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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把反派仙尊當成拯救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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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周悅站在廚房裡, 望著瓦罐裡“咕嘟咕嘟”冒泡的肉湯,還有肉湯裡那些燉得爛爛的靈參、肥膩的蹄髈,隱隱有些反胃。

 他口味不算清淡,但也並不喜歡油膩, 對於那些所謂“大補”的藥材, 更是絲毫不感興趣, 但如今他沒有別的法子, 只有這樣稍微補一補。

 第一次雙修的時候,他身體還算比較好,影響也沒有那麼明顯, 只是事後極其疲憊,臥床休息了很長時間。

 而第二次雙修的時候,他身體已經遠遠不如第一次, 還強行把顧雪城丹田裡的寒氣都吸了過來, 又送了大股溫暖的靈氣過去,簡直就是作死。

 回來之後,他整個人幾乎凍僵了, 五臟六腑都隱隱做疼,原本溫暖的丹田更是一片冰冷, 任督二脈幾乎凝固,下面又疼得厲害, 簡直狼狽到了極點。

 他癱倒在煉丹房冰冷的青石板地上,躺了足足一天一夜, 終於勉強爬起來, 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又服用了三顆補氣養血的雪蛤丸, 才沒讓白晨雨看出破綻。

 可是他傷了本, 雪蛤丸治標不治本,要想身子稍稍好一些,延長一些壽命,只能用溫養的法子。

 娃娃參、黃古藤有滋補靈氣、溫陽固本的作用,而徐青蘿送來的農家蹄髈,可以讓自己略微長一些肉,臉色紅潤一些,不至於看起來太過消瘦憔悴。

 晚膳的時候,周悅勉強吃了兩筷子娃娃參,又夾了一小塊蹄髈,忍著噁心的感覺,把那塊肥膩的蹄髈嚥了下去。

 白晨雨疑惑地看著他,忽然癟了癟嘴:“哥哥一向不喜歡油膩,怎麼忽然吃起蹄髈來了?這蹄髈該不會是徐青蘿那個丫頭送的罷?”

 周悅喝了一口清湯,勉強壓下蹄髈肥膩的口感,淡淡解釋道:“我前陣子一直鬱結於心,煉丹雖然可以轉移心思,稍稍紓解心結,卻十分損耗身子,自然要好好滋補一番。我確實一向不喜油膩,但畢竟不是黃口小兒,自然不能任性。”

 聽到“鬱結於心”,白晨雨明顯有些心虛,他沉默了一會兒,態度果然緩和下來:“哥哥最近確實有些消瘦,是該補一補了。對了,我昨日捉了兩條靈蛇回來,明日給哥哥熬蛇羹吧。”

 “也好。”周悅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又道,“對了,過些日子,咱們搬到京城吧。”

 最近這些天,周悅仔細考慮了接下來的日子,顧雪城第三次心境試煉之後,便會鳳凰涅槃,結成十全金丹,之後為了穩固境界,應該會閉關一陣子。

 而顧雪城閉關這段日子,自己正好可以帶著白晨雨搬到京城,假裝成普通人,買個小院子,開個小小的藥鋪。

 一來,金蕊樓就在京城,白家也距離京城不遠,自己可以設法為白晨雨解開這兩段心結;

 二來,雖然不知道顧雪城出關之後會做些什麼事情,但周悅心裡清楚,自己和白晨雨千萬不能被他找到,所謂大隱隱於市,京城龍蛇混雜,相對比較安全。

 三來,出於私心,他想知道一些顧雪城的訊息,京城茶樓酒坊很多,到處都是訊息渠道。

 白晨雨愣了愣:“搬到京城?”

 周悅點了點頭:“京城距離這裡不過一百多里,卻繁華何止百倍,我想搬到京城開個藥鋪,你覺得如何?”

 白晨雨似乎想起了金蕊樓,眸色有些陰沉,他沉吟道:“搬去京城,倒也不錯。”

 周悅瞥了他一眼,馬上猜出了這小子在想什麼,他雖然很想幫助白晨雨解開心結,但並不希望他屠了整座金蕊樓,於是警告道:“到了京城也不許亂來,別忘了你的誓言。”

 白晨雨被他一眼看穿,只得委屈地癟了癟嘴:“知道啦,我又沒想做什麼。我只是覺得,既然有了九轉金丹,總不能一直窩在這種小地方,搬去京城也好。”

 他一邊轉移話題,一邊夾了一筷子娃娃參給周悅,周悅默默嚼著苦澀的靈參,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

 很快,第三次心境試煉到了。

 周悅一直關注著顧雪城,顧雪城在那條烏篷船上度過了第二次心境試煉之後,順手剿滅了白蘆江最大的一幫水匪,而後在靈州上了岸,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山溝裡。

 這山溝名喚仙竹溝,溝里長滿了大片綠竹,一片鬱鬱蔥蔥,十分幽靜,很適合修行。

 顧雪城砍了些竹子,自己動手搭了一間簡陋的小竹屋,在溝裡住了下來,日出修行,日落歇息,日子過得十分平靜。

 這天早晨,周悅早早來到了小竹屋,等待著第三次試煉。

 他站在小小的竹屋裡,看著顧雪城清晨準時起床,認真打坐吐納之後,又仔仔細細洗漱了一番,而後換上一身如雪白衣,開始束髮 。

 周悅貪婪地看著這一切,因為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顧雪城了,看一眼少一眼。

 顧雪城結成十全金丹之後,要麼大徹大悟太上忘情,要麼成為至高無上的三界仙帝,而自己會帶著白晨雨,努力隱匿蹤跡,小心翼翼過日子,爭取早日完成任務。

 顧雪城坐在床上,認認真真地束髮,只是手法有些生澀,他少年時候,周悅經常為他束髮,而成為凌霄城主之後,再也不用自己束髮了,也難怪手法生澀。

 周悅垂眸看著他束髮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像過去那樣,輕輕梳理著那頭烏黑柔軟的長髮。

 纖長透明的手指慢慢劃過那些濃密的髮絲,雖然他沒有凝成實體,感覺不到那種綢緞般冰涼柔滑的感覺,但他可以想象。

 顧雪城微微一愣,束髮的動作停止了,雪白俊美的臉龐浮現出一絲疑惑。

 周悅趕緊縮回手,雖然顧雪城沒了金丹,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但是資質極高的天才,直覺比普通人強很多,搞不好會察覺到什麼異樣。

 顧雪城靜靜坐了一會兒,再也沒有感覺到那種似真似幻的熟悉氣息,神色又漸漸冰冷下來。

 “想什麼呢。”他自嘲般翹了翹唇角,起身提起長劍,大步走出了小竹屋,周悅也趕緊小跑著跟了出去。

 此時已是初冬,天色十分陰沉,竹林顯得有些凋零,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枯黃竹葉。

 顧雪城一聲清嘯,長劍出鞘!

 瞬息之間,漫天劍花潑灑而下,身法猶如游龍一般!

 周悅怔然望著那漫天劍光,鼻子忽然微微一酸,顧雪城這套劍法,正是多年之前,自己想盡辦法向“一字閻王”陸子霖偷師,又親手教授顧雪城的《落雪十七式》。

 這是凌霄城內門弟子的入門劍法,顧雪城如今沒有金丹,正好合適。

 顧雪城舞得興起,忽然一聲清嘯,磅礴劍風陡然橫掃,漫天竹葉沙沙灑落!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雪,細細的雪花夾雜在漫天竹葉之中,宛如青綠枝頭堆滿了雪白的梨花。

 顧雪城怔然望著漫天的雪花竹葉,眸色漸漸變了,周悅知道,第三次心境試煉開始了。

 顧雪城緊緊盯著那些漫天飛舞的雪花竹葉,眼底陡然戾氣橫生,忽然一聲低吼,長劍狠狠劈了出去!大片雪花竹葉輕飄飄地盪開,顧雪城低吼一聲,又是一劍橫掃!

 而後又是一劍!!

 顧雪城一邊嘶吼,一邊瘋狂地劈砍著那些輕飄飄的竹葉雪花,眼睛一片血紅,狀若癲狂一般,彷彿在發洩著胸中無窮無盡的痛苦!

 周悅萬分焦急,顧雪城情況不妙,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走火入魔,他想衝過去摟住顧雪城,可是顧雪城劍風凌厲,周悅又只是個丹修,還是個靈體,試了幾次都被逼退,怎麼都近不了身,只覺得心急如焚。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雪城忽然一聲怒吼,雪亮長劍脫手而出,前方大片翠竹應聲倒下!

 周悅抓住機會,努力化為半透明的實體,猛地撲了上去!

 顧雪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反手就是一掌!這一掌絲毫沒有留情,直接擊穿了周悅半透明的實體,穿胸而過!

 周悅只覺得一陣鑽心劇痛,靈體幾乎消散,但是此時此刻,他根本顧不上自己,又拼命凝聚成半實體,死死摟住顧雪城,雨點般的輕吻不斷落在對方雪白的臉頰上:“小城,小城,別這樣,哥哥在這裡……”

 顧雪城果然停下了,他呆呆站了一會兒,忽然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抱著頭跌倒在地,胡亂翻滾起來!

 他一邊苦苦掙扎,一邊啞聲呢喃道:“哥哥,哥哥……我不信……我不信……”

 周悅心痛如絞,這第三次心境試煉,會讓人反反覆覆經歷此生最痛苦的事情,而顧雪城最痛苦的事情,正是自己親手鑄下的大錯。

 他手忙腳亂地摟住顧雪城,想和前兩次一樣,溫柔地撫慰對方,可是他還沒來得拉開衣襟,對方已經如同狂怒的兇獸一般,翻身把他死死按在了厚厚的竹葉上!而後“嘶——”地一聲,撕下了他一大片下裳!

 周悅望著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忽然感到一陣難以言說的恐懼,不由自主地掙扎起來,蹬著地往後退去。

 他的舉動似乎激怒了顧雪城,對方一把抓住他的腳踝,五根修長的手指猶如鐵箍一般,眼睛一片血紅,咬牙切齒道:“賤人。”

 周悅止不住地發起抖來,他下意識想逃,靈體登時半虛化了,可是不行,他不能扔下顧雪城……他忍著極度的羞恥和恐懼,勉強凝聚靈氣,努力 把自己變成實體,而後閉上了眼睛。

 ……

 漫天細雪無窮無盡地落下,周悅呆呆望著暗沉的天空,只覺得身體彷彿已經不再是自己的。

 他的經脈空空蕩蕩,靈氣稀薄得可怕,丹田一片冰冷,金丹顏色暗淡到了極點,更不用提那些難以言說的羞恥痛楚,而顧雪城趴在他的胸口,雪白的臉龐微微泛粉,漆黑的睫毛密密低垂,睡得十分香甜。

 周悅費力地抬起痠軟的胳膊,輕輕摸了摸對方纖長的睫毛,感覺著那種癢酥酥的觸感。

 顧雪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微微蹙起了眉頭,睫毛也輕輕抖了抖,周悅嚇了一大跳,登時不敢動了。

 “哥哥……”顧雪城有些不安地嘟噥了兩句什麼,但是並沒有醒來。

 周悅深深吸了口氣,終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對方腹部丹田,而後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對方丹田一片滾燙炙熱,他幾乎能感覺到那顆烈火般的金丹,還有那洶湧得不受控制的靈氣。

 鳳凰涅槃,十全金丹,終於大成。

 周悅心裡那塊懸了許久的大石頭陡然落地,又莫名有些惆悵起來,他出神地看著顧雪城寧靜的睡顏,近乎貪婪地想把這張臉刻在心底。

 直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他才輕輕摸了摸顧雪城的頭髮,而後緩緩低下頭,在對方唇角留下了一個羽毛般的輕吻,終於慢慢消散了。

 顧雪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竹林空地上,已經度過了第三次心境試煉。

 這一次試煉,他重新經歷了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又經歷了最酣暢淋漓的夢境。

 顧雪城閉了閉眼睛,阻止自己再去回憶那個虛無縹緲的夢境,轉而仔細感受著丹田滾燙的暖意,此時此刻,一枚隱隱透著火焰紅色的渾圓金丹,正懸浮在他的丹田裡面,緩緩轉動著。

 九轉之上,鳳凰涅槃,他成功了。

 顧雪城滿意地翹了翹唇角,鳳凰涅槃容易得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為哪怕自己可以鳳凰涅槃,結成十全金丹,也必然會遭遇極大痛苦,受到很大損傷,畢竟這世上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可奇怪的是,雖然每次心境試煉開始的時候,他都極其痛苦,但是片刻之後,那種痛苦就會迅速緩解,無論是烈火焚身、冰寒刺骨,還是絕望狂怒,都會迅速消融在一些難以言說的縹緲夢境,以及一片無比舒服的融融暖意之中。

 整整三次試煉,他的靈識、丹田、經脈沒有任何損傷,就這樣極其順利地結成了十全金丹。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氣運吧。

 顧雪城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那枚火焰般鮮紅滾燙的金丹,它和自己幾乎完美契合,湧動著無窮無盡的靈氣。

 突破大境界之後,最要緊的是穩定境界,鞏固金丹,多則需要閉關十年,少則需要閉關一年,可是如今看來,自己只需要閉關三個月。

 而那人在別人身邊,已經快一年了。

 想到這裡,顧雪城的眸色變得十分陰沉,光是想想這段日子周悅和白晨雨做了些什麼,他的胸口就有種幾乎窒息般的絞痛感。

 那賤人幫白晨雨剜走了自己的九轉金丹,偷走了觀慧的煉魂缽,自己離開雲雪樓的時候,發現乾坤晷也不見了,多半也被他們拿走了,還有那些煉製凝雪丸的珍貴藥材……除了認主的赤霄劍之外,他們幾乎拿走了一切。

 白晨雨有了九轉金丹,有了煉魂缽,有了乾坤晷,那人多半還會煉製凝雪丸,幫助白晨雨鞏固境界,但是即便如此,白晨雨在自己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顧雪城眯了眯眼睛,三個月之後,他會回到凌霄城,重新整頓凌霄城上下,聽說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三位峰主倒是低調本分,清風使也努力維持秩序,明月使卻有些逾越……

 除了整頓凌霄城之外,他還要廢了鬆散的修仙盟,不再做什麼無聊的仙盟盟主,他要做真正的三界仙帝,讓那人上窮碧落下黃泉,再也找不到一處藏身之地,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那種狠毒無情的賤人,除了略有幾分滋味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用處,只能廢了修為,碎了金丹,做一個低賤的小妾,長長久久地服侍自己。

 對了,那賤人十分注意維護顏面,連做那種事情都要熄滅蠟燭,不願意讓自己看,他便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昔日高傲的靈犀峰主,仙帝曾經仰慕崇敬的兄長,如今做了仙帝的小妾,夜夜婉轉承歡。

 ……

 徐青蘿拎著一個大食盒,慢慢往周家院子走去,心裡有些沉重。

 前些日子,先生忽然病了,還吐了幾大口血,據說是鬱結於心,煉丹又勞累 過度,傷了身子。那位白公子氣得把煉丹房都砸了,先生也沒說什麼。

 白公子找了好多珍貴的藥材回來,細細調養了一個多月,先生才稍稍好了些,但還是憔悴得厲害。唉,先生的身子實在太弱了,得好好補一補,光吃藥是不行的。

 她今天拎的食盒裡面,就是姥姥做的山藥乳鴿羹,味道可好了,特別適合病人補身子。

 徐青蘿拎著食盒,走進周家院子,熟門熟路地推開房門:“先生?”

 守在床頭的白晨雨立刻扭過頭,白了她一眼:“你怎麼又來了?”

 徐青蘿以前覺得白晨雨十分可怕,但如今她已經發現了,白晨雨在先生面前根本不敢造次,她膽子大了不少,理直氣壯道:“姥姥專門給先生做了山藥乳鴿羹,讓我趁熱送過來。你做的菜難吃死了,吃那樣的菜,先生的病怎麼會好?”

 “你說什麼?!”白晨雨簡直怒極反笑,這樣的小丫頭片子,也敢和他頂嘴?!

 徐青蘿有些害怕,但還是不服氣道:“白公子,你做的菜就是很難吃。”

 周悅看著二人鬥嘴,無奈地搖了搖頭:“快拿過來吧,我餓了。”

 白晨雨癟了癟嘴,氣鼓鼓地把食盒拿了過來,端出裡面那碗乳鴿羹,拿起勺子想喂周悅。

 “我自己來就行了。”

 周悅喝了兩口乳鴿羹,只覺得味道極其鮮美,胃也溫暖熨帖了不少,他感激道:“青蘿姑娘,這段日子你送了好些吃的過來,真是太麻煩你和徐姥姥了。”

 徐青蘿雙手亂擺:“先生哪裡的話,我姥姥還有我弟弟,都是先生治好的。”

 周悅沉吟道:“對了,你姥姥的癆病還沒有斷根,我再給她開兩副湯藥吧。我稍好一些之後,想去京城開個小藥鋪,到時候來往就不方便了。”

 徐青蘿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京城?”

 雖然徐家鎮距離京城不遠,但是對於徐青蘿這樣的小姑娘,繁華巨大的京城,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

 她猶豫了一會兒,居然鼓起勇氣,訥訥道:“我,我可不可以跟著先生一起去?”

 周悅微微一愣,白晨雨的眼睛更是一下子瞪大了:“你一個未嫁人的女兒家,怎麼能說這種話?你還要不要臉?”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徐青蘿臉都急紅了,經過這大半年的相處,她知道先生只把自己當成一個小妹妹,也就漸漸斷了那種心思,可她聽著先生說的那些道理,什麼女兒家也可以頂門立戶,女兒家也可以有所作為,就漸漸動了心思。

 “先生開藥鋪,我可以幫先生盤算賬目、招呼客人、洗衣做飯,如果掙了工錢,還可以寄回家補貼姥姥。”徐青蘿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想早早嫁人,我想出去長長見識,我……我還想學著開鋪子。”

 “你想長見識,還想開鋪子?”周悅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徐青蘿和周小玲差不多大,十幾歲的小丫頭,居然想要出門打工長見識,甚至還想開鋪子,在這樣的封建社會,女孩兒能有這樣的想法,實在很不容易。

 而且,白晨雨過上正常的生活之後,黑化值變得十分平穩,說明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對的,要改變白晨雨這種二極體思維,必須讓他接觸正常人群,哪怕和徐青蘿這樣的小姑娘互相頂嘴,也勝過鑽牛角尖。

 想到“二極體”這個現代詞彙,周悅輕輕翹了翹唇角,離開顧雪城已經一個多月了,雖然心裡還是十分難受,但終於稍稍恢復了一些,甚至能夠偷偷吐槽了。

 畢竟,他總不能一直自艾自憐吧,那也太噁心了。雖然心裡已經永遠缺了一塊,但是生活還要繼續,責任還要承擔,不能一天到晚要死不活,擺臉色給別人看。

 徐青蘿見他不說話,有些忐忑不安:“先生,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京城嗎?”

 周悅回過神來,微笑著點了點頭:“如果你家裡同意的話,自然可以。不過你底子差了些,算賬煎藥什麼的,得跟小雨學一學。”

 徐青蘿登時歡呼一聲:“真的?多謝先生!”

 白晨雨卻急了:“哥哥,你讓我教她?”

 周悅已經基本摸透了白晨雨的性子,這小子十分偏激,又非常善於作偽,必須不斷打磨,才能讓他明白事理,迴歸正道。

 他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若你不願意的話,那就只能我來教了。不過我身子不行,只怕教不好。”

 白晨雨眨了眨眼睛,神色忽然變得十分和藹可親:“哥哥身子要緊,我會努力教青蘿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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