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心裡藏著事兒睡不著，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起床，今天不是她的班，穿好衣服回過身，小聲的叫顧姝起來，“姝兒，你跟娘起來。”
顧姝做了一宿噩夢，剛睡個好覺，睡眼朦朧的看她娘，“幹啥呀？娘，大早上的，我還困著呢？你能不能讓我再睡會。”
“別睡了，娘叫你有事，你快點起來了，吃完飯再睡。”江氏看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真有心現在就弄死她，可是這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想試試看，還能不能管過來了。
看她娘表情極其嚴肅，不情願的起來了，外屋的顧元業也醒了，聽見裡屋的說話聲就問：“今天不是咱家的班啊？你們娘倆不睡覺，起這麼早幹啥？”
“你們在睡一會兒吧！這孩子晚上老好做噩夢，我領她去叫叫。”江氏這麼說，純屬就是為了試探顧元業，聽沒聽見顧姝昨晚說的夢話。
顧姝聽見她娘說她做噩夢了，還要給她叫叫，那些都是迷信，她剛騙完別人還能不知道，她可不想一大早上的，跑外邊做這些無用功。“娘啊？要是給我叫就不用了，我就是太困了，讓我在睡一會兒就好了。”
“聽話，快起來。”江氏說著話，就把棉襖裙遞到她手裡，沒辦法，她拗不過她娘，只能穿衣服。
穿完衣服，跟著她娘往院子外走去，折騰這麼久，人已經清醒了，看她娘領她往院子外走很不解。“娘，大早上的太冷了，別人都沒起呢！你領我幹啥去啊？”
“別問，跟上。”江氏回頭看她一眼，表情跟很莊重，她只能跟上了，走出了屯子，走到背風無人家的地方，江氏就停下了往前走腳步，顧姝看她娘停下不走了，也止住了前進的步伐。
江氏站住後，遲遲不說話，一直低頭看著她，她好奇他娘叫她出來，咋不說幹啥呢？就想問問她娘上這來是啥事兒啊？一抬頭，就見她娘看她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樣，顧姝嚇了一跳，也開始鄭重起了神色。
“娘，這大早上的，你這麼看我幹啥啊！我臉上有啥嗎？”顧姝說完還摸了摸自己的臉。
江氏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會兒，還是開口說話了。“你是我的姝兒嗎”？
顧姝聞言就是一愣，但是一點也沒慌張，這種狀況她已經在心裡預習了好幾次了，“娘，你瞎想啥呢！我咋就不是你閨女了，我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生活，不是你閨女還能是誰，你咋這麼問呢？”
江氏還真沒懷疑，現在這個人的皮囊是她閨女，芯子卻換了個人，只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兒，能這麼大膽，隨口一問罷了。“那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和你爹什麼時候教你，做什麼事情都不擇手段了。”
“我又幹啥了？娘，你咋把我說糊塗了呢？”
“你幹啥了，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你老姑的病，你敢告訴我和你沒關嗎？”
“她生的是外病，她自己膽子小，嚇著了，和我有啥關係啊？”顧姝還是不承認，她又不傻，萬一是江氏套她話呢？”
“你這孩子還真是好樣的，你認為你娘我，不確定是你乾的，我能大早上沒人起來時，把你叫到沒人的地方問你嗎？你晚上說夢話都說了，我聽的明明白白的，你還在這跟我狡辯，非要等到無法收場，你才能跟我說實話麼？”
顧姝一聽她都知道了，也就不再辯白什麼了。不吱聲就表示自己承認了。
“你說你的膽子該有多大，你想過這事兒，要是被人發現的後果了嗎？不說別人，一個屋睡覺，要是讓你爹知道了的後果你想過嗎？”江氏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看她到現在還並不以為然的態度，心裡百感交集，難道這孩子真的沒救了嗎？
“娘告沒告訴過你？沒有把握不留下痕跡的事兒不要去做，你有幾條命夠自己這麼霍霍的，以為自己會的東西，能在無聲無息間就取人性命，還是以為自己聰明，可比你聰明的人多的是，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害怕，被人發現後的後果嗎？”
“那又咋樣，就算有一天懷疑是我乾的，他們有證據嗎？再說，他們不是還沒逮到我嗎？抓住我再說，誰讓顧秀麗老欺負我了，放心吧！娘，我心裡有數。”顧姝一臉自信的表情來拉她孃的手，還天真的以為，她娘只是太擔心她。
“你還太小，想法還是太天真了，娘給你講個故事，這是真事兒，就發生在你姥她們那個屯子，要是不信娘說的，你可以問問你姥，你娘我說沒說假話騙你。
你姥她們屯子有戶人家，她家丫頭犯了錯，沒人知道，那會兒都十四五歲了，他家人也沒聲張，後來那丫頭好好的一個人，上山打豬草，就死在了山裡頭。
你大舅和你姥爺天沒亮就上山了，親眼看見是她爹，把那昏迷的丫頭背上山的，她爹怕那丫頭不死，又給灌的藥，等人走後，你大舅去看，人都死透了，沒多久這戶人家也搬走了。
你知道因為啥事兒，他家要殺了她嗎？就因為她嫉妒他爹孃、爺奶，疼她弟更多一些，偷偷給她弟吃地瓜煮雞蛋，兩樣同食會肚子疼，就只是想讓他弟遭點罪，同樣沒人知道和看見，但是一家人相處時間久了，就只是懷疑是她乾的。
這姑娘明明馬上就能嫁人了，可他家不敢冒風險，嫁到誰家，一不順心就想整死誰，讓婆家知道了，能饒了她嗎？他孃家的名聲也就壞了，不會有人敢嫁娶她家的孩子。她家不敢冒這樣的風險，所以先殺了她，以防後患。
你還以為你乾的事不大，和她比你乾的事兒，還不大嗎？就是這說夢話，就能把你自己出賣了，到時候是你承認或者不承認的事嗎？誰會聽你的辯解。”
顧姝聽她娘這麼說，小臉兒嚇得煞白，也知道自己太莽撞了，他現在生活的不是現代，沒人和你講人權和證據，況且她的確是天天夜裡做噩夢，怕自己說夢話，每天精神高度緊張，時間久了會出現更壞的狀況的。
她也不可能一直在空間裡生活，別看自己平時想的是，實在不行，就去找她救的那個人，可是人家有家室，她又不想做小三，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了，也知道這個時代女子，沒有孃家給撐腰，自己有多大本事，以後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可憑她現在的身份，孤身一個人去找他，也只能給他做小妾，還得是看在救命之恩的情分上，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娘，我知道錯了，那我該怎麼辦呢？你幫幫我，我以後保證再也不敢了。”顧姝說著話，該舉起了右手，做發誓狀。
江氏看見她還知道害怕，覺得這孩子還有救，只要還知道怕就好。“你和娘仔細說說，你是怎麼做的，我好幫你把尾巴掃乾淨，別讓人給逮著了。”
聽她娘這麼問，猶豫了半天，江氏也沒催她，想了想覺得她娘反正都已經知道了，沒啥不能說的。“上縣城之前，我給她的那對頭花上摸了致幻藥，只要接觸過面板，人就能做噩夢，藥效時間短，不用解藥自己就能好，那會兒我只是想嚇唬嚇唬她。”顧姝說完，還小心的抬頭，看了她娘一眼，沒看見她娘有什麼嫌棄之類的表情這才放心。
“這回是她不讓我穿新襖裙那天晚飯後，在上屋捲菸時，把藥抹她身上了，誰讓她不讓我穿新衣服。還說我穿就給我剪了，我就是氣不過嗎？”說完還一臉憤憤不平的表情。
“就幹過這兩次嗎？還有沒有了。”
顧姝聽她娘這麼問，眼神就是一閃，江氏看她這樣就知道還有事兒沒說，“你這是還有事，瞞著你娘啊？你不都說出來，娘怎麼給你善後。”
顧姝聽她娘這麼說，一咬牙一跺腳還是說了。“昨天晚上，我給我奶和我老姑都下藥了，這次下的藥量有點大。得三天才能失去藥效。”這回她都沒敢抬頭看她娘。
“這次把藥下哪了？有沒有人看見，？你在哪個醫館買的藥？能不能讓人查出來”？江氏聽見她說又給上房人下藥了，還沒掃尾趕緊問她。
“這回這個藥是吃的，昨天晚上吃飯時，下我奶給我老姑準備的小灶裡了，我知道我老姑得給我奶吃，藥不是在醫館買的，是我秋天時在山上採的。”到後來，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這藥不是在醫館買的就好辦，他們就算懷疑也查不出啥來，這藥有沒有解藥啊？要是有你給娘，娘想辦法把解藥給她們吃了。”聽見她說藥不是在醫館買的，稍稍放了點心，可是聽說她給人下了長效藥，又開始擔心起來。
“沒有解藥，過了三天自然就好了，我在山上採的藥材不齊，還差幾喂藥，我也沒敢上醫館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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