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可芒眉頭微皺,進了廚房。
傅巖瞥了常平一眼,十分自如地坐在了柿子樹下面,那個桌前的板凳上面。
常平連忙跟著坐過去。
傅巖看著桌上的一碗麵,有些糊了。
問常平:“你不吃?”
語氣有些兇,彷彿他沒吃麵,多麼的十惡不赦似的。
常平連忙說:“吃吃吃。”
他拿起筷子就挑面。
吃一口進去後,傅巖問:“好吃嗎?”
常平說:“好吃。”
不好吃也得說好吃啊,看你那一臉敢說我的女人做的飯不好吃送你上西天的兇相。
傅巖莞爾:“還有更好吃的。”
常平這碗麵沒醬沒辣椒,如果加上醬和辣椒,那才是人間一絕呢。
鄭可芒給傅巖換了個大碗,盛了滿滿一大碗麵條出來,又把醬和辣椒也端了出來,然後又盛了一箇中等碗的面,擺在桌子上面,然後衝廚房裡頭喊:
“鄭可炎,出來吃麵。”
鄭可炎哦一聲,擱下書,小腿跑著出來。
看到傅巖,靦腆地喊了一聲:“哥哥好。”
傅巖起身,將鄭可炎抱到腿上,問他:“想哥哥了沒有?”
鄭可炎看一眼鄭可芒,鄭可芒正低頭,給鄭可炎碗裡放醬料,醬料是很多種東西做的,芝麻黃豆雞肉丁黃瓜丁酸菜泥還有她研製的五香粉以及一些佐料,加以芝麻蔥和芫荽爆香,十分香醇可口。
因為這個醬料主要是給鄭可炎吃的,而鄭可炎又小,故而就沒放辣椒。
鄭可炎見姐姐低頭忙活,小聲說了句:
“想哥哥,哥哥上次教我下棋,我還沒學會,這次哥哥要留多久?”
傅巖伸手,摸了一下鄭可炎的腦袋,眼睛也往鄭可芒身上掃了一下。
他倒是想一直留在這裡呢。
但是,現實不允許。
他如果太久不回家,祖母會急死的。
不過,等他娶到鄭可芒後,他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傅巖又輕拍了一下鄭可炎的額頭,笑著說:
“哥哥還有事情要辦,留的時間不長,明天就走了,不過,今天晚上可以再教你下棋,晚上跟哥哥睡?”
鄭可炎黯淡下去的眼睛又亮了起來,連忙點頭:“好,今晚跟哥哥睡。”
鄭可芒將放了醬料的在麵條攪了攪,喊鄭可炎:
“過來吃麵了,別以為小聲說話我就聽不見,姐姐的耳朵很靈的。”
鄭可炎磨磨唧唧的坐過去,看著鄭可芒:“我晚上跟哥哥睡。”
“我聽見了。”
“那姐姐同意嗎?”
“姐姐不同意你就不睡了嗎?”
“還是要睡。”
鄭可芒笑,伸手揉了揉鄭可炎的小腦袋:
“人小鬼大,睡吧睡吧,我晚上不照顧你了,我去陪母親睡。”
鄭可芒起身,去廚房裡頭端粥,還有一疊小菜,進了堂屋。
堂屋兩側是臥室,後面也還有三間臥室。
臥室後面原來是塊地,被鄭可芒改成了後院,後院跟前院差不多大,但沒有豬圈,十分乾淨,也種了花和樹,還有書桌書案,以及上一回傅巖來,送給鄭可炎的圍棋,這裡相對前院而言,更加安靜些,也是鄭可芒的母親杜如雲養病的地方。
鄭可芒將粥和小菜端進後面三間臥室的其中一間,這個房屋也被鄭可芒改過,原來的屋子,窗戶極小,光線極暗,還潮溼,幾乎終年照不到陽光,杜如雲之前就住在這樣的屋子裡,病氣很重。
鄭可芒來了後,把窗戶改大了,雖然沒辦法改成現代的落地窗,但好在,窗戶可以加大,而窗戶加大後,光線就特別的好了,她又把這間臥室前的樹砍了,礙眼物也挪開了,窗戶跟後院對著,陽光很容易就照進來,泥土的地面也換成了水泥的地面,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而且,不再潮溼。
窗邊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月季花盆,這個花盆是應季擺的,這個時候月季開的正好,鄭可芒就剪了一些月季花,用廢棄的瓶子做了個小花盆,擺在了這裡,挨著桌子,就是床,古代的床厚重,四周圍的嚴實,為了跟窗戶通風,也能照到太陽,鄭可芒將攔住的那一面實木卸掉了,這樣一來,床就沒那麼累贅,看上去也敞亮的多,人也不感覺那般壓抑了。
杜如雲躺在床上,人是清醒的,但身體動不了,她看到鄭可芒進來,想說話,但張了張嘴,就是發不出聲音。
鄭可芒將飯菜擺在桌面上,再彎腰將杜如雲扶起來,然後端起粥,去喂杜如雲。
杜如雲想說話,嘴巴張了又張。
鄭可芒笑著說:“娘你別說話,吃飯。”
杜如雲洩氣,只得先吃飯。
吃完飯,又是張嘴想說話。
鄭可芒一邊給她擦嘴,一邊笑著說:
“我知道娘想說什麼,弟弟在外面吃飯,上次來看你的那位公子,今天來了,在外面陪著弟弟,你放心,弟弟很好,我也很好,沒人來欺負我們的。”
杜如雲想伸手,朝哪裡指,但手臂也動不了。
她急死了。
鄭可芒無奈,只得道:
“今天確實有人來過家裡,是林媒婆,是來為女兒說親的,但女兒拒絕了。”
杜如雲的眼睛猛的睜大,越發急的想說話了,更甚至,她都急的想翻身下床,奈何身子動不了,她急的呼吸都哼哧哼哧了起來。
鄭可芒連忙安慰她:
“娘別急,那戶人家是申城裡頭的,姓傅,傅家是有名望的人家,知書達禮,又講究,不會因為我拒親而怎麼著的,再說了,就女兒這樣子,就我們這家的樣子,那人也瞧不上我的,只不過林媒婆早年跟祖母有些交情,想著家裡困難,想幫我們一把,這才往我頭上說親的。”
杜如雲似乎鬆了一口氣。
她就怕家裡沒個大人撐腰,她的一兒一女受別人的欺負。
鄭可芒扶著杜如雲又躺回去,陪她說了會兒話,聊了會兒天,把她哄睡後,這才端著空碗和菜盤,出門。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靠在門外面一側牆壁上的傅巖。
鄭可芒問:“面吃完了?”
傅巖抬起頭掃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聲,又重新把頭垂了下去。
鄭可芒說:“來看我孃的嗎?”
傅巖這回不說話了,連嗯都不願意嗯了,只點了點頭。
鄭可芒說:“我娘睡了,你別打擾她了,去陪我弟弟玩吧,他沒纏著你教他下棋嗎?”
傅巖說:“我一會兒去陪他。”
語氣一頓。
見鄭可芒端著碗盤往往面走,他也跟著出去。
實在沒忍住,就問道:“今天有人來給你說親?”
鄭可芒笑著說:“聽到我和我孃的對話了?”
傅巖說:“你沒同意?”
鄭可芒掀了簾子出去,笑著說:
“是呀,那戶人家不是我能高攀的。”
傅巖說:“申城傅家,不過就是有些錢罷了,怎麼就不是你能高攀的了?我倒覺得,是他們配不上你才對。”
鄭可芒一頓,扭頭看他,表情很是古怪。
她覺得有些好笑,這男人居然覺得申城傅家配不上她?
他什麼眼神,不,什麼邏輯。
鄭可芒也真笑了:
“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不過,我真的配不上那傅家的大公子。”
傅巖有些氣:“為什麼你要說配不上?”
鄭可芒嘿一聲:“你生什麼氣啊?”
傅巖說:“別詆譭你自己。”
鄭可芒說:“我沒詆譭自己啊,我是有自知之明。”
她掃了他一眼,上一次見他,他就穿的很破爛,這一回稍微好一些,至少衣服沒那麼破了,但是,她和他的第一回見面,是他幫她付了母親的醫藥費,還給她當時發燒的弟弟拿了藥,所以她感激他,但那一回,他明顯穿的十分華麗,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後來兩次,也不知道他是落魄了,還是怎麼的,穿的越來越不好了。
本來想問一問的,但又覺得不該問,所以也就沒問。
鄭可芒似笑非笑的說:
“如果以你現在的樣子,就門當戶對而言,我跟你還是很配的。”
她這明顯是打趣,傅巖聽得出來。
但傅巖偏要理解為,她這是在跟他告白。
傅巖勾唇:“那我們成親。”
鄭可芒說:“我開玩笑的,你也信?”
“信啊。反正我沒娶妻,你沒嫁人,我感覺我跟你很有緣,你弟弟喜歡我,你孃親也喜歡我,我也不討厭你們,我們不成親,豈不是暴殄天物?”
其實傅巖還想說,我叫傅巖,你弟弟叫鄭可炎,我們的名字都以yan結尾,這難道不是一家人的緣份嗎?
但不敢暴露自己的名字,就沒說。
鄭可芒返身看著他,搖頭嘆氣:“你別燒糊塗了。”
“我沒發燒!”
“那你說什麼胡話?”
傅巖認真地道:“我沒說胡話,你當我是在向你求婚。”
鄭可芒很乾脆:“我拒絕。”
傅巖又扎心了。
他猛的咳嗽起來。
鄭可芒說:“我最不喜歡病秧子了,你看我家的情況,我有病重的母親,還有幼小的弟弟,我如果再找個病秧子夫君,那我乾脆不用活了。”
她很嫌棄地瞪著他:
“你如果真拿我當朋友,就別說這話,不然,我跟你絕交。”
傅巖立馬不咳嗽了:
“我剛只是被你嗆的,我身體很好,沒病沒災。”
“不信。”
“……”
為什麼騙個媳婦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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