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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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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信物

 氣氛安靜了兩秒,連大胖子兇狠的目光也變得呆滯,彷彿也在思考“對吼!我怎麼能聽懂這群怪人說的話?”

 段雲曦幾度張了張嘴,又陷入了困惑,似乎在想要從哪個問題和我解釋起,山茶對此不太情願的解釋道:“天眼會自動翻譯語言,凡是到天眼的人,都能毫無障礙的交流。”繼而,她瞪了段雲曦一眼,似乎在責怪她什麼。

 段雲曦最終還是沒能解釋出她能力的來源,用她的話說,就是某一天,忽然就有了。

 至於山茶,山茶說天生就有。

 這是很好的解釋,但我覺得她們在隱瞞什麼,因為問了這個問題後,我們就不歡而散了,我們走出了時空收容所,山茶帶著紅胖子去通天塔了,我想也是去找靜爺爺,然後檢索他的信物吧。

 外面的街道仍是各色各樣的生物來來往往,太陽照得人眼睛迷糊,我仰望著那一片空白的天空,希望它給我一個答案,關於段雲曦的關於山茶的或者關於我自己的。

 遠遠的望著,我看到有一個黑影遮蓋了天空,它越來越大,越靠越近,最後一整個落在天眼之城,“轟咚”一聲,一個比通天塔還高的機器人矗立在眾人眼前。

 它動了起來,眼睛裡發出了鐳射,炸燬了一座高樓,人們尖叫起來,紛紛逃命。

 我震驚的望著它,心裡在想這是高達還是變形金剛,它會不會變形是有人駕駛還是是個生命體?不管怎麼說,它都好酷啊!!

 當然,如果它沒有在破壞這裡的建築話,它就更酷了。

 我什麼也沒想,直接衝了過去。

 “我受不了了!!天眼!天眼!天眼!!為什麼要叫我來這裡?!卻不現身!”

 我聽到大機器人頂方傳來咆哮聲,就在它的頭頂,有一個小男孩浮在半空,聲嘶力竭的叫喊。

 是他在操控這個大機器人。

 我又是驚訝又是鬆了口氣,如果是個小孩的話,我也許可以阻止他,但是……我要怎接近他又要怎麼勸他呢——“快住手——”看著慌張失措的人們,我忍不住咆哮起來,人群的湧動和人們的尖叫埋過我的聲音,而且我離他實在太遠了!

 我越來越急,四處張望有沒有可以幫到我的東西,我看到了一家商場,立即打定了主意——我可以用廣播去叫!

 而就在我往商場跑的這段時間裡,靜爺爺也發現了有人在搗亂,連忙派了人去阻止。

 “段雲曦呢?!她為什麼不出手?!”

 也不知有多少人猶豫著要不要出手阻止,但就在一個人鼓起勇氣上前阻止時,越來越多的人湧了上去。

 我好不容易找到商場裡的廣播處,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衝了上去,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衝了上去,大家各顯神通讓大機器人亂了手腳,我感到心中暖意奔騰,但也沒閒著,打開了廣播,把聲音調到最大:

 “咳咳……小朋友……請你冷靜一點!有事好好說!不要傷及無辜!”

 話剛說完,大機器人的手就打到了廣播室,天旋地轉,我一下倒在了地上,頭嗡嗡作響。

 迷糊中我看見眾人不敵這個大傢伙,但還是義無反顧衝上去。

 我忍著頭暈,想走近看看,但商場捱了大機器人一下,也變得搖搖欲墜,頭頂上不斷有小石頭落下來,地面的晃動越來越厲害,我走路不穩,又一下摔倒在地,頭頂上有大石塊掉下來也沒有知覺,只是手裡的樹枝忽然閃動了一下,一道藍光籠罩住了我,石頭砸在上面粉碎了,坍塌的聲音才讓我回了神,怔怔看著這道防護,忽聽到一聲巨響,大機器人被人打歪了上半身。

 我側頭看去,只見它穩不住身子倒向了我這邊,我看到那個小男孩也倒了下來,連忙起身去接。

 千鈞一髮之際,我被人抱了個滿懷,一股優雅的墨香襲入我整個呼吸裡,穿著黑衣服的男生飛來抱著我,飛離了那個危險的地方,我們落地的時候,段雲曦也扛著那個小男孩落了地。

 大機器人消失了,天眼開始自我修復,黑衣服的男生放下我,轉身對段雲曦道:“你剛剛想看戲到什麼時候?”

 段雲曦無所謂,放下小男孩:“有什麼關係?反正大家對天眼都不滿。”

 “你竟然對那麼多置身危險的人棄之不顧!段雲曦,你還是你嗎?!”男生越說越氣,頗有點恨鐵不成鋼。

 段雲曦也來氣了:“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別搞得我們很熟一樣!伍·轅·傑!”

 “你——”

 不給他反駁,段雲曦就無視了他繞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臉一臉開心道:“別管他,夏初剛剛挺勇敢的呀!真棒!”

 我的頭現在還暈暈的,身體也很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怎麼樣?”名為伍轅傑的男生也收斂了脾氣,擔憂地看向我。

 我看到已經有人過來醫療,眼前七零八落的碎塊漂浮復原,滿天空都是那些還真是有點意思,但我也不太撐得住了,一閉眼就倒了下去。

 “這怎麼可能呢?!明明檢測沒有任何東西,但為什麼!她的信物就與眾不同!”

 嘈雜的聲音吵醒了我,我醒來就聽到身邊亂糟糟的爭論聲,似乎是靜爺爺還有段雲曦,還有伍轅傑的聲音,我打了個哈欠,摸摸頭髮現頭一點也不疼了,就坐了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一幫人圍著我,見到我醒了,齊刷刷看了過來,我一懵,段雲曦連忙跑來跟我說:“你醒啦,醫生說你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而且我已經給你治療過了,你看身上沒有一點傷!”

 她激動的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我嚇得連忙開啟她的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可為什麼這麼多人在這裡?那個小男孩怎麼樣了?其他人呢?沒有出事吧?”

 我連環奪命的問,伍轅傑答道:“大家都沒事,天眼的治療系統非常發達,你不用擔心。至於大家為什麼在這裡,是因為你的信物。”

 我看看他,呆呆的“噢”了一句,天眼真的是很好用啊,又是自我修復又是治療的,如果它和段雲曦一樣厲害……那它該不會是戰爭武器吧?

 我開了一會兒小差,才想起他說的信物,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左右看了兩眼,就看見信物在床頭櫃上,雖然還是一根樹枝,但似乎有點兒微妙的變化,我拿起,果然,在手裡的感覺都不一樣,更加光滑也帶有溫度了,連稜角都平滑了更多,我舉起它,呆呆的看著一群神情嚴肅的眾人。

 “它……怎麼回事?”

 我問。

 眾人一個個蓄勢待發,頗有要將絕世秘密解開的氣魄看著我,我警惕地舉著樹枝,慌張地看著他們。

 據說,並不是所有信物都有這樣的能力,而所有擁有能力的信物都帶著它們的主人離開了天眼,這也就讓靜爺爺等人認為,信物的能力就是他們所尋找的東西。

 但段雲曦十分堅決:絕無可能,信物攜帶的能力絕不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靜爺爺不甘如此,聲嘶力竭想證明就是如此,他的聲音引來了護士,並被警告不要喧譁。

 他們說,為了驗證這個事實,發明了儀器來檢測信物是否有能力,並試圖尋找到自己信物擁有的能力,也就是他們所說的“訊號”,但很可惜,他們沒有做到。

 說到這裡,他們不約而同沉默了,數十載的尋找卻毫無頭緒,這讓他們滿臉苦愁。

 我木木看著他們,心裡也沒個譜,我只聽懂了這件事對他們很重要,但它明明只是我隨手撿的樹枝,忽然變成了個寶貝,讓人有些忐忑。

 他們對樹枝萬分好奇,又對自己失望至極,便開始爭論信物攜帶訊號這種事是否是真的,而信物的能力又是不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他們吵吵嚷嚷,糾結未果,被護士趕出了醫院,臨走前都盯著我的樹枝,像是看著一塊黃金一樣不捨,最後房間裡也只剩了我、段雲曦、伍轅傑和靜爺爺四個人。

 房間裡的我們也談不上愉快,靜爺爺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這麼多年,我為了天眼這麼多年,卻看不到一點希望!而你,你不過來了一天,就有了一把鑰匙!不公!不公!不公啊!!!”

 他的唉聲嘆氣讓段雲曦煩躁,她氣得走來走去,一邊指責著靜爺爺:“我和你說了,這世上沒有天眼!你就不要再執著這個東西了!信物的能力也和你們要找的東西沒有一點關係!”

 然而靜爺爺卻一點也聽不進去,他佝僂著背,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切外物都無法讓他振作起來,讓人心疼不已,我看著手裡的樹枝,起床走到靜爺爺面前,道:“靜爺爺,要不,你拿著這個吧。別再傷心了。”

 靜爺爺看了一眼樹枝,忽然就不念叨了,他微微顫顫想接過樹枝,但快要拿到的時候他連忙擺了擺手:“不、不不,我不能要!”

 他站了起來急躁地東張西望:“我不能要,這是你的,屬於你的,對不起,對不起……”他逐漸冷靜了下來,滿眼憐憫地看著我,“對不起,我失態了,我竟然對著一個小娃發怨氣。夏初,信物是你的,誰也拿不走。”

 “可是……”我擔憂的看著靜爺爺,信物對我來說不算重要的東西,倘若它能讓一個孤立無援的老人安心,我願意把它送給他,但是……這位老人孤獨又倔強。

 靜爺爺謝絕了我的好意,離開了病房,離開前,他挺直了背,大步走了出去,我看著他的背影,恍惚覺得,過去幾十年,他都是這樣振作起來,肩上扛著每一次希望,因為還有希望,所以他走到了現在。

 段雲曦不滿地說道:“一意孤行的老傢伙。我說了不是就不是。”

 我有些失落的看著門外,垂下了手。

 一直靜靜看著他們吵架的伍轅傑忽然說:“靜爺爺說得沒錯,信物是獨屬於你的。而且確實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能力是信物帶來的。你不要想太多。”

 “老傢伙就是自己太想要了,才那麼執著。”段雲曦武斷的下了結果。

 我看向她:“你為什麼那麼肯定不是呢?”

 “……”她頓了頓,臉上驕傲的神色一掃而光,“因為我的能力就是天眼邀請我之前出現的,而且它被選為了信物。”

 這很出人意料,沒想到能力還能作為信物,但她為什麼看起來很悲傷呢?

 “我的能力也不是出自信物,是家族傳承,”伍轅傑也說,“我也推測靜爺爺只是無跡可尋了,才執著的。”

 這樣就更讓人難過了,最後的希望也被打破的話,靜爺爺該去哪裡尋找呢?他這般執著想要的東西,令他憔悴又賜予了他無限勇氣,他還能找到嗎?去到天眼的人都想擁有那樣的東西嗎?

 我感到深深的悲傷,卻更加確定,自己不是這樣的,我要的不是這樣沉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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