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魁對綺雲恨意未消,其實更恨的是自己,是那種難以掩飾的自責和悔恨。本↘書↘首↘發↘求.書.幫↘/
詩云:鉛華落盡人初散,昨日喧囂誠可嘆。
春來綠枝發幾葉,秋去霜桐餘萬han。
茫茫絲雨遮斷樹,滾滾紅塵鋪滿天。
過後方知歲月短,當年只笑路尚遠。
自從經歷了那次事件,蜀中魁的心近乎於半死之狀,可謂悲哀莫大於心死。不然,以蜀中魁的人品和武功修為,也斷然不會去侍奉一個朝廷藩王,去做那昧良心的事情。
那次事件,事出突然,卻事出有因,有冥冥中的天意,有不可測的詭譎,其實最多的是人xìng的考驗,對於男女之間的那種曖昧的一種最大的考量。蜀中魁是那次考量中的失敗者,故而一時抬不起頭,無顏面對軒轅子,武仙和裘天狼三人,才在事後,毅然決然的離開蜀州,企圖了此殘生。
可是,造化弄人,他沒去成東瀛,卻到了高麗,卻又不得志,進而回轉漠北,才遇到了上黨王,轉投官府做近身侍衛,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偏偏事情就是這樣,你越不想如此,偏偏就會如此。
蜀中魁原想著,自己投入了官府,也許此生再不會與蜀州幾個相遇了。
可惜,yīn差陽錯,他跟著上黨王來到了揚州,因為喜公公之事,又遇到了故人武仙,進而jiāo手,jiāo手只一合,便知這些年武仙武功更精進了,而自己思及過往的種種過錯,一時無顏。
接著便是遇到了楊卓,這個蜀中魁最不願意面對的彭暉的大弟子,蜀中魁更是汗顏。
蜀中魁沒想到,這許多年來,彭暉卻並未怪責過蜀州怪傑,也未有牽連到自己和綺雲使者,多年來不曾向親傳弟子fāxiè其中的不滿與憤懣,將仇恨代代相傳。由那天楊卓的情緒表現,就可知道彭暉對楊卓的教導中,是包含激情,卻不帶負面情緒,這種教導使得楊卓並對蜀中魁恨不起來。
越是如此,蜀中魁越是不安,越是覺得愧對彭暉師徒。
當初,蜀中魁到了漠北,沒有遇到上黨王之前,也曾想親自去找彭暉解釋清楚,當年的情由和其中的隱秘細節,也可以將心中的包袱放下,讓自己輕鬆一些。
可惜,三次他都到了彭暉的門前,而止步不前,未得見過一次彭暉的尊顏。
蜀中魁自恨自己不夠磊落,也不夠膽氣,沒去見這個昔日的故人。
蜀中魁看見過楊卓和彭暉習武,也知道一點師徒間的切磋,他自覺彭暉卻是個磊落的漢子,不比自己這般齷齪,欠下了桃花債不說,卻無辜冤枉了彭暉,造成了終生遺恨。
蜀中魁在暗處看過幾次師徒的練武,卻也不好去攪擾,最後飛身而去。
此後,蜀中魁想把此時深深埋藏心底,也許時光會沖淡這一切的悲苦,一切的辛酸無奈。
可是,事與願違,二十年後,自己重新見到了綺雲使者,還見到了彭暉的大弟子楊卓,還見過了故人武仙,軒轅子卻永遠的消失了,成為了蜀中魁心中的隱痛。
種種蘭因絮果,卻不知從何說起,蜀中魁長嘆一聲,一時默然。
怨恨是無用的,隱瞞是徒勞的,事情終究還是揭破為好,蜀中魁曾經這樣想過。
面子,尊顏,使得蜀中魁一次次去見彭暉,而終於止步不前,無法宣之於口。
這即是蜀中魁的最大悲苦,為了情面,而甘願自己承受這杯歲月的苦酒。
蜀中魁原本酒量驚人,在那以後更是無酒不歡,在上黨王眼裡,蜀中魁是不會醉的奇人。
蜀中魁對於酒的嗜好,從此加劇,偶爾也會找幾個上黨王府裡的侍女去尋歡,可是每到想起綺雲之事,頓時興致全消,變得異常暴躁。
上黨王聽聞此事,隱約猜知,他是受過女人之累的人,這種事勢必十分隱秘,也不好直接探問。
蜀中魁對酒獨酌,常常回想起李白的豪情萬丈的《將近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可嘆,蜀中魁自己清楚,自己空有李白的豪情,卻無李白的灑脫不羈。
蜀中魁想起了許多舊事,心下一時感慨,輕輕噓了一聲。
黑暗處陡然升起了一個身影,卻是鬱伯罕。
蜀中魁立時挑起,直奔著那鬱伯罕追去,鬱伯罕卻又是一閃而逝,蜀中魁立時停步。
這可能是調虎離山,蜀中魁沒有走遠,接著折回了原處。
鬱伯罕似乎消失了,蜀中魁隱隱還能聽到宴會上的喧囂和吵鬧。
此時,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蜀中魁急速趕去,那是在宴會附近。
一時看到了鬱伯罕,和吳極通對峙,吳極通臉色深沉,而鬱伯罕面帶笑容。
吳極通單手劈出了一掌,風雷呼嘯,han氣攝人,直撲鬱伯罕。
鬱伯罕一時單手接過,似乎胳膊一抖,立時將那股han氣斜刺裡移了出去。
砰地一聲,周圍的一個親兵,遭到了此種突然襲擊,立時面色慘白,身體僵直,如同冰塊般怦然墜地,立時斷成了好幾截,旁觀諸人無不駭異,這和石骨功如出一轍,又是邪功。
只可惜這功夫不曾載入波斯風靈的禁忌之列,所以不會引來波斯人的責難。
此時,赴宴的幾人都同時出來,看到了吳極通和鬱伯罕兩人對決。
這種玄yīn掌的功效,和石骨功十分相似,只不過石骨功微顯邪門,靠的是yīn氣聚集而成形。而玄yīn掌卻是靠han氣聚集而成,加之他yīn陽同修,這han氣更是加倍嚴酷,宛然是han冬之氣有所不及。
吳極通毫不理會此時那個親兵的死亡,繼續發出了第二掌,威力更是強勁,卻是烈焰掌。
烈焰掌一出,立時周圍溫度暴漲,炙熱的氣流噴向了鬱伯罕。
鬱伯罕依舊是袍袖一抖,似乎斗篷都跟著上揚了半尺,那股熱浪還是被轉移了出去。
那股熱浪直撲向了上黨王身前,蜀中魁一時飛身過去,刷的一劍落下,立時消解那裡的熱浪。
吳極通和鬱伯罕都是一呆,想不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居然有如此精妙的劍術。
吳極通的眼睛一亮,暗道:“看來這個鬱伯罕和裴節都不是易與之輩,一時難以搞定。”
鬱伯罕看到對方人多勢眾,一時喝道:“喂,那個刺客來了。”
一時周圍都是一呆,四周張望時,鬱伯罕飛身竄上牆頭,意圖遁去。
那刺客的yīn影似乎都是十分清晰映到了諸人心間,所以才引得諸人分身觀看。
而吳極通卻是始終盯著鬱伯罕,眼看著他身子懸起半空,立時發出了凌厲的玄yīn掌。
眼看著玄yīn掌落到了鬱伯罕身上,鬱伯罕卻是陡然一個鷂子翻身,不知怎麼就躲過了這次偷襲,安然落到了牆頭,一時遁去。
吳極通和蜀中魁都是暗中歎服,這個傢伙居然可以在半空突然離奇翻身,可說是十分玄奇。
蜀中魁暗道:“看來這是個鬼谷靈族的人,別的族類不可能有如此的輕功修為。”
吳極通也是如此想,但是此時也是束手無策。
上黨王笑道:“一個小chā曲,大家不要慌,繼續回去飲宴。”
幾個人真的回去了,吳極通走了,只有蜀中魁安排人去掩埋那具屍體。
楊卓和傅施迦暗處看的真切,鬱伯罕突然到訪,一定不是心血來潮,看來有點深意。
楊卓傅施迦循著那鬱伯罕遁走的方向,緩緩出了上黨王的寓所。
鬱伯罕卻並未遁走多遠,就遇到了四個人,卻是蒙斯納音,聞悔,金光大師和飄雲僧。
這四個人同時到來,圍住了鬱伯罕,鬱伯罕滿不在乎。
那是個不大的里弄,四處荒僻,前面是個點心鋪,後面是個紙紮鋪,斜對過是個大宅院,右前方是個菜市場,還彌留著淡淡的菜味和豬油味道。
蒙斯納音說道:“鬱伯罕,你這個狂徒,今日好叫你知道佛爺的厲害。”
鬱伯罕笑道:“你們江北五大寺院裡,就差聽心禪師沒來了,真是四缺一啊,未免美中不足,可惜可惜。不過我忘了,聽心大師不願意和你們一起玩耍,嘿嘿,真是可惜。”
蒙斯納音四人臉色十分難看,因為鬱伯罕所言卻是事實,聽心禪師對於江北五大寺院的行為,幾乎沒有一次和他們四個是同步的,可說是特立獨行,而且鬱伯罕的挑撥離間,似乎一下子刺到了他們的痛處。
飄雲僧的飄雲掌,聞悔的伏魔掌,金光大師的金光劍氣,蒙斯納音的火焰殘影同時殺來。
鬱伯罕宛如一道旋風,紅影過處,胳膊抖動之下,金光大師的劍氣攻向了聞悔,蒙斯納音的火焰殘影有半數噴向了飄雲僧,一時四人微微亂了,但是還是運氣抵禦,保持了包圍的陣型。
蒙斯納音喝道:“各位保持陣型,與此賊周旋到底。”
蒙斯納音的火焰殘影繼續肆虐,三人的掌法都是發揮到了極致,攻向了鬱伯罕。
鬱伯罕一時倒也是無機可乘,對於四個掌門級別的人物圍攻,倒也是不可小覷。
鬱伯罕的鬼谷玄功到了極致,斗篷宛如一個大風車,輪轉之下,氣息洋溢,十分靈動。
鬼谷玄功十分玄妙,當今世道,除了鬱伯罕沒有人修煉成功。
所以鬱伯罕的狂傲,也是可想而知的,不過遭遇了四個人合圍,想脫身也是極為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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