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喂！喂！”
“小夥子，你還好嘛？”
身邊的聲音在耳邊漸漸清晰了起來，有人拍打著王蔥的臉，似乎還有人在掐著王蔥的人中。
王蔥想努力睜開眼睛，可是眼皮還是那麼沉重，只能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手腳依舊冰涼毫無知覺，動彈不得。
王蔥下意識想動一下手腳，可哪裡動彈得分毫。
“醒了，醒了！”
“他醒了！”
“他沒死！”
周邊的人已圍成了一圈，他們剛才見這個小夥子騎腳踏車過馬路邊上的缺口，摔倒在地上，人和腳踏車四腳朝天，一陣子不會動彈，差點以為他摔死了。
眾人見地上沒有鮮血，有好心人圍了上來幫忙掐他的人中，拍打著他的臉，終於看見他眼皮動了一下。
王蔥的手腳雖一時動彈不得，意識倒漸漸恢復了，自己明明在辦公大樓行走，只是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一絆，仰天摔倒了而已，怎麼現在躺倒在馬路邊上了呢？
七月下旬的天氣有點炎熱，地上還是火烤一樣。
邊上知了在樹上死命地叫著，“知了，知了！”
幸好王蔥躺倒著的地方，是馬路邊上，有馬路邊上的蔥翠樹木遮擋著陽光，要不不要說摔死，就是曬都把人曬死了。
王蔥緩緩睜開眼睛，只見周圍已黑壓壓圍著一圈，男男女女的，看去不是穿著軍綠色的中山裝，就是丈青色的中山裝，黑色西裝革履的罕見地也有一二個，都關切地注視著王蔥。
“你怎麼樣？小夥子。”
“有沒有親戚在附近？”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這群人倒是挺熱心的，滿臉的真誠。
“現在還能遇見這麼多好心人？真是難得了。”
王蔥內心想著，開始試著動動手腳，不知怎麼的，還如棉花一樣軟軟地無力，手指倒開始能動了起來，腳緩緩地似乎有了點知覺。
“我這是怎麼啦？”
王蔥居然能細聲細語地發出嘟嚕聲了，他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怎麼自己一摔就摔到這個大馬路上了呢。
“小夥子，你運氣算好了，只是摔在馬路邊上，要是摔在馬路中間，過路的汽車都早把你壓死了。”
“現在怎麼樣，是不是恢復點了？”
“要不要把你扶起來？”
圍著的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甚至有人想動手把王蔥扶坐起來。
“這幫人都不怕我訛詐他們嘛？”
王蔥內心疑慮地想著，手腳倒開始慢慢恢復更多點的知覺了。
“麻煩這位大叔和大哥，把我扶一下，靠在樹邊休息一會。”
“我現在四肢好像慢慢地在恢復，就是現在還沒力氣，一下子站不起來。”
王蔥有氣無力地說著，講話還是沒恢復正常。
“我人倒是漸漸清醒過來了，就是力氣好像要慢慢才能回到身上。”
眾人見他恢復了知覺，說話也漸漸清晰，圍過來七手八腳把他從馬路邊的草地上扶了起來，背靠在樹邊。
邊上有位三十多歲的男子，正在扶起一輛二十八寸上海產的黑色鳳凰牌腳踏車，拍了拍腳踏車座墊跟王蔥說道：
“小夥子，你運氣很好，腳踏車沒摔壞。”
“人也挺有運氣的，摔倒在馬路邊的草地上，看上去皮肉也好像沒破沒出血。”
“剛才大家看見你一動不動，總以為你摔死了。”
“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內傷？骨頭有沒有斷？”
圍著的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見他還是動彈不得，以為他有內傷或者會不會把腦子摔壞了之類，都圍著不曾散去。
王蔥沒有疼痛感，自己估摸著應該沒有摔斷骨頭。就是人全身無力，一下子還沒有力氣站起來。全身好像洩了氣的皮球，需要慢慢把力量聚回來。
“我自我感覺沒事，就是一下子站不起來。”
王蔥能微笑了，感覺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焦點，挺不好意思的，有點羞澀為難地說著。
“那就好，你再坐會，能慢慢恢復力氣就好。”
眾人見王蔥摔了個四腳朝天，居然沒啥大的事，紛紛替他慶幸。
“阿彌陀佛，小夥子呀，你真是好運氣。”
一個五六十歲的農村大媽在邊上說著。
“不對呀，我明明在辦公大樓的，怎麼摔到馬路邊上了呢？”
王蔥百思不得其解，
“要躺也該躺在辦公大樓或者醫院呀。”
王蔥手臂漸漸能動了，頭頸也開始有了力氣。
他低頭一看，自己穿著深綠色解放鞋，深綠色中山裝，褲子和衣服也一樣的，都是深綠色的，是條軍裝色直筒褲。
“這是怎麼回事？”
王蔥依稀記得自己三十年前剛參加工作時穿過這身衣服，沒多少日子就換掉了，怎麼還有這麼一身穿在身上呢？
看看邊上眾人，也感到挺為詫異的，
“怎麼都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穿著打扮呢？”
“拍電影嘛？”
王莽清晰記得昏迷之前沒參與電影製作，這一摔，倒在馬路邊上，既沒攝影機，也沒導演，覺得不像拍電影。
王蔥腦海像放電影一樣閃過很多畫面和思緒。
“那小夥子，你沒事，我就先走了啊。”
邊上一位大叔模樣的先開口了，他還要去農機站買化肥，心裡面想著事，就開口提出要先離開了。
“嗯，這位大叔，謝謝您啊！我沒事了，力氣慢慢在恢復，您忙您的去好了！”
王蔥一陣感謝，就是事後想起來，匆忙之間忘記問問這位大叔姓名，是哪裡人了，自己應該以後去表示下感謝的。
那大叔也不在意這些，揮揮手說了聲不用，騎上邊上的腳踏車就走了。
其他人有事忙的，也紛紛開始走了，有的來問了一句：
“沒事了吧？”
聽王蔥回答沒事了，他們也就走了，王蔥又表示了感謝。
身邊還留有幾個大伯和大媽，大概是馬路邊上附近的村莊的，剛好在邊上田裡幹活，見到王蔥騎腳踏車路過翻倒嘛，他們也圍過來看了看。
王蔥漸漸更有了些力氣，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咦，華為手機怎麼不見了？”
“皮夾子也不見了，紅色百元大鈔也沒了，怎麼回事？”
右手上衣口袋裡摸出來只有一張工人大團結的十元錢，這錢也不是現在銀行能用的。
王蔥有點詫異，繼續摸摸自己的衣褲口袋。
上衣左口袋上掏了掏，居然摸出了一張報到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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