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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是朕的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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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是皇宮

 陸雪禾依舊擰著眉頭, 忍不住長吁短嘆。她一點也不在乎是雲家還是雨家,就是一想到要一輩子待在宮裡,就忍不住心都寒了。

 “你還在憂心什麼?”

 平寧郡主急了, “說出來,有我在,我能幫你一定會幫你。”

 陸雪禾一把抓住平寧郡主的手。

 平寧郡主被嚇了一跳。

 “如果我不想進宮呢?”

 陸雪禾壓低了聲音道, “我還有機會再逃一回麼?”

 最後掙扎一下下, 實在不行再說。

 “逃?”

 平寧郡主吃驚, “這這這……”

 這回是真不好說啊,沈澈要當皇帝了,陸雪禾就是皇妃。之前陸雪禾只是將軍府一個連明路也沒過的“寵妾”,她拐走了還能扛下罪責……

 這要是拐跑了新皇的妃子, 他們唐家是絕對承受不起新皇的雷霆之怒的啊!

 雖說心裡把陸雪禾當姐妹了, 可,可可可她也不能不顧全家人的性命安危做這事啊。

 “不是跟你跑, ”

 陸雪禾連忙壓低聲音道, “我不連累你, 我自己跑——”

 平寧郡主小聲道:“當皇妃不好麼?聽說中原女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進宮當貴人,一輩子榮華富貴啊。”

 “你想要麼?”

 陸雪禾壓低了聲音, “你喜歡?”

 平寧郡主拼命搖頭:“絕不。”

 要她進宮還不如殺了她。

 “你要怎麼逃?”

 以己度人, 明白了陸雪禾的心思, 平寧郡主小聲道, “沈澈就要是皇帝了……”

 這要是逃跑未遂被抓住了, 那陸雪禾真就小命堪憂了。

 “我有主意, ”

 陸雪禾小聲道, “不過到時要拜託你假裝跟我吵一架, 做出咱們兩個打翻了友誼小船的樣子。”

 “什麼船?”平寧郡主明顯沒懂。

 “就是吵架絕交的意思, ”

 陸雪禾壓低了聲音道,“還有,我真跑了,福蕊福果還是拜託你了。”

 平寧郡主神色複雜點一點頭。

 她其實又怕陸雪禾進宮不開心,又怕她逃跑失敗被抓,又為自己不敢幫她逃命感到羞恥。

 陸雪禾跟平寧郡主透了一下自己的計劃,之前她就聽說,再過一段行程後,就會轉走一截水路。

 她會游泳,且技術還不錯。找機會潛水逃走,大約也是行得通的。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這已經進了荀定州地界了,這裡聽謝明謹說,這裡的政務已被接管,沒人敢趁機作亂,流民百姓也正被安置約束中,規矩還算嚴明……

 在這相對有王法的地方逃走,她只要機警點,人身安全大約是能有保障的。

 而後陸雪禾又跑去一起前往京都的崔六和文豐他們車上,以要和崔六文豐他們研習編排新戲的藉口,找藉口衝文豐要了一身男子衣裳,說是要為新戲的戲服尋求靈感。

 文豐二話沒說就給陸雪禾拿出了衣裳。

 “這衣裳太尋常了些吧?”

 倒是崔六覺得奇怪,“姑娘為何不問問謝三爺,他的衣裳比文豐這些不更精緻講究些麼?”

 “越講究越不好,”

 陸雪禾順口胡謅,“你們不懂。”

 文豐身材纖弱,她身量和文豐差不多,謝明謹要高很多啊,借了謝明謹的衣服也不能用。

 次日傍晚時分,換了水路。

 陸雪禾和平寧郡主的吵架聲,連謝明謹都被驚動了。他不得已叫人暫停了船,搭了船板他上了這個船來看個究竟:

 無論是平寧郡主,還是陸雪禾,在他看顧下都不能有絲毫閃失。

 “郡主,陸姑娘,”

 謝明謹一過來就忙施禮道,“不知二位為何起了爭執?謝某不才,願聞其詳,試為二位剖析分解——”

 “嚶嚶嚶,”

 陸雪禾裝哭裝的十分賣力,“郡主身上有蜘蛛,我怕死了……嚶嚶嚶,謝大哥,我要跟你一個船。”

 謝明謹:“……”

 平寧郡主身上帶有特別的“寵物”,陸雪禾又不是第一天知曉,為何今日突然怕了起來。

 可若是讓陸雪禾跟他同乘一船,卻是不妥。不為別的,這一次由於行程也緊,並未調撥大船,都是小船。

 船艙有限,男女同乘一船實在不合適,且陸雪禾如今身份也不一般,安置到和那兩個丫頭一起的船艙也不妥……

 想了想,謝明謹讓出了自己的船給陸雪禾,他自己去了崔六他們的船上。

 陸雪禾心下滿意,這船上如今除了老船伕外,就她自己了。雖說這船也處在這一大溜船隊之間,但夜裡還是很方便行事,而且不用連累別人。

 水流平穩,夜裡航船放慢了速度,但並未停漿,船頭也都點起盞盞風燈,如一串星星般盪漾在江面上,再襯上漫天星辰,真是很有一種浪漫甜美的氣息。

 除了輕微的漿聲,餘下都是一片靜寂。

 陸雪禾不知怎麼,忽而想起了之前沈澈帶她看到的那滿谷的螢火,心裡不由又是微微一動,莫名有了一點點遺憾。

 不過很快陸雪禾拋開了這點心跳和遺憾,事關一生的自由,再浪漫的事情也跟她無緣,此時她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

 在船艙裡將文豐的那身男裝用油紙包好,又將之前挑出的盤纏牢牢捆在了腰間,陸雪禾只穿了貼身的中衣……

 這樣等她上了岸,就把這溼衣服直接換下來,薄薄的也不影響她游泳。

 估摸著時間,陸雪禾假裝睡夢中都生氣,怒氣衝衝罵了幾句後故意使勁在艙內晃了晃。

 這船本來就不算大,她這麼拼命晃了晃,船身也跟著輕輕搖動,那老船伕也知道她白日才跟人吵了架,感嘆了這小娘子好大的脾氣後,對於搖晃的船艙也就不在意了。

 陸雪禾就在這時,悄無聲息鑽出了船艙,從無人的船尾處滑下了水。

 隨著她身形離開,船還是有了一點晃動,但之前老船伕被她打過預防針了,因此對這次的晃動也沒有在意,依舊只是嘆息了一下,這小娘子的脾氣是真不好。

 陸雪禾捆在身上的小包裹有點累贅,讓她在水下潛的距離就短了不少,但好在船也是走著的,等她透出水面,船隊已經過了。

 費力在夜色中游到了對岸,陸雪禾一刻也不敢耽擱。藉著岸邊草叢的遮掩,她飛快換下了身上的衣裳,穿上了文豐的男裝,頭髮也隨手挽成了少年的模樣。

 顧不上感嘆一聲這次逃離的艱難,陸雪禾就聽到夜色中驚飛鳥兒的一聲啼鳴,嚇得她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縮著身子小心聽了聽動靜,確定沒有人後,陸雪禾小心鑽出了草叢。

 在夜色中艱難四下望了望,陸雪禾看到遠處大約是有一個村莊,連忙衝著有人煙的地方趕了過去。

 一路奔過去時,陸雪禾總覺得身後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可每當她往後看過去時,沉沉的夜色中卻不見一個人影。

 那村莊看著近她雙腿走起來,還是很費力,都走了好久,距離那莊子看著還是有不短的距離。

 陸雪禾撐著一棵樹調整呼吸休息,才抹了一把汗就聽到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轉臉看過去,就見旁邊一條小路上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一個人影,這人穿著蓑衣,還推著一個吱吱呀呀作響的獨輪小木車,一看就像是莊子裡的農人。

 “小兄弟,這麼早啊,”

 這時,那人看到了陸雪禾也招呼一聲,“你這是要去尤莊麼?”

 “嗯……嗯,”

 陸雪禾本來見那人走近,有點緊張,聽到他坦然的招呼時略微放鬆了一點警惕,“是的。”

 她不知道什麼莊,但不敢讓那人看出她是沒目的亂跑的,生怕那人見她一個外鄉人居心不良。

 “小兄弟且等等,怎麼瞧著你面生,小兄弟是要哪家去?”

 這人見陸雪禾要走,又叫住她問了一聲。

 “我去找我大舅爺爺家的二表叔他姑姥姥家,”

 陸雪禾隨口胡謅了一大串,“我娘子要生了——急,急,急!”

 那人頓了頓,明顯是沒反應過來這一串親戚到底是啥關係。

 陸雪禾不等他反應過來,撒腿就跑:這人不對勁的,這一路過來,換乘水路時,她聽到這一帶人說話也是有明顯口音的。

 這人口音竟然跟她之前聽到的這一帶人說話明顯不一樣,怎麼想怎麼古怪,她嚇得幾乎是一路狂奔過去了。

 推獨輪車的那人摘下斗笠,回頭看向不遠處一株大樹,神色有點無奈:將軍非讓他來試探這位又逃一次的陸姑娘,到底想去哪裡……誰知道這陸姑娘還挺機靈。

 大樹後,沈澈陰沉著臉走了出來,身後還有幾位親衛。

 “將軍,為何不直接將陸姑娘帶回去?”

 這親衛不解問道。

 他們幾個都是沈澈心腹,此時京都內形勢已在他們將軍掌控之中,就差正式進京都了。可以說,這天下已經是他們將軍的了……

 誰能想到,將軍在這時候暫時□□出來,竟然是為了這位陸姑娘。

 沈澈冷臉沒有解釋,視線一直追著陸雪禾的身影。

 說實話,他此時心情很不好,十分不好。

 明明這人已經答應了他,明明這人說了喜歡他……轉臉就跑了!

 他到底是哪裡讓這人如此厭憎?!

 他沒有在陸雪禾逃離船隊的初始,就叫人抓她而是一路尾隨到這裡,又叫人試探她……

 只是想弄清楚,這嘴裡沒一句實話的人,到底是想要幹什麼,或者,這人心裡到底在記掛著誰?!

 “她剛才說什麼?”

 一念至此,沈澈冷冷一字一句道。

 那親衛結結巴巴道:“她,她說……她娘子快生了——”

 沈澈眼一寒:莫非這人這麼一而再的逃跑,是為了找她的心上人?!

 “將——”

 另一位親衛還沒開口,就見他們將軍身形一閃,竟然親自追了上去。

 “啊——”

 陸雪禾撒丫子跑的飛快,眼見就跑到莊子邊上了,她腳下一滑,從小泥路上咕嚕嚕滾向了路邊的草塘裡。

 “嘎嘎嘎嘎——”

 收不住,陸雪禾不知撞在了什麼上,只覺得一股臭臭的味道後,緊接著便是一群鵝嘎嘎嘎嘎被她驚得亂竄一氣。

 鵝毛和泥點子亂飛,弄了她一身。

 不等她反應過來,被惹急的大鵝們已經發現了她這個闖入者,登時幾個鵝不要命伸脖子衝她咬了過來。

 “嗷——”

 陸雪禾痛呼一聲。

 鵝咬人是真疼,是叼住了往死裡擰的那種,她吃驚之下忽而覺得體內的內息猛地一衝。

 情急之下竟然再一次激發了內息,她本來是想跑,這內息一衝,她整個人幾乎就縱躍飛竄了起來,速度也是驚人。

 大鵝們都驚呆了:竟然比它們還能飛。

 但是陸雪禾控制不住,只覺得耳邊呼呼風聲後,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飛了一段後又急速落下,哐啷一聲撞到了一戶莊戶的籬笆上。

 “咔嚓。”

 “嘭!”

 咔嚓一聲籬笆斷裂的聲音,隨後陸雪禾整個人撞壞了籬笆後,嘭的一聲重重砸在了莊戶院裡矮矮的雞舍上。

 雞舍哪裡經得住砸,登時被砸的四分五裂,裡面休憩的數只雞登時喳喳喳四散驚飛。

 陸雪禾趴在雞舍的遺址上,雞糞灰塵又濺了一身,嗆得陸雪禾差點背過氣去。

 就在她掙扎不起來的時候,就覺得背後衣服被人一拎,整個人就被拎了起來。

 不等她反應過來,只覺得被拎著後騰空而起,一瞬間被帶出了很遠一段距離。

 陸雪禾差點嚇暈過去:槽槽槽槽槽。

 “你娘子生了麼?”

 一陣眩暈後,陸雪禾這才暈暈乎乎聽到有人沉沉問了一句。

 聽到這聲音時,陸雪禾都顧不上渾身撞出的劇疼了,擰著脖子往上看了看,一看到沈澈的冷臉,她沒忍住輕呼了一聲後,眼前一黑嚇暈了過去。

 ……

 等到陸雪禾再次醒過來,一時間還以為自己上了天堂:這是她穿過來後見過的最奢侈華麗的房子了,就連床帳都是數層妙不可言的輕紗,還用串了大珍珠的珠鏈鬆鬆掛著。珍珠的柔潤光澤襯著這層層紗帳,越發像是神仙才能住的地方。

 陸雪禾震驚地四下看了看,又確定了一下自己不是在做夢,看著滿屋子富麗堂皇的擺設,她一時愣怔了好一會。

 聞到屋裡精緻異常的香爐散溢位的奇香,陸雪禾這才回過神,終於想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

 她她她她逃跑又被抓了。

 “姑,姑……姑娘,你醒了?”

 這時,一個打扮的十分綺麗的女子聽到動靜,小心過來時見陸雪禾醒了,連忙戰戰兢兢道,“姑娘,姑娘且躺好,我,我去叫太醫——”

 “等等,”

 陸雪禾掙扎了一下,之前大約是撞的狠了,肩膀處有一處一動就特別疼,不過她顧不上,急急問道,“這是哪裡,你是誰?”

 “回,回姑娘,”

 這女子噗通一聲跪下來忙忙小心道,“這,這裡是百,百福殿,奴婢,奴婢是這裡的宮女。”

 “百福殿?”

 陸雪禾睜大了眼睛,“殿?這,這裡是皇宮?”

 “回姑娘,”

 這宮女忙又磕頭道,“正是皇宮內的百福殿。”

 陸雪禾:“……”

 槽槽槽,她竟然被沈澈帶進了京都的宮裡?

 就在這時,陸雪禾覺得自己隱隱似乎聽到了哭聲。

 “有人在哭?”

 陸雪禾緊張的不行。

 她不知道沈澈會怎麼發落她,雖然眼下是躺在宮殿裡,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被沈澈砍了頭。

 “回姑娘,是太后……”

 那宮女戰戰兢兢開口說了兩個字後,連忙自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奴婢失言,奴婢失言,是,是那邊宮裡……在,在處置前朝留在宮內的餘孽……”

 陸雪禾:“……”

 她嚇得一時噎住了。

 “怎,怎麼處置的?”

 陸雪禾小聲顫巍巍問道,“是……是原來皇帝的……皇帝的……那些嬪妃麼?”

 “回姑娘,是前朝廢太后和皇后……”

 那宮女顯然也是懼怕異常,聲音比陸雪禾還小還顫,“聽聞是……吞金……吞金死了……”

 陸雪禾:“……”

 就說這宮裡不能待,連死都不能是個正常的死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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