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繚亂出一抹明色,風柔軟的拂過樹葉,留下輕柔細碎的聲音。
浴缸裡水波還在盪漾,水龍頭還在滴水,滿地水漬,散落的衣服一路延伸到臥室。
月光靜靜,輕紗般灑下來,混著喑啞的喘息聲。
地上鋪得亂七八糟的毯子,床頭抽屜半開著,裡面紅色盒子裡的東西撒得到處都是。
官洛洛身上都是汗,溼漉漉的,她發燒了,面板燒的紅紅的,一雙充著水光的眼睛裡倒映出時崇的樣子。
“累嗎?”
他問她,還抵著她,不太好過,背脊繃得緊緊的,埋在她心口低喘。
官洛洛眼皮兒都是紅的,呢喃著,“還好”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時崇不敢抬頭,眼睛裡的情潮還散不去,很懊惱,很沮喪。
官洛洛手指插進他頭髮裡輕輕的揉著,“怎麼了?”
她還跟他融在一起,時崇動一下,她便眯著眸子輕喃。
他抬眸,黑夜裡通紅的眼睛,壓不下去的**。
“洛洛,不夠。”
他發瘋了。
像吸了毒,灌了**湯,怎樣都不夠官洛洛眼角彎了彎,她很累,可還是由著他,寵著他。
抬頭輕輕吻在他唇上,她細瘦的手指伸出去,摸到小小的一包東西,撕開。
好簡單的動作,偏偏她一做,撩人至極。
時崇呼吸漸喘,被她拉下來親吻,手指交扣,她吞嚥著吮了他一口,稍稍退開,像只會蠱惑人心的妖精。
“不夠,那就夠了為止。”
時崇眸子滾燙,目光灼灼。
“洛洛,你這樣會慣壞我。”
她抱著他笑,微仰的下頜是一道流暢的弧線,她雀躍且慵懶。
“因為愛你,慣壞一點又怎麼樣。”
“洛洛”他眼眸裡天塌地陷的愛意,不顧一切的俯身吻下去。
情動,使人淪陷。
窗外月明星稀,映出一層滾燙的薄汗,時崇失了心智,抱著懷裡的人,一遍遍的說著:“我愛你。”
翌日是個豔陽天,已經中午了,陽光暖融融的照下來,官洛洛疲累的睜開眼睛,就見時崇蹲在身旁,一臉憂慮的看著她。
“唔”睡飽了,官洛洛想伸個懶腰,結果剛抬起胳膊。
“嘶!”
時崇一秒緊張,“洛洛!”
官洛洛這下恢復清明瞭,昨晚翻雲覆雨的所有事情都衝到腦子裡,然後。
然後她就臉紅了。
“時崇”一開口,嗓音像砂紙,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在,洛洛我在。
時崇好慌,趴在床前給她蓋被子,耳朵還是紅的,眼裡像籠了霧。
官洛洛想挨他近一點,側了下身,結果渾身疼得要命。
她實在沒忍住,皺著眉哼唧了一聲。
時崇嚇死了,摸著她的臉,聲音都抖起來。
“洛洛,對不起,對不起!”
昨晚他瘋魔了,要她要的太狠官洛洛舒了口氣,笑了一下,“小傻瓜。”
她從被子裡把手伸出來,光裸細瘦的胳膊上,斑斑駁駁全是曖昧的痕跡。
好像是瘋狂了一些。
官洛洛紅著臉笑,“你過來一點。”
時崇依言靠過去,官洛洛親了他眉心一下。
“早上好。”
時崇眼裡的慌亂消散了些,還是很內疚。
“洛洛,我弄疼你了。”
“沒關係。”
官洛洛摸著他的臉,“我只有一點點疼,不要緊。”
時崇靠在她臉邊,“騙人,你都哭了。”
官洛洛:“”她臉面紅成一隻蝦子,埋怨的咬他的耳朵,眼睛裡潮起潮落,羞羞答答又大方瀟灑。
“哭不是因為疼的。”
時崇不懂,官洛洛歪頭,蚊子哼哼似的說了句話。
然後縮排被子裡,背過身去不看他了。
時崇眼裡一瞬愉悅,一瞬恍然,半晌趴過去,吻著她的側臉說。
“我也很開心。”
“”官洛洛摳著枕巾,怎麼辦,好害羞。
她舔了又腫又破了的唇,嬌氣的說:“時崇,我渴了。”
時崇馬上去倒水。
官洛洛撐著床坐起來,臥室門開著,能看見她扯爛的上衣還在客廳的地板上,地上的薄毯被揉的亂七八糟,隨處可見紅色的小包裝袋。
官洛洛耳朵發燒,時崇倒水回來,他沒穿上衣,上半身“好看”的不得了。
處處都是她的傑作。
他喂她喝水,端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喂,捱得她很近,官洛洛眼睛就止不住的亂瞟。
瞟著瞟著就覺得自己好像是條狗。
不然怎麼把人咬成這樣“洛洛,不能再看了。”
時崇開口,官洛洛肩膀跳了下,牙齒磕到杯子上,她垂著眸子,半晌又抬起眸子,繼續瞟。
時崇身材真好。
時崇放下杯子,拿來衣服給她披上,他的襯衫,很大,裹著一隻小小的她。
官洛洛沒穿衣服,被子落下時崇眼睛就紅了。
語言形容不如出來的五彩斑斕。
他側了下頭,想把她胳膊伸進去,官洛洛軟聲軟語。
“我想洗澡。”
要命。
時崇抿了下唇,嗯了聲,把襯衫拿走,撿起地上的薄毯,把人一裹,打橫抱了起來。
官洛洛還是累,靠在他肩上打了個哈欠。
“時崇,我累,你幫我洗吧”“好。”
可進了浴室不一會兒就變了樣子。
水聲潺潺,蒸汽瀰漫,時崇眸子發燙,輕喘著叫她的名字,官洛洛聲音斷斷續續,貓兒撓似的咬住他的肩膀。
洛洛說,羽川芹給的藥會助欲。
一室靡亂,時崇紅著臉想,即便沒有那藥,他依舊忍不住,情動的丟盔棄甲,歸根結底不過是。
他愛她成痴,上了癮。
這樣一折騰,兩人接近傍晚才醒過來。
官洛洛餓死了。
時崇叫了餐,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全靠他喂,像只嗷嗷待哺的雛鳥。
“不要吃這個,要吃那個。”
“好。”
時崇順著她,把水晶餃夾到她嘴邊,一隻手放在下面託著。
官洛洛吃的滿足,也夾了只水晶餃給他。
時崇吃掉,官洛洛突然說。
“時崇,我愛你。”
他怔住,她在笑,眼睛彎成了兩半月牙,語速很慢,聲聲都在跟他表白。
“我愛你,時崇,好愛好愛你。”
“她不愛你,我愛你。”
“她在你身上留下的傷,我一寸寸都給你吻平。”
“時崇,不難過,往後你有我了。”
她,指的是時漪瀾。
時崇愣著,一隻水晶餃嚥下去,他的心就塌得一塌糊塗。
臉上有東西落下,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是官洛洛伸手,指肚輕輕掃過,有瞬晶瑩,他才懂,是眼淚。
“別哭,好時崇,你別哭”她輕聲哄他,把吃的都挪開,縮近他懷裡。
其實都懂的。
他的心事,一寸寸她都感同身受,太心疼了,以至於好像說多少遍我愛你都不夠。
時崇低頭看她,手落在她頭頂。
“寶寶。”
他又叫她寶寶了,昨晚,他低喘在她耳邊,總說這兩個字。
“嗯?”
她抬頭,眼睛那麼亮。
他輕撫她的臉,指尖顫抖,深深的凝望著她。
“以後,時崇是你的了。”
他牽起她的手,放在心口,“這裡面跳動著的東西,只為你一個人,是你的。”
“它有些殘破,有些傷痕累累,可它很乖,很忠誠,除了你,容不下第二個人。”
官洛洛淚眼婆娑,心口微微疼,抬手摸摸時崇的頭。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張開手,“親愛的,抱抱。”
他笑,低頭靠近她懷裡,閉上眼,有滾燙的淚落下。
時崇這輩子只哭過三次。
一次是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被打,一鞭子抽下去,他痛的哭叫。
一次是母親死在他眼前,他撕爛了聲帶,往後半生夢魘。
一次就是現在,在他心愛的人懷裡。
沒有痛苦,不再害怕,只剩下幸福兩天後,時崇去紋身了。
心口笑靨如花的女孩,是他的寶寶,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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