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彤猶豫了下回答,“我在四合院這邊休養……你有時間的話,就過來一趟,我和你有話說。”
姜雪彤說話的聲音很平和,平和的令霍振玄感覺有些怪異,他側頭看了眼褚明宇,說:“沒有晚飯了,你自己解決,我去一趟四合院那邊。”
“嗯?她在那丫頭那裡做什麼。”褚明宇抬腳想跟上,但礙於已經吵架的事實,便又收回了腳,“那我回家。”
“好。”
霍振玄驅車到達四合院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晚上八點,小院子裡亮著昏黃的燈,褚迎禾看見霍振玄進去,略有些意外,但她還是給霍振玄指了指姜雪彤住的客房的位置。
霍振玄推門而入,姜雪彤正依靠在床上看書,看見他的時候,眼底滑過一絲傷感。
“怎麼不去那邊住了?”霍振玄脫下外套,坐到她床邊,“不過也好,這幾天我太忙,有褚迎禾照顧你,也可以。”
姜雪彤定了定神,她靜靜的看著霍振玄,他真的很好看,雖然很多人都說褚明宇比霍振玄好看,可是在她心裡,霍振玄一直都有種特別的味道。
俊美的輪廓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深邃而又柔和,一雙漆黑
如墨玉的眸子倒映著她的身影,那種特別的禁慾的味道就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可姜雪彤很清楚,他並不是真的這樣,只是一向非常擅長剋制自己,嚴肅的眉眼,卻有著最善良溫和的心。
這樣的人,她今天終於要和他斬斷情絲了。
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橫亙在她和他之間,甚至於有太多太多的無奈,是她無力解決的。
霍啟巖的威脅,哥哥的安全,顧氏集團的易主,還有杜唯真的逃匿,那塊能讓她心碎成泥的墓碑刻字,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姜雪彤覺著,她和霍振玄的結合,真的太艱難了。
“你在看什麼?”霍振玄伸手去握姜雪彤的手,卻被她輕輕避開。
姜雪彤垂下眼睛,“霍振玄,我昨天去做了一件事。”
“什麼?”
姜雪彤雙滣張開,那口濁氣似是堵在她的嗓子眼裡,好半天都沒有辦法吐出,這幾個字似乎格外艱澀,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似乎也很艱難很艱難,“我昨天……昨天……去做了流產手術。”
嘩啦——
霍振玄幾乎無法控制的直接站起身來,眸中盡是不敢置信,“你在說什麼?”
“對,我說我做了流產手術。
”姜雪彤微微合了下眼睛,強忍著身體的顫抖,她抬頭看他,“你不喜歡孩子,我也覺著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沒有了他,我想,我們至少可以平靜的分手。”
“姜雪彤!”霍振玄平生第一次發出了一聲低吼,甚至於直接伸手高高舉起。
姜雪彤閉上眼睛,等待著他打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刻。
然而霍振玄的手懸在空中半晌,卻還是狠狠的砸在她背後的牆上,第一次,他覺著自己的心痛勝過於任何時候,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孩子沒了,他和姜雪彤的孩子,居然就這樣沒了。
“姜雪彤,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想和我復婚,你可以說。”霍振玄恨不能當的開了口,“孩子是無辜的,為什麼要……”
“因為如果有他在,我就永遠不可能和你劃清界限!”姜雪彤豁然間抬頭,淚如泉湧,“霍振玄,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
姜雪彤不敢看霍振玄的眼睛——那雙眼睛以前是不驚波瀾的,可如今卻盛滿了痛楚、失望和冷漠。
也許霍振玄對很多人都非常冷漠,他甚至於不願意和那些人多談什麼,可是他從
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姜雪彤。
姜雪彤只覺著這一刻連自己的心都空了下來,是她選擇先行放棄,是她堅持不下去,是她沒有辦法。
眼淚在眼睛裡打著轉,姜雪彤聽見霍振玄已經冷漠至極的聲音,“是,我為什麼會愛你這樣的女人。”
姜雪彤垂首看著自己的雙手,掌心已經被她的指尖摳出血痕來,好半天她才微笑著抬頭,清澈的眸子霧靄濛濛,她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堅持不住,“正好,我也從來沒有愛過你。”
霍振玄緊緊握著拳,聲音已經似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為什麼,為什麼不和我商量?我知道你想回姜家,這些事情,為什麼不等我。”
姜雪彤赫然間直起腰,可是很快她又頹然倒在後面的靠背上,“為什麼,因為你的心裡,一直都是她。霍振玄你為什麼不乾脆承認,你只是因為這個孩子,才又選擇要和我在一起。自從她出事以後,你甚至於都不願意回家來見我。還有姜家的事情,你明知道我回姜家是為什麼,可是你問過我嗎?你有說過要幫忙麼?你不是全心思撲在怎麼替她報仇的事情上?”
姜雪彤明知道霍振玄不
是這樣的人,可她偏偏要去曲解他的行為,要讓他徹底對自己失望。
她太瞭解霍振玄,哪怕她這樣說他,他也不會有任何的辯解,從她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是這樣。
果然,當姜雪彤說完以後,霍振玄眸中閃過幾絲冷意,半晌,他盯著滿面蒼白的姜雪彤,吐出幾個字“如你所願”,便轉身離去。
“霍振玄等一下!”姜雪彤忽然間喊道。
霍振玄沒有轉身,只是靜靜的站在原處。
姜雪彤的聲音很虛弱,但她還是堅持說完了這句話,“任輕盈走的時候,給我打了個電話,她讓我告訴你,你母親竇櫻,其實沒有死。”
四合院的木門咣噹一下砸到姜雪彤的面前,直到那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底,姜雪彤的眼淚才終於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結束了。
終於和霍振玄結束了嗎?
褚迎禾剛才一直在門口偷聽,這會終於忍不住了,直接衝進去問:“顧姐,你這是何必呢?你明明沒有打掉孩子,這樣霍董事會恨你的。”
“就是要讓他恨的。”姜雪彤滣畔揚起一絲苦笑,“你不懂霍振玄,他這樣的人,如果沒有足夠的恨,他是不會放棄我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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