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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我還是沒能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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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避 (下)

 “這麼大的閨女了,你大姨走不知道留一下?”笑盈盈的送走大姐的王芬兒,不等人轉過樓角便轉過頭陰著臉看著王小小低聲咒怨道。

 已經忙活了一天的王小小,看著眼看要發作的母親,呆呆的站立在那裡緊緊的用手拽著自己的衣角不知如何是好。

 她實在是不知道,為了招待大姨一家已經忙了一整天到現在甚至坐都沒功夫坐一下的她到底怎麼又哪裡惹了自己的母親生氣。

 見王小小呆站著不說話,王芬兒“砰”的一聲關上門,朝裡屋走去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撞了下王小小的肩膀,硬是把已經遠遠高出王芬兒一頭身高足足一米7且有170多斤的王小小撞了一個踉蹌,險些跌倒,要不是有身後的鞋帽櫃擋著恐怕是已經摔倒在地了。

 努力往前拱了拱身子使自己站穩後的王小小,扶著已經累的有些疼的腰走了幾步便慢慢的坐在了飯桌旁準備收拾,

 “砰”!王小小朝臥室看去,王芬兒已經進了屋,只傳來了幾句罵聲。“這麼大了,沒用的貨,啥也幹不成……”

 不敢出聲的王小小轉過頭看著飯桌上還沒有收拾和碗筷剩飯和濺的到處都是油漬。

 毛乎乎的大花眼裡淚水直打轉,想起幾個小時前飯桌上當著眾多親戚的關於自己不結婚生不了孩子的嘲諷,王小小忍不住的低聲嗚咽了起來……

 “咚!”的一聲,睡夢中的王小小被驚醒。

 “小小,快起來了。你大姨他們一家說今天要來串門兒吃飯。”王芬兒推開女兒的門後,一邊說著一邊又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睡眼朦朧的王小小一邊用手揉著眼睛,一邊用另一個胳膊撐著床半起身看著已經被母親“大開門”的臥室門心裡埋怨著起了身。

 NMG草原數九冬天的早晨,即使暖氣燒的再熱也會把剛剛從被窩鑽出的人凍的立馬又縮回被窩。

 但王小小卻沒有,她已經習慣這樣被叫起了,只要她敢被叫第二次整個家都不會安寧。

 有時候她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怎麼閨蜜在家裡過著像小公主一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但自己卻被使喚的像個小保姆呢?

 自己都已經是25歲的姑娘了,母親卻還和小時候一樣不管自己醒沒醒總是門都不敲的使勁推開門喊自己起床。

 甚至門都因為從小到大的無數次推搡而變得異常鬆動只要輕輕一推便能快速的撞向牆後發出巨大的聲響。

 想到這王小小苦笑一聲,害,門撞牆的響聲倒是更容易叫醒自己了。

 “小小,起來了嗎?快點!怎麼起個床這麼磨蹭呢?快30的人了,還天天睡的不起,像什麼?!趕緊收拾好,去超市再買些帶魚和花甲你大姨夫愛吃。”

 “好了,媽,這就好。我去洗漱一下。”聽著有點嗔怒的聲音從隔壁傳來,王小小也不敢再多想便隨意披了件衣服準備去洗漱。

 “哎呦!”著急忙慌的王小小一出臥室,便和王芬兒撞在了一起。

 直撞的王芬兒向後倒去,腦袋“Duang”的一下磕在了後面的門框上,痛的王芬兒直叫喚。

 “媽,媽,媽,您沒事兒吧?”王小小見狀趕忙扶起母親,手放在王芬兒的後腦勺處輕輕揉著,小心翼翼的看著母親關心的詢問道。

 “沒事兒?!你撞這麼一下能沒事兒?這麼大個人了。毛手毛腳的!喊你半天都不起床,怎麼著得我八抬大轎去抬你才能起的來?還是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你媽說的話不樂意聽了?”王芬兒騰的一下把王小小的手開啟,自己一邊揉一邊斜著眼瞅著王小小拉著長調怨道。

 “媽,媽媽媽媽您說哪去了?我這不是著急去洗漱,不小心撞到您了嘛。都是我不好,您疼的厲害嘛?要不要去樓下診所看下。”王小小側著身低下頭用手輕輕的把王芬兒的手拿開仔細的撥開頭髮檢查著,發現沒有出血後便放心了下來。

 緊接著繼續說道:“媽,我剛仔細看了。沒啥大事兒,我先扶您去休息一下。我洗漱完後,趕快去買東西回來做,等大姨他們來了剛好就可以吃了。”

 說完後,王小小便小心的扶著王芬兒走進臥室坐下,自己則半跪著靠在了一邊,半仰著看向母親。

 剛剛坐下的王芬兒也不擔心寒冬臘月的數九天女兒這樣跪在地上會著涼,便絮絮叨叨的說:“你還洗漱啥啊?你看看幾點了。先別洗了,快去買吧。早些去買的帶魚更新鮮,炸出更好吃!”

 “可是…”王小小小聲道。

 “可是啥啊。回來再洗。”王芬兒催促著。

 “那…我刷個牙就去。”說完後,王小小便準備起身去刷牙。

 但也不知道是跪了一會兒確實讓膝蓋有些著涼還是因為自己太胖壓麻了自己的小腿,這一下王小小非但沒有起來反而還讓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芬兒嫌棄的白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自顧自的揉起了自己的後腦勺。

 王小小也不敢搭話讓母親扶自己一下,自己半轉了下身子屁股對著牆,把雙手放在床上用兩個胳膊撐著慢慢的站了起來。

 站起後的王小小也沒看王芬兒朝著門外望去,兩人什麼都沒說,讓本就沒用開燈昏暗又冷的臥室變的更冷了。

 王芬兒也不自覺的用已經穿了幾年的王小小在高中時穿下冬季校服棉裡子緊緊的裹了裹身子。

 站了一會兒感覺腿已經緩過來了的王小小拖著步子匆匆朝衛生間走去。

 剛走出臥室到衛生間門口時,王小小隱隱約約聽到裡屋臥室有悠悠的傳來一聲:“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打扮的,胖的都站不起來了。用再貴的口紅都沒人看。”

 王小小停在門口肩膀微微的顫動了下,頓了頓便走進衛生間,匆匆刷了刷牙感覺不到口中的異味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胡亂的套了幾件衣服又穿了件厚厚的羽絨服就朝屋外走去。

 經過母親的臥室後原本想打聲招呼卻發現朝門外向裡看去看不到母親的影子,就只好自己朝客廳走去,心想大概是剛才磕痛了頭現在躺著休息了吧。

 穿好鞋後的王小小站起身看了眼衣帽鏡裡的自己,自己就好像是被硬塞到裡面去了,整個身子緊緊的貼著鏡框好像隨時都要撐開一樣。

 王小小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心想要不是自己挺了挺腰收緊了下身子,怕是這鏡子裡都看不到自己的兩個胳膊了。

 也不怨母親說自己,照這樣下去恐怕做日常手術都是問題,更不用說其他需要貼下身子去做的手術了。

 “咳!咳!”屋裡傳來的兩聲咳嗽把王小小的思緒拉了回來。

 “媽,我走了啊!”王小小朝屋裡喊了聲,等了等見沒人答應後便又緊了緊羽絨服的衣領,開門走了出去。

 老式樓房樓梯由於建築採光的原因,即使是天大亮也總是顯得很昏暗。

 甚至在以前樓梯裡連燈都沒有,要不是前不久一個老太太因為太昏暗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摔下去,將脊椎重重的磕到了臺階上導致半身癱瘓。

 家屬去物業和社群居委會鬧了幾個月後才給這幾棟老舊樓改造安上了幾個小瓦數的電燈,恐怕現在王小小還得摸著牆才能下樓。

 說起這個老太太也是可憐,自己獨家住在這裡平時也每個人照應,這次癱瘓後要不是各類保險保障齊全恐怕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現在日子雖然過的苦,且經常能聽到屋裡傳來老太太兒子的吼罵聲,但總算是有人鞍前馬後,端茶餵飯,倒屎倒尿的伺候著也將就著是個生活。

 幾年的鄰居讓王小小一家和老太太也比較熟悉,上次做了些骨湯給老太太送去時,老太太拉著王小小的手一個勁的說著謝謝,硬是聊了很久,一個勁的誇著自己的兒子好,照顧自己照顧的周到。

 就是,自己不能動了後感覺像被圈養了一樣,沒有一點像人一樣活著的樣子了。

 說到這塊,眼瞅著老太太就要哭了,一項心軟的王小小怕自己也跟著掉眼淚,便慌忙找了個藉口說醫院裡有事趕緊走開了。

 正想著,王小小就已經走到了老太太住的3樓門口,隱約聽到裡面有電視播放和打鼾的聲音。

 心想道:也真是難為李剛了,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也不知道他能這樣悉心的照顧老太太多久。唉。真是事實無常啊,誰能想到原本昨天還活蹦亂跳的跳廣場舞的老太太就因為摔了一下就再也不能動了呢?

 “叮”一聲,手機彈窗出現了一條微信訊息。

 正是前段時間自己剛剛認識的那個男生髮來的,原本心情抑鬱的王小小剎時便變得開心了起來。

 但她還是沒有捨得開啟聊天框,蹦蹦跳跳的關上了鎖屏下了樓,甚至都沒有在意到自己改變了平時會因為擔心自己太重而輕手輕腳下樓的習慣。

 王小小聽過網上一種說法,即使再喜歡對方也不能收到人家訊息後就立馬去回覆,只有等等再回才能顯得自己也沒那麼在意。

 經歷過上一段失敗感情的王小小對此深以為然。

 所以,她打算等等再看他發了什麼,然後再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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