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城市獨有的昏暗夜空，只有恆遠的月和偶爾閃爍的客機航行燈。
最繁華的都市中最繁華的市中心地區，一幢古風濃郁的矮樓突兀也孤高的立在一派鋼筋水泥之間，正門前燈火通明不斷有豪車進出，一位位氣宇不凡的男女踏上紅毯。
黃志宇站了起來，將腳下的硬木地板當成了紅毯。
他衣著鮮亮，腰背筆挺，視線平穩，舉手投足剋制但不拘謹，看起來就和矮樓正門口的石獅子一樣自然。
“好久不見，閣老”一位矮小的中年男子恭敬的探手過來。
“好久不見，阿胡”身形富態的百大富豪微笑著與其握手。
“新面孔”他望向黃志宇
“這是我在玖州收的小弟”閣老介紹的很隨意，視線完全沒有朝黃志宇身上放，連頭都沒有歪一下，似乎並不想多聊，阿胡顯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只是朝著黃志宇點點頭就移開了視線，他鬆開緊握的手及其自然的走到閣老一旁與其並排前進。
“難得能在這場合見到您啊”
“是啊，老了，喜歡清淨”
“我給您找個安靜的隔間”
“有勞”
“榮幸”
黃志宇低著頭跟在二人身後，剋制著上揚的嘴角。
“喜歡聽聰明人聊天，是優美的旋律，默契的共舞，更是吟詩作對”
“好奇怪的形容”明月的語氣是輕鬆的，表情卻冰冷著。
“看一眼閣老進的門，拿一杯酒，再取一些小三明治之類，方便吃的食物，然後自然的掃視整個會場，目標到了麼？”黃志宇沒有回應明月，他端起空氣餐盤，如其所言一般，神情自然的掃視著亂糟糟的市長辦公室。
明月站起身搓了搓冰涼的手，從房間角落拖來了一個人偶，為其貼上一張陌生的人臉面具，面具邊緣密密麻麻的寫著數排文字。
“姓名：司空毅。上頭有人，黃志宇得到的情報顯示，搞定這個人就有機會參與明天的外交部宴會。”
監控前的郝初五嘖了嘖嘴。
如果想要從大頭兵往上晉升，海外政治學習是重要的課程，初五在軍校課堂上學到過不少案列，甚至看過一些質量不錯的那國劇集，這個厭學的孩子被那國發生的各種奇葩案列震撼的不輕。
郝初五望向一旁隨時準備支援的心理學者，這位滿臉褶子的南方老漢始終皺著眉頭沒有一刻放鬆，而此刻郝初五並沒有在對方臉上看到更多的不安。
全程參觀“二級審訊”的機會不多，自己也只看過兩次。其中令他印象相對深刻的審訊目標是一個被蠱惑的本地居民，相機裡存了超過三千張照片，做夢要把駐軍情報賣給海外反“這國”份子。
並不算新鮮的案列，我軍區官兵普遍對這種送人頭的行為表示歡迎。
而這個傢伙算是“非專業人士”裡最努力用功的了，他打算在基地附近挖個深坑常駐，裡面睡袋帳篷，應急藥品一應俱全，連無線網路都準備好了，而這個洞也正是他的迴圈起始點。
郝初五觀摩的那兩次，審訊人員都是先進行非常直接的問答，直達這次審訊的核心目標，然後再開始“環境引導”在需要接觸對方熟悉領域的時候適當交出主動權，並記錄在案方便之後證偽，也是對於催眠準確率的反證。
而此刻，她直接跳過了“問答”步驟，可以想象她一定是在多個時間線中做了足夠多的事前準備，但作為旁觀者還是難免會擔憂，而且，郝初五發現明月起身的時候險些崴到腳，手臂拖拽的動作也有些不協調‘是哪裡不舒服麼？！’
“小夥子，背影不錯啊”那位阿胡微笑著朝你走過來，彷彿一位和藹的長輩。
黃志宇：點頭說“您好”然後皺起眉頭，略顯沉重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拘謹。
明月：阿胡輕輕點頭，你注意到他看了眼你的餐盤“第一次來這種場合麼？”
黃志宇：上半張臉保持沉重，嘴角稍稍上揚，然後說“這麼豪華的是第一次”
明月：上半張臉保持沉重是什麼鬼？
黃志宇：類似這樣的表情。
黃志宇面向明月，他眉頭皺成一團，嘴角卻是笑意，看著慘兮兮的。
阿胡：沒關係，我帶你到處逛逛。
明月：他說著就搭上了你的肩膀。
“不對不對！”催眠中的黃志宇表情糾結“按常理來說，難道不該扭頭走嗎，我表現的那麼慫那麼軟，不因該是覺得‘真噁心真孬種’然後隨意招呼一句扭頭走麼？武鳴圈子裡不都是這樣的人麼？”
明月：我覺得這和你的表現無關。
黃志宇沉默了一會兒“看來是的”
明月：餘光裡，你看到了一張已經被印在腦海中的面孔，那位姓氏罕見的男子，他四十三歲卻看起來只有三十左右，體態優雅健美，西裝被肌肉撐的鼓脹。
‘司空毅！’
黃志宇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和視線，沒有反抗肩膀上的手，十分順從的跟著走了，而且還順道又多拿了一杯酒。
人群裡司空毅神采奕奕的聊著，似乎說了個什麼笑話，所有人都跟著笑起來，突然他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轉身尋找，卻是非常不巧的撞上了端著酒杯的服務人員。
“十分抱歉，抱歉，抱歉”服務人員臉上寫滿了驚慌，似乎嚇呆了，站在那一動不動。
大堂經理已經無聲的出現在身旁“十分抱歉尊貴的客人，這邊走，我們為您處理”
二人離去，留下憋紅了臉的年輕服務員。
他們進入了一個裝潢精緻的小房間，老式留聲機，立式擺鐘，翡翠屏風這裡的每一個物件都是那麼精緻又充滿歲月的厚重，在關上門的一剎那，喧囂散盡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司空毅走到房間正中央，他作勢脫下髒了的衣服，作為這個頂級商務會所的正式會員，會所會有常備的合身衣物用來應對這樣的意外。
“他來了半年了吧，我見過他”
司空毅背對著大堂經理，脫下外套。
“如果瞧不起端餐盤的工作，那就不因該勉強，去試著找到屬於自己的夢想，既滿足了自己，客人也得到了和規格的服務，同時也空出了位子留給合適的人”
“這是逃避”
“不，這是更高層的自我覺醒”
明月：司空毅雙眼翻白，肩膀耷拉了下來，馬上就要仰天倒下。
黃：扶住他。往椅子上放
明月：此刻身後卻傳來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磕磕~磕磕
“來的正好！這個傢伙真是重，就像扛著一隻牛”黃志宇抱著空氣，粗重的呼吸著。
“我來了！我來了！”門被有限推開，他立刻衝過來幫忙扛人。
二人協力將這位健壯如牛的肌肉男放上了沙發。
“你怎麼在這，那邊沒問題嗎？”黃志宇望向來者。
“鞭打櫻桃！”明月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說出了這個詞，就看見摺椅上的黃志宇突然失去了一切表情，向後一靠閉上了眼睛，彷彿被被一拳打昏。
“此刻眼前人的衣著”明月問
監控那頭，郝初五所在監控室的氣氛頓時升溫。
“他穿著灰色的西裝，衣領在抬人的時候被蹭褶皺了，想要擼袖子但因為過於貼身擼不起來”
明月停頓了不到一秒繼續問道“你現在的衣著是？”
“灰色的西裝，衣領在抬人的時候被....不對，我穿著大堂經理的紅色西裝，想要擼袖子但是.....”
“對方的鼻樑高麼？”明月打斷了對方含糊不清的敘述
“我看不清，模模糊糊的，有一團灰色的煙籠罩著”
“撥開它們”明月命令道
黃抬起手開始煽動，動作僵硬詭異。
“撥不開....撥不開啊！”黃志宇突然嚷嚷起來。
郝初五前傾著身體幾乎要把臉貼上螢幕，他注意到監控中的明月失望的鼓了鼓嘴，這位青年軍官短暫的露出了笑容。
明月：短暫的休息後，計劃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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