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立刻起身,忽然想到賀允肯定已經到家了,他又坐下來,給賀允發通訊。
賀允很快接通。
許意急急地說:“賀先生——”
“檔案我看到了。”賀允知道他著急的原因,溫聲搶白說:“放學的時候,我帶過來給你。”
“好的,感謝。”
“客氣了。”
切斷通訊後,許意鬆了一口氣。
尼莫和奧尼爾都一臉疑惑地看著許意,兩兄弟長得很像,都是肉乎乎的小臉,亮晶晶的眼睛,特別好看。
許意問:“看我幹什麼?”
尼莫問:“園長,你還沒有說,你辦什麼事兒了呢。”
尼莫不愧為奧尼爾的親弟弟,總是忘不了自己的問題,許意想了想,回答:“園長辦大事去了。”
一聽是大事兒,奧尼爾也來了興趣,和尼莫一起睜大眼睛問:“什麼大事哇?”
“想聽嗎?”許意問。
“想聽。”兩兄弟一起說。
“走,出去說。”
兩兄弟乖乖地點頭。
然後許意就給小朋友們講了一個牛氣哄哄的神話故事,小朋友們聽的一愣一愣的,不但知道了孫悟空的存在,還知道饕餮和灶神的存在,覺得宇宙無比強大。
一個個都想要擁有神力天下無敵。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放學時間。
許意和幼師們來到院門口,送出去一個個小朋友,只剩下尤加一個小朋友時,許意他們才驚覺一向準時的賀允沒有到。
還沒有離開的奧尼爾沸沸吉滿看向尤加。
尤加黑溜溜的眼睛四處看著。
奧尼爾問:“尤加,你舅舅呢?”
尤加回答:“沒乃。”
尤加雖然能夠聽懂的很多話,也能說出來兩三個字,偶爾也會嘰裡咕嚕說一句話出來,可是因為他在剛剛會說話就失語,導致他現在說話不清楚,不過醫生說這個問題不大,常說就好了。
“為什麼沒來?”沸沸無障礙地明白尤加的意思。
“不、不幾道。”這是舅舅第一次遲到,尤加有點茫然。
“尤加,你舅舅是不是太忙了?”吉滿問。
“我、我不幾道。”尤加回答。
“他還來嗎?要不你跟我回家吧。”吉滿說完看向艾米。
艾米點頭。
吉滿立刻走到尤加跟著,拉著尤加的手說:“尤加,你去我家吧,我家有好多零食吃,晚上你可以跟我睡。”
沸沸也過來說:“到我家,我唱歌給你聽!”
奧尼爾也跑過來說:“我把弟弟給你玩!”
尤加:“……”
許意:“……”
眾人:“……”
尼莫大聲喊:“哥哥!我不能玩的!”
許意和其他人鬨然大笑起來。
尤加感受到小朋友的熱情也笑了。
許意下意識地瞥一眼光腦,發現賀允已經提前發了文字資訊,說明會晚了一會兒。
他趕緊向小朋友說明:“好了好了,你們的好意,尤加領了,園長也覺得你們這種互幫互助特別棒,不過,尤加舅舅說了,他有點事兒,晚點過來接尤加。”
“多晚呢?”沸沸歪著小腦袋問。
“應該不會很晚。”園長說。
“要是很晚怎麼辦?”
“不是有園長嗎?園長可以帶著尤加啊。”
“對喔!”沸沸一下明白過來。
“對吧,你們趕緊回家吧,我們明天見。”
“那園長、園長你辛苦咯。”這句話是沸沸跟大人學的。
“不辛苦不辛苦。”許意笑著說。
小朋友們這才和尤加揮手告別。
許意也讓喬伊夏多力他們下班了,他一個人帶著尤加,等了十分鐘也不見賀允過來。
也不知道賀允忙什麼,許意就鎖上院門,帶著尤加看小花一家五口。
又過去十分鐘,賀允還是沒有過來。
許意看向尤加問:“尤加,你餓了嗎?”
尤加點頭。
“想吃什麼呢?”
“麵條。”尤加聲音嫩嫩的又脆脆的。
許意聽的心裡軟乎乎的,問:“園長給你做好不好?”
“好!”尤加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可愛極了。
許意忍不住彎了眉眼說:“走,我們去做飯。”
“走。”
許意帶著尤加先到小菜園摘了青菜,忽然聽到院門響了。
“啾啾!”尤加立刻站起來說。
“走,我們去看看。”
尤加趕緊朝院門口跑,遠遠地就喊:“啾啾!啾啾!”
賀允依舊是淡淡地笑。
許意把手中的小青菜放到室外兒童洗手檯上,順便洗了洗手,這才給賀允開門。
“不好意思,來晚了。”賀允說著遞給許意一個檔案袋。
許意記得自己的檔案是散落的。
賀允解釋:“怕弄掉了,所以都裝到檔案袋裡面了。”
醫生就是醫生,耐心又仔細。
許意接過來說:“謝謝。”
賀允說:“看看檔案有沒有少?”
許意數了一下張數:“正好,謝謝。”
“那個——”賀允頓了一下。
“什麼?”許意不解地看向賀允。
“檔案我不小心看了,抱歉。”賀允說。
“看了就看了,也不是什麼大秘密。”雖然他並不想要家長們知道這個事兒,畢竟幼兒園和家長還是得有點距離才能更美好的,但是賀允既然知道了,那就知道吧。
“我還稍微瞭解了一下。”賀允又說。
許意好奇地看向賀允。
賀允問:“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許意不說話,他一個人習慣了,面對任何問題,他都習慣性地自己解決,幾乎沒有想過找他人幫忙,可是今天碰壁了一天,他到現在還摸不清楚脈絡,好像真的是他一個人完成不了的。
“我可以幫忙。”賀允說。
許意問:“怎麼幫?”
“我給1413星球地委辦總領導做過手術。”
許意問:“所以可以瞭解這件事情?”
“嗯,這事兒其實是星河區地委辦私自操作的。”
“私自操作?”許意驚了一跳。
“對,他——”
“等一下。”許意打斷賀允說:“我們進來說吧。”
賀允點頭。
許意看向尤加,溫聲說:“尤加,可以在園長這兒多待一會兒嗎?”
尤加彎了彎眼睛,點頭。
“謝謝尤加。”
許意帶著賀允尤加走向辦公室,想到“私自操作”四個字,他又轉個方向,帶著賀允到了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在紅星幼兒園的最角落,面積不大,採光很好,雖然簡陋,但是他收拾的乾乾淨淨,不過他知道很多醫生都有潔癖,所以怕賀允嫌棄,他把他辦公桌前的椅子擦了一遍才給賀允坐。
“啾啾。”尤加輕輕喊一聲。
賀允湊向尤加。
尤加指著許意的小床說:“我睡,和園長。”
“你跑丟的時候,就是和許園長睡在這張小床上的?”
“嗯。”尤加嫩嫩地嗯了一聲,點頭。
“這麼小的床,你擠著許園長了吧?”
尤加不好意思地用小肉手捂著嘴笑,笑的眼睛彎彎的,特別好看。
賀允淡淡一笑,看向許意。
許意的目光從尤加身上收回來,笑容也斂去,說:“賀先生,你說吧。”
賀允問:“許園長,你知道藍天幼兒園嗎?”
許意點頭:“知道,藍天幼兒園離我們不遠,之前奧尼爾他們參加星河商場和菠蘿影片的比賽時,藍天幼兒園和我們一起都參加了,不過,我們拿了冠軍,他們都是亞軍季軍之後的。”
“那暑假班的小朋友裡面有藍天幼兒園的嗎?”
“有,有十名左右。”許意回答完之後,忽然想到什麼,心裡一驚問:“不會是藍天幼兒園?”
“是。”
許意一愣。
賀允說:“藍天幼兒園也是私人的。”
“這個我知道。”在參加星河商場比賽的時候,許意就瞭解了相關幼兒園的性質。
賀允問:“那你知道藍天幼兒園的園長的小叔是星河區地委辦委長嗎?”
許意微微一怔:“這個我真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就明白了嗎?”
許意略微思考了一下,抬眸看向賀允問:“他們覺得我搶了藍天幼兒園的學生,懷恨在心,所以才聯合起來收回小清山,打壓紅星幼兒園?”
賀允冷靜地說:“十名小朋友而已,不至於,藍天幼兒園規模是紅星幼兒園的十倍,並且飛速擴張,之前幼兒園內小朋友出了問題,他們都可以拿權力壓住,這次應該是看到了紅星幼兒園的發展潛力,所以害怕紅星幼兒園強大起來,搶了生源。”
許意不敢相信地說:“可是他們膽子也太大了,這樣明目張膽的——”
“因為你孤身一人。”賀允搶白。
“什麼意思?”許意不明白賀允這句話。
賀允答:“你無父無母無親無故,一個人經營紅星幼兒園,據說還性子內向懦弱,很好擺佈。”
許意聞言看向賀允,覺得賀允說的是原許意。
賀允似乎理解錯了許意的眼神,趕緊解釋:“我沒覺得你內向懦弱很好擺佈,我覺得你陽光溫柔又有主見。”
許意眼神中閃過不解,不解賀允居然這麼著急解釋。
賀允輕咳一聲,補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很好。”
“謝謝。”許意沒有多想賀允的話,接著說:“然後呢?”
賀允正色:“他們習慣性地看輕普通公民,覺得像你這個內向獨身的,沒必要浪費什麼精力,以為你鬧不出什麼水花,就以小清山內有優質能量石為由,想要收回小清山的使用權。”
許意皺眉說:“可是我問他們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說小清山有優質能量石。”
賀允解釋:“那是因為他們沒想到你會反過來諮詢地委辦的人,所以他們的內部員工不瞭解這事兒,也不敢惹委長,只能支支吾吾踢皮球,現在他們已經制作了小清山地質勘察報告,過幾天就會來找你,說服你籤土地使用權收回決定書。”
“我要是不籤呢?”
“他們會強制執行。”
“我可以上訴吧?”
“據瞭解,星河區不僅地委辦一處有問題。”
“我只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賀允點點頭。
許意沉默。
“園長。”尤加清楚地喊一聲。
許意看向尤加。
尤加雖然聽不懂很多話語,但是他感知情緒的能力特別強,知道舅舅和園長在聊很厲害的事情,知道園長遇到困難了,兩隻小手抓著許意的衣襬,很用力很鄭重地說:“不怕,啾啾保腹你!啾啾、啾啾、他膩害!”
作者有話要說:——
沸沸:尤加,你舅舅遲到了!
尤加:嗯!
奧尼爾:你不要難過!來我家吧!
尤加:不難過,啾啾為啾麻、遲到!
奧尼爾:啾麻啥玩意兒?
沸沸:我也不知道。
吉滿:啾麻是什麼?
尤加:是啾麻!
奧尼爾沸沸吉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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