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是一臉驚訝,殷細竹倒是不怎麼意外,他早就猜到了,如此作為不過是為驗證心中所想。
那男人驚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殷細竹:“我們進了陣法。”
老人佝僂著腰,沉吟道:“怪不得。”
殷細竹附身拾起提燈,把這倒黴燈身上的泥土盡數地拍掉,正欲抬頭,卻忽然對上了張女的目光。
——她在看他的燈。
目光驟然對上了了殷細竹的,張女明顯的一愣,隨後眸中閃過了一點複雜的光彩,像是在為什麼惋惜,又像是在幸災樂禍。
殷細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再看時,發現張女面色咳不對是眼色如常(差點忘了她是蒙著臉來著),美目中略略帶著驚訝和思索,彷彿剛剛的眼神不過是殷細竹的錯覺。
殷細竹不疑有他,自顧自地環視著四周。
這幾天這裡的風景他早已看過無數遍,那日黑霧散去之後,這裡就像是第三環一樣,只有白日,沒有黑天,黑霧和白霧都沒有再出現。這裡的草木也絲毫沒有變化,像是殭屍似的,面無他色,一動不動,顯得分外詭異。
這其實在本次秘境試煉中已經算是較為平常的一處了,所以殷細竹並沒有在意,也導致了他沒有仔仔細細的觀察他們,僅僅是那日用神識掃蕩了一遍,以至於他沒能馬上發現這裡的異樣和路段迴圈的現實。
男人眉頭緊鎖:“這是什麼陣?可是‘無常陣’?”
殷細竹輕輕笑了笑:“這我怎麼知道。”
男人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你!”了半天,看著殷細竹的目光愈發的不善,如果眼刀可以化作實體,那麼殷細竹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一旁的老人像是向他投去了歉意的目光,雖然殷細竹從他那渾濁的眼睛裡看不出來什麼情緒,可是除了歉意,殷細竹也想不出這位存在感一直不怎麼高的老人能對他有什麼眼神。
憤怒?厭惡?還是同情?
想到最後這個詞,殷細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在後來發現這樣不雅,欲蓋彌彰地將笑意盡數地掩藏在了輕咳聲中。
可是他眼中的笑意卻是明晃晃的、怎麼也掩不去的。這對於那男人無疑是火上澆油。
“你笑什麼!”他語氣之中充滿了怒意。
“抱歉。”殷細竹面上重新掛上了溫潤的笑意,如果此時他的手中有摺扇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開始搖了,“是我失禮了。”
男人這下無話可說了,再有話說豈不是就是野蠻了?
他冷哼了一聲,此事算是翻篇了。
幾人又相安無事地一起度過了幾個時辰,期間,幾人因為不知道這陣裡會出現些什麼突發情況,所以都沒有走太遠,那男人更是盯哨一樣將目光一直盯著殷細竹和張女,弄的殷細竹莫名其妙的,但他依舊沒管,想看就讓他看唄,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可能是後來感到這目光停留的時間太長了、目光過於直勾勾了,像是懷疑的監視,殷細竹終於忍不住了,他回首坦然地迎上了男人的目光:“怎麼了?”
哪料那男人比他還要無辜,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麼怎麼了?”
“······”殷細竹,“······沒什麼。”
那男人的表情越來越迷惑了起來。
殷細竹頓了頓,道:“就是想問問兄臺高名大姓啊?”
男人疑惑地又掃了他幾眼,這才道:“免貴姓王,單名一個摯字。”
殷細竹唇角的笑意愈發的明顯了,“哦,原來是王兄。”
王摯莫名其妙:“所以呢?”
哪料殷細竹根本沒搭他這茬兒,而是笑眯眯地問道:“王兄與那二位道友是同門中人嗎?”
在秘境中組隊的,一般都是熟識的同門中人,這樣互相有個照應,也用不著互相猜忌。
“不是。”王摯遲疑了一下,道:“李叔是我的宗門長輩,張氏是我在一處密地遇到的。”
“密地?”殷細竹眸中含笑,似乎饒有興致,“什麼密地?”
王摯略微有些不耐煩,他敷衍道:“就是一條像溪的河,裡面有一條頭像王八一樣的蛇,很強,我和李叔差點折在那兒,那時張氏也在那兒,我們當時一起聯手,這才擺脫了那傢伙。”
雖然殷細竹沒有聽說過什麼勞什子’密地‘,但是對於王摯的這番描述卻是頓感熟悉,轉頭一想,溪一樣的河、王八一樣的蛇,這不就是他在第三環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傻了吧唧只會潑水玩兒的“水蛇”嗎?!!
“······”殷細竹想了想,“可是在第三環時遇到的?”
王摯有些詫異地點點頭,又道:“莫非你也見過?”
殷細竹笑了笑:“······算是吧。”
“它那麼強,你是怎麼逃出來的?”王摯明顯不信,他狐疑道。
殷細竹睜著眼睛說瞎話:“遠遠的看了一樣,沒敢走近,沒被它發現。”
“哦。”王摯敷衍地應了一聲,看起來並不相信他的鬼話。
殷細竹也不在意,他樂呵呵地扯回了話題,道:“所以之後張氏就一直跟著你嗎?我看著有點不像啊。”
見他似乎話中有話,王摯果真又皺了皺眉,眯著眼睛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殷細竹面色平靜:“沒什麼,就是奇怪,既然張氏如此胡鬧,你們又只是臨時的隊友,為什麼還一直跟著她走?任由著她胡鬧?”
聽他一提這個王摯就來氣,他立著眉,沒好氣地道:“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要報答她給她做小弟,好吧?”
光聽他這語氣語調,哪像是在說要報答救命恩人?分明是在說這人於他有不共之仇、戴天之恨啊!
殷細竹抽了抽嘴角,乾巴巴地道:“是嗎?這樣啊,那恭喜了。”
王摯一聽眉皺得更緊,“恭喜什麼?”
不好!殷細竹一語無倫次就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咳咳。”殷細竹掩飾了一下內心此時的尷尬,於是只能面不改色地笑著跳進這個自己給自己挖的坑:“自然是恭喜王兄有生之年可以有幸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王摯此刻看他的眼神如同看傻子無異,殷細竹覺得那臉上刻著的意思應該是:好好一個小白臉,怎麼就不會察言觀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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