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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支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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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第166章 顧望舒x簡凝初的番外(完)

 顧望舒從宮中出來,有些後怕,但又渾身輕鬆了許多,他一直以為自己應該是嚮往權利的,因為權利是個很好的東西,可以號召一切,但是有的時候有的人或許比權利更重要。

 他是做不到和方惟彥那樣,權利和感情都兼備。

 因為簡凝初比起阮蜜娘來說,她沒有什麼權利慾望,她要的就是非常簡單的生活。天底下,有人什麼都可以擁有,有的人要一點就覺得儘夠了。

 他蒐集過信陵侯夫人的罪證,世子的罪證,看著這一個個罪有應得,他就是半夜也笑出了聲音。

 “你們替我去預備喜服,然後送到莊子上。”

 他註定是沒有辦法和她光明正大的成親了,喜服上的折枝花是她親自選的,蓋頭也是他挑了半天,無論如何,她說的很對。

 自己曾經因為私生子進門,飽受磨難,難道也要讓自己的孩子如此嗎?

 母仇已報,他對權利沒有任何的戀棧了。

 簡凝初看到這些喜服很是感慨,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大概和這些無緣了,同時,又有心虛。

 當時,她用計策說服顧望舒的時候,當時心裡很爽,因為曾經那些她奉為圭臬的三從四德,其實就是個屁。什麼男尊女卑,女子稍微有點出格,就會被認為很壞,男子卻能肆無忌憚的做出傷害女子的事情,男子不管怎麼壞,只要稍微做一點好的事情,就能被稱頌。

 古往今來,女人們安分守己三從四德,不見有人誇,都覺得是本份,男人們三妻四妾,稍微妾少點都被人稱為是有德君子。

 真是好笑。

 但摸到這些喜服的時候,她又悵然若失,其實她也知道顧望舒心裡總有柔軟之處,而且對她有些特別,所以她才會如此有倚仗。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覺得自己竊據了這些,甚至把人家的姻緣都毀壞了,但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她天天為別人著想,別人又何嘗為她著想過。

 如果她不這般,怕是一輩子當個禁臠,兒子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即便真的如顧望舒期望的那樣做了妾,礙著罪籍,一輩子出不得門,孩子生在正室之前,又是個什麼下場,說她自私,那她就自私一回了。

 紅棗笑道:“姑娘,這喜服可真好看。”

 “嗯,好看。”簡凝初含笑。

 他們是在莊子上成的親,雖然無媒無聘,只在椅子上放了顧望舒生母的牌位,但她依然穿上喜服,喝了交杯酒,進了洞房。

 這輩子她以為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嫁人的了。

 顧望舒看著嬌美的她,本想一親芳澤,但又看看她的肚子忍住了。

 簡凝初卻主動拉著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心有靈犀,這個時候居然動了,她笑道:“可見時想爹爹了,你一來,他就和你打招呼。”

 “那是,小傢伙在你肚子裡如何?今日一天你也累了吧?”顧望舒摸著她的肚子,心頓時柔軟一片。

 她們真的很像尋常的夫妻一樣,簡凝初想。

 因為她有身孕,二人自然什麼都不能做,甚至顧望舒還老實的搬來一張榻睡在旁邊。

 聽說新婚之夜,龍鳳燭是不能吹滅的,否則就是不吉利。簡凝初剛躺下,腿就有些抽筋,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站久了。

 顧望舒耳力很好,聽到她腿抽筋,就立馬過來她這裡替她揉腿。

 “多謝。”簡凝初笑。

 她沒想到會有一天,顧望舒居然還會替她揉腿。

 顧望舒搖頭:“這也算不得什麼,我聽說方惟彥還會替其妻做月子食譜,我也抄錄了一份來,等你順利生產了,也按那個吃,不過那個時候咱們也許已經到南京了。”

 南京?

 簡凝初不解的看著顧望舒,顧望舒點頭:“我的大仇已報,若還留在京中,你們怎麼辦?況且我現如今已經不想再涉及錦衣衛的事情了,既然已經沒了牽掛,我自去南京,正好我那裡有一座小宅,只怕你嫌棄。”

 原來他是這般打算的,簡凝初笑:“我已經和你成婚,自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就是想下賊船,怕也是不成了。”

 二人哈哈大笑,似乎心又貼近了幾分。

 數月後,簡凝初隨顧望舒一道回南京,這次是皇上準允他卸職,但顧望舒走的很低調,他在京中沒什麼朋友,親人也被他送進大牢,因此二人全程很清靜。

 別人乘船都著急,恨不得快些到目的地,簡凝初卻頗有興致的看著窗外風景,顧望舒早已選好丫鬟僕婦在身邊服侍,他如今雖然無官無職,但也是有些手中勢力,否則真個平民百姓也不好混啊。

 “太太,老爺來了。”下人來報。

 顧望舒掀開簾子進來,他道:‘現下雖然已入夏,但江風大,你還是得披一件披風才是。’

 “我知曉,不過,你還沒告訴我,咱們在南京到底要做什麼?”簡凝初知曉顧望舒為了她放棄了官位,雖然她自己現在是名正言順了,但總是十分愧疚,萬一顧望舒到時候和她都窮困潦倒,又如何是好呢?

 “我不是做過商戶嗎?難不成我就不能盤幾間鋪子下來,你祖母也給我推薦了幾個夥計,說是她以前用熟了的。放心也餓不著你,你如今就是養好身子就成。”

 見他說的斬釘截鐵,簡凝初也就放心了。

 她自小在蜀中長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京中了,不曾想以後會定居南京,南京也是古都,昔日叫建康、建業、金陵,就可以看出此地有王氣了。

 這裡和蜀中和京中完全不同,蜀中多山,京裡平地雖多,但風沙也多,唯有南京,與二者不同。

 她們的宅子在一個小巷子裡,起初她很不習慣,畢竟在京裡至少馬車能進去,這裡卻連馬車都進去不了。而且吃的東西甜絲絲的,她在京中吃的都不是很習慣,但京中多以魯菜為主,魯菜還算很符合她的口味。

 可南京菜她真的吃不慣,據說越往南走,無錫菜更甜。

 但慢慢兒的,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她居然很習慣了,這裡的人一扇窗戶有時候可以做一年,就為了一個雕花,雖然沒有京城那般什麼都大,但是小小的也很精巧。

 “姐兒睡了吧?這個小丫頭,磨著我要磨喝樂還有什麼布偶,好容易替她弄來了,她倒是睡了。”顧望舒一面拿著幾個盒子進來,一面抱怨著。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生個兒子,倒不是她喜歡兒子,而是別人都說她的肚皮尖尖的,孩子在肚子裡就調皮,肯定是個兒子,沒想到生下來居然是個女兒。

 但即便如此,顧望舒視若珍寶,他自己從小受到苛待,但是對女兒有求必應。

 有的時候,簡凝初微微出神,若是沒有她,想必顧望舒娶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肯定也那般愛那個孩子吧。她們在南京郊外有幾百畝良田,幾間鋪子,她們夫妻都不是那種奢靡的,顧望舒幾乎是什麼都吃從來不挑食。

 “在想什麼呢?”顧望舒見她發呆,不禁問道。

 簡凝初笑:“沒什麼,早知道你今日回來就該讓他們去買鹽水鴨回來的。”

 “倒也不必,我想跟你說的是你祖母簡夫人近日坐船要來南京一趟,她老人家是人老心不老,說是這裡有她的一位朋友,我看估摸著也是來看你的。”顧望舒道。

 簡凝初有些疑惑:“其實祖母她以前和我的關係不是很親近,月華才是她的親孫女,雖說我們關係也沒差,但也沒到這個地步……”

 她其實和簡夫人還是很有緣分的,她雖然不是她親孫女,但是生的居然和她外孫女很像,甚至還有不知情的人以為她是不是和簡月華掉包了,她只能說她們真的想多了。

 簡夫人來的很快,她老人家雖然年紀一大把,但是人老心不老,還非常的矍鑠,甚至道:“南京是個好地方,你們現在在這裡若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那是我當年求都求不來的。”

 雖說簡家被抄家,簡夫人上交了萬貫家財給皇上,但她真是狡兔三窟,依舊有錢,出手就是一套紅寶石的瓔珞項圈給她的女兒盈姐兒。

 “您怎麼送這麼貴的物件兒啊,您如今年紀大了,這些還是留著吧。”簡凝初再怎麼樣,也不能要。

 簡夫人卻道:“你就收下吧,我若不來南京見一個人,我也不會送這個給你。你放心,我身後的這些東西多半都是留給我親女兒的,她雖然不要,但我不能不給她,給你的也沒多少。你也別有負擔,說真的,你若是像蜜娘那樣我也就不擔心了,這顧望舒雖好,但是他當年得罪了多少人呀,你也不能真的就覺得在這裡就穩當了。”

 簡凝初很震驚,她沒想到簡夫人居然說這也的話,隨後,簡夫人又道:“你震驚什麼?天下哪有什麼真的平安的事。你看方惟彥,我原本頭一個看重他做我的女婿,就是知道他是個有野心的,這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現在你男人還有聖眷,不想著往上走,真的甘心就粗茶淡飯啊?”

 “其實粗茶淡飯也沒什麼不好,方才您還說平平安安過一輩子是您求也求不來的呢?”簡凝初都快被簡夫人搞迷糊了。簡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你呀!得了,權當我白來了。”

 這個時候,簡凝初終於知道簡夫人為何來南京了,她本以為顧望舒是故意隱退,也許在探查南京什麼事情,故而特地前來,但知道她是真的定居在此,不是為了什麼任務,就覺得失望了。

 她啼笑皆非:“祖母,您這話真有意思。”

 “你以為我市儈,我告訴你無權無勢,在哪兒都過不好,你看我為何在武昌住著,幾乎沒人敢惹我,還不是我的好女婿做官,我外孫女婿當大官,湖廣的官宦哪個不巴結我捧著我。若我真是個孤老婆子,你就是再聰明的頭腦,開的鋪子三兩天不被人端了,再好的住宅,無人護著,就會被打劫。肺腑之言,你聽不進去就算了。”簡夫人說完,施施然就走了。

 到這個時候,簡凝初也不必問簡夫人到底是見誰的了。

 她和顧望舒晚上聊起簡夫人時,真是覺得好笑又覺得有點毛骨悚然,顧望舒搖頭:“這個老太太,我真是佩服,你們簡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就她活的這麼好。我還在想她嫡親的孫女都不去看,怎麼來看你,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是啊,偌大年紀還特地乘船來,本以為是來結善緣,沒想到咱們是真的準備隱居於此,走的時候還留下貴重禮品,雖然有些不客氣,但的確出手大方。”

 想到這裡,簡凝初有些感嘆道:“簡夫人如此精明,她嫡親的女兒阮夫人也是從個農家女成了官夫人,更不必提方夫人,現在方惟彥應該官拜禮部尚書了吧,或許已經入閣了,她當時被東安侯夫人看中的時候,可只是一個新科進士的女兒呀。我原本以為她們只是有些手段,但如今看來,個個手段了得。”

 比起她們,她就不成了。

 顧望舒卻笑:“其實我早已厭倦以前的生活了,以前沒有牽掛,所以下手狠,但整個人是麻木的,可現在雖然在這裡,但我活的很自由,我們一家沒有任何束縛。”

 “我總擔心我拖累了你。”

 簡夫人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觸動,正當壯年的顧望舒難道真的不渴望權利嗎?到時候,他會埋怨她讓他丟了前途麼?

 顧望舒搖頭:“怎麼能這麼說呢,若我不想的事情,怎麼也勉強不來,我小的時候其實就想和我生母這樣,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就平淡的過著日子,沒有任何的紛擾。如今我日日能睡到天亮再醒,也不在刀口舔血的日子,有我們盈姐兒和你,我還有什麼要抱怨的。”

 “你要知道這樣的日子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未必能夠得到的。”

 簡凝初才發現,他如今睡覺早上都喊不醒,以往做指揮使時,窗外鳥叫一聲,他都會醒來。

 原來平安才是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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