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撫芷快被雷給劈麻了。
淮歲的護身咒雖然幫她擋下了不少的雷, 但奈何這雷劈的沒完沒了，藥天闕也覺得稀奇，上次他遇到這種場景還是在百年前祝歸忱渡劫的時候。
當然最後他徒弟結果很悽慘, 要不是淮歲突然出現, 說不定現在祝歸忱胎都投好幾輪了。
別的暫且不說, 正在渡劫這女娃便是淮歲的徒弟, 他定然不能在這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只是，他看看自己被劈的焦黑的頭髮鬍子, 還有碎掉的金嗩吶，心中漸漸升騰起些許無力感。
這雷劈人往死裡劈，他渡劫都沒見過這麼能劈的雷。
好在虞撫芷也不是一直被動被劈，淮歲護身咒的質量挺好是沒錯，但早晚有撐不住的那一刻。
所以她一早就有先見之明, 有意識的往體內引雷, 淬體的同時增加自己對雷的耐受程度，等最後一層防護破掉的時候，居然能奇蹟般的接下一道雷了。
閃電如巨龍蜿蜒而下, 從頭頂直接貫穿虞撫芷的身體, 連帶著懷裡的海棠花瓣和雲絮都受到了波及, 花瓣上裹著電弧，微微顫動著, 而云絮因為本就是快要消散的靈體, 就算有虞撫芷為她分走了大半的雷擊，她依然覺得渾身發麻。
“真的沒有什麼解決辦法嗎？”震耳欲聾的雷聲轟響中, 虞撫芷的聲音幾乎要聽不見。
雲絮動了動發麻的嘴唇, 憋足力氣回答：“這雷就是為了劈死你而誕生的, 除非你死，要不然哪有什麼辦法。”
虞撫芷：“......”
雷劫一道道落下，連靈魂似乎都要被撕裂，虞撫芷到後面疼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了，但是看著不停繞著自己轉圈的藥天闕，她還是咬牙提醒了一句：“藥長老，你道域還有那麼多修士，此地危險，不如先行離開。”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藥天闕就更急了，這女娃多善解人意啊，他身為長者，卻連救人的辦法都想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輩遭罪，不行，他不能再讓祝歸忱的事情發生第二遍...
下定決心，藥天闕從乾坤袋裡拿出備用嗩吶，雖然沒之前那個炫酷好用，但身為法修，總不能連個法器都沒有，他抬頭看一眼即將落下的天雷，飛身上前，準備以身當雷。
但是剛飛了半截，忽然有一道力量橫擋在他面前，並且朝他有一個推力，由於沒有防備，藥天闕直接又落回來原地。
哪個不長眼的搞的鬼！
藥天闕憤怒的扭頭，剛想開口罵兩句，仔細一看，卻忽然愣住了，之前所有的話都因為吃驚被咽回肚子裡去。
“扶..扶青仙尊，您怎麼來了。”
“這雷你擋不住的，何必白費力氣。”此刻雷聲大動，雷息波動撩起淮歲的衣襬和頭髮，襯的他更真實幾分，只是往日總帶笑的臉上窺不見半分笑意。
藥天闕揉揉眼睛，終於確定眼前之景並非幻境，於是激動的搓搓雙手：“既然這丫頭的師父已到，我就不班門弄斧了。仙尊，您請。”
淮歲也不多言，趁著沒雷的空擋，飛身上前到虞撫芷身邊，此刻的虞撫芷已經被劈的頭腦發麻了，眼前只剩下一團又一團會移動的模糊光影。
猛地一片青影朝她罩過來，虞撫芷有些反應遲鈍的抬起頭，愣愣的盯著眼前的人看。
淮歲手掌蘊出柔和的靈氣，幫虞撫芷梳理紊亂的氣息，同時往她嘴裡塞了一顆靈丹。
靈丹下肚，清冽甘甜在她口中瀰漫，也讓少許神智回籠，虞撫芷看清眼前人影，語氣有些不確定，但能明顯從尾音聽出有些許驚喜：“師父?！”
淮歲看著面前被劈的黑炭一樣的自家徒弟，有些無奈的嘆一口氣：“是我。”
此刻烏雲密佈的天空上，黑雲再次聚集，很快白光驚現，將周圍晦暗照得亮如白晝。
在虞撫芷期盼的目光下，淮歲右手手指引出一枚小而亮的光點，光點在空中拖出一條長的尾巴，很快沒入虞撫芷眉心。
“這是逢春訣，可催動體內心脈骨骼快速再生，雷劫是免不了了，倒不如以此作為提升境界的契機。”隨著淮歲話音落下，虞撫芷就感到自己識海一陣發燙，一排排金色的字型在識海中排列成行，這應該就是他口中的逢春訣了。
雲絮像見鬼一樣，看看虞撫芷，再看看淮歲，很是震驚：“你什麼時候成為他徒弟了？他難道不知道你是誰嗎？”
虞撫芷的注意力完全被後面的那個問題吸引了，疑惑問道：“什麼我是誰？”
“大概猜到了。”淮歲卻是對答如流，朝雲絮露出一個淡笑，然後張開手心，於是便又有一片海棠花花瓣飛出來。
新花瓣跟雲絮抱在懷裡的花瓣融合到一起，大小擴大了一倍，於是雲絮抱著花瓣的手就有些費勁了，她索性把花瓣放到虞撫芷腿上，自己也坐下來：“你那裡怎麼也有一片花瓣？”
淮歲便繼續垂眸看她，好像是在看雲絮，又好像是透過她在看更久遠的以前：“這不是你做的事，問我做什麼？”
這便是之前從大徒弟那裡取來的。
雲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略顯苦惱的低下頭：“我都不記得了。”
之前的事情很多都已經成了模糊的印象，如同一張被浸滿水的水墨畫，早分辨不出所畫的任何一筆了。
淮歲不置可否，看看雲層上閃電陣陣，聲音有些冷：“任何劫雷都有盡時，此雷亦是如此，只不過時間可能格外漫長。”
說完，他便起身後退到藥天闕身旁，跟他一起站著。
雷劫一次比一次聲勢浩大，威力滔天，雖然一開始虞撫芷並不能熟練的運用逢春訣，但是求生的慾望讓她的大腦運轉的格外迅速，加上淮歲靈丹的效果，很快她就熟悉了流程。
但即便如此，因為雷劫太密，就算是逢春訣這樣的上界仙術，也只能優先修補重要部位，譬如經脈靈府，至於外在，被劈的黑乎乎的一片，倒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時間應當過了很長時間，劫雷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但淮歲就是頗有耐心的站在那看著，藥天闕因為看見淮歲，心也都放到肚子裡去了，畢竟眼前這位可是從上界來的仙君，有他在，不會出現差錯的。
這雷一道比一道大，有時候逢春訣修復身體的速度太慢，淮歲就會在虞撫芷撐不下去的前一刻往她嘴裡塞一顆靈丹，然後退回原來的地方，繼續看著。
藥天闕看著淮歲神色自如，在看看不遠處受苦受難的虞撫芷，雖然隔了這麼遠，他還是能感覺到天雷落下時帶起的強烈電弧：“扶青仙尊，為何不用那種方法？”
之前祝歸忱渡劫的時候，這雷跟現在一樣不會停歇，淮歲就那麼一掐訣，雖然不知道用的是什麼訣，但那雷也就此停下了。
然而這次，仙尊似乎沒有這樣的想法。
“要淬體。”淮歲知道藥天闕的意思，桃花眼被雷光刺激的微微眯起，卻依然盯著虞撫芷的方向：“我徒弟體質特殊，結丹結嬰都未有天雷。”
天雷雖然說是天道給逆天而行修仙者的刁難，但更多的是磨礪，重在淬鍊根基，他徒弟修煉時少了這一過程，總要補回來。
藥天闕暗暗腹誹，結丹和結嬰似乎也用不著這沒多雷吧。
兩人沉默了片刻，又看了那雷劈下幾道，淮歲忽然後退了幾步，淡淡道：“友情提醒，下次劈下的雷將會格外粗壯，還是站的遠些，不要被波及到。”
藥天闕看看不遠處受苦的虞撫芷，再看看此刻已經退了好幾步的淮歲，他的內心是複雜的，然後，他一邊嘆氣，一邊跟淮歲退到了同一位置。
果然如淮歲所言，這道雷來勢洶洶，或許是察覺到虞撫芷怎麼都劈不死，覺得自己身為劫雷的威壓被冒犯到，於是這道雷積蓄的時間就格外長久，悶雷滾滾，接連響起，最後化作一道蜿蜒的巨龍，從九天之上落下，直直劈向了盤坐在地上的虞撫芷。
巨大的衝擊從頭頂貫穿二下，好像有一把鋒利至極的重劍將她狠狠劈開，碾碎他身上所有的骨骼靈脈，幾乎連靈魂都被撕扯成碎片
虞撫芷覺得那一刻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她極力調動體內殘存的靈氣，想要藉著逢春訣修復身體，只是這次傷的太重了，靈氣在她體內四散而開，接著滲出體外，根本一點都不受她控制。
虞撫芷一連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效果，而下一道天雷已經積蓄完畢，時間間隙比之前短了不少。
亮白的閃電再次撕開黑幕，如同張牙舞爪的猛獸，虞撫芷此刻連呼吸都是疼的，嗓子乾澀無比，胸腔忍不住震動兩下，便有一團殷紅從她嘴角溢位。
虞撫芷精神已經有些渙散了，她開始想方才師父的出現是不是錯覺？來無妄城是不是一場夢？哦對了，好像還欠著祝歸忱很多很多錢來著...
那雷又要劈下來了，可這次她連抬頭都困難，眼皮也昏昏沉沉的，幾乎要睡著了，這時候她已經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了。
她又忍不住開始想，要是這次死了真的就沒有重生的機會了嗎？
她眼角忽然瞥見一抹亮色，淺紫色，在她身體周圍發光，這是不是就是死亡前的徵兆，虞撫芷無意識的想著，意識沉寂之時，好像又有東西變得格外清晰。
先是一陣悅耳的鈴鐺聲，然後是女孩側頭的笑臉，那是一株金黃金黃的菩提樹，枝葉稀疏、也不怎麼高，看起來營養不良，隨時要死了似的，但仔細看看，樹杈上已經有新發出來的新葉，只是最高最粗的那根枝上依然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那少女一身紫色長裙，將袖口挽起，手裡或拿著一把法術化作的長剪刀，或提著一個木桶，桶裡盛滿了水，看樣子應該是在種樹。
後來那菩提樹越長越高，樹上的鈴鐺也越來越多，有的鈴鐺下面還被少女繫上了各色的彩繩，看起來好看極了。
然後畫面一陣動盪，等穩定下來之後，便出現了新的畫面，虛空之中，八個人...不，他們應該是神，站在不同方位，共同啟動著一張陣法，被陣法包圍在中間的是一隻相柳，相柳九顆頭面朝不同方位，頑強的抵抗著，似乎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它朝著一處驟然發力。
但未成功，八人其中的兩人再次加大力度，神光沖天而起，陣法在劇烈的動盪中再次被加固，只是那兩個人卻因此收了重傷。
最後相柳還是逃入了下界，而加固陣法的那兩個神則因為損耗太大，加上陣法反噬，直接倒在了地上。
......
看著不斷閃動的這些畫面，虞撫芷覺得無比熟悉，熟悉到好像這些就是原本就是屬於她的記憶。
看著面前的情景，淮歲終於放下心來，攥著袖子的手也放開了，聲勢最浩大的雷劫已經度過，這劫雲撐不了太久了。
藥天闕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發生的一切，只覺得不可思議，震驚的瞪大雙眸，怎麼會有人被劈著劈著就忽然渾身發光，那光就好像是從體內迸發出來的，而迸發的源頭，應該就是那個被成為雲絮的女子和比她還高的海棠花瓣了。
就在劫雷要劈上虞撫芷的前一刻，那女子和花瓣迅速化作一朵盛開的紫色海棠，擋在虞撫芷的頭頂，將她牢牢護在下面，就好像生出了相互感應一般，虞撫芷的身體也忽然開始紫光，但這光的顏色比海棠花濃烈太多，瞬間將海棠花的光芒蓋過，再然後，雷光跟紫光撞在一起，光芒太盛，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不過總歸是挺過來了，藥天闕擦擦額頭的虛汗，隨意一瞥，就看見被淮歲揉皺的袖子。
正巧這目光被淮歲察覺，淮歲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隨手掐了個潔淨咒，所有褶皺瞬間被撫平整。
藥天闕：“......”
雷聲漸弱，將虞撫芷包裹的那團光也終於黯淡下來。
按照尋常情況，劫雷已散，應當有一場靈雨，果不其然，沒等多久，便有雨滴從黑漆漆的空中墜落，在無妄城這鬼地方，還鮮少能見到雨呢，況且還是靈氣充沛的靈雨。
藥天闕伸出手想看看這雷下的靈雨該是何模樣，但是等了老半天，一滴都沒接到，疑惑仰頭去看，就見淮歲不知何時施了靈訣，像是一塊透明的布蒙在半空中，只在虞撫芷頭頂那塊才向下凹進去，整體看起來就像一隻盛滿雨水的漏斗。
淮歲朝他笑笑：“我徒弟體質特殊，這些靈雨或許才堪堪夠用。”
這雨原本就不小，如今在被淮歲這麼一滴不漏的收集過來，就像一個小型瀑布一樣澆到虞撫芷身上，然而神奇的是，雨水全被虞撫芷吸收了，一點都沒浪費。
靈雨也不知道下了多長時間，虞撫芷就一直被雨淋著，後來她身上被劈的黑色物質和淬體淬出的雜質開始一層層掉落，被劈的內傷外傷全好了，裸露在外的面板光滑白皙，似乎都在發光呢！
然後虞撫芷的境界就開始變化，先是元嬰、接著是化神、合體期，最後一直藥天闕感應不到。
藥天闕暗自想著，自己已經是大乘修為，能比自己還高的，難不成是..
渡劫？！
等虞撫芷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景象，淮歲跟藥天闕一齊盯著她看。
淮歲是身為人師的欣慰，看著自家徒弟終於度過劫難，他心裡自然是高興的；藥天闕則單純是震驚了，被這雷劈一劈居然都能直接渡劫，要是他也...算了算了，這種機遇也是挑人的，像他這種，搞不好直接就身隕道消了。
虞撫芷想起了許多事情，原本還忐忑再次看見淮歲該以什麼樣的身份面對他，但看見這眼神的時候，她就明白了，無論境遇如何，有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
“師父！接下來咱們去哪？”虞撫芷內心一瞬間平和下來，一路小跑著過來，眉間眼梢都盪開笑意。
“自然是，破陣出去。”淮歲一如既往溫和的朝她笑，語氣也跟往常相差無幾。
“該如何破陣？”說到這兒藥天闕就開始犯愁了：“來魔城的長老中有擅陣法的，只是研究良久卻無所得，這陣法怪異的很，怕是不好辦。”
“或許有人已經有答案了。”淮歲用一種老父親慈愛的眼光將虞撫芷上下打量一遍，確認她真的沒問題之後，才滿意的點點頭：“怕是青耕也想不到，想要除滅你的雷最後反而為你所用。”
“是啊。”虞撫芷笑笑：“他可能想不到我能堅持到最後一道雷劈完，對了師父，如今過了多長時間？”
“時間不長。”淮歲頓了頓，替虞撫芷整理好幾根亂飄的頭髮：“也就兩個月。”
“兩個月！”虞撫芷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居然過去了這麼長時間。”
藥天闕便朝虞撫芷看一眼，又看看淮歲，都是當師父的，他心裡清楚的很，淮歲表面上風輕雲淡，實際上這兩個月來不吃不喝，站在這兒跟個樹樁一樣，心裡是在擔心徒弟呢。
只不過到底是扶青仙尊，藥天闕才憋著這話沒說出來。
“那我們走吧。”也不再耽擱，淮歲拿出傳訊玉簡，向裡面傳了音：“可以了。”
於是頃刻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松動，然後腳下土地開始強烈振動，之前幾乎停滯在空中的魔氣重新奔湧流動。
從遠處開始，無妄城的一切開始土崩瓦解，魔氣化為能撕碎一切的巨爪，瘋狂的摧毀著這裡的一切，很快無妄城的大半東西都化作了飛灰消失。
“去那邊。”淮歲當機立斷，領著虞撫芷和藥天闕往相反的方向跑。
而他們的目的地便是--萬骨鬼蜮。
三人的速度不算慢，縮地成寸，兩三呼吸間，已經將震耳欲聾的摧毀聲拋到遠處。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焦黑，沒有風，沒有樹，腳下是黑乎乎的沙礫和各式各樣的嶙峋怪石，腳一踩，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極致寂靜的萬骨鬼蜮，更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這裡的魔氣濃郁程度跟八大魔城中的差不多，甚至還要更稀薄。
沒想到萬骨鬼蜮內部的情景，居然會是這樣的。
“這裡是相柳最終的封印地，也是無數仙族最後的埋骨地。”淮歲目之所及，似乎回憶起最後的決戰時刻：“萬骨鬼蜮那道結界是我設下的，所以流傳下的只有我的名字，但實際上，我覺得他們才更該被記住。”
所以他不喜熱鬧，不喜眾人因為他滅殺相柳的緣故尊崇他，當修真界人蜂擁而至扶青島尋仙緣時，他最後才會選擇閉島。
三人間一陣沉默，虞撫芷也想到了自己千年前魂散無我城門時的戰場，都是一樣殘酷，有無數仙族犧牲，而招致這一切的緣故，便是因為被鎮壓在神殿中的相柳出逃。
藥天闕攏攏衣袖，有些擔憂的往後看了一眼：“無妄城情況已經如此，那其他魔城怕是更糟了，也不知道我那些老夥計們都怎麼樣了。”
“都好生生的在這兒呢！”回應他聲音從前方飄過來，老葛笑呵呵的拿出夜明珠，頓時這一片區域被照的鋥亮。
然後三人就看清了石頭後面的一群人--真的是一群，有參加試煉的修士，有來城中坐鎮的長老，最關鍵的還有三人，他們三個站在最顯眼的位置，其中一個張揚的紅衣男子朝三人招手，他肩膀上還蹲了一隻胖乎乎的金毛貓。
大師兄，二師兄，還有祝歸忱，居然連衡冬都過來了。
虞撫芷快步跑過去，琉卻遙看著虞撫芷朝自己奔過來的身影，挑釁的朝另外兩個人揚揚眉毛。
看！
這麼長時間不見了，小師妹肯定最思念他。
幼稚，江重吟冷哼一聲，不著痕跡的別開目光；祝歸忱臉上掛著的微笑僵住，眼神微不可察的閃爍著。
在三人心思各異的情況下，虞撫芷一把保住了琉卻遙肩膀上的胖貓貓，然後開始幸福的擼貓。
“衡冬，是不是又胖了？”虞撫芷撓撓衡冬的圓潤下巴，笑眯眯的打趣道。
“才沒有，我還小，正在長身體呢！”衡冬不服抗議，虧他剛才還想溫情一把，誰知道這人一上來就說自己長胖了，真是太可惡了。
再摸摸毛，虞撫芷放下衡冬，挨個跟三人握手。
“大師兄好。”
“小師妹好。”琉卻遙表面微笑，實則在思索把衡冬帶過來這個行為的正確性，一點忙都幫不上不說，還在重逢的重要時刻佔據了小師妹的大半注意。
早知道就該把它扔在妖域。
“二師兄好。”
“嗯，師妹好。”江重吟看著虞撫芷，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眼中也蕩起些許波瀾。
“祝..歸忱，好久不見。”終於輪到祝歸忱了，虞撫芷的話反而有些磕絆起來。
之前不知道叫他前輩不覺得有什麼，如今記憶一恢復，想到祝歸忱可能就是自己澆水養大的小樹苗，再叫前輩就有些叫不出口了，所以直接叫他名字了，還別說，真有點不習慣。
“確實。”祝歸忱本就好看，一笑起來更如三月春光奪人眼，特別是他如今心情不錯：“好久不見了。”
江重吟，琉卻遙：“。”
為什麼跟祝歸忱打招呼的方式這麼特別，可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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