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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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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番外北荒悲歌(一)

 “哥,哥……嗚嗚嗚……哥哥,不要丟下小閻……嗚嗚……”七歲的綠閻睜著一雙綠色的大眼睛,眼淚汪汪的哭著求著綠攝不要把他一個人放進地窖裡,那時的綠閻還很小,小得在他長大以後,那些記憶只是零碎的畫面,根本無法串聯起來,可他依稀記得,那時候的自己還沒有完全脫離獸型,他的尾巴仍然是孔雀一族特有的七彩羽,那是孔雀皇族才有的標誌。

 綠攝在這一年正好長大成人,也就剛剛可以幻化人形,法力低微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在這樣的亂世裡保護綠閻,所以,他只好將綠閻藏進地窖,可是綠閻卻又哭又鬧,讓綠攝毫無招架之力,“好了,好了,小閻不哭了啊!”綠攝輕聲的哄到,“哥哥只是跟小閻玩躲貓貓的遊戲,小閻藏到地窖裡,不許出聲哦!一會兒哥哥就來找你,好不好?”

 綠閻一聽是玩躲貓貓的遊戲,一雙小手高興得拍起來,稚嫩的小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好啊!那小閻藏起來,哥哥一定要找到我!”說著,自己就爬進了地窖。

 綠攝看著那小小的身影,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小閻和自己從小就沒了父母,現在,也許自己也要離開,可憐的小閻!綠攝將一塊薄薄的木板蓋在地窖的入口,又將柴草蓋到上面,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哎呀!綠攝,你怎麼還在這裡?”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拄著一個灰色的柺杖,著急的朝著綠攝吼道,“難道你不知道今天炎赤魔軍就要來了!還不快帶著你家小閻離開!”

 “璉大娘,不用了,北荒就是我的家,我不想離開這兒!”綠攝說,離開?他也想過啊!可是,魔界雖大,卻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孔雀一族當年背叛了百靈鳥族,自己雖然身為皇族,可也逃不過被流放到北荒的命運,年幼時的自己,抱著還是一個蛋的小閻,從帝都,一步步走到北荒,其中的艱辛,若不是親身經歷,又有誰會明白?幾百年,早已在北荒生了根,總以為,會這樣一直過下去,可沒想到北荒王竟然想要背叛魔尊,自立為尊,真可笑,魔尊只是派了藍氏家族的大軍――藍赤魔軍前來,自己根本就不屑親臨,自然,不到一個月,北荒領土已淪陷大半。

 就連這樣一個小小的村落,也免不了戰火的洗禮,今早村長告訴大家,炎赤大軍已經快到了,能逃得儘量逃吧!炎赤大軍的將軍――藍炎被稱為不哭死神,一生之中,從無敗仗,雷厲風行的手段,令他的很多敵人望風而逃。

 不消一個時辰,這小小的村落人已走了大半。綠攝苦笑,炎赤魔軍一定會工下整個北荒的,逃,應該沒什麼用吧!

 璉大娘嘆了口氣,搖著頭走開了。她人老了,跑不動了,可這年輕人也不跑,真是作孽啊!

 “將軍,前面是一處村落,弟兄們趕路也都累了,不如我們一會兒正好休息一下,還望將軍體恤!”此人,正是藍炎平時最信任的虎威右鋒。

 藍炎的臉上,有張玄鐵面具,看不出他的真實表情,只是看見他點點頭,虎威大喜,全軍的行軍速度越加的快了起來。

 藍炎看著這沒有絲毫生氣的村落,面具下的眉頭皺在一起,戰爭,真的就給人們帶來這麼多的傷害嗎?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為的是給魔界的子民帶來和平安定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帶來毫無人煙的荒涼。

 綠攝看著不遠處漸漸逼近的軍隊,筆直的站在自家的小屋前,他的雙手自然垂下,卻忍不住輕輕顫抖。

 “呀!右鋒將軍!你看這小子!”一個普通士兵打扮的人指著綠攝,“怎麼長得比娘們還水靈!”他的眼中,充滿了貪婪。他們本是到這村落前來探探路,沒想到卻遇到了綠攝,他一身綠色的長袍,臨風而站,映著那雌雄莫辯的臉孔,竟多了幾許出塵之意。

 虎威怎麼會不明白這小兵的想法,他們全是血氣方剛的男子,又常年行軍在外,多多少少對女人總是充滿了渴望和幻想,有時軍中沒有女子便拿一些模樣清秀的少年來瀉火,久而久之,軍中有人卻只喜歡那些少年,對女人,已沒了興趣,虎威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少年,模樣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那白皙晶瑩的面板,那出塵的氣質,實在是讓人浮想聯翩,沒想到這小小的村落裡,居然還有這等人物,倒也讓人驚奇:“倒是不錯的!只是將軍這些時日心情不太好!你們可得小心些,弄到軍中去的時候動靜小些,免得我還來替你們這些兔崽子捱罵!”

 “嘿!右鋒將軍,這些我們還能不知道嗎?”那小兵對著旁邊的人使了幾個眼色,幾人心中已然明瞭,臉上,都露出猥瑣的笑意。

 綠攝看著這幾個朝著自己走來的普通士兵,手裡將匕首暗自握緊。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兵才剛一走進,那雙髒兮兮的手立刻就放到了綠攝的臉上:“哎呀呀!狗子,這小子的面板還真滑!我覺得勾欄裡的娘們都比不上呢!”

 被叫做狗子的人正是剛才和虎威說話計程車兵,他的年紀稍長些,聽著那小兵這般說,於是說道:“待會你就知道,他在你身下就更銷hun了!哈哈哈……”

 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逐一落入綠攝的耳中,他的牙齒緊咬著嘴唇,滲出絲絲血跡。

 狗子看著綠攝白皙的臉,也將手貪婪的伸出去。

 “啊――”手剛伸到一半的時候,狗子只感覺到手膀子一陣鑽心似的疼痛,一股鮮血噴湧而出,右臂已經落到地上。

 而綠攝,手裡握著一把正在滴血的匕首,這是第一次,第一次面對血腥,綠攝的雙肩因恐懼而輕輕顫抖。

 虎威看到這一場景,趕緊趕了過來,趁綠攝失神,一把奪過那還沾著狗子的血的匕首,一腳揣在綠攝的小腹上,“你們幾個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他綁起來!”

 看著虎威滿臉的怒火,幾個小兵嚇得哆哆嗦嗦的將地上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綠攝胡亂的用繩子綁了起來。

 狗子看到虎威黑著臉,原本痛苦的嚎叫聲也變成低鳴,不敢去看虎威的臉。

 虎威顯然是動了氣,罵了句:“連個小孩都搞不定!呸!真是丟了我炎赤軍的臉!”說罷,揚長而去,那幾個小兵自是不敢耽擱,立刻把綠攝連拖帶拉的跟在虎威身後。

 狗子看著那抹綠色的身影,眼裡滿是狠絕之意。

 “哥哥,哥哥……”綠閻一直呆在地窖裡,他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只是自己累了就睡,睡醒了又接著等著哥哥,哥哥說過的,他們在玩躲貓貓的遊戲,所以他才這麼聽話的一直乖乖的等著,可是,哥哥難道是把自己忘了嗎?綠閻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哥哥肯定是把自己給忘了,想到這裡,綠閻委屈的掉下一滴眼淚,慢慢的從地窖裡爬出來。

 綠閻看著空蕩蕩的房子,一遍又一遍大聲的叫著哥哥,可是去沒有人回答他,綠閻害怕極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為什麼整個村子都好安靜?綠閻睜著雙大大的眼睛,不明白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哎呀!小閻啊!”璉大娘聽到有小孩子的哭聲,從屋裡跑出來,就看見綠閻無助的站在那裡,全身髒兮兮的,滿是灰塵和泥土,臉上也是髒髒的,只能看見兩隻眼珠子咕嚕嚕的轉。

 綠閻一看見璉大娘,眼淚更是啪啪啪的掉下來,立刻就衝過去,抱著璉大娘的腿,“璉奶奶,小閻找不到哥哥了,哥哥呢?”綠閻抬起頭,看著璉大娘,“璉奶奶知道哥哥在哪裡嗎?”

 璉大娘摸了摸綠閻的頭,這可憐的一對兄弟啊!“你哥哥啊!他……哎!那些該死的炎赤軍!”

 綠閻聽不太明白璉大娘的話,可是他也知道,哥哥已經不見了,這跟炎赤軍有關,但,炎赤軍是什麼呢?

 璉大娘將綠閻往自己屋裡領,打定主意以後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小孩兒,卻沒有注意到綠閻眼裡閃過的一絲精光。

 綠攝雖然不知道這是那裡,卻明白自己現在和呆在地獄沒什麼區別!其實,死對於自己來說,早已不再恐懼,唯一放不下的,是小閻!他一個人能好好的活下去嗎?當他醒來後見不到自己又會怎麼樣呢?

 一陣冷風突然鑽進這本來就並不溫暖的軍營大帳裡,狗子的右手已經被包紮好了,此時他正帶了四五個和他一樣的小兵來到大帳裡,和他一樣,每一個人第一次見到綠攝,眼裡都是貪婪的目光。

 “哼!”狗子不屑的看了看同伴,“你們可得小心點!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

 “哈哈哈!狗子!”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大漢無所謂的笑了笑,“我說狗子!你也太窩囊了吧!居然被這樣如花似玉的小公子……哈哈!一會兒你就等著看好了!我非得讓他跪在你面前求你不可!”

 狗子冷笑的看了幾眼這個中年大漢,眼裡有著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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