
宿源又問:“你們怎麼不說話?”
許希聲終於開口:“麻煩你了,瑾池。”
“不麻煩。”
“對了,瑾池。”許希聲道,“我用了你的圍裙。”
“沒關係,送給你吧。”白瑾池拿著自己的杯子去接水,垂頭抿了兩口。
宿源欣慰旁觀完白瑾池贈送主角受禮物,花幾分鐘吃完東西,繼續給黑貓喂肉。黑貓碧綠色的眼瞳看著宿源,用長著倒刺的舌頭舔了舔宿源唇角的食物碎屑,宿源意識到自己嘴角沒擦乾淨,有些臉紅,抽出紙巾擦了擦,同時教育黑貓:“不可以舔這裡。”
白瑾池忽然放下杯子,發出一聲不輕的響動。
“我去衛生間。”白瑾池匆匆道。
臨走前,他多看了宿源一眼。
宿源一個激靈,猛然意識到他給白瑾池的杯子下了藥,先前滿心是貓,差點把這件事忘了!
白瑾池用杯子喝了水,已經中藥,接下來要走劇情,許希聲不能留下。
必須支開許希聲。
宿源正想著,卻發現許希聲的狀態不對勁,他的臉上佈滿紅暈,蔓延至線條優美的脖頸,沒入領口,帶有水光的眸子直勾勾注視著宿源。被許希聲這樣露骨的眼神看著,宿源能意識到,他在做糟糕的想象。
看向許希聲用過的餐具,宿源想給疏忽大意的自己一拳。
白瑾池的工作時間,比元墨在時多了很多,但他每天待在這裡最多不超過四五個小時。
因為宿源避著白瑾池,不讓他進房間,白瑾池能做的工作有限,而且白瑾池兼顧學院與教廷的事務,頗為忙碌。宿源的寢室,也沒有白瑾池住的地方,他會借用一下元墨的房間,卻不會住在裡面,每晚都是回自己的宿舍休息。
待在這裡的期間,白瑾池有時是不會喝水的,餐具則一定會用,因為他要準備食物,在宿源這裡用餐。為了預防白瑾池的餐具打碎這種倒黴情況發生,宿源給他的備用餐具也塗了藥,結果許希聲用了。
“我好難受。”許希聲拉向領口,懇求宿源施捨點什麼。
“對不起,你堅持一下。”事情弄成這樣,原因都是自己蠢,宿源沒法再給許希聲冷臉,輕聲勸道,“你跟我去房間服解藥,很快就能恢復正常,好不好?”
許希聲太少聽見宿源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簡直像在哄他,許希聲臉上的紅色更深,怔忪點了點頭,跟著宿源去房間。
從任務的內容看,白瑾池是不需要解藥的,他自己能夠解決。
然而,做給人下藥這樣的事,宿源實在心虛,以防萬一還是準備瞭解藥,放在他的製藥桌上。
宿源來到桌前,正要把解藥的蓋子開啟,許希聲忽然從背後環住他的腰,手臂收緊,彷彿在確認懷中細腰的形狀。在室內,宿源沒有穿外套,許希聲身上的熱量透過單薄襯衫,傳遞到他身上。
許希聲將頭埋在他頸間,深深吸了口氣,黑髮拂過宿源的頸側,帶來刺癢感。
宿源手一抖,瓶中藥水灑出小半,他氣得不行:“許希聲,給我鬆手!”
“讓我抱一抱,一下就好。”許希聲喃喃道。
然而,許希聲並沒有像自己口中說的那樣,僅限於擁抱,他開始啄吻宿源的脖頸。
宿源瞬間想到許希聲喝醉的糟糕回憶,他放下手裡的藥劑瓶,要推開許希聲,轉頭卻看見了門外的白瑾池。
白瑾池剛衝過澡,黑髮未乾,他看著宿源的製藥桌,內心的困惑得到了解答,“你待在房間裡,原來是在製藥。我以為,你只想針對我,看我出醜,為什麼還有希聲?”
宿源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確實只想針對你,誰讓你把備用餐具給許希聲的!”
“原來如此。”白瑾池的頭腦不怎麼清醒,宿源說出這點後,他才意識到。
宿源與白瑾池對話的同時,許希聲依然將頭埋在他的頸間親吻著,宿源羞恥得想死,怎麼都推不開許希聲。白瑾池上前,掰開許希聲的手,用神術控制住許希聲,示意道:“解藥給他喝。”
宿源將解藥灌進許希聲嘴裡。
藥雖然灑了小半,但讓許希聲清醒些是可以的。
解藥用完後,白瑾池將好友帶出房間,解開控制他的神術,關上門。
房間外安靜片刻後,響起砸門的聲音。
白瑾池置若罔聞,問:“解藥給了許希聲,我怎麼辦?”
宿源沒想過有兩個人中藥的可能,只做了一份解藥,不過材料還有剩的,“我現在開始做,你等一等。”白瑾池沒把他擊傷,劇情尚未完成,焦頭爛額的宿源已經顧不上了,下次再說吧。
“可能來不及了。”白瑾池溫聲道。
宿源身上灑下一道陰影,白瑾池轉過他的臉,垂頭吻了下來。
感受到宿源的強烈推拒,白瑾池稍微鬆開他,“你對我用這種藥,而不是別的型別,說明是對我有想法的。我確實失態了,不是你想看到的?”
他重新吻下來,撬開宿源的唇瓣,卻被緊咬的牙關擋住。
白瑾池捏住宿源的下巴,想開啟牙關,房間的門在這時被砸開,許希聲用力拽開白瑾池,一拳打在他臉上。
“別管白瑾池,我先帶您離開。”許希聲抓向宿源的手,被宿源躲開後,手又收了回去。
看出許希聲恢復了些清醒,宿源鬆了口氣,他對白瑾池心有餘悸,確實不想再與白瑾池共處一室,正要隨許希聲離開,卻被白瑾池從背後攥住了手腕。
“我允許你碰我了嗎?放手!”
宿源反應激烈,試圖掙脫,白瑾池攥得更緊,聲音卻是平靜的:“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
“那又怎麼樣?”
感受到宿源掙脫的決心,白瑾池擔心傷到他的手腕,只能鬆開。宿源沒及時反應過來,身體在慣性作用下重重撞上製藥桌,他的臉白了白,製藥桌上擺放的瓶瓶罐罐摔落下來,宿源條件反射用手去護,有的玻璃瓶摔成碎片,割傷了他的手,鮮血流淌出來,與宿源手上亂七八糟的藥水混合。
放在易碎容器裡的都是溫和藥物,不會加重宿源的傷口,就是會產生刺痛感。
白瑾池的金眸浮現慌張,要用神術治療宿源,宿源甩開他的手,“閃開。”
他跟著許希聲離開,來到許希聲的宿舍。
將宿源安置在自己房間後,許希聲迅速翻找出醫療箱,蹲在宿源面前,為他處理傷口。
宿源向系統確認了一下,他被白瑾池弄傷的任務完成了。
幸好。
如果要重新做一遍這個任務,他真的不行。
得到任務完成的好訊息,宿源的心情放晴了點,用棉籤清理他手上鮮血與藥水的許希聲道:“我不會饒過白瑾池。”
“他是你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宿源道,“你沒聽到白瑾池的話嗎,藥是我做的。我說過的,許希聲,你根本不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
許希聲的長睫劇烈顫了顫。
他當然知道了藥的來源,只是想逃避現實。
現在宿源將事情攤開,許希聲無法逃避,於是問:“為什麼下藥?”明知會惹宿源不高興,他依舊看向宿源的唇,“你喜歡白瑾池對你這樣?”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喜歡了?”
宿源臉色一沉,重重擦了擦嘴唇,“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作為罪魁禍首,他生氣其實很沒有道理。
但是宿源忍不住,假如按照劇情來,白瑾池只是打傷他,不是什麼麻煩都沒有?
許希聲遞來一張溼巾。
宿源接過溼巾,繼續擦拭嘴唇,然後將溼巾丟進垃圾桶。
生氣歸生氣,宿源並不覺得被啃了幾口本身是件嚴重的事,他調整好心情,繼續先前的話題:“我就是想捉弄白瑾池。”
“你可以來捉弄我。”上完藥,許希聲低頭給他的手纏繃帶,“小的時候,白瑾池身上經常帶著父親打的傷痕,還有一雙金色的眼瞳,在學校裡格格不入,有些小孩子會去欺負他,而白瑾池的眼睛一直清澈見底,漸漸的,那些欺負他的小孩子轉而親近他,崇拜他,那時候我便覺得,白瑾池控制情緒的能力很強。”
“換言之,如果白瑾池控制不住情緒,會比正常人更棘手。”
許希聲是告誡他,白瑾池的本質有點可怕?
宿源記在心上,不會再大意,不將白瑾池表現出的異常放在心上。
爛攤子還要收尾,宿源道:“你去讓白瑾池離開我的宿舍,我回去做解藥。”
“嗯,你先休息。”
柔聲安撫完宿源,許希聲又看了一眼他的嘴唇,轉身收好醫療箱,去找白瑾池。
白瑾池依然待在宿源的房間裡,側頭看著窗外的雨幕。聽見許希聲來的動靜,白瑾池回過頭,由於天氣陰,房間裡沒有開燈,他的金眸落進了點陰影,臉上的傷痕紅紫,像是被抹上了色彩刺目的顏料。
“宿源的手怎麼樣?”
“我幫他包紮好了。”許希聲面對宿源的柔軟消失無蹤。
白瑾池並不意外,“那就好。”
“你臉上的傷。”許希聲道,“不回敬我嗎?”
白瑾池輕輕搖頭,“是我愧對你。”
“原來你知道。”許希聲冷笑一聲,“我仔細回想,你入學考核的時候就不對勁了。宿源與你分開,結果受傷住院,有你的一部分責任,你不去探望他,是不正常的。”
“沒錯。”白瑾池承認道。
許希聲穠麗的臉上浮現怒意,“當初我真不該請你幫忙照料他。”
“是的。”白瑾池道,“你不該信任我,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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