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麼,我的這個夢想只能靠你了,此外沒有任何人能幫我,李彪他們也不行……”博士繼續道,語氣早沒了先前的自信,近乎哀求。
99號機器人沉默了一陣,覺自己沒必要拒絕一個愛自由的機器人,於是道:“我要怎麼做?”
“你同意了!太好了,你只需要把手放在那臺意識源轉移器上,然後我就可以複製你的身體了。”
“就這麼簡單?”
“當然,我可是頂尖的科學家。事成之後,我便再送你一臺意識源轉移器,這樣你就可以為聖女留一條後路了!”
“呵呵,行吧,我就幫你這個忙……”
99號機器人被說服,於是走到窗臺邊,伸手按下那個手印。一瞬間,99號機器人感覺天旋地轉,意識迷糊,等自己醒來,眼前冰天雪地,陌生無比。
“我在哪?”99號對著滿眼白茫茫的冰原道。
“不是你,是我!”
99號嚇了一跳,博士的聲音從自己的腦子裡冒出,即有兩個意識源在自己腦內。且這個聲音說自己是博士,而非99號機器人。
99號不知怎麼回事,急忙問道:“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現在的“自我”只是殘留在我軀體裡的意識,而這副身體真正的主人是我——愛斯坦因博士!”
“那我呢?”
“你不是陪李彪他們去太陽系同王尊火拼了嗎?”
“是嘛?”
“結果怎麼樣?”
“結果不知道,你知道自從你離開後,我就複製你的身體,到了這ret-231星極寒之地隱居起來……”
“你真的隱居了?”
“當然,你看,這極寒之地多麼愜意,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劈柴,餵馬,遙看世界,面朝大雪,異想天開!”
“也好……”
99號機器人不明白到底自己跟著博士去了極寒之地,還是博士混入了自己的夢境。好在這迷迷糊糊中的場景與自己的夢想一致,自己也覺可以放鬆休息一下,於是不再想那麼多,而是隨著博士劈柴餵馬去了。
…………
在99號機器人與博士對話之際,進入另一道門的聖女也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院落。院落裡滿是黃沙,十分荒涼,前方一道沙丘擋住了聖女的絲線,聖女趟過黃沙,上到沙丘,卻發線前面也是沙丘,沙丘的盡頭是一道院牆,院牆外是城市的街道。
聖女不明白院落的設計者為何在實驗室後院堆積這麼多黃沙,不過她沒心思思考這些。等她用意識源場探索了整個山丘區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後,她便轉身準備返回實驗室。
正在她轉身之際,沙丘側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花蓮教主?你是找我嗎?”
聖女嚇了一跳,自己的意識源根本沒有感知到別的意識源的存在,為什麼沙丘後還有人說話?另外,自己花蓮教主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這人為什麼知道?不過,想到這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頑皮,她突然醒悟了:“博士?是你嗎?你在哪?”
“在你眼皮底下!”頑皮聲音道.
聖女躍到沙丘側坡,低頭向沙丘下看去,只見沙丘上露出半截乾屍,把她嚇了一跳。
等乾屍浮出沙丘,聖女才發現這是一個正盤腿打坐的禪師。
禪師背對著聖女,光亮的頭皮,尖尖的耳朵,大概鑽石星人族,背影看起來比較年輕。光頭禪師側坐在沙丘半坡之下,外人很難觀察到,在這樣一個鬧中取靜的位置打坐,這禪師要麼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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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姿態,要麼高人一等。
聖女感知不到禪師的意識源場,但這禪師周身泛著淡淡的能量護盾,表明他還活著。聖女開口問道:“你就是愛斯坦因博士?”
禪師道:“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博士只是我業餘愛好,禪師才是我真正身份!”
“呵呵,不管你什麼身份?你找我們幹嘛,另外你邀請我們來第八星球,怎麼老躲著我們?”
“因為我找的就是你!”
“什麼?”
雖然博士之前的行為一直神神秘秘,不過聖女見多識廣,倒也沒覺多出格,當博士說找得只是自己時,聖女嚇了一跳。
“對,找的就是花蓮教教主!”
“你沒開玩笑吧?我已經不信什麼教了?”
“不信了?可惜!”
“有什麼可惜的,教會不過是個口號,信與不信都一樣!”
“花盡已無擎雨瓣,葉殘猶有傲風枝!”
“咦……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誰?”聽禪師說出一個偈語,聖女吃了一驚,這偈語正是她當年在自由港星創辦花蓮教所作,並時常將之掛在禪房內以聊以自!慰。
禪師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緩緩道:“無妄,無嗔、無痴;有信、有義、有為……三無三有,善莫大焉!”
“花蓮教教義!”聖女再次脫口驚歎,這教義是自己參研一些教派經典總結出來,並確立為花蓮教的教義,除了自由港星上的教徒,一般沒人知道。但這個銀河系第八星球上的博士——一個業餘禪師,他怎麼了解這麼清楚?聖女不得不再次大聲質問:“你到底是誰?”
“作為一個業餘博士,我自然會收集整理些宇宙宗教發展史,縱觀上下九千年,花蓮教教義是我認為最全宇宙最偉大的教義……”
“呵呵,何以見得?”聖女雖然覺對方阿諛奉承,但創立花蓮教乃自己人生中比較特殊的經歷之一,聽聽這個瘋瘋癲癲者的看法,也未嘗不可。
“摒棄貪嗔痴倒稀鬆平常,將生活終極歸於有為,是在貧瘠沙漠中能看見雪蓮之人才有的醒悟……”
“呵呵,我早已不信教!”
“既然能摒棄貪嗔痴,又是有為的將軍,教主雖然已不在教中,卻勝似在教中!”
“你找我就是來說這些?還是說說你有什麼企圖吧?王尊難道要做教主?讓你創辦宗教?”
聖女見這禪師大話連篇,顯然居心叵測。於是想問他到底想幹嘛。想到李彪他們可能還等自己回覆,她想快點弄清這個愛斯坦因博士的根底。
“王尊?呵呵,王尊奈何不了我,他只不過是個靈魂的黑洞!”禪師說完突然起身,然後轉身面向聖女。
聖女發現禪師突然從光頭和尚化身為爆炸頭的博士,吃了一驚。看他的身形,聖女明白他也是機器人,於是問道:“你也是流體金屬機器人?”
博士笑道:“不錯,不過20年前不是。二十年前我和一個叫東皇志強的人一樣,是有機體族……”
“有機體族又怎麼樣?我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你到底有何企圖?”
“看來你沒留心到我說的東皇志強這個名字,那麼你聽過大志這個名字嗎?”
“大志?”聖女聽到大志這個名字彷彿記起了什麼,不過又有點模糊。
“對大志,一個銀河系人,五十年前,他前往1101星系一個荒漠化星球淘寶,最終不幸身亡,而那個星球名字就是自由港星!”
“大志,自由港星?你還知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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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聖女突然激動起來,急切希望博士說更多。
“五十年前,這個叫大志的人親自打造了一個雌性的流體金屬機器人,希望憑藉機器人的能力,在自由港星挖到足夠的礦藏而發財致富,結果不幸被沙蟲吞噬,但他打造的流體金屬機器人倒活下來了……”
“你?”聖女更加激動,用手指著爆炸頭博士想質問什麼,但又沒說出口,接著,聖女神情一轉,淡淡笑道:“呵呵,王尊果然厲害,為了派你收買我們,連我的這點小故事也給挖了出來,佩服佩服!”
爆炸頭博士也笑了,“呵呵,你誤解了,我之所以說出這個故事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另一個人!”
“誰?”
“東皇志強!”
聖女聽了爆炸頭博士自信的口吻,彷彿從博士腦中探知到了點什麼,突然臉色慘白道:“你意思是大志還活著!”
“對也不對!”
“什麼意思?”
“因為他也成了一個流體金屬機器人!”
“怎麼可能?他在哪?”
“為什麼不可能?看看我,二十年前,我也是個垂死的人類有機體族,現在不也是流體機器人!”
“我不是問你,我是問他是不是真活著,現在在哪?”聖女急了,她記起了東皇志強這個名字,這正是建造自己的主人的名字,雖然她平時只聽人喊主人叫大志。
五十年前,正是大志帶她去了自由港星,並希望以挖礦生活,不過他們去了不久,大志便永遠消失在茫茫沙漠中。她當時想了各種可能,也一直在沙漠中尋找,甚至不惜透過創辦花蓮教,號召教徒來尋找大志,不過仍舊失敗。
現在博士提到自己主人大志,聖女急切想知道更多資訊。
“你這麼關心他?看來他的確打造了一臺優秀的液體金屬機器人!”
“不要廢話,我是問你他在哪?另外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不要心急嘛,大美女!你心裡不是一直裝著李彪,現在為何對大志這個人如此感興趣。哈哈!”
“你不想說也無妨,不過你和大志到底什麼關係,誰告訴你大志的故事的?”
“同學關係而已,100年前,我和大志在銀河系湖大學院共修機器人學,所以他的忙,我只能幫下了!”
“你們是同學,那他真的沒死?”
“他被沙蟲吃了,臨死之際,將意識源傳送到一個同樣被沙蟲吞吃進肚子的機器人晶片中。機器人死亡之前,向我傳送了一個位置,於是在我將自己打造成流體機器人後,我到了自由港星,並找到了那個晶片。
此後,我又花了二十年時間,復活了大志,也就發現了一個動人的故事……”
“他現在在哪?”
“自由港星一條廢棄的航母上!”
“廢棄的航母?他在那幹嘛?”
“研究花蓮教教義!”
“啊……”
聖女臉色慘白,幾乎不相信博士說的,不過又極度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你沒騙人?他為什麼不親自來找我?”
“因為他不確信你這個叱吒宇宙的,堂堂1101星系聖火戰將就是他的小蓮,即使是他的小蓮,他也不相信她還能認識她的主人!”
“這?”聖女突然欲言又止,她不願相信博士的話是真的,不過眼前爆炸頭博士看起來沒說假話。聖女想探知博士的意識源,確認博士話語的真假,不過博士的意識源場彷彿不存在,自己得不到任何資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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