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的目光瞬間激發了凌美茹心底深處的那抹羞恥。
感覺到她的態度強硬，再次開口時，連音量都忍不住提高了幾分，“寧代語，你難道不覺得愧疚嗎？”
寧代語皺眉，“本小姐愧疚什麼?”
她不過是在做她應該做的事情，為什麼要愧疚。
周圍的數落聲越來越多，凌美茹面色猙獰了起來，“因為退婚之事，往日裡來巴結我們凌家的各大京都世家現在只腳不邁，避我凌家唯恐而不及，我與母親還有云路過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這一切難道不是敗你寧代語所賜嗎？”
“我凌家過得這般慘淡，而將軍府蒸蒸日上，日子簡直不要太瀟灑，我現在出來花將軍府的銀子，那也是應該的!”
這說的什麼話?“那你認為，先前去巴結凌家的豪門榮貴，為什麼要巴結凌家?”
今日，她算是開眼界了，這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以凌家的門檻，放在往日，誰會去巴結?
說到底，那些人真正要巴結的是她將軍府，想要藉著凌家的橄欖枝跟將軍府靠上關係。
現如今她與凌雲路退了婚，那些人自然明白，哪裡還會去靠近凌家一步?
凌家現在過的，不過是他們應該過的日子，何來慘淡之說。
更甚者，他們在京都買下的那個小宅子，不還是靠著變賣那些世家送去的東西買下來的。
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為他們背靠將軍府。
“自然……”凌美茹有一瞬間的語塞，“自然是因為我弟弟科考進舉!”
沒錯。
那些人不過是想要提前跟他們凌家攀上打好交道，若非將軍府在背後使壞，這幾日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前來凌家送禮?
而她也不至於買這麼區區幾件綢緞都付不起錢!
話一落，一旁的店小二控制不住嘲笑出聲，再次抬頭之事便對上了凌美茹惡狠狠的目光，“下賤的玩意，笑什麼笑，雲路才華橫溢，受到聖眷是遲早的事情，屆時，就算是你們跪下來求我，也別妄想我會再踏入這破店一步。”
這話莫名的耳熟，寧代語不由得感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日周芹也說了句差不多的。
不過，堂堂京都最大的綢緞鋪，竟然被稱為破店?
寧代語看了過去，楊老闆面上確是閃過不喜之色。
這凌美茹也真是蠢的，說話完全不顧後果，楊老闆在京中的生意之大，合作眾多，日後凌家想要在其店鋪下買東西，恐怕是難了。
寧代語掏了掏耳朵，也不點破，“若真是因為凌雲路科考中舉，那麼想必過不了多久，凌家又會像往常那般風光，屆時，你凌大小姐莫要再像今日這般對我將軍府糾纏不清了。”
有些人願意呆在自己說出來的夢裡，便讓他們待著吧。
曉是凌美茹臉皮再厚，此刻臉上也忍不住青一陣紅一陣的。
這話不就是在說她現在沒錢付款?
“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蹄子……”
“啪!”
一道巴掌聲讓那近乎瘋癲的聲音戛然而止，凌美茹捂著臉，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臉陰沉的寧代語，“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寧代語臉色頓變，步步緊逼，眼中閃現著嗜血殺意，說出來的話讓人背脊發涼，“敢妄議我娘，本小姐把你的舌頭拔下來都不為過。”
別人怎麼說她她都無所謂，但是說她的母親，那便是踩在了她的逆鱗上了。
莫不是她太好說話了，這才讓凌家人覺得她寧代語好欺負?
“你……你別過來……”
這下，凌美茹才知道怕了，全然忘記了被打的屈辱。
強大的微壓之下，她明白，寧代語沒有在開玩笑。
眼神驚慌的看向四周，趁著店小二一個不注意直接撞開了他，逃之夭夭。
寧代語沒有去追，而是冷冷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整個人危險得不像話。
“綠芙。”
綠芙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小姐，你沒事吧？”
小姐現在，好可怕……
寧代語收回目光，眨眼睜眼的功夫，眼底已然恢復一片清明，只是那聲音依舊冷得涉骨，“找些人，教訓一下那不知好歹敢妄議護國夫人的刁難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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