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說拼就得拼, 陸雪禾從這一天又開始跟著平寧郡主練起來,那拼命勁再一次感動了平寧郡主。
“雪禾,我跟你交個底, ”
這日到了吃飯的時候,平寧郡主吃著大廚房送來的飯食,苦口婆心開始勸道, “這東西不是自幼練, 真難一蹴而成的,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得循序漸進不是?”
陸雪禾這一練起來就跟不要命似的,她真是服了這姑娘了。可這樣不僅擔心陸雪禾練壞了身子,她還吃不上陸雪禾弄得吃食了……
實在是陸雪禾太累, 也沒空去小廚房弄好吃的了, 每日都吃大廚房送來的,那滋味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平寧郡主這時候有點後悔了, 早知道不攛掇陸雪禾練功夫了, 大不了把她的女護衛送給陸雪禾一個好了。
“先練一段日子看看, 實在不行我再緩一緩。”
陸雪禾心裡苦笑,她的日子只怕是真不長了。眼瞧著春祭快到了, 她還是察覺不到自己的內息。
每天練來練去的, 身體確實好像壯了一點, 但別說跟平寧郡主比了, 就是比起前世的體育生們的素質, 只怕還差一大截。
想到那一日竄到樹上時的內勁, 她再也弄不出來了。
“那就好, ”平寧郡主一口又吃了一塊點心, “我阿兄也沒訊息, 倒是青兒好久沒吃到好東西了。”
說著又從荷包裡掏出來那隻大蜘蛛,往桌上一放嘆道,“我的青兒都餓瘦了不少,這裡抓不到它喜歡的蟲。”
陸雪禾先是本能又被嚇一跳,後來定了定神,難得仔細又看了看這大蜘蛛。
這時,大約平寧郡主想到了什麼,連忙飛快收起青兒,看向陸雪禾不好意思一笑:“抱歉啊雪禾,我忘了你怕它。”
“沒事,”
陸雪禾咬咬牙道,“郡主,你把……把青兒放我手上……”
不知道被這大蜘蛛刺激一下,她的內勁能不能被刺激出來。
“哈?”平寧郡主先是一愣,繼而大喜,“我就知道,你也喜歡上了青兒是不是?就說嘛,這世上怎麼會有人不喜歡青兒?”
說著,又掏出來那大蜘蛛,開開心心放到了陸雪禾的手上,又道,“你若喜歡我就還送你,夜裡還能陪你一起睡呢,不像你那隻貓,它不打呼嚕,可乖了。”
在大蜘蛛放到自己掌心的那一剎那,陸雪禾猛地閉上了眼,只覺得渾身猛地一寒,脊樑骨都發涼。
可是沒有,內勁沒有出現。
陸雪禾都想把自己這隻手剁下來了,可內勁依舊沒出現,除了嚇得一身冷汗外,沒有那天的那種內息澎湃的感覺。
“咦,你閉著眼做什麼?”平寧郡主不解道,“你不喜歡青兒?咦……你出了一頭汗吶!”
陸雪禾緩緩睜開眼,正對上掌心那大蜘蛛懵逼的小眼神。一人一蛛對上眼,瞬間誰都不動了。
大蜘蛛愣了愣後,大約是被陸雪禾的眼神嚇到了,嚯嚯就從陸雪禾掌心往下爬:嚇死它了吖~
陸雪禾異常鎮定的一動也不動,等那大蜘蛛一爬下她的掌心,她整個人都彈了起來,往後哐啷啷撞翻了兩個椅子。
但是也沒竄起來。
絕望。
“我……”
陸雪禾顫顫巍巍看向平寧郡主,“抱歉……”
平寧郡主一邊安撫受了驚嚇的青兒,一邊對著陸雪禾無語嘆息:還真是有人無法真的喜歡青兒,她的青兒哪裡不美了?!
等到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陸雪禾再一次鄭重思考了這個問題:哪怕讓平寧郡主拿出那隻大蜘蛛來放在她面前,她竟然也竄不起來……
這可真是難死她了,難不成還要去找一頭老虎來試試?
實在不行,反水投誠?跟沈澈坦白自己是雁歸堂的細作,但想反水……不知道像沈澈這類人,接受不接受反水啊。
“郡主,當初那些雁歸堂的人刺殺你們……聽你說雁歸堂都是十惡不赦的人,”
陸雪禾想著試探問道,“那萬一裡面有個細作想要反水投誠呢?沒有人向你們投誠麼?”
“反水,投誠?”
平寧郡主先是一愣,繼而一聲冷笑,“雁歸堂的人反水的線人可能有,但雁衛是不可能反水的。”
“為何?”陸雪禾不解。
“會死的更慘,”
平寧郡主道,“那些雁衛都是餵過毒的,他們都知道,一旦被雁歸堂得知他們叛變,他們會死的更慘……那些毒,聽聞只有雁歸堂能解。”
說著又補充道,“聽聞可能是蠱蟲,那些人根本不用動手,只要吹響了特別的笛子,雁衛體內的蠱蟲就發動了——就算我外祖家也養蠱蟲,也沒雁歸堂的西域鬼醫那麼毒。”
陸雪禾:“……”
槽槽槽,真的假的……她下意識捂了一下肚子。
完蛋了,投誠果真行不通。
至於再一次逃跑……府裡此時護衛們說是平寧郡主在此,看護地極嚴,連府都不讓出了。練不出內勁,沒有飛簷走壁的本事,她想逃真是難上加難。
但無論如何,她也得試試。
刺殺必定是個死,試著逃一下,失敗了大約也是個死,兩相對比,她還是想逃。只是福蕊腿還沒好,她這次不可能帶福蕊福果一起逃了,好在平寧郡主在,她可以想辦法將福蕊福果兩人託付給平寧郡主。
想定了主意後,陸雪禾這一早特意去小廚房將昨日才要來的牛奶,做了一點奶香的小點心。
“郡主,我昨夜做了一個噩夢,”
見平寧郡主吃的正香,陸雪禾裝著哽咽一下,揉了揉眼睛道,“夢到我死了。”
“夢都是反的,”
平寧郡主連忙安慰她,“你別怕,瞧你,做一個夢就嚇成這樣?”
“我只是擔心,”
陸雪禾握住平寧郡主的手懇求道,“萬一我死了,福蕊福果她們兩個不知會淪落到什麼地方——若真有那麼一天,郡主能幫我要了她們兩個在身邊麼?”
說著又看一眼燈泡,“還有那隻貓和雞崽,郡主能一併要了它們麼?”
“這是怎麼說的?”
平寧郡主被陸雪禾這種交代後事一般的樣子給嚇了一跳,“一個夢你還真信?”
“萬一呢?”陸雪禾不放棄,期待地看著平寧郡主,“郡主能答應我麼?”
“好好好,”
平寧郡主嘴裡叼著點心連連點頭,“答應答應行了麼?這點心明日你還能給我做麼?”
只要有吃的什麼都好說啊。
陸雪禾點點頭:“一定。”
她會今晚就先做出來,多做一點,再寫幾個點心方子,到時給了平寧郡主,算是送她一份人情。
同時也留給這將軍府一份,沈澈也好,謝明謹也好,對她也都沒有什麼不好,以後他們喜歡吃,府裡就給他們能做了。
就算她逃跑失敗被殺,也就認命了,再有機會穿,希望老天看在她這點善念上,別再安排這麼狗血了。
這一夜,夜深人靜都睡下了之後,陸雪禾聽著外面沒了一點動靜,她摸黑趴下了床,飛快穿好了衣服。
“喵嗚~”
燈泡很靈敏,聽到陸雪禾的動靜喵嗚了一聲。
“噓,”
陸雪禾過來抱了抱它,親了一下它的腦門,“抱歉這次不能帶你了,你一定要過的好好的,乖~”
說完又狠狠親了燈泡一下,安撫了它不要亂動。
陸雪禾腰間荷包裡塞了那幾個純金的金手指,又塞了一些銅錢,備了一點衣服,實在是行李不能太大,她拿不動也跑不成。
在身上捆結實後,陸雪禾吸了一口氣,一腔孤勇地就潛進了夜色中。
她熟門熟路地出了院子後,直奔第一次在府裡碰到沈澈的那個小院,過了那小院子就能貼近府裡的圍牆,那邊也有一個梯子。
不過去那小院之前,得先找到她以前鑽過的那個牆洞。
然而等陸雪禾好不容易在夜色中躲躲藏藏,找到之前那牆洞的大致位置時,卻傻了眼:
那牆洞,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堵死了。
陸雪禾:“……”
槽槽槽槽槽,踏馬誰幹的!
不甘心再一次順著牆找了一遍,確定那洞真是被堵上了之後,陸雪禾撲在牆上欲哭無淚,拿腦門嘭嘭撞了幾下牆。
黑暗處的親衛看的心驚膽戰,恨不得立刻搶身過去攔住這位陸姑娘……真撞壞了他們將軍會打死他們的啊!
好在陸雪禾撞了幾下後,揉了一下撞疼的額頭,心灰意冷又抱著膝蓋在牆根下坐了一會兒後,終於站起身無奈回了自己的小院。
看著陸雪禾離開,親衛們這才互相對視一眼,暗暗長鬆了一口氣:這可真是比阻擊一場刺殺還累。
陸雪禾逃無可逃,回到自己居處又內心掙扎了兩天後,那漿洗嬤嬤再一次找到機會催了她。
“姑娘,明日聽聞將軍回府設宴,”
那漿洗嬤嬤冷著眼看向陸雪禾,壓低了聲音道,“姑娘就此動手吧。上峰傳令,務必重傷沈澈。”
“我心中有數,”
陸雪禾也冷著臉,“嬤嬤若無別的事,先下去吧,我的事,用不著嬤嬤來催。”
自從上次她交不出暗牌後,那嬤嬤似乎已經料定了她這個雁衛已是雁歸堂的罪人了,態度冷橫了不少。
但陸雪禾也不怕她,看著這嬤嬤的冷臉她也一聲冷笑:“嬤嬤看來極是不放心我,我可真是感動得很呢,就算我死了,我一定也記著帶著嬤嬤一起走,可別丟下你一個人孤零零呢。”
那漿洗嬤嬤臉色一下子煞白,咕咚一聲給她跪了:“姑娘,姑娘,姑娘說的哪裡話,奴婢哪敢不放心姑娘,姑娘是天上仙人一般的,奴婢就是地上的牛糞,哪裡敢操姑娘的心。”
陸雪禾冷哼了一聲心裡翻了一個白眼。
等那漿洗嬤嬤戰戰兢兢離開,陸雪禾捂著臉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狠狠搓了一把臉,定了定神。她要是再不行動,接下來雁歸堂就要處置她了。死在雁歸堂手裡,只怕會比死在沈澈手裡要痛苦好幾倍。
刺就刺吧。
只是那雁歸堂傳令裡說的“毒刃”,她也不知道是被原主藏到了哪裡,反正她的行李裡,絕對沒有那種東西。
唯一知道的,是還縫在她襖子裡的那包藥。不過那藥也不是致死的藥,跟她中毒那次的一樣,屬於讓人產生點興奮幻覺之類的東西。
刃也沒,毒也沒,陸雪禾覺得真是,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想找個藉口借一下平寧郡主的刀,但又怕刺殺會連累郡主,陸雪禾也不敢借用。
找了找,陸雪禾走投無路,最後在小廚房看到菜刀時,狠下心趁人不留意,將那把小點的菜刀順回了自己屋裡。
為了掩飾那把菜刀,她還在夜裡試了好幾套衣服,終於找了一套袍袖稍寬的。那還是將軍府裡之前做的,算是“禮服”之類,比較鄭重華麗,說實話,在家宴上穿有點太過正式。
但陸雪禾還是準備了這套,一來是方便她藏菜刀,二來,她覺得估計是要完了,臨死穿的華麗一點,也好體面點去投胎。
想到這一夜有可能是自己在人間的最後一夜了,陸雪禾一晚上都睡不著,默默哭了很久後,硬是拿這一次死後可能還會繼續穿安慰住了自己,這才硬抗著沒有崩潰。
第二天一早,陸雪禾腫泡著眼睛起來梳洗後,一眼閃見院裡都快凋零完了的玉蘭花,登時又心裡難過起來:
為了練武,早春的玉蘭花開,就在她自己院裡,她都沒有來得及好好欣賞一番。
結果武也沒練成,小命眼見就保不住了,這玉蘭花也謝了……陸雪禾想到之前自己裝傻總唱的那幾句《牡丹亭》的曲詞,登時覺得整個人越發不好了。
“到底是怎麼了?”
平寧郡主覷著眼看陸雪禾,“又做噩夢了?眼都腫了。”
陸雪禾點點頭:“嗯,不過,以後大概不會再做噩夢了。”
人死了沒有夢的。
“聽說今日是寧王那邊派來人了,”
這時,平寧郡主上身趴在桌上,看著陸雪禾道,“你猜,今夜將軍設宴,既然是因款待寧王那邊的人,那今晚安郡王會不會出現?”
陸雪禾:“……”
槽,安郡王要是出現,她更沒活路了。之前她讓福果一巴掌將那畜生扇暈的事,只怕那畜生不會善了。
“我阿兄還沒訊息,”
平寧郡主明顯也有點煩躁,“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說著“啪”一聲重重拍在桌子上,“不管了,今夜見到沈澈,我必得好好問問,他到底想要怎樣!”
把她困在這將軍府,到底要困多久?她阿兄和父王到底是在做什麼,為何還不給她訊息?還是說,送來的訊息被沈澈給半路攔截了?!
很多疑惑堆積在她心裡,可沈澈除了那一次,幾乎不在府裡,她想找人都找不到。好不容易今夜沈澈回府設宴,她一定要藉機問個清楚。
“嗯,”
陸雪禾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附和,“問問。”
到了夜宴時,陸雪禾換好了衣服,找個藉口支出去蘇嬤嬤後,她連忙將菜刀藏進了寬大的袖裡。
她這身華麗的衣衫,平寧郡主並不驚訝,連著讚了幾聲道:“該當的,你好幾日不見你家將軍,想要他寵眷不斷,打扮一些也是應該。”
陸雪禾心裡苦,但還是擠出一點笑意點了點頭。
平寧郡主也是一身盛裝,不過是她西南的服飾,大約是要擺出郡主的款來壓人。
等到正院來人相請,陸雪禾這才到了正院。
這還是她這幾天第一次見到沈澈,只見比起來上次見面,沈澈的一身衣裳越發冷肅。
“過來,”
一見陸雪禾過來,沈澈將她直接叫到了自己身邊,“坐這裡。”
陸雪禾忐忑坐下,飛快掃了一眼席上,發現竟然沒有那個安郡王的身影,不由有些訝異。
這時,左邊席上一長鬍須的中年男子,與平寧郡主見禮後,看向了陸雪禾,眼神有些凌厲。
“沈將軍,”
這時,這中年男子開口道,“這位就是令將軍為之屠了整個千虎營的那位絕世佳人麼?”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裡的譏諷意味濃的不行,就連心不在焉的陸雪禾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千虎營算什麼,”
沈澈靜靜一笑道,“我就是將整個雲川送她,誰又敢攔我?”
“你!”
王長史萬萬沒料到一向行事謹嚴的沈澈,竟然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被震得一下子給噎住了。
陸雪禾:“……”
納尼,臨死還得讓她背個鍋:就說沈澈屠殺千虎營,跟她有什麼關係!
還有,什麼雲川送她……踏馬你倒是送啊混蛋。
“沈將軍說的是,”
就在這時,另一席上一個老人站起身恭敬一禮開了口,一開口就是尖細的嗓音,聽起來是太監,“寧王並無責怪將軍的意思,況且將軍要樘川城節制之權,寧王也是痛快給了將軍。王長史說話一向莽撞,還望將軍海涵一二——”
那王長史慘白著臉不吭聲。
沈澈微微一笑:“宋長監說笑了,王長史不過跟末將開個玩笑而已。”
“只是為何不見安郡王?”
王長史忍了忍,還是開口道,“將軍設宴,沒有請安郡王麼?他在之前到了雲川,為何之後沒了訊息?”
“安郡王這幾日新得了幾個美人,”
沈澈微微一笑,“怕是沒空見兩位。就算是我,也求見不得呢——”
“你!”
那王長史又是一怒,被宋長監一個眼神給按捺住了,恨恨坐了下去。
“將軍,”
那宋長監示意王長史稍安勿躁後,放軟了語氣向沈澈道,“寧王有事託我向安郡王轉告,若是將軍知道安郡王落腳處,還請將軍言明才是。”
寧王那邊,最近一直沒有安郡王的訊息。察覺到有些不對頭,才派了他和王長史一起過來檢視。
誰知進了雲川后,竟沒人知道安郡王的下落,連雲川太守都不知……這令他們十分不安。
“不知,”
沈澈一笑,“我也有要事正在尋他,若是兩位先尋到了,不如派人也知會我一聲。”
“沈將軍!”
宋長監也按捺不住了,“寧王的事,我們怎可耽擱?”
沈澈靜靜道:“是啊,怎可耽擱?”
宋長監:“……”
被噎的差點喘不過氣的宋長監,就算心中萬分惱火,可也不敢在雲川跟沈澈撕破臉……情形很不對,明明沈澈是寧王妃的親弟弟,怎麼敢如此怠慢他和王長史這樣的寧王心腹?
這時,沈澈又一笑看向陸雪禾,“你說呢,是不是?”
陸雪禾:“……”
寬大的袍袖內,她握著菜刀的手心已經出汗了。
沈澈距離她這麼近,她這一刀要是砍過去,估計能把他砍傷……但砍傷了沈澈,她也就完了。
動不動手,動不動手?
“沈澈,”
就在陸雪禾一咬牙準備動手時,那邊席上的平寧郡主壓不住火,看向沈澈怒道,“我阿兄如何還不來接我?你是不是攔截了我阿兄的訊息?為何一直不放我出府?你是欺我西南無人麼?”
趁著寧王的人在這裡,她要讓寧王知道,沈澈竟然敢扣押她平寧郡主。
“鏗——”
隨著鏗然一聲,平寧郡主手裡的彎刃一把狠狠插到了桌面上,刀刃還震出了一道輕微的嗡鳴音。
沈澈站起身,緩緩向平寧郡主走過去。
此時他完全背對陸雪禾,大廳內也沒有他的親衛在場,陸雪禾看著老天又給的刺殺機會,心一橫只能出手。
握緊了手裡的菜刀,手還有點抖。
陸雪禾深吸一口氣,另一手擼了一下這邊的袖子,終於露出了手中的菜刀。
那邊平寧郡主一眼閃見,登時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陸雪禾這是在做什麼?幫她也不用這麼幫的啊啊啊!
“不要——”
平寧郡主一聲驚呼沒出來,陸雪禾已經揮刀砍了過去。
誰知太過緊張,今夜華麗的衣裙又太長,她一腳踩到了裙角上,整個人拿著刀一頭撞向了沈澈。
“哐——”
撞向沈澈的半路,陸雪禾一條腿還磕到了几案的一角,整個人都被撞得歪了一個大方向。
“嗤——”
陸雪禾手中的菜刀斜斜從沈澈背後劃下,卻只劃破了沈澈的後袍,隨著嗤啦一聲,連帶著沈澈的裡衣也被劃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他的後腰及往下的面板。
“嗷!”
陸雪禾收不住手也收不住腳,一頭又跌撞了上去,隨著她自己一聲驚呼,張開的嘴巴也緊跟菜刀之後,磕到了沈澈的身上。
“噗通!”
陸雪禾才覺得門牙像是磕在了什麼硬呼呼又似乎帶點彈性的東西上,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噗通一聲就重重跌倒在了地面上。
手裡的菜刀哐啷一聲甩了出去,在地上滑出了很遠,直接撞到了那邊王長史的腳下,將他的腳趾一下子劃的鮮血直飈。
“來人。”
沈澈一聲冷喝。
陸雪禾一聽沈澈這一聲冷喝,驚得直覺熱血一下子衝到了腦門,只覺得似曾相識的內息熱流一湧,顧不上多想,她爬起身就往外衝去。
“嗷——嘭!”
然而內息湧起時,內勁驚人速度也是驚人,陸雪禾完全沒有防備,調整不及方向,整個人嘭的一聲悶響撞在了門口的一根柱子上。
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陸雪禾眼前一黑直接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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