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冕下, 午安。”
“能在學院見到冕下，我太激動了！”
“我一直非常崇敬教皇冕下！”
“感謝冕下為我解答疑惑，不勝榮幸。”
皇家學院有事與教廷商議, 今日白瑾池親自前來，算是回母校看望, 併為學子解答神學方面的困惑。
白瑾池的眼眸恢復金色, 外界都傳言他解決了體質墮落的問題, 墮落時，年輕教皇的擁躉就數之不盡，恢復後的聲望更加恐怖，前往拜見教皇的學生絡繹不絕。看見烏泱泱的人，卓柯群打消了湊熱鬧的念頭, 他並非神眷者, 對神的信仰也不深厚，只是逢年過節到教堂禱告, 見到白瑾池也說不出多少有用的東西。
面見教皇的機會固然珍貴, 但大佬就在卓柯群身邊, 他的閾值拉高, 已經沒有太多對傳奇人物的嚮往。
卓柯群與宿源合作, 奪得了入學考核的第一名，都被分到高檔宿舍, 成為舍友。想當初, 莫斯宇是帝國零緋聞的二皇子, 民眾憂心忡忡, 害怕他們的二皇子孤單一輩子, 有朝一日竟然和莫斯宇的愛人當舍友, 卓柯群總有種做夢的感覺。
宿源的藥劑學天賦令人咋舌, 把學長都甩出了十八條街，教授對他讚不絕口，夏晴導師也愈發關注宿源。
不止這些。
他們透過考核後，是安吉洛學長做的接待，幫助他們完成報道，事無鉅細講解學院裡的種種注意事項，一路領他們到宿舍門口，熱心得過頭，令卓柯群聯想到考核裡那些蟲族面對宿源的態度，若不是宿源拒絕，安吉洛學長甚至想幫忙整理宿舍。卓柯群想不通，蟲族殷切備至，是因為宿源與它們陛下的關係，安吉洛學長又是因為什麼？
更令卓柯群震驚的，還在後面。
許希聲導師經常悄悄來他們宿舍。
沒人想得到，宿源的一日三餐，都是大名鼎鼎的許導師親手包攬。
卓柯群感覺自己知道的太多了，開始擔憂自己的人身安全。
他能做的只有保密，拉緊嘴巴的拉鍊。
解決完午飯從食堂出來，卓柯群望見舍友坐在遠處的樹下吃雪糕。
和宿源熟識後，卓柯群已經知曉他是前段時間有名的神眷者寧諾，他那麼優秀，面見白瑾池不是難題，教皇來學院，他作為神眷者不拜見，應該是不和別的學員搶機會。
卓柯群正要上前打聲招呼，下一刻眼睛睜大，年輕的教皇來到宿源面前，用指腹拭掉他唇角的奶油，放到自己口中，金眸內充滿蜂蜜那樣的笑意。白瑾池眉眼溫柔，令人如沐春風，心生親近，但他面對宿源的笑容，有種形容不上來的不同，彷彿面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最重要的人。不再墮落的教皇，竟然還擁有私心。
白瑾池說了些話，似乎是叮囑宿源別吃太多雪糕。
說話期間，他逐漸貼近宿源，黑色長髮落在宿源身上，要將人網住。
兩人姿態親暱，氛圍旖旎繾綣，不單純是教皇與神眷者的關係。
卓柯群整個人傻在當場。
莫斯宇怎麼辦，宿源算不算出軌了？
宿源不是這樣的人，也許是教皇脅迫的。
但白瑾池不可能使用權勢脅迫別人啊。
卓柯群的腦子一團亂麻，直到晚上都在糾結這件事。
他與宿源結伴回宿舍，途中欲言又止，沒好意思問出來。
開啟宿舍的門，卓柯群目瞪口呆。
白瑾池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旁邊有個扎雙馬尾的小女孩，白瑾池單手撐頭，一縷黑色長髮貼著臉，溫潤金眸靜靜注視著小女孩寫作業，小女孩則滿臉痛苦，看見宿源登時興高采烈，扔掉手裡的筆喊：“宿源哥哥！”
“你們來的這麼早？”宿源目露驚訝。
宿源顯然知道他們會來，可能是中午說好的。
卓柯群暗自慶幸，沒問宿源與白瑾池的關係，不然白瑾池聽見可如何是好。
宿源對舍友解釋：“不好意思，我以為教皇冕下不會這麼早帶妹妹來，打算晚些再和你講這件事的。”
實際上，宿源以為白瑾池會晚些帶妹妹直接傳送到他的房間，而不是光明正大給卓柯群看見。
小女孩是白瑾池母親組建新家庭後生的孩子，叫白心萌。
“我來給你煮晚飯。”許希聲和莫斯宇都在宿源的舍友這裡露臉了，白瑾池不甘落後，“許希聲沒空來給你做每頓飯，那些提前做好的食物，你再加熱會變味，吃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白瑾池口中的許希聲，指的是傀儡。
宿源確實聞見了飯菜的香味。
卓柯群識趣開口：“我去食堂。”
“不用。”白瑾池道，“留下來吃吧。”
卓柯群目露驚訝，抬手指自己，“我也有份？”
“感謝你對宿源的照顧。”白瑾池微微一笑。
能吃到教皇親自做的食物，卓柯群受寵若驚，置身於夢境的錯覺愈發強烈。
同時心裡有些嘀咕，宿源和白瑾池的態度真夠光明正大。
殊不知，宿源提前叮囑過白瑾池，在有人的場合要保持距離。
他表面上只是白瑾池重視的神眷者。
宿源尚未意識到，舍友中午看見了他和白瑾池的互動。
白心萌邁著小碎步來到宿源面前，拉著宿源的手搖晃，眼巴巴道：“哥哥，我們玩遊戲吧。”
“心萌，你答應我的，我帶你來見宿源哥哥，你就好好寫作業。”白瑾池道，“你不是喜歡皇家學院的環境，長大想考這裡麼，好好學習才能考上。”
暑假過後，白心萌升上中班，開始基礎知識的學習，而白心萌極度排斥學習，每天都不認真聽講完成作業，老師已經向她的父母反映。白心萌剛出生那時，白瑾池的狀態正不好，回家的次數一直不多，白心萌對他有些生疏，她見宿源的次數更少，卻莫名更親近宿源，而且她和宿源一樣喜歡打遊戲。
來見宿源，一是白心萌真的想他了，二是敏銳的小孩子察覺，自家哥哥聽宿源的話，如果宿源要和自己玩，白瑾池沒有辦法。
“該學習還是要學習。”宿源沒有答應，“早點寫完作業，到時我陪你玩。”
曲線救國失敗，白心萌扁了扁嘴，勉為其難鬆開宿源的手，回桌前繼續和作業做鬥爭。
熬到晚飯時間，終於能摸會兒魚，白心萌故意放慢速度吃飯，向宿源借智腦玩。
“專心吃飯，不要玩東西。”白瑾池溫聲教育，“也別轉動腦筋不停想歪主意，你勺子裡的粥都掉到衣服上了。”白瑾池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妹妹，循循善誘，“自己擦乾淨。”
當著別人的面吃飯漏在衣服上，白心萌有些不好意思，接過紙巾垂頭默默擦拭衣服，單看這幅畫面，卓柯群會覺得年輕教皇的教育方式毫無問題，溫和而不失嚴厲。然而，白瑾池轉頭就給宿源夾菜，親手剝乾淨蝦殼，再放到宿源碗裡，動作輕柔擦拭宿源嘴巴沾染的醬汁，將宿源照顧得無微不至，卓柯群都覺得他希望喂到宿源嘴裡。
白心萌一臉的習以為常，絲毫不覺得哥哥不來照顧自己，而是照顧別的大哥哥有什麼問題。
“好吃嗎。”白瑾池問。
宿源點了點頭，白瑾池直接問：“相較於許希聲怎麼樣？”
“差了些。”宿源實話實說，雖然是同一位神，但不同人格擅長的東西不同，許希聲的廚藝是其他人格都還原不出來的，“不過，你進步很多了。”
“因為練習了很長時間。”白瑾池笑了笑。
七年前在這裡上學時，他就開始在意廚藝方面。
剛入學那段時間，許希聲每天給宿源做吃的，直到宿源單方面疏遠他，這些事白瑾池都清楚，那時他剛當宿源的僕人，負責給宿源做飯的變成了他，似有意似無意的，白瑾池開始提升廚藝水平。與許希聲反目後，白瑾池像暗暗較勁似的，私底下致力於廚藝，在喜歡的物件面前，他各方面都要超越許希聲，結果沒來得及，就發生了意外。
白瑾池剝好新的蝦肉，情不自禁喂到宿源嘴邊，宿源說：“我自己能吃。”不過，這份蝦肉都被白瑾池送到面前了，宿源習慣性垂頭要吃掉，忽然察覺到宛如實質的視線，宿源轉頭對上舍友的目光，整個人呆住，臉龐顏色變得和燒熟的龍蝦差不多。
宿源猛然看向白瑾池：“不是說在外人面前要保持距離？”
“你的舍友已經發現了。”白瑾池道，“應該是中午的時候。”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平常不會保持精神力的擴散狀態，中午並未注意到他。”白瑾池無奈道，“不久前我注意到他的反應，才發現這件事，但不好告訴你，否則你就要變成現在這樣。”
莫斯宇和白瑾池是神的不同人格，這件事外人不知道，宿源不敢想象自己在舍友眼裡的形象，匆匆喝完碗裡的粥：“我吃好了，先回房間。”
白瑾池慌忙拿空碗盛了些宿源喜歡的菜，追進宿源的房間。
卓柯群小時候調皮搗蛋，不好好吃飯，父母就追著他餵飯，沒想到能看見教皇追著別人喂，卓柯群感覺世界過於魔幻。
白心萌人小鬼大，一本正經教育他：“宿源哥哥很容易害羞，你別老盯著他了，情侶甜甜蜜蜜有什麼好看的。”
卓柯群腦子亂了，“你不覺得，哪裡有問題嗎？”
教皇和宿源是情侶，那莫斯宇算什麼。
白瑾池追著戀人餵飯，留妹妹在外面自己吃，好像也不太對。
“我都上中班了，自己吃飯有什麼，你看不起我嗎。”白心萌不滿地鼓起臉頰，“我獨立吃飯的時間還不久，需要繼續練，而宿源哥哥獨立吃飯十幾年，不需要練了，被喂一下有什麼，我哥就是疼老婆，小情侶的事你少管。”
卓柯群抽了抽嘴角：“我明白教皇冕下為什麼放心留你在外面了。”
房間內。
“等我把心萌送回家，還來你的房間好不好？”白瑾池將碗放到宿源手中，“你住校後，我們都不能一起住了，好想你。”
“不好，你正在我面前，有什麼可想的。”宿源埋頭裝鴕鳥，彷彿想將碗盯出個窟窿，“都怪你，我在舍友眼裡變成花心大蘿蔔了。”
“都是我有太多人格的錯。”白瑾池哄道，“融合前我會想，只有我一個人格就好了，如今已經不會這樣想，我在災難中不顧你的安危，被撕成碎片是應得的。”
宿源不耐道：“都說別再提這些了。”
“吃飯吧，否則會被空調吹涼，等下我檢查你靈魂的恢復狀況如何。”白瑾池道，“明天的課程結束就是休假日，到時我來接你。”
宿源靈魂的問題積累得繁多而且嚴重，諾亞治療時又太過小心，宿源已經覺醒3S級的精神力，但靈魂尚未徹底痊癒。
“臨近痊癒的最後關頭了，應該會順利。”檢查完宿源的靈魂，白瑾池語氣關切，“但有小機率出狀況的可能。”
“如果有任何不對勁，一定聯絡我。”
*
昨天教皇對戀人的照顧，令卓柯群聯想到自己小時候。
他沒想到今天下課回宿舍，會看見宿源房間真出現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將門開啟一條縫，警惕看著外面的卓柯群。
卓柯群解釋這裡是所大學，還說自己認識宿源。單純的小孩子感覺大學生都值得信任，又從卓柯群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變成小孩子的宿源記憶模糊，但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正常，卓柯群可能真的認識他，磨磨蹭蹭打開了門。
看清小男孩與舍友相似的臉，卓柯群瞳孔地震，小男孩四五歲的樣子，穿著宿源的制服上衣，已經足夠覆蓋他全身，下襬還拖在地面。他把袖子往上捲了好幾層，才露出小小的手指，純淨的黑眸有點發紅，想哭又忍著。
卓柯群嚥了嚥唾沫，聲音顫顫巍巍問：“小朋友，你爸爸姓什麼？”
“姓宿啊。”宿源理所當然道。
卓柯群第一反應，這是宿源的孩子。
宿源都腳踩兩條船了，孩子又是哪來的啊？
舍友豐富的世界，卓柯群當真不懂。
這時，玄關響起敲門聲。
白瑾池溫潤的聲音傳來，“請開門，是我。”
教皇那麼喜歡宿源，看到宿源的孩子還得了？卓柯群連忙把小男孩藏入自己房間，緊張得同手同腳來開門，對上年輕教皇陽光下的金眸，卓柯群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僵硬，用顫抖的聲線問：“冕下來找宿源？”
“是的。”白瑾池問，“他已經回宿舍了？”
“沒有！”卓柯群迅速回答，“宿源沒回來，冕下不如在外面找找？”
“你事瞞著我，和宿源有關。”白瑾池微微一笑，戳穿卓柯群，“希望你告訴我，不要讓我使用精神力。”
果然瞞不過教皇，卓柯群欲哭無淚，邁著沉重的步伐進屋，開啟自己房間的門，給白瑾池看小男孩。
趴在門板上，試圖偷聽外面聲音的宿源猝不及防，險些摔倒，白瑾池立刻伸手接住他。
白瑾池對宿源再熟悉不過，看他的衣服，內心頓時明瞭，宿源痊癒的最後關頭還是出了點問題，回宿舍後變成了小孩。
靈魂與身體是密不可分的關係，宿源靈魂的問題也影響到了身體。
白瑾池著手檢查，發現宿源出問題是暫時的，幾個小時後便會恢復正常，於是放下心。
宿源看白瑾池覺得親近，抬臉問：“你是不是我爸爸？”
宿源連父母都記不清了。
白瑾池的笑容微微僵硬：“我不是。”
宿源抿緊嘴巴，眼裡的紅色更重，淚光在眼眶打轉。
“我是。”白瑾池慌得六神無主，伸手摟住變小的宿源，先安撫他再說，“我是。”
“我發現你不是我爸爸了。”宿源抬手揉了揉眼，“我就是害怕，好想爸爸媽媽。”
“不要怕。”白瑾池柔聲道，“我陪著你。”
在卓柯群看來，孩子並非白瑾池的，兩個男人沒法生孩子，但教皇心懷大愛，心疼和宿源相似的孩子，寬容接納了他，卓柯群猶豫片刻，勸道：“冕下，這孩子都四五歲了，從年齡倒推肯定不是宿源的。”卓柯群稍微冷靜，也有點回過味，剛才是一上來給他震懵了，“這孩子應該有隱情，等宿源回來問問他。”
白瑾池無奈地笑，對宿源說：“告訴這位哥哥，你叫什麼？”
“宿源。”
卓柯群瞠目結舌，張大的嘴巴能塞下雞蛋。
好吧，真是有隱情。
震驚過後，卓柯群關心舍友的情況：“冕下，宿源怎麼會突然變成小孩？”
“他的身體有些問題。”白瑾池簡潔帶過，“不要緊，很快就會好。”
白瑾池去買童裝，帶回來給宿源穿，然後帶宿源一同離開學院，到幼兒園接白心萌。
“那裡都是小孩子。”白瑾池溫柔整理宿源的黑髮，“你們應該能玩得開心。”
接白心萌前，白瑾池變回諾亞的原貌，唯獨銀色長髮改成短髮。
白心萌的父母希望她過普通的學校生活，不託白瑾池的關係，況且白心萌在幼兒園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不愛學習，屢教不改，要是再有白瑾池的關係，學校老師不敢嚴厲管束她，那白心萌不得把教室屋頂都掀了。
白瑾池自然不能用教皇的面貌接妹妹。
不過，諾亞的樣子更引人矚目，何況他帶著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小男孩，幼兒園的人大多喜歡小孩子，紛紛朝他們投來目光。來到白心萌的班級，白瑾池看見她氣勢洶洶站在一名正在抹眼淚的男生前，像是惹哭男生的罪魁禍首，老師在那裡勸，白瑾池開口問：“心萌，怎麼回事？”
“他拽我的辮子，不停搗亂，影響我做手工作業！”白心萌理直氣壯，她認識自家哥哥這副樣子，“爸爸媽媽說打人是不好的，我就沒給他一拳，而是把他的工具和零食搶過來，讓他沒得做作業，也沒得吃。”
緊接著，白心萌的視線落在宿源身上。
“好可愛。”白心萌笑靨如花，“長得像宿源哥哥，是宿源哥哥的親戚嗎。”
她把搶來的零食塞到宿源手裡，活像打家劫舍，豪氣接濟親戚朋友的土匪。
“這樣是不對的。”宿源認真道，“他做錯，你應該告訴老師，不是搶他的東西。”
宿源長得可愛，白心萌就聽他的，慢騰騰挪步上前，不情不願將搶來的東西都還給男生，白瑾池道：“說對不起。”
白心萌聲若蚊蠅道了歉，男生也在老師的安慰下向她認錯，然後走到宿源面前，重新將零食塞進宿源懷裡。
“謝謝。”男生不好意思道，“你真可愛。”
宿源小聲道：“沒有吧。”
白心萌離開幼兒園，呼朋喚友前往公園玩，男孩女孩都有，都熱情邀請宿源加入，宿源一開始有些拘謹，後來被他們帶著逐漸放開。白瑾池來接妹妹，就是希望目前的宿源和同齡人玩，忽略掉記憶模糊而產生的恐懼，度過這幾個小時就沒事了。然而，宿源在孩子群裡太受歡迎，被不同的小孩子拉著手搶，白瑾池開始理解那些寸步不離，守著孩子玩耍的家長心情，情不自禁開口：“小心點。”
白瑾池目不轉睛看著，生怕宿源磕到碰到，比周圍守著自己孩子的家長更誇張。
那些家長還時不時會刷一下智腦。
“這個年輕人長得真好看，肯定特別受歡迎，被人早早下手了吧。”一位阿姨調侃道，“孩子都四五歲了？”
“不是。”白瑾池心不在焉笑了笑，視線沒離開宿源，“我還沒有結婚。”
“那是親戚家的孩子？”阿姨說，“看你這麼用心，以後絕對是好爸爸。”
“不會的。”白瑾池笑道。
夕陽西下，宿源從公園出來，白白淨淨的小男孩已經變成泥猴子。
他懷裡滿滿都是小朋友和家長塞的禮物，白瑾池幫他接過來，問道：“玩的開心嗎。”
“嗯。”宿源點了點頭，“我總覺得自己容易生病，好像是第一次和別的小朋友在戶外這樣玩。”
“開心就好。”白瑾池露出笑。
變回教皇面貌的白瑾池一手拉著妹妹，另一隻手拉宿源，帶兩個孩子轉移到教廷。
教廷的噴泉廣場裡，一位大貴族青年正左顧右盼，若有所感望向他們，目光停在宿源身上，滿臉不可置信。青年緩了緩神，大步走過來，白瑾池側頭叮囑宿源：“無論他說什麼，你都不用理會。”
宿源好奇問：“那個人是誰？”
白瑾池道：“他喜歡我的戀人。”
宿源睜大眼睛，“這麼可惡？”
說話間，大貴族來到他們面前，死死盯著宿源，胸膛不住起伏，“這個孩子哪來的？”
面對情敵，白瑾池的神色冷淡了些，語氣維持著禮貌：“我的家事，不需要莊先生管。”
“家事？”莊姓大貴族登時提高聲音，“不對，年齡對不上，孩子不可能是你的。”
宿源感覺這個人對白瑾池的戀人死纏爛打，不依不饒得有些煩人，他抱住白瑾池的腿，喊道：“爸爸！”
白瑾池控制住複雜的笑意，撫摸宿源的發頂，順著說：“這確實是我們愛的結晶。”
莊姓大貴族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踉蹌著倒退兩步，咬牙切齒擠出聲音：“白瑾池，你不要臉！”以大貴族的地位，能夠直呼白瑾池全名，想著白瑾池會是怎樣哄騙宿源的，他勃然大怒，“你肯定用了令人不齒的手段，是不是禁術？我要告發你！”
哪有用來生孩子，還讓孩子短時間長這麼大的禁術。
白瑾池知道自己說謊了，他就是想情敵誤會，打擊情敵。
他的赤瞳不復存在，不代表變成了光明磊落的聖潔教皇。
白瑾池頷首道：“請便。”
他帶兩個孩子回到教皇房間，白心萌問：“哥哥，這到底是誰？”
白瑾池蹲下來，與妹妹平視，“你的宿源哥哥出了意外，變成這樣。”
白心萌接受能力強大，興奮道：“那我帶宿源哥哥玩，今晚能不能不寫作業？”
“好吧。”白瑾池無可奈何笑道，“週末再寫。”
白心萌歡呼一聲。
九點左右，宿源開始恢復記憶，白瑾池準備好衣服交給他，讓宿源變回來就穿上。
宿源待在衛生間，恢復正常就換好衣服。
他整理著原本的記憶，與成為小孩子的經歷，一時有些愣神。
外面響起白瑾池擔憂的聲音：“怎麼了嗎？”
“沒事。”宿源回道。
白瑾池開門進來，檢查完宿源的靈魂，微笑道：“你徹底痊癒了。”
宿源不禁高興，蓋過了先前當小孩子的尷尬，結果白瑾池將話題扯了回來：“我想親吻你。”
宿源怔了怔：“為什麼？”
“這怎麼會有原因。”白瑾池輕輕嘆息。
宿源搖頭拒絕：“你妹妹在外面。”
“沒關係，她看不見的。”淺紅塗抹上年輕教皇白玉般的臉，“你能不能叫出先前面對大貴族時，對我的稱呼？”
宿源慢半拍反應過來白瑾池的意思，白瑾池居然想在親吻的同時，要宿源喊他爸爸。
“你哪來的惡趣味！”
宿源的耳垂紅得滴血，眼神充斥著惱怒。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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