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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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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心之所想,心之所向

 “說什麼呢?”伍轅傑打斷了奇怪的氛圍,“難道沒有夏初,這就不會發生嗎?”

 段雲曦一愣,連忙解釋道:“不,我不是在怪夏初,只是覺得好巧,”她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在我頭上揉來揉去,“對不起啊,夏初,我有點沒過腦子,你不要瞎想。”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多虧伍轅傑,公辦處內的氛圍又緩和起來,靜爺爺踱著步子離開了我們,伍轅傑走到我面前,把我拉開了段雲曦身邊,語氣不善:“怎麼,對自己失望所以報復自己?嫉妒夏初所以也要傷害她?”

 他直言不諱,段雲曦臉色一白,不敢看他,我更是慌張,拉了拉他道:“你幹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拉著我想離開這裡:“我們離她遠點,免得又惡口傷人。”

 我慌忙解釋:“她都說了她不是故意的,你幹什麼這麼生氣?”

 他頓了頓,往段雲曦那邊瞟了一眼:“不是故意的就能傷害你?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不對勁,他一點都不對勁,他好像過於偏袒我了,我焦急的想甩開他的手,卻沒那麼大力氣,只能任由他帶我離開,段雲曦呆呆坐在床上一句話也沒說,她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像之前一樣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我放棄了掙扎,追問道:“你為什麼要那樣說她?”

 “我看不過去。”他悶著聲音,一臉的不耐煩。

 我想他大概是看不慣段雲曦那麼糟蹋自己吧,確實,我也覺得挺心疼的,如果能早點找到雪精靈,她是不是就可以快樂點呢?

 我們下了電梯,迎面正好看見了山茶,她臉色僵硬,目光裡充滿憤怒,仿若無人一般飛快搭上電梯,嗖一下上去了。

 “出什麼事了?”伍轅傑微微皺起眉頭。

 我們相視一眼,急匆匆跟在山茶背後,還沒進到公辦處,裡頭就傳來山茶的怒吼:“我早看不慣你了!一個瘋子!目中無人!!”

 緊接著,公辦處就響起了東西打翻的聲音,一群人從裡頭湧了出來,我和伍轅傑急忙衝進公辦處,看見一條又長又粗的藍色觸手在裡頭翻動,打翻不少東西,而這觸手……竟是山茶身上長出來的!她在攻擊段雲曦!段雲曦身體還沒恢復,只能躲著。

 我忙要過去幫忙,伍轅傑攔住了我,對我道:“看看情況。”

 山茶一腔怒火,奮力揮動著觸手像想把這裡掀翻,她咆哮著一擊打穿了牆壁,段雲曦向後一躍,正躍出了打穿的洞,跌了下去,山茶也是一躍,跟著跳了下去。

 我臉色一白,連忙跟過去也想跳,被伍轅傑一把抓住,抱著我飛了下去。

 “不過是多穿越了幾個世界,你就不行了?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殺啊!殺掉我!否則,我便殺了你!!”

 底下山茶鬧出不小的動靜,一些不嫌事大的人開始圍觀,還好段雲曦沒有摔到,而且她沒什麼戰意,緊皺著眉頭,不與山茶正面交鋒。

 兩人實力懸殊,即使段雲曦不在狀態,山茶也難以真正傷到她,這使得山茶更加煩躁,身體長出了另一隻觸手。

 我和伍轅傑剛好落地,我說:“天啊,山茶到底是什麼人?”

 話音未落,那觸手就衝著我來了,我還沒反應過來,伍轅傑立即出手擋住了她的攻擊。

 “嘭!”又是一隻觸手打在伍轅傑身上,他承不住這股重量,一下被打出數米遠。

 “伍轅傑!”我一驚。

 山茶很明顯改變了目標,衝我來了。

 段雲曦身體沒有恢復,沒有跟上她的速度,我一下被山茶抓在了觸手裡,直奔了時空收容所。

 “啊!”

 我一叫,還沒來得及適應,一道黑色的身影又出現在視野裡,我見到伍轅傑目犯狠色,墨水凝聚成一片,如刀片般割向觸手,觸手連忙鬆開了我,逃過被割斷。

 然而另一隻觸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伍轅傑背後,我伸出手想抓住伍轅傑,但只摔在了地上,伍轅傑被抓住了,一瞬間,他瞪大了眼睛,一下昏迷了過去。

 山茶帶著他衝進了時空收容所。

 “你要不來!他就死定了!”

 山茶留下了一句話。

 “伍轅傑!”我爬起追上去,但只看見了他們穿過一處深藍的傳送門,不見了人影。

 段雲曦跟了過來,雙手搭住了我肩膀:“夏初,對不起,她衝我來的,連累你們了。”

 我還沒回過神,一臉慌張,但看到她渾身都在發抖,一下心酸了,扶住她道:“你怎麼樣?”

 聞聲,她就軟了下來,幸好我扶住了她,她喘著氣緩緩坐在地上,盤腿坐著,開始自己療傷,一會兒,她臉色好了些,才向我說:“開時空門不像別的戰鬥損耗,需要更長的時間恢復,但是,現在我們必須去找山茶。”

 我慎重的點下頭。

 她站了起來,往外邊走去,圍觀的人還沒散,他們見到我們,對我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偶爾能聽見幾個字,也只是我們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感覺不好受。

 我們來到公辦處,這裡已經自我修復了,人們正陸續回到崗位上,段雲曦找到靜爺爺,讓他暫停了尋找雪精靈的事,這一決定,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你不找了?”靜爺爺問出了我的心聲。

 “暫時而已,”段雲曦回答,她看向我,對我道,“還有,我沒有嫉妒夏初,你這麼天真可愛活潑善良,我怎麼可能會嫉妒,最多也就是羨慕,伍轅傑那個傢伙淨會瞎說!”

 她說著說著,就揉起了我的臉,拍我的頭,像是恢復了精神,我也笑了起來。

 “不過另外一件事,他說得沒錯,我……”她忽然想到什麼,看向了靜爺爺,瞪他一眼,“我忘了,你們還在這,我和夏初要去山茶的世界,再見。”

 說著,她就帶我離開了那裡,到了外面,她才繼續說了剛才的話。

 “我,對自己很不自信。”

 她說了這句話。

 我不敢相信,她接著說:“我是很強,但這是用我的家人、我的全部換來的,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未必會選擇這份力量。”

 “夏初,你並不知道,在有這股力量之前,我也和其他人無異,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變得這麼強,”她說起自己的往事,神色有些哀傷,“直到我見到了雪精靈,他像是闖入了我的腦海,霸佔了我的思緒,我聽得到他的呼救,聽得懂他的哀傷,我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他,我以為他是我最終要尋得的東西,好吧,人。”

 “但找得越久,我就越迷茫,我真的需要他嗎?我們僅有一面之緣,為了素不相識的他我竟然要遠離我原本熟悉的世界,我想念我的家人,可我又不敢去見,我想找我的朋友,但他們已經無法理解我……沒有人在我身邊,我不知道這樣的尋找有什麼意義。”

 她說完了一長串的話,我聽得出神,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對我而言,在尋找這條路上,本就是孤獨的,我沒有因此受到傷害,但無論是她還是靜爺爺,他們彷彿都對自己尋找的東西失望了,悲傷的樣子都讓我傷心和同情,我希望能儘自己所能幫到他們,一次傾聽也好一次拍肩也好,只要能給予他們勇氣,我便會去做。

 “夏初你不一樣,”她紅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對我道,“你那麼天真可愛活潑善良,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超有趣,所以,我才想找你幫忙。”

 我難得被人誇得這麼厲害,有點不知所措:“沒、沒那麼誇張,你不要哭。”

 她擦了擦沒有流出來的眼淚,搖搖頭:“不,我才不哭,這裡有好多討厭的人。”

 待她冷靜下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又回到了她臉上,是我熟悉的段雲曦。

 她回想起了山茶,說道:“她要找我幫忙,但不清楚要幫什麼忙,我拒絕之後,她就對我動手了,她本來也看我不順眼,但這次也太過分了。”

 我也這麼覺得,可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得知道來龍去脈後才能下決定。

 我和段雲曦一同去了山茶的世界,雖是去救人,但都是第一次去,除了不安以外還有點激動,不知道對面是個什麼世界,是怪物的世界還是和平的世界?或許是像科洛他們的世界一樣呢?四處五顏六色,異彩紛呈。

 踏入那張深藍色的門,鹹鹹的海風迎面吹了過來,我們一腳踩在了岩石上,對面看去一輪巨大的彎月掛在天邊,一望無際的海洋挾裹著陣陣微風,掀起海浪。

 “是海啊。”段雲曦仰望著天際,雖彎月當空,卻並非夜晚,天幕似裹著一層薄幕,些許黯淡,散落著群星點綴在上,一副迷離柔軟的樣子。

 而我們身處蜿蜒峭壁之上,四下無人,只有遠方能看到矗立在海上的建築,但那邊離我們太遠,可能無法過去,眼下,只有這片海是我們的通道。

 段雲曦看了看我:“你會游泳嗎?”

 我搖搖頭,爸爸教過我一點皮毛,但好像無法應付這麼大片海。

 她伸出手,示意我牽上,我一牽上,她就帶著我直衝去大海:“大海!!我來了!!”

 “啊啊啊啊!!!你要幹什麼?!”

 海風吹起頭髮,涼涼撫在臉上,我驚恐的看著大海離我越來越近,她一躍,我們垂直下落。

 我死定了!

 “噗通”一聲,我們跌入海里,激起浪花。

 我們一下沉入了海里,我緊閉著雙眼,卻發現自己好像浮在了水中,一睜眼,就看見她笑著給我打手勢,說:“OK啦。”

 “咦?”我捂著嘴發出疑問,發現呼吸也很順暢欸,再左右看看,才看見自己被一個圓球球框住了,而段雲曦就在外面推著球球走。

 她向我解釋道:“我曾經在找雪精靈時,吃過一種草,可以讓我在海里呼吸、游泳,和魚一樣,也能吹出泡泡帶其他人下水,所以不用擔心。”

 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神奇的事,我鬆了口氣,轉念一想,不對啊,連穿越異世界都沒問題,在水裡呼吸算什麼新奇事?人還真是容易被糊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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