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桃默然，嘆道：“我中間也閉了幾年的小關，還以為你也最多不過閉了十幾年呢。”
殷細竹不住失笑。
張桃轉眸又道：“你的修為早就過了元嬰期吧？為什麼還來這裡歷練？”
“不是歷練。”殷細竹道，“我······算是比較特殊的吧？”
“難道······你是‘觀委’？”張桃瞪大眼睛，“你竟然分神了？！！”
殷細竹頓了一下，應道：“······嗯。”
“這麼快？！！”張桃如遭雷擊，“你之前不還是元嬰初期呢嗎？！！”
殷細竹毫不在意地點頭，反正不久之後就都沒了。
“······你······”張桃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弄得清秀的臉都顯得有些猙獰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殷細竹有點莫名其妙：“我怎麼樣了？”
張桃大聲道：“你卷我們！”
殷細竹再次失笑道：“我可沒有。”
前兩天才吐槽完謝瀠河能完卷他們所有人的殷細竹一點也沒感到心虛。
“我、我才剛剛元嬰！”張桃咬牙切齒地道，“二師兄也才元嬰中期，說！你吃什麼靈丹妙藥了？閉個關就能到分神？！”
殷細竹朝前走了兩步，無奈道：“我可沒有靈丹妙藥，你一口氣閉三十年你也行。”
“你騙我。”張桃對他露出了一個危笑，對，危笑。“說好的一起摸魚，你怎麼可以拋棄了我們大家一起的志向？”
殷細竹只得決定先轉移他的注意力，於是他道：“你記得步橫簫你步師······兄吧？”
他在心裡默唸，找步師弟來當擋箭牌純屬無奈之舉，不過順便激勵一下自己的師弟，還望不要記怪。
張桃不明所以：“記得啊，他怎麼了？”隨即又道：“趕緊先回答我，不要轉移話題啊！”
殷細竹直接選擇性忽略了他最後補的那句話，自顧自地道：“他如今已經是分神初期了。”
張桃突然瞪大眼睛：“什麼？！”
殷細竹肯定道：“嗯。”
張桃徒然湊近，“你說誰？！”
“你步橫簫步師兄啊。”雖然說每次殷細竹說出‘步師兄’三個字的時候都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但是以他的接受能力很快就忽略了。
“！！！”張桃簡直無語了，他無聲地張了張嘴，唯有目光透露出了他此時內心的哀怨。
殷細竹毫不客氣地道：“他只比你大五載，我卻比你大上十餘載呢，若論“卷”的話，我可不及他。”
“······”
好吧，這招果然有效，張桃沉默了片刻，總算是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還暗下決心之後一定要好好修煉。
殷細竹感到了無比的欣慰，感受到了一種吾家有女呸有子初長成的感覺。
“所以我們要怎麼出去？”張桃環顧了一下四周，問出了那句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殷細竹默了一下，輕笑道：“你是通陣法的魂修，你問我？”
張桃挑了挑眉：“你不是這裡的‘觀委’嗎？難道你沒有這類的許可權嗎？”
殷細竹甩了甩手，接著笑道：“我不是說我比較特殊了嘛，我是第三環和第七環的觀委，不是這裡的。”
張桃不解：“那你為什麼在這裡？你不應該去那兒候著嗎？”
殷細竹又無所謂地笑了笑：“等你們到地七環估計又得快一年後了，大概是怕我閒得慌吧？這麼“善解人意”的主辦方倒也是難得一見了。”
張桃“嘖”了一聲，“我還等著你罩著我呢。”
殷細竹衝他眨了眨眼，“你撐到第七環，我不就能罩著你了嗎？”
“可得了吧。”張桃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兒，“咱倆這兒都不一定出得去，就別說後面的事兒了。”
殷細竹忍不住調笑了句：“你可得改一改這和師尊一樣的老愛翻白眼兒的毛病，畢竟師尊是個女子，她做起來沒什麼，但你······”
張桃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一隻手撫上了一旁的樹木，用掌心感受著樹木上的紋路，“我現在不也是“女人”？”
殷細竹故作訝然：“原來這才是你扮女裝的理由？”
張桃：“······”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他總感覺他大師兄的關注點真的是十分奇怪。
見了自己師弟的表情，殷細竹不由得收斂了些，輕咳一聲，又補了一句：“那古當歌要是知道你有此等惡習怕是連“姐妹”都不願意和你做了吧？”
張桃：“······”
不是，你哄小孩呢？！！
又被自家師兄戳到了痛處，張桃決定不理他了，一個人自顧自地在周圍摸索了起來。
忽然，一旁的殷細竹開口問他：“你們之前下一環開啟的時候都是什麼樣的？”
張桃背對著殷細竹愣了一下，正想著回答，又猛地想起先前自己在心裡發過的誓，於是將頭扭過一邊，乾脆裝作沒聽見。
另一邊的殷細竹見他沒有回答，索性又問了幾遍，無果後，也明白了他這師弟是因為他先前的話同他賭氣呢，不由得暗自失笑。
他這師弟，這麼多年了城府怎麼還是半分不長呢？
殷細竹笑著走上前，支起燈柄在張桃的背上輕輕捅了捅，“怎麼，小張公子有頭緒了？想得那麼投入？”
張桃沒理他。
殷細竹也不在意，他抬腳上前，與張桃並肩而立。
他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師弟那並不算寬的肩膀，“有喜歡的小姑娘了？這很好啊，起碼這代表你是個正常的人。不像你大師兄我，從小和一幫混蛋混在一起，大些了又被趕鴨子上架，一天天不是被摧殘就是在被摧殘的路上，談情說愛、旖思旎念？不存在的，這麼多年了我沒斷袖都算玄瑟處是個風水寶地了。”
用著自我挖苦的方式試圖給師弟順毛後，他還不忘補上一句：“畢竟你也年過八旬了，在凡人堆裡這個年齡都四世同堂了，你這才剛剛開竅······”
這下，本來還頗為感動的張桃徹底不想理他了。
古人有云：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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