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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把反派仙尊當成拯救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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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我陪您一起上去?”周悅微微一愣。

 “你沒聽錯。”施鳴不耐煩道。

 雖然不太明白施鳴為什麼讓自己陪同, 但他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再加上對方是自己老闆,只好答應了。

 “小玲,我陪施總去看望病人, 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回家陪姥姥,晚上別忘了寫作業。”周悅叮囑了周小玲幾句, 而後就搖著輪椅, 跟著施鳴往住院大樓的方向走去。

 施鳴步伐很快, 一小段路之後, 周悅就有些跟不上了,他剛想叫施鳴稍微慢一些,施鳴已經不耐煩地走了回來, 粗手粗腳地推著輪椅往前走,嫌棄道:“慢吞吞的。”

 “我也沒辦法啊。”周悅有些無奈, 又有些好笑, 這位大老闆還是真是嘴硬心軟。

 施鳴衣著相當考究,氣場也非常強大, 還一臉不屑的冷傲模樣, 一看就是那種頤指氣使的上位者, 這樣的人,卻推著模樣俊雅溫和的周悅, 一路上惹得路人紛紛側目,默默猜測著輪椅上的男人到底是何方大佬。

 有人小聲道:“快看快看, 那邊坐輪椅的人, 還有推輪椅的人。”

 “臥槽, 推輪椅那人我好像在電視上看到過, 那不是施氏集團CEO嗎?”

 “推輪椅那人是施氏集團CEO?!我的天,輪椅上那位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就是啊,讓施氏集團CEO給他當小弟,這來頭也太可怕了。”

 “為什麼我覺得有點萌……”

 施鳴似乎聽見了什麼,驀然回頭,一雙漆黑的眸子冷冰冰地瞪了回去,眾人紛紛噤聲,個個假裝左盼右顧,不敢再八卦了。

 原來老闆給自己當小弟是這種感覺,似乎還不錯嘛。周悅暗暗好笑,原本緊張的心情都輕鬆了不少。

 不一會兒,兩人就來到了住院大樓的骨科病房。

 施鳴明顯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工作狂,完全不知道探望病人的流程,還是周悅在護士臺詢問之後,才找到了費瀚的VIP單人病房。

 施鳴盯著緊閉的病房大門,表情十分糾結,許久都不肯推門,周悅小心翼翼道:“施總,您……您是不是有什麼顧忌?”

 施鳴彷彿被踩了尾巴似的:“我有什麼顧忌的?!”

 他一把推開病房大門,推著周悅走了進去。

 華金醫院的VIP病房非常寬闊,裝修簡約高階,床頭櫃和地面上堆滿了粉絲送來的大捧鮮花,靠窗是一張潔白的病床,一位俊美青年躺在病床上,胳膊上打著雪白的繃帶,呆呆望著窗外。

 他似乎聽見了推門聲,猛地回過頭,眼睛陡然亮了:“施哥!”

 而後,他又看見了周悅,不由得微微一呆:“這位是?”

 周悅剛要回答,施鳴已經不耐煩道:“他是誰關你什麼事?對了,你助理一直給我打電話,那語氣好像你要死了似的,我看你這不是很精神嗎?”

 費瀚看了看容貌俊雅的周悅,又看了看施鳴推著輪椅的手,臉色漸漸有些難看。

 施鳴蹙眉道:“說話啊,到底有什麼事?”

 費瀚抿了抿唇,忽然道:“施哥,上次我和林飛羽爭男一號的時候,謝謝您出手幫了我。那次在東方皇冠酒店沒能好好’感謝’您,還弄得您不舒服,我一直特別內疚。”

 他說話的時候,不盯著施鳴,反而一直盯著周悅,彷彿示威一般,還故意把“感謝”、“舒服”兩個詞咬得很重,周悅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了什麼,忍不住揚起了眉毛,哇哦,“感謝”,這就是傳說中的潛規則嗎。

 費瀚又道:“那次之後,您一直不肯見我,我只好讓小梁跟您說我傷勢嚴重,沒想到您真的來了。我還以為,因為東方皇冠酒店的事情,您生氣了……”

 “別說了!”施鳴直接打斷了費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對酒店那次“感謝”並不怎麼滿意。

 費瀚頓了頓,輕聲道:“對不起。”

 施鳴惡狠狠地瞪著對方,臉色變來變去,似乎惱怒至極又無法發洩,最後咬牙切齒道:“我他媽還真以為你傷勢很嚴重,結果你……得了,滾蛋吧你!”

 他說完之後,怒氣衝衝地轉身就走,連坐在輪椅上的周悅也不管了,周悅尷尬地看著床上那位大明星,覺得自己彷彿一個大號電燈泡,八百瓦那種。

 費瀚斜睨了他一眼,忽然壓低聲音道:“別以為你爬了他的床,就能上位了。我上過他,他肯讓你上嗎?”

 “……啊?”周悅簡直目瞪狗呆,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八卦,而施鳴之前那些奇怪的態度,也都說得通了。

 費瀚看著他震驚的樣子,輕輕扯了扯唇角:“所以,別痴心妄想了。”

 並沒有。周悅 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這時,施鳴似乎終於想起了周悅還在病房裡,又幾步衝了回來,飛快地把周悅推了出去。

 在電梯裡的時候,施鳴有些忐忑不安地試探道:“費瀚他……他沒跟你說什麼吧?”

 也沒說什麼,就是用正宮皇后的態度,警告了我一番,而且還告訴我,你這皇帝是下面那個。

 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周悅只好背叛了良心,誠懇道:“他沒說什麼。”

 施鳴鬆了口氣,掩飾般道:“我有點玩膩了,他好像真把自己當成我老婆了,跟我耍小性子呢。”

 周悅:“……” 好吧,你是老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送走施鳴之後,接下來的日子,倒也平靜無波。

 做了兩週復健之後,周悅終於恢復得差不多了,於是辦了出院手續,回到了闊別已經的家。

 他一進門,姥姥就歡喜地迎了上來:“阿悅,你可回來了!我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你回來!”

 “哥哥!”周小玲也嘰嘰喳喳地跑了過來,拉著周悅看她親手佈置的客廳,她買了許多漂亮的氣球綵帶掛在牆上、天花板上,牆上還貼了幾個卡通大字:“歡迎哥哥回家!”

 看著那些用心的裝飾,還有滿桌熱騰騰的家常菜,周悅心裡一片暖洋洋的,他一手抱住姥姥,一手抱住妹妹,覺得無比滿足。

 接下來的日子,周悅在家裡休息了幾天,打算下個月再去公司上班。

 白天還好,他陪著姥姥買買菜,種種花,給周小玲看看功課,自己再翻翻小說,一整天也就過去了,可是到了晚上,卻有些難熬,只要他閉上眼睛,那些歡喜又悲傷的往事,就如同潮水般湧進腦海,甚至闖入夢中。

 ……

 漫天漫地的雪白梨花……俊美少年回眸一笑:“哥哥,我這一劍如何?”

 “哥哥,我找到玉佩了!咱們正好是一對!”

 “帝君已經有了道侶,可那位兄長卻不肯放手,不知羞恥地做了帝君小妾,種種服侍討好……”

 漆黑的寢殿……影影綽綽的飄蕩帳幔……他躺在深愛的人懷裡,對方鐵一般的胳膊從身後死死禁錮著他,薄唇貼在他耳邊,聲音彷彿冰塊相擊,低沉悅耳又冰冷無情:“哥哥,聽話。”,眼前的高大黑影俯身而下……

 ……

 “啊——”周悅驚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馬路上汽車的遠光燈從天花板上掠過,光影交替,明明暗暗,這是自己的臥房,而不是雪雲樓的寢殿。

 “呼,呼……”周悅驚魂未定地望著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背脊上全是冷汗。

 夢中少年的笑容還是那般清晰,那雙鐵一般禁錮著他的胳膊也是那般真實,滿山滿野的雪白梨花,遠處喜宴的絲竹聲……周悅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只覺得胸口陣陣悶痛,忍不住用雙手頹然捂住了臉。

 他白天已經儘量不去想書中世界的事情,可是到了夢裡,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周悅在黑暗中呆呆躺了許久,決定第二天就去上班,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

 第二天上午九點,周悅準時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施氏集團,他先去人事部辦了復職手續,而後便回到了自己部門,同事們看到他都很驚訝,紛紛上前關心地詢問。

 “周悅,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還要做復健嗎?”

 “周哥,好些了嗎?”

 “小周啊,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不要太拼了,我有個侄兒,不到三十就腦溢血了……”

 “就是就是,我媽有個治療心梗的秘方,待會兒微信上發給你。”

 “依我說啊,該躺平就躺平……”

 “謝謝大家,我已經好多了。”周悅聽著同事們的七嘴八舌,心裡陣陣溫暖。

 他和同事們聊了一會兒天,獲得了一大堆枸杞泡開水之類的養生秘方,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咳:“咳。”

 周悅回頭一看,施鳴冷著一張俊臉,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同事們登時如同受驚的兔子,再也不敢閒聊,飛快地回到了工位上。

 果然是資本家啊……

 周悅暗暗吐槽,也回到了工位上做方案。

 工作起來,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之間,就到了下班的時間點,同事們紛紛開始收拾東西,周悅也開始收拾膝上型電腦,打算回去稍微加一會兒班,免得晚上又胡思亂想。

 就在這個時候,施鳴又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對著周悅揚了揚下巴,淡淡道:“晚上有空?”

 啊?這位大爺又想做什麼?周悅愣了愣,有些捉摸不透對方的意思,但到底不敢怠慢給自己墊付了一百萬醫藥費的大老闆,只得道:“有空。”

 施鳴沒再說什麼,微微偏了偏頭,示意周悅跟自己過來,而後便施施然地離開了辦公室。

 周悅頂著同事們好奇的目光,硬著頭皮解釋了幾句,便匆匆跟了上去。

 施鳴開著一輛黑色大G,把周悅帶到了一家會員制的私密會所,這家會所非常高檔,佔地數十畝,純蘇式園林裝修,亭臺樓閣,流水潺潺,看起來古香古色。

 施鳴開了一個包廂,隨便點了幾樣菜品酒水,然後也不動筷子,就對著那些昂貴的菜色發呆。

 周悅中午只吃了頓簡單的工作餐,此時接近八點,他已經很餓了,看著滿桌子的龍井蝦仁、清蒸帝王蟹,只覺得肚子咕咕直叫,但是老闆不動筷子,他也不敢動。

 又過了一會兒,周悅實在餓得不行了,只得硬著頭皮道:“施總,是不是那個方案有什麼問題……”

 施鳴回過神來,直接打斷了他:“周悅,你談過戀愛嗎?”

 周悅愣了愣,過了許久,才澀聲道:“談過。”

 “什麼感覺?”

 周悅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很快樂,也很……難過。”

 “所以說,動感情準沒好事兒。”施鳴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有時候我真不明白,明明錢貨兩訖的事情,他為什麼非要以為是談戀愛……”

 周悅聽著施鳴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總算明白了,不是自己的工作出了問題,而是老闆遇上感情問題了,似乎和那個費瀚有關,自己正好見過兩人之間的狗血八卦,所以拿自己當樹洞呢。

 他放下心來,儘量溫和地安慰了施鳴幾句,施鳴雖然在工作上精明強幹,私生活也很糜爛,但如今卻有些迷茫,連喝了好幾杯白酒,臉色漸漸有些酡紅。

 周悅實在餓得不行了,又看老闆也有些醉醺醺的,趕緊偷偷伸出筷子,夾了一筷子龍井蝦仁。

 “呼……”施鳴忽然微微一歪,倒在了周悅肩膀上。

 周悅嚇了一大跳,蝦仁登時從筷子裡滑了出去,眼看就要落在雪白的地毯上!電光石火間,他趕緊使了一招“海底撈月”,筷子輕巧地抄了個底,穩穩地架住了那顆滑溜溜的蝦仁!

 周悅鬆了口氣,畢竟他曾經用筷子教了白晨雨很長一段時間劍術,夾個蝦仁只是小菜一碟。

 就在這個時候,施鳴猛地抬起頭來,原本醉眼朦朧的眼睛竟然清醒了不少,他愣愣地望著那顆蝦仁,忽然道:“你會使劍?”

 周悅呆了呆,難道施鳴學過傳統武術,竟然看出了自己這招是從劍術裡化出來的?

 心念電轉間,他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呃,是這樣的,家裡有位長輩喜歡傳統武術,我跟著他學過一些。”

 “哦,學得不錯。”施鳴盯著他拿筷子的那隻手,似乎忽然起了極大興趣,竟然伸手摸了上去,“唔,手指修長,關節靈活,很適合使劍……”

 周悅哭笑不得:“施總,您喝醉了。”

 “我沒醉……唔,適合使劍,適合使劍……”施鳴嘟噥道。

 他似乎酒勁兒上來了,一直耍賴般抓著周悅不肯放手,周悅實在沒辦法,只得找來會所服務員,一起把施鳴扶到了後面的臥房裡。

 這家高階會所整體都是蘇式園林裝修,臥房也是古香古色,精緻的山水屏風、黃花梨木太師椅,連床都是龍鳳呈祥雕花拔步床,上面掛著一層輕柔的潔白帳幔,被子上還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樣。

 施鳴滿身酒氣地癱倒在大床上,嘴裡一直含含糊糊地嘟噥著,一會兒叫渴,一會兒要劍。

 周悅看著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嘆了口氣,看在那一百萬醫藥費的份兒上,倒了一杯溫開水,湊到施鳴嘴邊,柔聲哄道:“施總,喝水。”

 施鳴並不張嘴,反而眯起眼睛盯著周悅。

 周悅耐心道:“喝了水,會好受些。”

 “唔。”施鳴慢吞吞地伸出手,彷彿要接過那杯水,忽然握住周悅手腕,而後狠狠一拽,直接把周悅拽到了身上!水登時灑了二人一身!

 周悅還沒反應過來,施鳴已經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下面,一邊胡亂吻他臉頰,一邊急不可耐地扯著他的襯衫衣領:“唔,你會使劍,你會使劍……”

 周悅腦海一片空白,直接給他整懵了,回過神來之後,趕緊抵住對方胸膛,哭笑不得道:“施總,你喝醉了!”

 施鳴的動作微微一頓,似乎稍微清醒了些,他垂眸看著周悅,漆黑的眸子裡神色變幻,最後有些不耐煩地開了口:“你要多少錢?跟我一個月,一千萬。”

 ……

 雲雪樓下,梨花林中,月色如水。

 兩名灑掃小廝一邊打掃,一邊八卦。

 “聽說帝君又去秘境尋找天材地寶了?”

 “可不是嘛。那上古秘境多危險啊,可是帝君一個人就去了,然後帶了好幾頭兇獸的鱗片和骨頭出來,還受了很重的傷。”

 “ 帝君似乎是為了復活那個小妾?我聽說那小妾特別放蕩,死的時候還穿著那種紗衣,也不知道帝君……”

 就在這個時候,兩名小廝忽然只覺得嘴裡一陣鑽心劇痛,滿口忽然湧出濃稠的鮮血,舌頭已經不見了。

 兩人恐懼地睜大了眼睛,根本沒明白髮什麼了什麼事情:“嗚嗚……”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名俊美無比的白衣人出現在了梨花林裡,啞聲道:“滾。”

 兩名小廝捂著嘴巴,連滾帶爬地跑了。

 顧雪城閉了閉眼睛,只覺得心頭陣陣絞痛,雖然已經嚴懲過一批人,可是自己不在的時候,還是有人用種種汙言穢語編排周悅,而且,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望著那些如雲如雪的潔白梨花,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十幾歲的時候,周悅在後山梨花林裡,手把手教他舞劍的情形。

 和問劍峰那些成日捱打的可憐弟子不同,他很喜歡學劍,因為周悅教他使劍的時候,非常耐心,非常溫和,總是一遍又一遍地示範劍招,一個字一個字地解釋劍譜,不厭其煩。

 有時候,他為了多親近周悅一會兒,故意假裝學不會,周悅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有一次,兩人對劍的時候,他假裝失手落敗,手臂被百里霜劃破了一條小口子,周悅立刻收了劍,撕下一截雪白的袖子,滿眼心疼地為他包紮,還輕輕吹了吹,彷彿哄小孩兒一般溫柔。

 一陣冷風吹來,吹得梨花枝葉簌簌作響,也吹散了那些遙遠美好的回憶,顧雪城回過神來,看著冷冷清清的梨花林,忍不住閉了閉眼睛,緩緩捏緊了拳頭,任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距離哥哥離開,已經整整三年了。

 這三年裡,他彷彿活在地獄一般,他拼了命地尋找各種搜魂法器,發瘋般開啟了一個又一個上古秘境,尋找那些傳說中的天材地寶,試圖為周悅重塑身體,拼起殘魂,可是整整三年了,也沒有找到一片殘魂。

 他還無數次啟動乾坤晷,但乾坤晷只能看到他和周悅過去那些日子,既看不到周悅眼下的日子,也看不到周悅的輪迴來生。

 難道……難道真像白晨雨所說的,哥哥已經魂飛魄散,不入輪迴?

 顧雪城狠狠捏緊了拳頭,魂飛魄散也不要緊,不入輪迴也不要緊,他有的是漫長歲月,一年找不到,他就找十年,十年找不到,他就找百年,千年,萬年,總能找到的。

 不過是沒有哥哥的歲月罷了,他能撐住的。

 顧雪城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胸口陣陣絞痛,彷彿一柄利刃狠狠攪動著他的五臟六腑,與此同時,那個念頭又隱隱冒了出來,或許可以去黃泉之下,尋找周悅的殘魂……

 生者不入黃泉,這是鐵一般的天道,而他已經結成了十全金丹,壽命延綿,不入輪迴,但只要碎了金丹,就可以,就可以……

 可是,萬一他走了之後,周悅回來找不到他,那怎麼辦?

 倘若周悅回來找不到自己,就只能像如今的自己一樣,一個人孤零零的,望著無邊無際的梨花林……

 光是想著周悅單薄的身子孤零零地站在梨花林裡,顧雪城就難受得幾乎無法呼吸。

 顧雪城閉了閉眼睛,只覺得心如刀割一般,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忍著胸口的陣陣劇烈絞痛,不抱希望地托起乾坤晷,打算再試一試,能不能看到周悅眼下的情況,或者輪迴來生。

 周圍景象漸漸變幻,梨花飄零,大雨滂沱,月色如水,東方既白……漸漸地,幻化成了一間寬大的臥房。

 這間臥房十分講究,但沒有法器寶物,似乎是凡間皇族貴人的臥房,精緻的山水繡屏,黃花梨木太師椅,雕花龍鳳拔步床上面,掛著一層輕柔的雪白帳幔,被子上還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

 顧雪城看著眼前的陌生景象,不由得有些發愣。

 這三年以來,他無數次啟動乾坤晷,看著自己和周悅過去那些美好時光,梨花林裡一起舞劍,燭光下面一起翻看劍譜……還有那些羞澀甜蜜的親吻,那幾次沉醉纏綿……

 這些景象,他都仔仔細細地看過無數次,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眼前的景象。

 顧雪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顆心砰砰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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