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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穿成蘇培盛後(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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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沒有人幫著蘇培踩出一條路,他很快歇了這份心思,極富阿Q精神,安慰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養好傷,打探清楚所面臨的形勢再說。

 首先,蘇培讓二貴拿了銅鏡來,他先要看看蘇大太監的長相。如果長得像二貴,眼睛歸眼睛,鼻子歸鼻子,互不相干又草率,他會認真考慮哪種死亡比較不痛苦。

 鏡子裡的人,看上去與胤禛年紀相仿,眉清目秀,比不上原來的他具有陽剛之氣,卻多了股說不出的陰柔之美,換上女裝絕對能迷死一干宅男。

 蘇培對著鏡子,擠眉弄眼,各種角度都照過,不同的角度都令他滿意,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美。

 美中還是有不足之處,他撫摸著光光的腦門兒,擋住了免得反光。

 大光腦門很考驗人的五官與頭型,五官不夠精緻,額頭不夠飽滿的話就是災難。幸虧原身的長相給力,能扛住。

 再說後世好多人在這個年紀,髮際線已經迅速往後撤退,腦門兒沒發,與頭頂中心頭髮稀缺,也沒有多大區別。

 真計較起來,大光腦門兒,比周圍包圍中央的髮型好看多了。

 拿起涼帽往頭上一戴,美滋滋打量著鏡子,他,蘇培,就是四貝勒府奴才堆中最美的崽。

 對長相還算滿意,身份.....,這條略過,再說資產。

 蘇培盛的級別高,肯定不缺錢,只看不動產就贏了京城絕大部分人。

 在四貝勒府伺候的下人奴才,大多都住在府中的倒座,後院低矮的下人房。

 蘇培盛作為胤禛貼身伺候的管事,在貝勒府後面的衚衕裡,有座單獨的四合院。平時當值時,胤禛住哪裡,他就跟著住在旁邊耳房聽候差遣,下值後回自己的宅子,勉強算得上自由。

 宅子不算小,三間正屋加耳房東西廂房。正屋東西角落放著兩口大圓水缸,裡面種著睡蓮,蓮葉下面的小金魚在歡快游來游去。

 庭院中的天井裡,種著幾顆上了年頭的樹,有柿子樹,歪脖子桂花樹。其他幾棵蘇培不認識,這個季節的樹葉,綠得過了頭,既能遮陰又能養眼。

 蘇培覺得,萬千不幸中還是有些小確幸,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座四合院,擱著以前,妥妥的有錢人。

 除了宅子與有點二的二貴之外,蘇培盛還有好幾個兒孫,皆以他馬首是瞻,趕著空閒前來探過了傷。

 這群人圍在塌前,七嘴八舌叫他爺爺時,他除了深深的憂傷,同時滑稽得又憋不住想笑。

 以前占人口頭便宜,總愛說我是你爺爺,如今這麼多人叫他爺爺,他彷彿看到了一群葫蘆娃。

 蘇培就是再蠢,也知道爺爺不是白叫的,他現在就是幫派的老大,要護著這群手下小弟。

 怎麼說呢,蘇培不用搜索答案,能輕輕鬆鬆答題轉正,給喜歡的阿婆主彈幕留言支援。

 換成考具體的歷史,他肯定考不及格。就是打了再多的雞血,也不敢吹噓能護住他們。

 蘇培琢磨著,他與李福都在胤禛身邊伺候,他有的,從小弟到宅子,李福也肯定有。

 有錢有人帶來的些許喜悅,很快就散得七七八八了。

 趴著養傷苦不堪言,加上天氣悶熱,蘇培身上不斷冒汗。

 二貴勤快地打了水來,絞乾帕子給他擦拭:“蘇爺爺,您身子不好不宜用冰,多念念清心咒吧,心靜自然涼。秋老虎再過兩日就沒了,風一吹雨一下,天氣保管能涼快下來。”

 蘇培不會念清心咒,擦完汗之後,並沒有感到涼快。屋子裡悶熱是一回事,主要沒有遊戲手機,心煩意亂,無聊得想死。

 二貴見蘇培悶悶不樂,殷勤地說道:“蘇爺爺,要不小的扶著您起身,再去屋外慢慢走幾動幾步,人又不是王八,哪能長久趴著。”

 蘇培聽得無語又想笑,二貴這顆豆芽菜,原來的蘇培盛收他在身邊伺候,肯定是為了聽他說笑逗樂。

 在二貴的攙扶下,蘇培挪下床,慢悠悠走到門口,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撲得他像狗一樣直哈哈,吐舌頭透氣。

 二貴轉著靈活的小眼睛說道:“蘇爺爺,如今您不在爺跟前當差,李福那小子可得了勁,真以為他在爺跟前就成了第一人。爺從皇上跟前領了差使,明兒個就得出京去巡河工,他跟著前去伺候,這種天氣在外面跑,嘿,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那小子身上的肥肉,得爭相往外冒油。憑著他那張醜臉,爺估計只看兩眼,眼珠子都得疼。”

 幸福來自比較,蘇培聽二貴這麼一說,好似有股涼風吹來,頓時涼爽了許多。

 二貴又說:“爺心如明鏡般,哪能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就算沒了蘇爺爺您,他也不能獨攬大權,爺身邊哪能只他一人伺候。蘇爺爺只管安心養傷,擎等著吧,爺很快就會召蘇爺爺回去伺候。”

 蘇培頓時垮下了臉。

 躺著雖然無聊,與上班比較的話,他還是會選擇繼續無聊。

 他只伺候過貓,沒有伺候過人,跟在胤禛身邊伺候,他需要先在身上多戳幾個心眼出來才行。

 走了幾步,蘇培煩躁加沒勁加痛,讓二貴把他扶進了屋,在南窗下的塌上繼續趴著,順帶憂傷。

 憂傷的情緒剛冒出頭,聽到外面二貴驚喜說道:“原來是絮兒姐姐,給絮兒姐姐請安了,您怎地有空來這裡?”

 一道溫柔的女聲隨後答道:“福晉聽到蘇諳達受了傷,差我來探望,蘇諳達可醒著?”

 二貴說道:“福晉真是大善人吶,蘇爺爺醒著呢,絮兒姐姐快請進。”

 蘇培伸長脖子,好奇朝外看去。正房門簾被掀開,二貴懷裡抱著個布包,側身躬腰讓著一個年輕姑娘進屋:“絮兒姐姐請坐,小的去給您沏茶。”

 稍嫌昏暗的屋內,霎時明亮。

 那是仙女下凡身上的佛光。

 絮兒生得,怎麼說呢,從身材到眼耳鼻舌口,蘇培也說不出具體那裡好看,只能說全部在他的審美點上跳舞。

 尤其是絮兒身上那股溫柔的氣息,令他一顆煩躁不安的心,一下被死死拿捏住,不跳了。

 “不用麻煩二貴,我得馬上回去當差。”絮兒叫住了二貴,走上前福了福身。

 二貴點頭哈腰應是,放下了布包飛快前去搬了凳子擺到塌邊,絮兒坐下來,笑盈盈說道:“蘇諳達可還好?福晉關心著您的傷勢,差我送了些傷藥補品來,都是福晉親手選的。”

 蘇培看直了眼,結結巴巴說道:“好,都好。”說完感到不對,補充了一句:“多謝福晉。”

 平時蘇培盛穩重踏實,幾板子下來,人都快傻了。

 絮兒心裡滋味頗為複雜,見蘇培梗著脖子,忙說道:“蘇諳達還是趴著吧,這樣抬著吃力,扯到傷口可不好。”

 蘇培立刻哐當趴了下去,絮兒以為他脫了力,關心問道:“蘇諳達可摔著了?”

 “沒事沒事。”蘇培覺得很丟臉,不敢抬頭,甕聲甕氣回答。

 絮兒微鬆口氣,拿過布包,把外抹的藥膏,與內服的補品仔細交待給了二貴。她還要去福晉跟前回話,問了幾句傷勢,客氣寒暄之後,便起身離開,二貴跟上去,把她送到了院外。

 雖說絮兒只呆了片刻,蘇培卻像是歌詞裡形容的那般:你在我旁邊,只打了個照面,五月的晴天,閃了電。

 接下來,蘇培被閃電劈到了天黑,直到麻木。

 李格格,宋格格,武格格,耿格格,鈕祜祿格格等,胤禛後宅的妻妾,全部差了人前來送禮探望。

 柳兒芙蓉蓮兒等環肥燕瘦,美得各有千秋的姑娘,絡繹不絕踏進他的四合院,坐在他的身邊噓寒問暖。

 她們走後,蘇培趴在那裡暗搓搓偷笑,不斷回味琢磨,最終沒分能分出個高低,主要是捨不得把任何一人排在第二。就好比七仙女站在你面前,能按美排出名次的人,真要誇他一句喪心病狂。

 二貴把所有的禮品搬到塌邊炕桌上,一邊收拾,一邊不時笑出聲:“李福又得眼紅了,嘿,就得氣死他龜孫子。蘇爺爺得了這麼多好東西,吃了保管很快活蹦亂跳,長命百歲,小的先下去給您熬補血湯。”

 蘇培已經漸漸習慣二貴的說話節奏,掃了一眼大包小包,估計他再挨十次打也吃不完。

 不過,一下午收到這麼多慰問品,深刻說明一件事,蘇培盛在胤禛跟前,還真是一等一的大紅人,紅得連福晉都會給他面子。

 加上還見著瞭如此多的美人兒,蘇培體會了一把賈寶玉在大觀園的感覺,好似太監的身份,也不那麼令人難過了。

 只這份開心,並沒有維持多久。

 蘇培喝了藥又喝了水,被二貴攙扶著起來方便。

 以前,他能尿出一米開外,水柱有力得像是增了壓。

 現在,他看著如同缺了口的澆花花灑,窸窸窣窣四散開的尿,又哭了。

 他蘇培,從今以後只是一個空有男人靈魂,空有美麗皮囊,卻有心無力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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