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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應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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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九十一章 神仙

 司簡山數十里外,一無名荒山,潮溼陰暗的巖洞之中。

 劉樵閉目趺坐,臉色煞白,額上汗珠如豆,渾身衣服已被汗水浸溼。

 驀的,劉樵渾身一顫,“噗”的吐出一灘黑血。

 又過盞茶之後,才緩緩收功睜眼,慶幸道:“幸虧我有黃庭妙術,若一般煉氣士,必被此針鑽入心竅,一時三刻暴斃。”

 仔細看地上那灘汙血裡,一根色呈銀白色,細如牛毛的毫針,不知什麼材質,似金鐵,亦似牲畜毫毛。

 哪怕相隔數尺,若不細看,也多半忽略過去。

 更不必說仙家鬥法,生死須臾之間。

 劉樵當時亦不及細看,只見得無數寒芒,撲面而來,再想躲時,寒芒已至面前,繞是玉虛遁術,也堪堪中了一招。

 雖然逼出毫針,但劉樵蒼白的臉色還是有些微沉。

 “針雖逼出,但還有劇毒留著身內…”

 那根毫針,不知是什麼法器,亦或是道術,上面含有劇毒。

 劉樵雖然以黃庭身神,變化一點芥子逼出毒針,但仍有一股奇毒留著體內。

 整個右半身有僵化麻痺之感,彷彿筋臠一般,筋肉緊繃,又酸又麻,縱然道炁法力,也無法運轉至此。

 “好利害,若不盡快想辦法,有渾身僵化之危。”

 劉樵按下焦急,冷靜想道:“為今之計,也只有試試太乙丹。”

 從袖中取出琉璃瓶,揭開木塞,倒出鴿子蛋大小的金丸一粒。

 通體好似純金鑄,圓坨坨,光灼灼,沉重異常,在手裡燁燁生輝,散發渺渺仙氣。

 正是天帝御賜,太乙金丹。

 劉樵顧不上細看,忙把衣裳蛻下用金丹在右肩中陣處,先輕輕滾蹂一邊。

 金丹觸及皮肉,一股溫熱之感,似三春暖陽,不覺得灼燒之感,反倒異常柔和。

 右肩中了毒針,整個半邊身子,由肩到指令碼已麻痺,冰涼,但受此金丹滾過面板,卻霎時渾身溫熱,右邊手腳也漸漸有了知覺。

 少頃之後,金丹滾過全身,但劉樵緊皺的眉頭並未鬆下來,反而蹙得更緊了。

 “金丹也無法根治,只能緩解…”劉樵心下略有些煩躁。

 將金丹依舊收回琉璃瓶裝好,那本已柔軟溫和的半邊軀體,離了金丹之後,竟然再次緩慢的發冷,變僵。

 只是這個過程,變得很慢而已,約莫得一天功夫,才會再次僵化。

 “這狗日的,用的什麼奇毒,雖然不會當場要人性命,但可真折磨死人了…”繞是劉樵心境,在這般情況下,也不由的爆了粗口。

 這毒深入骨髓,使中招者,渾身僵化,直如死人一般,不會真死,但不能動,如同癱瘓,豈不是折磨。

 要是真的肉身坐僵,那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反正現在自己也有闡教五險一金,大不了擺爛,只當個小神,日後受人驅使。

 心裡這般吐槽,劉樵卻並未真的灰心,始終再想著如何破局。

 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用一次金丹,能勉強活動一天,但隨著時間過去,金丹對這毒的效用只會愈來愈弱。

 “若實在不行,只好把這具肉身化去,任它坐于山中,我自把元神脫出,也能行走天下…”

 “但這個法子,為時尚早,我也沒修成元神,煉陰神都沒煉出…”

 劉樵想了半天,只想到這個萬不得已之下的法子。

 又見洞外天光亮起,掐指一算,這番運功療傷,已過去五日光景。

 想起留在苗寨的化身,只用了一絲法力,估計維持不了幾天便會消散,恐司簡洞派人探查,露出馬腳。

 劉樵也顧不上多想,捻沙一灑,化作黃光,朝苗寨飛去。

 之前想到萬不得已的法子,卻是劉樵曾聽說有許多高人,煉功走火,亦有半身僵化的。

 但只要煉出一個元神赤子,即元神嬰兒,脫出軀殼,可採各類罡氣,或以靈物,如仙蓮,碧藕等,重練一副臨時軀殼。

 一樣可以在外行走,不影響法力神通,與原先無二。

 但也有弊端,重塑的軀殼,只是保護元神的一副殼子,並不是真的肉身,這也意味著,仙術修行,法力積累將再不會提升。

 頂多就是耗去法力之後,又行功苦修將法力練成原先年數,便算功滿,過後再怎麼修煉,也不會再增長一絲法力。

 換言之,與真仙無門了。

 而且此時這個法門,還尚不成熟,很少有人專門去練這種,劉樵也是以前聽道德真君講過。

 說幾十年前,在銅柏山,有位狠人,明明並沒有肉身坐僵,但卻刻意拋卻軀殼,首個開創這門道路。

 把肉身直接羽化,以元神吸乾肉身精氣,把精華全部帶走,又採罡煞之氣,煉形煉質,竟然成功練成大法。

 本區區末流煉氣士,竟在幾十年間,躋身三界大仙,頂尖高人行列,道德真君說起時,也是滿含敬佩,嘖嘖稱奇此人。

 這位大仙,便在銅柏山傳道,把這功果,號為神仙正宗,意與道門真仙道果區分。

 “若是真走到那一步,沒奈何,只好去銅柏山求教那位大仙了…”

 “祂即號稱開一道之老祖,想來不會拒絕我這般優秀的人才。”劉樵一邊縱遁光,一邊在心頭安慰自己。

 眨眼間,遁光悄然落入寨中。

 屋舍內,竹床上,一個劉樵正呆呆的把玩手裡銀鐲。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阿箐蹙著柳眉問道。

 言罷,自顧自的道:“你講的故事,真好聽…”

 呆呆的劉樵忽而一愣,朝窗外一指,驚道:“你看那是啥?”

 “什麼都沒有嘛…”阿箐轉頭望向窗外,除了綿綿大山,還是大山。

 劉樵真身則趁機遁入屋中,榻上化身變作一線毫光,悄然飛回身中。

 隨著靈光迴歸,一段資訊湧上心頭。

 劉樵心下微微一喜,著實沒想到這靈光還有這般功能。

 卻是化身自有靈性,想當於另一個劉樵,而這資訊,便是這幾日的記憶。

 略微檢視這股記憶,劉樵才放下心來。

 出去這幾日,一切無事,只有這小丫頭,每天都來找自己聊天許久。

 化身被纏得沒辦法,只能閒聊著講一些前世的趣味故事,來套這小丫頭所知的一些關於司簡洞的訊息。

 奈何阿箐尚未入道,所知仙流中人的訊息不多。

 所以有用的訊息沒打探多少,反倒被這小丫頭套去不少前世的冷笑話和些小故事。

 直到今天,化身這縷法力即將消散,才呆呆的不想說話。

 “或許化身的我,才是真實的我…”劉樵心頭略有些自嘲道。

 玉虛戒律,仙家莊嚴,道人風骨,束縛他許久,已經習慣了寡言少語。

 唯有化身,自有靈性和前世記憶,倒是詼諧跳脫。

 阿箐看著窗外連綿的青山,一時有些痴了。

 也學化身一般,呆呆嘆道:“我從沒有走出去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麼樣子…”

 劉樵趺坐竹榻,輕笑道:“人間改朝換代,公卿爾虞我詐,百姓民不聊生,邪魔遍地,左道橫行,還有妖精入朝為官。”

 “咦…你不呆了?”阿箐驚喜的轉過頭道。

 卻是這兩天混熟了,加之化身有劉樵前世記憶,性格詼諧,不喜古代繁文縟節。

 苗人姑娘也不拘泥於禮數,所以稱呼言談都很隨意。

 劉樵有化身記憶,也不奇怪,含笑道:“方才是想起些重要事情,才一時入神了。”

 阿箐神色有些落寞道:“你是在想那些女巫師麼?”

 “女仙,不是女巫師…”劉樵隨口糾正道。

 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額…是想些修行上的事情,貧道清規戒律,早不近女色。”

 阿箐卻頓時恢復神采,興高采烈的道:“那你現在回過神了,還能再給我講故事麼?”

 “我想聽後裔和嫦娥…”

 “不行,你已經把我掏空了。”

 阿箐:“???”

 “不不…我是說,我已經沒故事好講了,你個姑娘家家,一天到處跑,不忙麼?”

 言下之意,你趕緊哪兒涼快那待著去吧,我還得考慮怎麼盜屍,如何解毒呢。

 “不忙啊,除了打獵,但是爹不讓我去了…”阿箐滿臉無辜道。

 之前只是因為三苗的習俗,寨中不論男女,皆是勇士,成年之後,便要初見戰陣,或征伐其它蠻寨,或捕獵猛獸。

 而阿箐身為寨主的女兒,並不需要打獵為生,只是初次去捕獵,做做樣子而已。

 經過上次危險,寨主就不讓阿箐再去打獵了,乖乖呆在寨裡跟巫溪學習巫術。

 她一天閒的無聊,便來找劉樵解悶,想了解外面的世界,中原的樣子。

 劉樵心下苦惱不已,好說歹說,才終於讓阿箐走了。

 臨走時還說:“那明天我又過來找你,你還給我講故事嗎?”

 “講…明天一定講!”劉樵笑著滿口答應道。

 阿箐這才高興的走了。

 待她走後,劉樵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轉而陰沉似水。

 “白骨金剛,必須煉成幽神金剛,才有護身之力!”

 劉樵暗自下定決心,此行已經費了這麼大代價,不取生夷之屍,誓不迴轉。

 之前若有白骨金剛,何懼那綵衣老叟,直接神魔一放,擒之如土雞瓦狗爾。

 “生夷之屍,就在司簡洞中,但那些司簡洞煉氣士貌似看得很緊…”想起之前所見,不由皺眉。

 司簡山有十多位高手,以寡敵眾不可取,何況自己還受著傷。

 唯一的機會,便是巫溪所說的祭祀大會了,趁亂盜取生夷之屍。

 如果有幽金剛,大可闖上門去,強取解藥,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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