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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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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身世之謎

 明樂的臉色依舊蒼白,他的頭枕在玉衡的腿上,神色安然。

 玉衡將那三千多年前的往事緩緩道來,不像是在對人訴說,反而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一樣,聽得靑悅等人吃驚不已,可是,這真的就是事情的全部嗎?那明樂是從哪裡來的?他究竟是誰?

 “哼!這麼多年,你終於敢說出這段醜事了嗎?”慄豐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神情淒涼,像是突然之間就蒼老了般,聲音嘶啞。

 玉衡聽出了慄豐的聲音,可是他連頭都沒有抬,依然自顧自的說:“當年,你被師父困於束仙咒裡,師父後來要我去人界暗中查訪樂兒的下落,囑咐我定要好好照顧她,畢竟這是你犯下的過錯,不能連累了一個人界女子。”

 “哈哈哈……”慄豐仰天長嘯,可笑聲卻是說不出的悲涼,“這算什麼?仁慈嗎?活活將我們拆散,再伸出你們高貴的手!”

 “師弟——”玉衡長長地吼道,“這些年來我看著你終日只知遊戲仙界,稀裡糊塗的過日子,有些事我本不想說,可是現在……”

 ……

 玉衡奉了崇湳的命令,要到人界守護蕭樂兒直至她衰老死亡,那一刻,玉衡有一絲說不出的竊喜,說不出為什麼,只是心裡莫名的有些期待,期待見到那個人界的女孩兒。

 可是,當他趕到雪峰之巔時,蕭樂兒已經不知去向,甚至,那個小小的草屋也被一把火燒成灰燼,毫無跡象可循。

 從此,玉衡開始在人界四處尋找蕭樂兒。

 三個月後。

 聽說,這裡是人間最繁華的城市——京城。

 玉衡坐在來鳳客棧的二樓雅間,眺望著整個京城,這裡的繁華抵不過仙界龍城的十分之一,但是,人類鬼斧神工和那絕對沒有依靠法術的物質,倒也的確令人欽佩,只是,希望在這裡遇到蕭樂兒吧!

 下方,突然人群湧動。

 “快啊!快點兒!”

 “太精彩了!還不快點兒!一會沒位子了!”

 “快啊快!哎!”

 玉衡有些好奇,人類似乎總是很空閒,變著方兒的尋樂子,有些倒是真的很有趣。

 “小二,下面發生了什麼事?”玉衡問,手裡把玩著一個陶瓷的小酒杯。

 那個店小二是個精明的人,一看玉衡就知道他定不是普通人物,哪家的公子哥有這樣的氣質?於是,笑眯眯的答道:“客官是從外地才來的吧!最近這半個月啊,有幾個胡商來京城表演雜技,哎呀呀!那可真叫一個刺激精彩!”

 玉衡丟了塊碎銀子,“接著說!”這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這段時間他已經很清楚了!那個小二把銀子接過來擦了擦,放進懷裡,“其實那個幾個胡商是半點能耐都沒有,只是不知道從哪兒買的奴隸,把他們訓練得跟什麼似地,在彩雲樓和牡丹閣上拉了根粗鐵鏈,讓那些奴隸走來走去,可有意思了!而且啊,這其中還有yun婦呢!”

 玉衡皺了皺眉,人類居然這般對待自己的同胞?

 店小二不理解的看著玉衡遠去的背影納悶,這個大少爺這是怎麼了?

 一個瘦瘦小小的女人正顫顫抖抖的在那條半空中的鐵鏈上走著,下面,是密集的人群緊張的觀看者,因為那不僅僅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yun婦!她雖然瘦小,可那突起的肚子卻是假不了的!

 可當玉衡看清那鐵鏈上的yun婦時,起先是震驚,接著就是滔天的憤怒,平生第一次有了要殺人的衝動!

 因為鐵鏈上的女人,就是蕭樂兒。

 玉衡的手指捏的咯咯作響,指節泛白!

 “啊——”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第一聲驚吼,接著,便是一陣陣輔天蓋地的呼喊聲,“神仙下凡!神仙啊——”

 “神仙,神仙!”

 玉衡御劍而上,輕攬蕭樂兒微凸的腰。

 在蕭樂兒驚恐而又震驚的眼神中帶她來到那幾個高矮胖瘦不一的胡商面前,由於兩人站在劍上,幾乎是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些早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的胡商。

 玉衡不怒自威,他的手指著其中一人,“背天逆道!死有餘辜!”

 直到很多年以後,京城依舊能聽到這樣的傳說,背天逆道的人,將會死於神的憤怒。

 雪峰之巔,蕭樂兒再次回到她與慄豐的“家”。

 “豐哥怎麼樣了?”

 玉衡記得,這是一個多月以來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她,應該很苦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卻承shou了這麼多,還要假裝鎮定和堅強。

 玉衡沉默了好久,說:“師弟是不可能再回來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我會幫你好好照顧的!”

 蕭樂兒苦笑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

 那日,慄豐沒走多久自己也離開了,終是沒臉再回去見爹爹,不久竟然被人販子抓住,如果不是自己聰明把臉弄花,恐怕早就被賣進了青樓,在那個時候,最想,最需要的人始終沒有出現,仙凡之別,或許自己真的應該看清了吧!可是,心裡的那一絲絲期待又是從何而來?被轉賣來轉賣去,最後賣給了胡商,也是到了那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無論如何,為了孩子,自己也要堅強的活下去,每日被鞭打,餓肚子,可是孩子卻依舊好好的,那樣頑強的存在自己的生命裡。

 寶bao,你現在,是孃親最寶貝的人,蕭樂兒摸摸了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已經快五個月了吧!寶bao,你可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長大!

 像……你的父親!

 玉衡覺得,那幾個月是如此的美好,短暫而又漫長!每日看著蕭樂兒恬靜的臉龐自己的心就會變得無比寧靜滿足,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蕭樂兒的話越來越少,經常自言自語,玉衡每時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啊——”安靜的坐在門邊的蕭樂兒突然尖叫了一聲。

 玉衡趕緊跑過去,“樂兒,怎麼了,怎麼了……”

 “痛!好……痛!”大滴大滴的汗水從蕭樂兒的額頭滑過,怕是……要生了吧!

 玉衡知道,可能是快要生了,可是,這雪山之巔,哪兒去找產婆啊!

 於是只得幫把蕭樂兒抱到床上,“樂兒,你忍忍!”

 “別……啊——走啊——”蕭樂兒拉住轉身yu走的玉衡。

 “我是想要找師父,問問他應該怎麼做!”玉衡看著蕭樂兒痛苦的模樣,著急的不得了。蕭樂兒痛的大叫,“不——啊——來不及……了啊——你、你、你幫我!”

 玉衡牙一咬,“好!”

 血,好多的血,玉衡的眼角不知不覺溼潤了。

 “樂兒,頭出來了!快,堅持住!”

 “啊——”蕭樂兒大叫一聲,用盡全身力氣。

 玉衡激動得比蕭樂兒的聲音還大,“生了!生了!樂兒,生了!”

 蕭樂兒無力的看著玉衡不知從哪兒弄得白色綢緞包裹著孩子,虛弱的問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玉衡眼裡泛著光,“男孩兒!”

 豐哥,你聽見了嗎?我們有孩子了。

 不對,不對!蕭樂兒突然從床上撐起來,“把孩子抱給我看看,快!”

 玉衡擔心的看著蕭樂兒的身體,疑惑的把孩子遞給蕭樂兒。

 蕭樂兒揭開白色的綢緞,將孩子翻過身來,先是輕輕拍打孩子的屁股,見孩子沒出聲,逐漸的加重了力度,“寶bao,你哭啊!你哭啊!”

 玉衡這才意識到,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沒哭喊過一聲,心裡,也不覺慌亂了起來。

 可是,無論蕭樂兒怎麼拍打,那個孩子就是不哭,也不出聲。

 蕭樂兒放棄了,只是緊緊地抱著小孩兒。

 “樂兒,樂兒,你怎麼了?”玉衡見蕭樂兒神色不對,趕緊問。

 蕭樂兒空洞的看了一眼玉衡,“孩子,孩子……”

 “沒事的,一定有辦法的!”玉衡安慰道。可是,那個孩子現在出氣比進氣少,這該如何是好?

 屋裡的空氣猛然輕輕地晃動了。

 “師父——”玉衡跪下,“師父,求求你救救師弟的孩子吧!”

 崇湳扶起玉衡,走到床邊,摸了摸蕭樂兒的頭,“孩子,你shou苦了!可來世卻必定大富大貴!”

 蕭樂兒此時也明白,只有這個白髮蒼蒼的老神仙才能救救自己的孩子,於是,抱著孩子跪在床上,“求求老神仙,救救我孩子吧!救救他,他還那麼小,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不可以,不可以就這樣……”

 崇湳接過孩子,問:“只要能救孩子,你什麼都願意?”

 蕭樂兒微笑著點點頭,“只要能救孩子,我什麼都願意!”

 “這個孩子之所以不能存活是因為他本是仙凡結合之體,而你卻只是肉體凡胎給不了他所要的養分,只要你肯把你的真和氣過給他,他就有一線希望,不過,只要我輔之以冰封,讓他吸收日月精華三千年,他方能長大成人。”

 看著蕭樂兒點頭的那一剎那,玉衡突然明白了,自己愛上了她。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嗎?還是那次將她從鐵鏈上救下?亦或是……可是,真的不重要了,因為自己的愛,只能被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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