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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把反派仙尊當成拯救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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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顧雪城臉上一片木然, 周悅緊緊摟著他,不斷輕吻著那張汙穢不堪的臉,但顧雪城毫無反應。

 過了一會兒, 周悅忽然感覺到了什麼,趕緊低頭一看, 雖然顧雪城身上的白衣已經髒得幾乎看不出本來顏色,但還是可以勉強看出, 腹部浸出了一片深色的血跡, 隱隱約約傳來潰爛的血腥味兒。

 那是被剜丹的傷口。

 周悅腦海裡一片空白, 距離剜丹那個雷雨夜,已經過去整整兩個月了, 可是顧雪城一直沒有包紮傷口, 也沒有做任何處理,就這麼任由它潰爛。

 周悅呆呆望著那個可怕的傷口,想碰又不敢碰,一雙手直髮抖, 過了好一會兒, 他才勉強鼓起勇氣,輕輕把手蓋在傷口上, 竭力調動靈體那一丁點兒靈氣,努力滋潤著那猙獰的傷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 只聽“吱呀——”一聲輕響, 酒樓後廚的門打開了,一名小廝端著簸箕走了出來,他從簸箕裡隨意抓了幾塊糕餅, 往乞丐們扔來:“張大善人賞的!趕緊吃吧!”

 “多謝張大善人!”

 乞丐們一邊謝恩, 一邊搶了起來。

 這時, 只聽“啪嗒”一聲輕響,一塊糕餅飛了過來,正好落在顧雪城懷裡。

 顧雪城微微一動,緩緩垂下眸子,而後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周悅也僵住了。

 那是一塊紅糖糯米餅。

 顧雪城死死盯著懷裡那塊紅糖糯米餅,瞳孔驟然縮緊了,而後他彷彿被毒蛇咬了一般,一把抓起那塊糯米餅,狠狠摔進了泥濘裡!

 其他乞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一名乞丐嬉笑著伸手去抓:“傻子,你不吃是吧?不吃給爺爺。”

 顧雪城愣了愣,不由自主地盯著乞丐去抓糯米餅的手,眼睛漸漸泛紅了,忽然低吼一聲,竟然不顧腹部潰爛的傷口,猛地撲了上去!

 他一把揪住那乞丐,一邊狠狠廝打,一邊啞聲嘶吼道:“不許碰!還給我!!”

 那乞丐驚叫道:“救命啊,打死人了!”

 “快拉開這傻子!”

 “踹他,踹他腰眼!”

 眾乞丐七手八腳地拉開了顧雪城,一邊拉一邊罵,捱打那個乞丐還趁機踹了他好幾腳,周悅撲在顧雪城身上,拼命想護住顧雪城,可是根本沒有用,那些拳腳從他身上直接穿了過去。

 顧雪城也不還手,只緊緊蜷縮起來,死死抓著手裡那塊沾滿汙泥的紅糖糯米餅。

 眾乞丐拳打腳踢了一會兒,見他不還手,也覺得有些無聊,紛紛道:“算了算了,給他就是了。”

 “一會兒扔一會兒搶的,估計瘋了。”

 “我早就說了,他是個傻子。”

 顧雪城縮在牆角,呆呆看著手裡那塊沾滿汙泥的紅糖糯米餅,而後彷彿痛極一般,極其緩慢地蜷縮起來,一手死死抓著糯米餅,一手緊緊捂住潰爛的傷口,整個人抖得厲害。

 周悅心都碎了,但又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緊緊摟著他,拼命用靈氣幫他滋潤傷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雪城稀裡糊塗之中,似乎感覺到了一絲舒服,迷迷糊糊地呢喃道:“……哥哥?”

 周悅眼淚一下子下來了。

 他一疊連聲道:“哥哥在這裡,哥哥在這裡。”

 顧雪城緊緊蜷縮著,根本聽不見周悅的話,又小聲道:“哥哥早就走了。哥哥……哥哥不喜歡我。”

 周悅哽咽道:“哥哥喜歡你,只喜歡你。”

 顧雪城自然聽不見他的話,只低聲重複道:“哥哥不喜歡我,不喜歡我。”

 他一邊低聲嘟噥著這句話,一邊慢慢蜷縮成了一團,整個人安安靜靜地縮在牆角,原本漆黑明亮的的眼睛一片灰濛濛的,再也沒有半分生氣。

 周悅淚如泉湧,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渾身一輕,靈體悄然渙散,原來消耗靈氣過度,整個人被吸了回去。

 ……

 周悅茫然地坐在屋子裡,望著窗外夕陽西下,整個人渾渾噩噩,只覺得肝腸寸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白晨雨拎著一個食盒,笑嘻嘻地推開房門:“哥哥,我回來了。我給徐家弟弟開了一副湯藥,效果很好,這是徐家姥姥送給咱們的吃食。”

 周悅怕被他看出破綻,勉強振作精神,若無其事道:“是嗎?有些什麼菜色?”

 白晨雨把食盒裡的菜一一擺在桌上,興致勃勃道:“有醬鴨子、小炒肉、涼拌筍絲……都是些家常菜,不過味道很好,修士略吃一些也無妨。”

 他給周悅盛了一碗白米飯,充滿期待地望著周悅:“嚐嚐涼拌筍絲吧,我和徐家姥姥一起拌的。”

 “嗯。”周悅勉強夾了兩筷子涼拌筍絲,味道確實很鮮美,可他只覺得味同嚼蠟。

 自己和白晨雨呆在溫暖的屋子裡,有飯有菜,有說有笑,而顧雪城縮在骯髒的巷子角落,又冷又餓,傷口潰爛,連一口熱水都沒有。

 白晨雨似乎發現了他的異樣,輕聲問道:“哥哥,怎麼了?不好吃嗎?”

 周悅實在吃不下去了,只能放下筷子,啞聲道:“今天太累了,沒什麼胃口。”

 白晨雨愣了愣,隨即體貼道:“哦,那就早些歇息吧。”

 周悅疲倦地點了點頭,連外袍都懶得脫,直接和衣鑽進了被窩裡,背對著白晨雨,他實在沒有力氣和白晨雨虛與委蛇了。

 可是片刻之後,他身後的床板微微一沉,隨即一條結實修長的胳膊搭上了他的腰,溫熱的呼吸也湊上了他的後頸。

 周悅微微一驚,掙扎起來:“你做什麼?回隔壁去。”

 這段日子以來,周悅一直讓白晨雨睡在隔壁臥房,白晨雨自知理虧,也十分聽話,很少有這樣逾越的舉動。

 白晨雨抿了抿唇,委屈道:“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嗎?”

 “回隔壁去!”周悅低斥道。

 白晨雨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他是青樓出身,怒意上湧之時,說出的話極為難聽:“怎麼,那個假貨都弄過哥哥好幾次了,我連抱一抱都不行嗎?”

 周悅被他氣得眼前發黑,勉強剋制住狠狠給他一耳光的衝動,厲聲道:“白晨雨!出去!”

 白晨雨見周悅發火,頭腦略微清醒了些,立刻做小伏低,楚楚可憐道:“哥哥,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說,我……我就是妒忌。”

 “出去!!”周悅厲聲道。

 白晨雨舔了舔嘴唇,漂亮的眼睛裡全是不甘心,但見周悅真的發火了,也不敢造次,只好委委屈屈地放開周悅,回到了隔壁臥房。

 周悅吼了白晨雨,又有些不安,趕緊查了查黑化值,黑化值72%,十分穩定。

 周悅鬆了口氣,看來自己背叛顧雪城之後,白晨雨心情極好,不會和自己計較這些小事。

 接下來的日子,周悅更加小心了。

 他先用防賊作為藉口,在院子門口設了一道封印,有了這道封印,他趁白晨雨出門,偷偷去找顧雪城的時候,就可以提前得知白晨雨回來。

 數日之後,周悅便弄明白了,顧雪城就在凌霄城附近的一個小鎮上,並沒有走太遠。

 估計那個雷雨夜被剜丹之後,顧雪城就自己一個人,強撐著離開了凌霄城,來到了山腳的小鎮子,然後因為傷口潰爛,體力不支,倒在了小巷子裡,被人當成了乞丐。

 連續使用了好幾次千里幻夢蝶,周悅也漸漸有了經驗,每次過來的時候,他都儘量讓靈體充滿靈氣。

 靈體靈氣充沛,一來可以為顧雪城治療腹部傷口,二來還可以變成半實體,移動一些小物件,比如酒樓後廚的一個饅頭,隔壁井裡的一小捧清水,然後趁顧雪城半睡半醒的時候,偷偷餵給他。

 這樣過了大半個月,顧雪城腹部的傷口稍稍好了一些,只是人還是昏昏沉沉的,也不肯主動吃東西,只有半睡半醒的時候,才會迷迷糊糊地咽兩口饅頭,喝兩口清水。

 就這樣勉強維持了一段日子,第一個九九八十一天,馬上就要到了。

 周悅早有準備,提前數日就在後院佈置了一間煉丹房,準備好了丹爐和藥材,還告訴白晨雨,自己要閉關煉丹,切勿打擾。

 可是到了這天,他正要關門的時候,白晨雨卻忽然擋住了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周悅心裡“咯噔”一聲,臉上卻若無其事的樣子:“怎麼了?不是跟你說了,我要閉關煉丹嗎?”

 白晨雨輕輕扯了扯唇角,眼底卻毫無笑意,而後他直接伸出手,拿走了周悅腰間的百里霜:“哥哥既然要閉關煉丹,這柄靈劍我就代為保管了。”

 周悅愣住了,他原本已經想好了,用一具肉靈芝冒充自己打坐,然後偷偷御劍過去找顧雪城,用雙修之法幫助顧雪城渡過心境試煉,沒想到白晨雨竟然如此多疑,直接拿走了他的靈劍!

 但他不敢表露什麼,只微微蹙眉道:“別胡鬧了,快把靈劍還給我。”

 白晨雨微微一笑,眼底已經有了一絲狐疑之色:“既然閉關煉丹,又何須用劍?還是說,哥哥想御劍去找……”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周悅不敢再跟他索要靈劍,只好佯怒道:“胡說些什麼呢?!罷了,你把劍拿走便是了!”

 他瞪了白晨雨一眼,而後重重關上了門。

 他背靠著門,暗暗喘了兩口氣,怎麼辦?怎麼辦?

 再有兩個時辰,顧雪城的第一次心境試煉就要開始了,而自己卻被困在了這裡!

 眼見焚香一截截矮下去,日頭也漸漸往西偏去,周悅簡直心急如焚,整個人幾乎頭昏腦漲,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冷靜,千萬不要亂了陣腳。

 事到如今,只有用靈體過去了。

 自己先服用凝雪丸,把藥性融入靈氣,然後儘量用靈氣充盈靈體,讓靈體化為半實體,在雙修的時候,把靈氣和藥性一起渡給顧雪城。

 只是靈體十分脆弱,這種做法,對爐鼎的傷害非常大。

 但是這個時候,周悅也顧不上這麼多了,他立刻盤腿坐在丹爐旁邊,從芥子袋裡摸出一枚凝雪丸,直接仰頭服下。

 他努力感受著凝雪丸冰冰涼涼的藥性,而後一絲絲抽出藥性,細細融入靈氣裡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凝雪丸的藥性才完全融入靈氣,周悅趕緊拿出千里幻夢蝶,小心翼翼地託在指尖上,而後輕輕一吹:“莊周夢蝶,栩栩然也,去!”

 隨著金色蝶粉灑落,那條熟悉的小巷子又出現在了眼前,巷子裡一片漆黑,天邊掛著一輪孤月,已經是晚上了。

 周悅心急如焚,趕緊跑了過去,顧雪城還是蜷縮在牆角,但是狀態明顯不對勁兒,雙眼緊緊閉著,臉色一片酡紅,整個人都在發抖,喉嚨裡還發出低低的嘶吼聲。

 幾名乞丐指指點點:“發瘋了?”

 “可能要死了吧?”

 周悅站在顧雪城面前,簡直手無足措,他本想御劍過來,然後把顧雪城帶到附近客棧,開一間房間,再和顧雪城……

 但如今他只是個靈體,根本沒法把顧雪城弄到客棧,顧雪城眼下的情況,也不能再等了。

 周悅腦海裡一片混亂,他生性保守,之前在雲雪樓接受顧雪城的時候,連蠟燭都不肯讓顧雪城點,可是如今這個情況,難道,難道要……

 “唔……”顧雪城咬緊了牙關,額頭滲出一層薄汗,臉色愈發血紅,明顯非常難受。

 罷了,都是自己的錯,自己的臉面又算得了什麼。

 周悅咬了咬牙,用靈氣拉出一道障眼法,巷子深處登時一片樹影搖晃,外面的人看不清楚裡面,但是周悅從裡面往外面看,還是清清楚楚,竊竊私語的乞丐,匆匆路過的小廝,巷子外面的打更人……

 但周悅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顧雪城滿臉通紅,雙眼緊閉,已經開始無意識地撕扯身上的衣物,九轉之上,鳳凰涅槃,他已經進入了第一次心境試煉,開始覺得烈火焚身了。

 顧雪城滿臉通紅,稀裡糊塗道:“哥哥,難受……”

 這彙總關鍵時刻,自己千萬不能掉鏈子。周悅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定了定神,而後暗暗凝聚靈氣,片刻之後,靈體漸漸變成了半透明的實質。

 他硬著頭皮坐進顧雪城懷裡,一邊低頭親吻著那張乾裂的唇,一邊匆匆解開了自己雪白的交領,小聲哄道:“小城,哥哥在這裡……”

 “哥哥,哥哥……”顧雪城喃喃道,忽然下意識一般,狠狠抱緊了他。

 ……

 天快亮的時候,顧雪城才漸漸安靜下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周悅中途數次被折磨得失去了意識,靈氣只剩下稀薄的一點點,幾乎維持不住障眼法。

 天氣已經漸漸轉涼,周悅擔心顧雪城著涼,勉強給顧雪城收拾一番,拉好衣衫之後,才發現自己一片狼藉,一眼就看得出遭遇了什麼事情。

 乞丐們已經睡著了,但還有晨起的小廝。

 兩名打掃的小廝扛著掃帚,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而後兩人忽然站定了,他們望著顧雪城身邊狼狽不堪的周悅,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小廝嘀咕道:“這兔兒爺也太飢渴了吧,居然讓乞丐……”

 “長得還挺好看的,怎麼這麼賤啊。”

 “看他那樣子,估計被玩兒爽了吧。”

 周悅上輩子年紀輕輕就做到了管理層,這輩子又是七轉金丹的修士,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可是此時此刻,他既提不起靈氣重新設定障眼法,慌張之中又無法收斂心神回到身體,只能任人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

 他本就十分保守,此時簡直羞恥得渾身發抖,只覺得滿臉滾燙,幾乎抬不起頭來,就在這個時候,靈氣終於消耗殆盡,靈體漸漸消散了。

 當週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煉丹房裡,正盤腿坐在丹爐面前。

 他心頭一鬆,整個人軟綿綿地歪倒在地上,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丹田裡面也空空蕩蕩的,有種精疲力竭的感覺。

 不過想著顧雪城順利地度過了第一次心境試煉,周悅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只要再過兩次,顧雪城就能鳳凰涅槃,結成十全金丹。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倘若還支撐得住,就帶白晨雨前往金蕊樓和白家,徹底解開他的心結。

 之後的一切,就看天意吧,自己殫精竭慮,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這次雙修對周悅的損耗十分巨大,他藉口煉丹太累,休養了整整一個多月,才勉強又能使用千里幻夢蝶。

 其實他應該再休息一段日子,可他非常擔心顧雪城,日日夜夜都惦記著顧雪城身子有沒有好一些,有沒有被那些乞丐欺負,有沒有冷著餓著,所以身體稍稍恢復之後,趁著白晨雨出了門,他又拿出了千里幻夢蝶。

 金色蝶粉紛紛揚揚灑落,眼前景色變幻,漸漸成了一座精緻的小茶樓。

 周悅走進茶樓,一眼就看到了顧雪城。

 顧雪城靜靜地坐在茶樓角落,面前擺著一盞最便宜的香片茶。

 他戴著一頂蒙著黑紗的青竹斗笠,透過那層薄薄的黑紗,隱隱約約能看見那張面無表情的俊美面孔,身上則穿著一身十分樸素的粗布灰衣,揹負一柄普通鐵劍。

 雖然他的身型還是非常消瘦,臉色也很憔悴,但已經不像小巷子裡那麼頹廢,原本髒汙打結的黑髮也洗得乾乾淨淨,用一根灰色布帶仔細綁了起來。

 周悅長長鬆了一口氣,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顧雪城終於振作起來了,他畢竟曾經是九轉金丹的頂級修士,估計那天醒來之後,他就已經感覺到了,鳳凰涅槃開始了。

 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堅強。周悅心中一陣欣慰,忍不住走到顧雪城身邊,像很多年前那樣,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柔聲道:“小城,做得好。”

 顧雪城自然毫無反應。

 就在這個時候,茶樓的說書先生“啪!”地一拍驚堂木,說道:“卻說那凌雪仙尊少年之時,不為父親所喜,顛沛流離,受盡欺凌,直到遇見靈犀峰主,兩人一見傾心,互生愛慕之情,私下暗許終身。”

 周悅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便是顧雪城曾經提起過的,他經常來聽說書的那座茶樓,顧雪城當時還非常得意地說,他打賞了那說書先生一百靈石,讓他一直說下去。

 想起往事,周悅不由得微微心酸。

 說書先生搖頭晃腦,繼續說道:“只是那靈犀峰主為人高潔,性情靦腆,縱然做了凌雪仙尊道侶,也不願為人所知……”

 就在這個時候,顧雪城淡淡開了口:“錯了。”

 說書先生呆了呆,不滿道:“雖然外面有過一些頗為難聽的傳言,但老夫這段說辭,可不是空穴來風。而且,雖然凌雪仙尊失蹤了,但是據凌霄城的弟子說,凌雪仙尊曾經親口承認過,靈犀峰主就是他的道侶,兩人恩愛不疑。老夫哪裡說錯了?”

 顧雪城冷冷道:“都錯了。”

 說書先生滿臉疑惑,周悅茫然了一會兒,漸漸意識到了什麼,心底一片冰涼,是的,錯了,都錯了。

 顧雪城扯了扯唇角,漆黑的眼底卻毫無笑意,說出的話更是冰寒入骨:“那靈犀峰主為人放蕩,品性低賤,怎配做凌雪仙尊道侶?他只是個不知羞恥,善於服侍男人的孌寵罷了。你這故事,不講也罷。”

 雖然早有準備,也知道這是自己罪有應得,但周悅還是被譏諷得滿臉通紅,只覺得渾身一陣冷一陣熱,羞恥得幾乎喪失了站在這裡的勇氣。

 從雲雪樓的第一次開始,他確實一直在主動服侍……服侍顧雪城,哪怕顧雪城講了這樣的話,他最後還是會覥著臉湊上去,做一個無名無分的爐鼎。

 說書先生怒道:“老夫愛怎麼講你管得著嗎?數年之前,曾經有位白衣仙師,出了整整一百靈石,讓老夫一直講下去……”

 他話未說話,眾人眼前一花,說書先生面前那塊驚堂木,已經齊齊斷為兩截。

 顧雪城收劍入鞘,淡淡道:“這段故事,以後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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