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通訊時, 元墨正在黑市,自己勢力的地下訓練場裡。
下屬抓來蟲獸,給元墨做覺醒的訓練, 而今訓練場的蟲獸屍橫遍野, 唯一活著的蟲獸首領傷痕累累, 被元墨踩在腳下, 做著無謂的掙扎。元墨的眸子泛著赤紅,相比曾經混亂的暴虐, 現在元墨眼裡的紅色顯然變得馴服了許多, 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皇室控制血脈副作用的方法,是莫斯宇給他的, 元墨沒有做血脈鑑定, 莫斯宇卻認定了他是三皇子。
當時, 莫斯宇問:“在藍焰海的那次, 我看見你咬宿源的手臂,是為了控制血脈副作用?”
元墨冷漠反問:“關你什麼事。”
“我的血脈副作用,也會對宿源產生點反應,所以感到奇怪。”莫斯宇坦言道, “你的血脈至今都沒有爆發問題,是不正常的, 除了你本身的自制力,肯定還有外物的影響。我唯一能想到的那個外物,就是宿源。”
元墨的語氣微沉:“你一直用著皇室的方法, 總不會拿別人當解藥?”
“我不會拿他當解藥。”莫斯宇道。
元墨並未多想, 宿源固然出身高貴, 但和莫斯宇是兩個層面的人, 不會有多少交集。
他不知道, 當初在藍焰海,他出來尋找宿源的時候,宿源正在莫斯宇的包間裡。
元墨確認了控制方法,確認有用,於是收下了,這本就是皇室欠他的。皇室的方法,不僅可以壓制血液裡的暴戾因子,還能將這份副作用轉化,增強自身的戰鬥能力。
待在外面的下屬擦了擦額角的汗。
每當目睹元墨殺戮的畫面,他都心驚肉跳,恐懼油然而生,元墨尚未覺醒都這麼厲害,覺醒後該到什麼程度?
精神力覺醒方面的專業人士道:“先生,你的精神力可能要超過3S級別。”他情不自禁發出感慨,“真是前所未見,我會盡全力幫助先生覺醒,由於情況特殊,花費的時間可能要稍微多一點。”
元墨泛著猩紅的眼眸看向下屬,吩咐道:“多弄更強的蟲獸回來。”
“是。”下屬連忙垂頭,“我有件事要彙報,關於您派我們尋找的奴隸販子,我們找到了近期與他交易過的一名黑市商人。商人不清楚奴隸販子的蹤跡,他將一名小貴族少爺關押了許久,小貴族家都以為他死了,我們放出了貴族少爺,他答應幫我們尋找奴隸販子,商人的後續也由他們家處理。”
元墨在找的,是當初撿到他的奴隸販子。
奴隸販子培養他長大,他不能不好好回報。
聽見貴族少爺的字眼,元墨的思緒不由自主轉到宿源身上。
他對待宿源,不會像黑市商人那麼過分,嚇一嚇小少爺,令小少爺偶爾願意順著他便可以了。
元墨正欲解決腳下的蟲獸,身上的智腦忽然響起。
下屬的心臟抖了一下,元墨進行處決時,討厭有人打擾。
結果,元墨看向來電人名字,目光滯住,殺戮蟲獸時沐浴的戾氣消散無蹤,他多看了兩眼,像擔憂對面結束通話,立刻接通。
“少爺,怎麼了?”
這是元墨離開以來,宿源首次找他。
他本打算以失控為藉口,回去見小少爺,然而他離開前做的事,應該讓宿源發現了他大逆不道的心思。宿源只對他的臉感興趣,對他本人則沒有,甚至可能覺得卑賤的僕人妄圖染指自己很噁心,不如等覺醒後再見。
下屬瞄了元墨脖頸的漆黑項圈一眼,飛快收回視線。
他們見過元墨摘掉項圈,猜測元墨是為了某種目的,潛伏在貴族家當僕人,他們從未鄙夷過元墨的身份,反而同情主人家,養出了一個狼子野心的僕人。
然而,元墨佩戴項圈的時間太長了。
平日在黑市,沒有必要裝僕人的時候,也一直戴著。
就算元墨不將項圈代表的恥辱意味放在心上,奴隸項圈也會威脅他的人身安全,主人隨時可以遠距離操控項圈的功能,對元墨不利。佩戴項圈,就像野獸主動將脖頸套進繩索,讓別人掌控自己的要害一樣,不可思議。
多日沒和元墨交流,宿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先問了一句:“你在莊園?”
聽見他的聲音,元墨微微怔了下,這道聲音昨夜還在他的夢裡哭著求饒。
分開後,他每天的夢裡都是小少爺。
宿源說話的咬字與呼吸節奏,不同於往常,像攜帶著熱意,都透過智腦傳遞到了元墨這裡。
和夢裡的聲音更相似了。
“在黑市,有工作。”元墨道,“少爺的身體不舒服?”
宿源嗯了一聲:“有點發熱。”
“請醫生看過了嗎?”
“用不著,等下吃點藥就好。”
元墨不動聲色道:“白瑾池怎麼工作的?”
“我不在學院裡。”頭腦不清醒的狀態下,宿源不知不覺吐露實話,“而且,我趕走了白瑾池。”
“白瑾池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宿源含糊帶過,“是我捉弄了他,白瑾池的反應我很不喜歡。”
“少爺在哪裡?”元墨道,“您那邊,我聽見了水的聲音。”
藍焰海有完善的水迴圈系統。
為了方便宿源通訊,謝利操作房間的控制面板,將屋裡的水排出去大半,水位降到了貝殼床下。宿源沒有在水中講話,但是周圍微弱的水流聲,能被尖端智腦收進去,被元墨捕捉到。
宿源的頭髮溼著,在人魚的狀態下不會難受,捲起的病號服下面,光潔瘦弱的背沾滿水珠。星際的外傷藥基本都有防水效果,不妨礙謝利上藥,深綠的藥膏塗抹在勒痕上,如同顏料打翻在雪白的畫布,格外扎眼。
謝利上完藥,吹了兩口氣,宿源制止道:“有點癢。”
元墨語氣一變:“誰在你旁邊?”
腳下的蟲獸發出一聲慘叫,元墨踩碎了它的頭骨。
宿源驚道:“什麼聲音?”
“拿蟲獸出氣?真粗暴。”謝利懶洋洋評價著,拿來一顆蘋果放到宿源手上,朝宿源綻開豔麗的笑容,內心的期待與喜悅滿溢位來,垂到貝殼外的冰藍魚尾不自覺微微甩動,劃出水紋,“上完藥,我的手好累,少爺不是願意照顧我嗎,能不能餵我吃水果?”
宿源不再保持背對他的姿勢,翻過身坐在枕頭的簇擁間,伸手將蘋果遞到謝利嘴邊,謝利的笑意多了受寵若驚,就著他的手張口咬下果肉,“這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蘋果。”
吃掉一半蘋果,謝利問:“剩下的少爺吃嗎?”
宿源嫌棄皺眉:“我不吃你剩下的。”
謝利吃完整顆蘋果。
每樣水果,他只拿了一個,蘋果吃完就沒有了。
他又拿了顆梨,眼巴巴看著宿源,“少爺先吃,剩下的給我。”
胃口真好。
宿源:“通訊的時候,我不喜歡吃東西。”
“那少爺快點結束正題。”謝利催促道,“已經和元墨說的太多了,一個不喜歡的僕人,沒必要說這麼多。”
“是謝利,你在藍焰海。”分別後的第一通電話,元墨本不想毀掉,但謝利在挑釁他,元墨的聲音徹底冷下去,咄咄逼人,“這麼晚了,你要在藍焰海過夜?”
感受到熟悉的寒意,宿源條件反射回答:“當然不過夜,我等下準備離開。”
“你生病了,需要回去休息。”
“元墨,你沒資格這麼對我說話。”元墨是三皇子,對宿源的態度改變實屬正常,但他一天沒摘掉項圈,便是宿源的僕人,而且惡毒男配的使命就是拉仇恨,沒必要怕他。反應過來自己隔著電話都被元墨的語氣嚇到,宿源惱羞成怒,“我罰你回莊園,就是因為你弄不清自己的定位,這些天你絲毫沒有反省?電話剛開始,你裝模作樣用敬稱,現在不裝了?”
元墨問:“我離開前做的事,少爺沒有發現別的?”
宿源不解問:“什麼?”
元墨語氣淡淡描述:“我拉開你的衣領,檢查你的身體。”
“只有肩膀!”宿源打斷道:“你當時不是在看從哪下口咬比較好?”
元墨閉了閉眼,他都這麼明顯了,宿源居然沒看出來。
他不再談這個話題。
謝利抓住宿源的手,臉上的笑意消失,“怎麼回事?”
他要打擊情敵,結果聽見了令自己動怒的東西。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多少事,他的配偶被別的雄性佔了多少便宜。
“手疼。”宿源吸了口氣,“你鬆開。”
嬌生慣養的人類少爺實在是件易碎品,怪物的力道有一點控制不好都不行,謝利瞬間收回手上的大半力量,但沒有鬆開,輕輕捏著宿源的手,像是幫宿源止疼。宿源的額頭依然燒著,和謝利面板接觸會舒適點,於是沒有計較,任由謝利捏住他的手。
元墨說:“謝利是藍焰海的侍者,不知接待過多少客人,早已不乾淨了。”
謝利不能冷靜,“元墨,我殺了你!”
震怒過後,他慌慌張張看向宿源,捧住宿源的手解釋道:“我只有少爺一個,從沒有碰過別人,讓我怎麼證明都可以。”
謝利是人魚,不是藍焰海的侍者。
他是直接衝著利用宿源來的,這些宿源都知道。
謝利的歌聲殘留在他的大腦裡,撩動著發熱的神經,他看著謝利會覺得親近,於是說:“元墨,不要汙衊他。”
“你在維護謝利。”
宿源坦然承認:“他比你討人喜歡。”
“我確實不是你會喜歡的僕人。”元墨輕笑一聲,“關於剛才的問題,我的回答是沒有反省。”
他會再犯的。
“那你在黑市繼續待著。”宿源臉色一沉,切斷了通訊。
聽見忙音,元墨關閉智腦,踩著血液離開訓練場,準備衝個澡,然後出去一趟。
去找宿源。
*
第二個是白瑾池。
宿源調出他的聯絡方式,聽見謝利問:“元墨為什麼會咬少爺?聽你們的話,咬過不止一次。”
宿源潛意識想回答,但這件事不好解釋,而且尷尬。
想順從謝利的衝動,與不願回答的念頭在內心拉鋸時,他再度聽見謝利的歌聲。
一瞬間,順從謝利的衝動壓倒性佔據上風。
“對不起,少爺。”謝利低頭親了親他的指尖,“我實在想知道,告訴我吧。”
發熱期對宿源的影響有限,不多用點手段,宿源是不會為他解答疑惑的。
宿源乖乖回答:“元墨是皇室血脈,咬我可以壓制血脈的副作用。”
“為什麼不咬別人?”
宿源目露茫然,“不清楚,他比較恨我?”
謝利忍不住笑了一下,“少爺真可愛。”
皇室血脈的副作用,謝利略有耳聞,淺咬一下怎麼可能緩解?
他見過宿源手臂上的牙印,面板表層都沒有破。
為了親近小少爺,元墨連血脈副作用都能拿出來當藉口,小少爺竟然也信了。
至於元墨是皇室血脈,在謝利心裡並不重要。
他不會將這件事透露出去,假如元墨回到皇室,更容易拿捏小少爺,對他沒有好處。
謝利還有問題:“少爺覺得,是我親你的感覺好,還是白瑾池的好?”
發熱中的宿源不假思索做出選擇:“你。”
謝利彎了彎唇角,笑容極端愉快,“少爺找白瑾池吧,這次快點進入正題,不要和他聊太多,否則我會嫉妒。”
宿源為了治療他才服用人魚藥劑,陰差陽錯出現了發熱期,已經很可憐,謝利內心的憐愛與慾望交織,一直竭力控制自己不趁人之危,做出過分的事。他不捨得催眠小少爺太長時間,歌聲效果短暫,很快過去了。
宿源意識不到,自己剛才被催眠了。
他撥打白瑾池的智腦。
此時,白瑾池正在換睡衣,看見智腦顯示出宿源的名字,金眸浮現些許訝異。他接通電話,扣上睡衣的紐扣,溫柔的嗓音一如既往,彷彿能洗滌心靈,“有什麼需要我的?”
宿源道:“不需要你。”
白瑾池感到有點好笑,剋制住沒有笑出聲音,“那有什麼事,這麼晚了不休息嗎?”
“關於上次的事。”宿源道,“你的親吻,我感覺噁心。”
白瑾池平靜笑了笑,“可是,我感覺你是受到了驚嚇,並且不太喜歡親密行為,沒有噁心的意思。”
宿源面紅耳赤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問:“你怎麼能分析出這麼多?”
謝利聽不下去,他以為白瑾池這邊能很快結束,結果是他更快受到刺激。
好像搬石頭砸了自己的尾巴。
謝利撲到宿源身上,試圖用嘴唇封住他剩餘的話,宿源不高興地閃躲,謝利不敢惹他生氣,只親到他的臉,憤憤不平輕咬了一下臉頰肉。
“唔。”人魚牙齒尖利,宿源的臉有點疼。
“有人吻了少爺?”白瑾池的聲音很輕,“這個人的吻,不會噁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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