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放才跟孫氏聊天試探出來的,孫氏說了好幾遍要她和官寒回房間休息。
這人是個藏不住心思的,時淺不敢掉以輕心,給原逸打電話要了探測儀,裹在薄毯裡讓原逸帶給她,方才一測,果然有貓膩。
既然要監聽,那就說點她愛聽的吧。
時淺一頓三百六十度的彩虹屁吹下去,給官寒都吹樂了。
他抱緊她,親親臉蛋,小聲說:“你怎麼這麼厲害?”
時淺挨誇了,圓圓的臉蛋上都是笑意,官寒想親她的唇,時淺紅著臉躲,打字:“有聲音,會被聽到。”
官寒把手機搶過來,搜了三部紅色戰爭片,點了個連續播放,電影名稱:地道戰、地雷戰和八百壯士。
時淺捂著嘴笑眯眯,官寒把手機一扔,過去抱住了她。
被子小山丘似的動了大半個晚上,孫氏聽了四五個小時的抗日電影,聽到頭禿翌日一大早,趙子俊六點就要出門,院子裡趙子嫻正在澆花。
她那日去救邵景川,用的車是黑市上淘的,車玻璃全部密封,再加上喬裝,警方並沒有抓住她。
再加上邵景川沒有供出她,趙子嫻此時是無罪自由的狀態。
“六姐。”
趙子俊打招呼。
趙子嫻回頭,笑盈盈的問:“起這麼早。”
趙子俊背了個包,嘴裡叼著一塊烤麵包,嗯了一聲說:“要去警局查姐夫的案子。”
“有希望嗎?”
趙子嫻問。
趙子俊脫口而出:“本來沒有希望,但姐夫見到了華卿,今早改口了,張警官還在做筆錄,我也不知道姐夫說了什麼。”
趙子嫻並不知道華卿手上有玉佩,語氣淡淡道:“希望你能救救你姐夫,他不是十惡不赦的人。”
趙子俊笑笑,“只要姐夫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警方會秉公辦事的。”
趙子嫻道:“那就好。”
趙子俊往外走,手機突然響了一下,當然不是真的來電話,是他故意放了個鈴聲。
“喂,張警官。”
“玉佩嗎?
趙家的東西?”
“好,你發來我看一下。”
他故意停在趙子嫻面前說這些話,然後看手機螢幕,叫了一聲:“六姐,這塊玉佩你見過嗎?”
趙子嫻一聽玉佩兩個字,渾身戰慄了一下,眼神驚恐的過去看,頓時五雷轟頂。
是那塊她找了很久的玉佩!“這玉佩哪兒來的?”
趙子嫻輕聲問趙子俊看著她的表情,說:“是華卿給的,他說這是趙家的東西,六姐,你認識嗎?”
趙子嫻一秒搖頭,“不認識。”
趙子俊冷了冷眸:“好,那我去問問姐夫,畢竟他也是趙家人。”
他要去問邵景川!“不要問他!”
趙子嫻脫口而出。
趙子俊細細打量他,趙子嫻慌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他們男人哪兒懂什麼玉佩,問他也是白問。”
趙子俊冷冷回道:“不懂不代表不認識。”
好了,他該傳達的話都傳達到了,可以走了。
趙子俊離開,趙子嫻杵在院子裡,半晌收起慌亂的目光,淡定的繼續澆花。
上午八點,雲想那邊帶來了訊息。
遊一枝在津檀查到了一個藥販子,找到致使趙守妍當年病情惡化的藥了,他趕緊帶著藥和口供去見邵景川。
九點,時崇派人帶著柳芳萍生前的傭人王心草去見邵景川。
十點十五,神色恍惚的邵景川見到了華卿,他不知道華卿怎麼進來的,總之他們聊了半個多小時,聊完,邵景川妄圖自殺,大哭大喊著撞到牆上,被及時趕來的輔警救下。
下午三點,華卿被無罪釋放。
後半夜一點。
看守所值班的民警突然離開值班地點,幾分鐘後,邵景川跑了。
華卿好多天沒回家了,偌大的別墅就他自己,他把所有燈都開啟,洗了抹布,蹲在地上一塊磚一塊磚的擦著。
沙沙外面院子裡起了陣風,密碼鎖滴滴兩聲開了。
華卿沒抬頭,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停手,很乖的坐在地上,把抹布丟在水桶裡。
“玉佩一直在你手裡。”
“是。”
“當年的事,你看到了?”
“是。”
“玉佩是你給唐戀的。”
“是。”
“宋初一!”
華卿抬頭,笑了:“原來嫻姐還記得我叫宋初一。”
他是孤兒,小時候跟著一個收廢品的老爺爺,老爺爺姓宋,他便姓宋,老爺爺是初一那天把他帶回了家,他便叫宋初一了。
後來老爺爺死了,她被趙子嫻收養,趙子嫻誇他漂亮,給他重新起了名字,華卿。
十年,曾經的小破爛兒變成了大明星,曾經的嫻姐,變成了殺人如麻的惡魔。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害死我?”
趙子嫻憤怒的聲音蕩在屋子裡,有小小的迴音飄來飄去。
華卿從地上站起來,慢慢走去趙子嫻面前。
他摘掉她的帽子和口罩,看她那張臉,笑著說。
“我是想著一輩子幫你保守秘密,可是你把我交給了趙守治。”
趙子嫻眯起眸子看著他。
華卿說:“我跟了趙守治的第一年,他其實沒有動我,只是給我拍照,他待我像兒子,給好吃的,給好喝的,吃飽穿暖,住在好幾百平的大房子裡。”
“我覺得那種生活也不錯,所以就想著,會繼續幫你保守秘密。”
“直到我十二歲被強,結束後我親眼看見他給你轉了一筆錢和一套房。”
華卿滿臉苦澀的笑容,輕輕抬手摸著趙子嫻的臉,“嫻姐,你為什麼把我賣了呀。”
“是為錢嗎?
你早說,我會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你何必這樣。”
趙子嫻後退一步,厲聲道:“我也是沒有辦法,誰叫你不好好藏著,非讓趙守治看見了你。”
哦,原來都是他的錯,是他不該心心念念著要把疊好的千紙鶴送給她。
怪他亂跑,撞進了趙守治的眼睛裡。
華卿眸子徹底暗掉了。
“你來是殺我的嗎?”
“你都跟警方說了什麼?”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趙子嫻猛地拔槍抵著他的頭:“呵,說了我也不怕,我有辦法讓你改口供。”
“殺了我,留一封偽造我筆記的澄清信嗎?
澄清我實際是因為你把我塞給了趙守治而記恨你,所以故意誣陷你殺了趙守妍?”
趙子嫻瞳孔微張。
華卿目光淡然如水:“沒用的,你丈夫已經知道了所有事,你故意害他入獄,他已經不相信你了。”
“這些事用不著你來操心,你只要先死,剩下的事自然能順利解決!”
趙子嫻慢慢扣動扳機。
砰!一聲槍響,卻不是打在華卿的腦袋上。
趙子嫻錯愕不已,低頭看自己的左肩,慢慢印出一朵血色的花,劇痛傳來,她甩了槍,痛苦的悶哼一聲,回頭看見邵景川。
“老公?”
邵景川瘋狂大吼:“我不是你老公!我只是你利用的一個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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