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我就滿腔怒火無處發洩。
人群還在嘲笑,我衝撞開幾個人,迅速扯下了大布告,憤恨地將它撕碎,一股腦兒地塞進了一旁的垃圾箱裡。這一舉動卻更惹來他們的非議,說我是惱羞成怒了。
我惡狠狠地轉過頭,逐一怒視他們,隨即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教室。
可是事情還沒完。
“何薔薇。”班主任進門便目光直直地看向我,表情很是嚴肅:“站起來。”
班裡一片譁然,他們或拍桌子或歡呼喝彩,甚至有人拿出零食,悠然轉身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在許多雙眼睛的注視下站起身,卻沒了剛剛的狠厲氣勢。我還是害怕老師的,因為我還不夠強大,還在受著林媛他們的牽制。
“她怎麼不囂張了,剛剛不還是一副能吃人的潑婦樣子嗎?”
......
諸如此類的話又在班級迴盪開,我揉了揉眉心,對前路的未知有些莫名的恐懼感。
“大家都靜靜。”班主任敲了敲桌子,冷臉看著我說道:“何薔薇,你自己解釋一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撓了撓頭,這種事情應該怎樣形容?最終只能無奈地解釋道:“昨晚晚自習,我無意中撞見喬安政和一個女生在一起,親熱,他為了報復我,就,強行親了我,正巧被指導員看到了。我和指導員說了,可是他不相信我。”
“老師她胡說!”我的話剛剛落音,一旁看戲的喬安娜便站起身來,開口就咄咄逼人:“我哥怎麼會看上她這種鄉野裡來的土丫頭。你看看她,從來都不好好穿衣服,就知道露這些來勾引人!老師,我親眼看到她勾引過我哥,還有林錚學長!”
聽到她的這些話,我像吃了只蒼蠅一樣噁心。人心究竟要惡毒成什麼樣,才能做到睜著眼睛將別人詆譭得不成樣子。
我冷冷地盯著喬安娜那張漂亮卻令人作嘔的臉,一句話也不想說,班主任清了清嗓子,看了看我們。
“行了,安娜你先坐下吧。何薔薇,我不管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頂撞指導員這件事,總是有的吧。聽說你們還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喬安政只是下報復你,他又幹嘛跟你同擔責任?可我看到的只是你的一味推脫......”
班主任後面教育的一堆我已經忘了,更不想回憶起,我只知道,他最後讓我在全班同學面前念檢討書,並向指導員道歉。
每一個女孩都會有自尊心,當著全班人的面已經足夠羞恥,而且還是檢討自己沒有犯過的錯誤。
可我沒得選擇,如果我反抗,班主任一定會找林媛打報告,到時候又會有什我強忍著委屈,在紙上寫下了五百字檢討,並在講臺上被迫一遍又一遍地機械的重複著一句:“我錯了。”
沒有人同情或是善良的無視,他們都在嘲弄著我的窘態。喬安娜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那眼神彷彿在說,我真是個膽小鬼。
我雖然假裝認錯,心裡卻更加記恨喬安政了,如果沒有他,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時候,班主任離開了視線,我鬆了口氣,相比同學的目光,我對老師的刁難更有壓力。
遵從班主任說的,大課間我去了指導員的辦公室暫時讓自己的耳朵清靜了一會。
我敲了門進來,指導員看到我便板起面孔。
“你來幹什麼,給我顏色看看來了?”
這種尖酸的與其我聽得多了,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動怒,我低頭快速地喊了句:“指導員,我來認錯的。”
“喲呵,這怎麼敢當呢,你昨天不還讓你的小男朋友給我好看嗎,怎麼這會又來認錯了?”
我知道這種關頭,越抹只會越黑。我不再解釋,只一個勁的道歉,心卻沉入深不見底的海里。
在這年少的歲月裡,我受過不少人的羞辱,我的力量太過渺小,每一步都走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沒有人能時時刻刻保護我,我也沒有高傲的資本。
我害怕,我不甘,可我只能先承受。
指導員沒有再說什麼,我拎著空落落的心走出辦公室,外面的情況不比班裡好多少。
喬安政在初中高中部都是男神級別的存在,現在全校都知道,我,何薔薇,一個鄉野丫頭,“不要臉地勾引了他們的男神”。他們原話是這樣的吧。
忍字當頭,也許過了這陣子,一切都會好起來吧,我這樣告訴自己,卻沒想到麻煩的事情一件件接踵而來。
這一上午我過得並不平靜,被提問回答問題的時候會有人偷偷在我板凳上灑水,課間睡覺時會有人刻意踢到我的桌子,上廁所時會有人往裡面潑水……
我狼狽地站在教室裡,看著這群與我兩個世界的,窗外是一如既往的好陽光,卻暖不到我的心上。再忍忍,我的的腦海裡浮現出林錚那張清冷的臉,對他的依賴感越來越強烈。
放學鈴聲響起,我磨磨蹭蹭地收拾著書包,在教室裡等著林錚來接我。喬安娜先我一步走過去攔在林錚面前。
“林錚,我有事跟你說。”喬安娜回頭看了看我,我冷不丁哆嗦了一下手,課本就這樣掉在了地上,剛好又砸中了我的腳。
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見林錚推開了喬安娜徑直走過來,彎腰,幫我撿起了書放進包裡。
“回家。”林錚拉著我的手,往門口走去,喬安娜卻不死心地糾纏過來。
“林錚你不能走,你為什麼要處處維護她?你知道嗎,她居然有膽子勾引我哥哥!”
喬安娜瞪著一雙杏眼,憤恨地指著我,我不安地偷瞄了林錚一眼,只見他絲毫不在意的樣子,用掌心擋住喬安娜的手指,語氣客氣又疏離。
“喬大小姐,請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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