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失效狀態的灰色卡牌【女怨】,梁稚玉“看到”了女怨的行動軌跡。
馬大力溺於水。
馬老頭被沙石泥土埋葬。
張家媳婦掉進糞坑,她男人爬上屋頂,跳下來摔死……
他們全都觸犯了女怨的規矩,才會被女怨找上。
正所謂,一報還一報,馬大力等人的死亡方式是他們自己選的。
屋裡,招弟跟老太太討來一碗米湯,用勺子喂懷裡的女嬰:“妹妹,先吃點東西。”
梁稚玉不客氣地喝完米湯。
“我去洗碗。”招弟對老太太說,“姑婆,多謝你!”
“不必謝。”姑婆冷著臉說道,“你自己尚且要爹孃養,這孩子你養不活,勸你趁早扔了她,免得後悔。”
招弟不說話,洗淨碗勺,拿掃把掃地。
姑婆奪走掃把:“別幹活了,走吧,我不可能替你爹孃養孩子!”
招弟咬唇:“我給你打柴,我什麼活都能幹!”抬起頭直視姑婆,砰的跪下,“我孝順你!給你養老!求你了!”
村子裡沒幾個人肯好好對招弟,姑婆是一個。
招弟求不了楊阿喜留下妹妹,唯有求姑婆。
姑婆盯著她半晌,鬆了口:“行,我替你養幾天,你趕緊給孩子找一戶人家,不然我會扔了你妹妹!”
言罷,老太太進了房間。
招弟大喜,大聲說:“姑婆,你真好!”
無視梁稚玉伸來的手,她唸叨道:“我這就上山打柴!”
“哇!”
妹妹哭了起來。
怕妹妹惹煩姑婆,招弟捂住梁稚玉的嘴:“別哭,你哭,姑婆會生氣。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我不會扔掉你……”
能量收集進度條快滿了,梁稚玉抱住招弟的手,不許她走。
招弟是個狠心的,硬生生地奪回手。
回過頭,她看到姑婆。
啪,一塊布巾扔到她懷裡,姑婆嫌棄地道:“你妹妹光溜溜的,你穿了幾件衣服,一件也沒給她!不熱?”
別說,招弟還真覺得熱。
她展開布巾,把梁稚玉裹住。
由於梁稚玉不合作,她折騰了好一會,才把布巾裹好。
集能進度條滿了。
梁稚玉總算放開招弟,默不作聲地翻轉一張卡牌。
無數事物在卡牌正面閃現又消失,最終留下的,是一隻羽毛漆黑如暗夜的鳥。它收攏兩隻翅膀,化作身穿黑色羽衣的短髮女子,鵝蛋臉,杏仁眼,個子偏高,隱約可見結實的肌肉,笑容溫和親切。
在抽獎遊戲裡,梁稚玉不受現實限制,念出卡牌正面的名字:“姑獲、夏獲、鬼車、帝少女、夜遊、鉤星……”
傳說中,姑獲鳥是偷孩子的賊,夏獲鳥收養無父無母的孩子並撫養長大,鬼車鳥會奪走孩子的魂氣,是一種讓孩子生病夭折的惡鳥。
不過,不管羽衣女子是什麼來歷,有幾個名,梁稚玉召喚了她,她便傷害不了梁稚玉。
放鬆了緊繃的神經,梁稚玉笑盈盈地問:“你希望我如何稱呼你?”
“鉤星是我的名。”羽衣女子的聲音清越如流泉,“女士,請讓我撫養你長大。”
“有勞了。”
梁稚玉觸控鉤星的額頭,選擇使用卡牌【姑獲鳥】。
嗖!
卡牌消失在遊戲空間,鉤星化作流光飛進現實世界,輕盈地落在地上,不遠處便是姑婆的家。
走到姑婆家,她拍了拍門,對招弟和姑婆說:“孩子給我養吧。”
突然冒出的陌生人讓招弟與姑婆警惕:“你是誰?”
未等鉤星解釋清楚,一個村民揹著包袱急匆匆地跑過,喊道:“村裡鬧鬼了,死了四五個人!姑婆你趕緊去避一避,那鬼兇得很!我先走了!”
她的孩子跟在她身後,她催促:“走快點!別磨蹭!”
姑婆感到迷惑,出來問:“誰死了?”
“馬老……”村民瞥見招弟,頓時心裡一緊,一手一個把孩子撈起來,朝著村口狂奔。
她的孩子趴在她的肩膀上,喊道:“姑婆,馬老頭死了,招弟爹也死了,鬼害死了好多好多人!”
爺爺死了?爹死了?
招弟對此欠缺真實感,又隱隱感到快意。
他們要扔掉妹妹,活該他們被鬼害死。
村裡死了人,姑婆無法置身事外。
她把梁稚玉抱起來,帶著招弟去村裡瞭解究竟。
鉤星跟上她們,輕聲說:“連親生女兒都敢痛下殺手的人,死不足惜。”
姑婆聞言看向鉤星,目露警惕:“你走開,別跟著我們!”
“我愛跟我便跟,你奈我何?”鉤星揚眉,優哉遊哉地觀察驚慌的村民們,“有些事不能做,既然做了,那就逃不掉懲罰。昔年你看到別人作惡卻不阻止,可有想到今天?”
“你閉嘴!”姑婆怒斥。
下一刻,鉤星奪走她懷裡的梁稚玉,牽住招弟的手,道:“孩子我來養,你這老太婆糊里糊塗,養不好孩子。”
姑婆寒著臉:“你要把招弟和她妹妹帶去哪裡?”
鉤星笑道:“我沒有房子,當然是住在你家。”對招弟說,“想吃魚嗎?我們去河邊捉魚。”
招弟掙了一下,掙不開鉤星的手,她更信任姑婆:“你放開我!把我妹妹還給我!”
“好。”鉤星放開,抱著梁稚玉去河邊。
妹妹被鉤星挾持,招弟氣壞了:“壞人!搶我妹妹!”
鉤星道:“我答應放開你,沒答應把孩子給你。”
走到蘆葦茂密的河岸,鉤星靜靜地望著水面,兩隻魚鷹飛來,丟下兩條魚。
招弟瞪大眼睛,趕緊把魚撿起來。
只有魚的晚飯太單調了。
鉤星來到山腳下,兩隻老鷹飛來,一個丟下兔子,一個丟下毛色絢麗的山雞。
“鳥兒好傻!給我們送吃的!”
招弟撿了兔子和山雞,眼巴巴地盼著老鷹多抓幾隻動物。
瞥見鉤星走了,招弟連忙跟上。
在姑婆家裡,鉤星解開衣襟喂梁稚玉吃奶,指揮招弟生火燒水。
待到梁稚玉吃飽喝足,鉤星殺雞殺魚殺兔子,做了一桌子菜,把招弟和姑婆餵飽。
是夜,萬籟俱寂。
村子裡能逃走的人都逃了,留下來的寥寥無幾。
月光慘淡,一抹模糊的影子飄到馬家,除了一具屍體,什麼也沒找到。
影子飄了出來,在夜風中徘徊許久,飄向姑婆家,從窗戶的縫隙鑽進房間,來到招弟的床頭。
床很小,招弟和鉤星擠著睡,梁稚玉躺在床頭的搖籃裡,神態安寧,彷彿在做美夢。
招弟睡得很熟,影子低頭看她。
才看了幾秒,影子察覺到不對勁,緩緩地看向鉤星。
巧了,鉤星也在看它,絲毫不害怕。
對視片刻,影子撲向鉤星,鉤星伸出手。
交鋒在剎那間結束,鉤星抓住一團蠕動的影子,梁稚玉被她叫醒。
“這是什麼玩意?”
屋裡沒點燈,梁稚玉使用卡牌主人的許可權,代入鉤星的視角,才看到她抓住的東西。
鉤星說:“這是陰魂,一種鬼,招弟身上有它留下的印記。”
陰魂沒有靈智,問不出有用情報。
“噗!”
鉤星把陰魂捏碎了。
梁稚玉的抽獎遊戲立刻收集到許多能量,抽獎次數加一。
“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擾人睡覺,真討厭。”梁稚玉打著哈欠翻開一張卡牌,“下次遇到這種事,你能解決的就別叫醒我。”
鉤星說好。
翻轉的卡牌上有兩顆星星,梁稚玉粗略看過,知道抽中的東西是一幅畫,便睡著了。
次日,她吃了奶,翻出昨夜抽獎得到的《星空圖》。
觀想這幅畫能讓魂魄更強大,與其說《星空圖》是一幅畫,不如說它是一部修煉功法。
橫豎無事可做,梁稚玉認真觀想《星空圖》。
招弟從外面回來,憂心忡忡:“姑婆、鉤星,我們真的不會被鬼害死嗎?我娘和弟弟沒有回來,伯父伯孃他們也沒回來,大家都走了,村裡找不到人……”
“死掉的人裡沒有小孩。”姑婆安慰她,“我們不會有事,放心吧。跑掉的人要是沒有死掉,會回來耕田種地的。”
但凡是活人,都要操心吃穿住,離開了田地房屋,村民如何維繫生計?
不出姑婆所料,村民們陸陸續續回來了。
那些沒回來的人,田地房屋空出來,便宜了別人,大家的日子反而比從前好過。
只是,有的人天生不安分,喜歡惹事。
夜色下,村子裡,兩兄弟躺在席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快三十歲了,媳婦兒在哪我還不曉得。”
“乾脆咱們去拐一個媳婦得了,買媳婦太貴,娶媳婦也要不少錢。”
“你想怎麼拐?去年李麻子在縣城摸了一個娘們的手,被剁手,流血流死了!”
兩兄弟熄了拐媳婦的心,長吁短嘆。
少頃,當哥哥的說:“姑婆家好像來了個女的?”
弟弟說:“沒見過她男人,可能是寡婦吧,我見過她去鎮上買東西。那女人挺有錢,買的都是好東西,細棉布、細鹽,還給馬招弟買了冰糖葫蘆。”
哥哥動了惡念:“不如我們……”
夜間覓食的鳥飛過天空,蟲鳴蛙叫有氣無力。
夏季過去,秋天來了。
兩兄弟鬼鬼祟祟地接近姑婆家,被風吹得縮起脖子。
猛然間狂風颳過。
哥哥被風沙迷了眼,一邊揉一邊說:“這風來得邪乎……人呢?”
颳風前還在他身邊的弟弟,現在不見了!
他放眼觀望,弟弟就像憑空失蹤,四處尋不到,叫喊弟弟的名字也沒有回應。
冷汗從他的身體裡冒出,他很害怕,不受控制地想到殺死馬老頭和馬大力等人的鬼,以及很多很多死在鬼手裡的人。
聽說那隻鬼尤其兇戾,被它盯上的人,逃到哪裡都逃不掉死。
越想哥哥越怕,不敢想女人了,弟弟也顧不上了,拔腿就往家裡跑:“救命啊,鬧鬼了!”
黑夜中,他的叫喊聲極具穿透力。
村子卻靜悄悄的,似乎大家都睡得沉沉的,沒有一個人被喚醒。
“呼呼——”
身後有什麼東西追上來了……
聽著像是一輛車子,車輪滾過地面,發出聲響,可村子裡沒有車。
是鬼?
雞皮疙瘩在哥哥的面板表面蔓延成災,他跑得氣喘,心臟在狂跳,又想回頭看一看追逐他的是什麼。
就看一眼!
他扭頭,看見一隻大鳥。
然後他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宛如騰雲駕霧。
在他的視野中,有一具熟悉的身體。
那身體沒有腦袋,脖子上碗口大的傷口在噴血。
那是他的身體!
他,被風裡的怪物砍掉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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