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國城破的那天,瀟王帶領的鐵騎踏破城門長驅直入,最後在乾坤殿斬下了暴君的頭顱。
那一夜,宮城內血流成河,屍骨堆積在宮門口足足能有幾丈高。
京城內的百姓歡呼雀躍,都在慶祝自己從暴君的手下解放,終於要迎來好日子了。
這位瀟王殿下在民間口碑載道又親善愛民,冒著謀反大不韙之罪名也要起兵推翻政權,終於將百姓們從暴政中解救出來。
一呼百應,擁護他為帝。
所有人都在為瀟王賀喜慶祝,可唯獨只有一個人她笑不出來。
她不僅笑不出來,甚至連哭也哭不出來。
芳國皇宮中的未央宮,它富麗堂皇,奢華靡靡,這是當年暴君為了他心愛的女人花重金打造的地方,紅紗點綴宮殿,玉石鋪就表裡,這明明是漆黑的夜,可殿內殿外數顆夜明珠卻讓它如白晝通明。
但眼下,未央宮裡卻被重兵把守。
夜裡風聲悽悽,明亮的珠光從殿內透出,四面八方掩蓋的紅紗中有一女子的身影婀娜曼妙,引得士兵紛紛露出迷戀的眼神,可倏爾他們又因為這樣的行為而覺得羞愧。
怎麼能被這種妖女迷住了心智?
在未央宮裡的女子,是暴君最心愛的女人。
暴君死了,可她卻沒有死。
容止歌坐在床榻上,她的眉眼始終瀲灩妖冶,即便沒有粉黛點綴,她的美都是這世上獨一無二。
她曾經是芳國第一美人,也是容家最受寵的女兒,還是權力鼎盛的妖后。
動了動手想要撫上髮髻,卻牽起手腕上冰冷的鎖鏈。
她不是在這享福的,而是以蠱惑君王之罪被軟禁在這,以至於鎖鏈圍困住她只能在這三寸之地活動。
可即使如此,容止歌也絲毫沒有虎落平陽的落魄。
她下了床榻,對著門外依舊隨心所欲道:“雲明軒呢?容梨呢?讓他們來見我。”
可門外的侍衛對她臉色避如蛇蠍,語氣極為嫌惡地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直呼我們王爺和王妃的名諱?”
她不甚在意,豔麗的臉上只有漫不經心,“除非……他找到玉璽了可登大統,否則只要他雲明軒一日沒有登基,那我就還是芳國的皇后。”
侍衛臉一白,怒罵道:“你這妖后!還不快把玉璽的下落說出來?!”
“去把雲明軒和容梨喊來。”容止歌看了看自己寇紅的指尖,神色輕慢。
侍衛狠狠地瞪了容止歌一眼,但還是敗下陣來。
容止歌坐在窗臺前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外頭便是士兵的高聲呼喊:“見過瀟王!”
她扯動了一下嘴角,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
待這可稱清風朗月的俊人進來,容止歌終於轉頭看過去,聲音帶著幾分輕蔑地道:“你要登基了吧?”
“你讓我來,是想清楚要把玉璽交出來了?”雲明軒看著她,問道。
容止歌挑了挑眉,帶著惡劣的意味道:“你想要名正言順登基,那我就偏不讓。雲明軒,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在一日,這玉璽都永無見天之日。”
雲明軒並不為容止歌的話所動,道:“交出來,至少你還有一條命可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